第73章

  唐錦聽到了簡蘭的話，她轉頭看向簡蘭。

  「媽，這個葉梵可是我的死對頭。」

  「你知道她有多討厭嗎？」

  唐錦向來和葉梵不對付，在她看來，葉梵依舊還是她的一個替身，卻借著自己的名氣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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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唐錦下意識忽略了，當初要不是因為唐錦想要打壓葉梵，也不會適得其反。

  「葉梵平時看上去很安靜，背地卻老是和我作對。」

  唐錦不遺餘力地抹黑葉梵。

  簡蘭怔了怔，她的直覺告訴她，葉梵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你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誤會了？」

  簡蘭下意識幫葉梵說話。

  唐錦的笑容有些僵硬：「媽，我們不說她了，好嗎？」

  簡蘭看出唐錦不開心，沒有繼續幫葉梵辯解。

  「好的，媽媽不說了。」

  唐錦才勉強嗯了一聲：「我先回房睡覺了，待會吃晚飯的時候叫我。」

  唐錦起身和簡蘭抱了一下，然後回了房間。

  簡蘭沒有繼續留在客廳，她也回了房，重新打開了電視。

  簡蘭調出了播放《巨星計劃》的頻道，葉梵再次出現在了電視屏幕上。評委正在對葉梵和石蕊的表情進行點評。

  聽到評委夸葉梵的時候，簡蘭的嘴角不經意地浮起笑意。她很想知道，葉梵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葉梵的眼睛清澈乾淨，想必她也一定會是這樣的人。而唐錦對葉梵做出的定論不一定就是對的。

  簡蘭想著，要是有機會，她真的很想和葉梵見上一面。同時，她想弄清楚，那種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

  ……

  賀宅。

  賀老太太很關心賀寒的人生大事，每次他回去，總會被詢問一番。

  今天也沒有例外，賀老太太照常在客廳里等著賀寒回家。沒等賀寒進房間，她就把他攔下來了。

  賀老太太：「工作很忙吧？」

  賀寒薄唇微啟：「直說，不必繞彎子。」

  被猜中心思的賀老太太笑了笑，十分坦誠地開了口：「你說的那個女孩，有沒有照片？」

  賀寒微挑著眉，他忽的閃過一個念頭。

  「過幾天，我就會帶人來看你。」賀寒冷峻的聲線落在偌大的客廳里，「可以嗎？」

  賀老太太有些驚喜：「你會帶那個女孩回家？」

  賀寒不置可否地彎起唇角。

  他沒否認也沒承認，深黑的眼裡帶了點意味深長的笑意。因為會來到賀家的不僅僅只有葉梵。

  賀寒馬上就會找葉梵攤牌，然後他要找一個機會讓嘟嘟知道真相。在嘟嘟接受這個事實後，一切就好辦了。

  過陣子，經過葉梵的同意後，賀寒會帶著嘟嘟和葉梵一起過來。

  賀老太太不但多了一個孫媳婦，還會多一個曾孫。

  只是希望，到了那個時候，賀家人的態度不要過分吃驚。

  夜已經深了，賀寒翻完了劇本，準備入睡。他過幾日就會進組拍一部新戲，拍戲的片場雖遠，但他會堅持回去陪嘟嘟。

  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賀寒微微皺眉，睡得有些不太安穩。

  恍惚之間，他做了一個回憶里的夢。

  校園裡，四處的花朵即將開謝。秋風有些蕭瑟，凜凜地飄散在空氣里。

  這座音樂學院的小提琴專業，有一個天才小提琴手葉梵。她以最高的專業成績入學，在此之前已經拿過多項大獎。

  賀寒來這所學校的時候，看見了葉梵。她拿著琴盒，經過開著白色花朵的樹。花瓣落下，在她的腳邊。

  這裡瀰漫著清淡的花香，清冷安靜地滲透進空氣。

  賀寒的步子不緊不慢，跟著葉梵去了琴房。

  琴房的門堪堪合著，風一吹，露出一道縫來，恰巧能看清楚裡面的情形。賀寒透過門，望著葉梵。

  葉梵坐在椅子上，從琴盒裡十分珍重地拿出小提琴。

  她很小心翼翼，似乎把自己隨身攜帶的小提琴看作是一件珍寶。

  葉梵的手指修長美麗，她用松香擦著小提琴的琴弓，葉梵的動作很輕，緩慢又輕盈。

  賀寒在琴房外面，沉默地看著。冷冽的眼中那份淡漠消失了，雖沒有表情，但眼神卻漸漸變得深邃起來。

  葉梵過於專注，沒有注意到外面有人，她擡起小提琴，把小提琴架在左側肩膀。

  琴房裡面。

  葉梵的琴弓落在琴弦上，拉動琴弓，房間裡響起了輕快的琴聲。

  從第一個音開始，琴房中似乎有鳥鳴聲，雲雀的聲音穿透了空氣。

  琴房外面。

  那個英俊淡漠的男人竟意外地收起了冷色，薄唇微勾，深沉的目光緊鎖著葉梵。

  她的每一處演奏，曲子裡的每一個地方，無一不在調動著他的情緒，令他印象至深。

  而那首曲子名叫《雲雀》。

  漆黑冰冷的雨夜，賀寒睜開了眼睛。

  風的聲響砸著窗戶，雨水的降落帶來了潮濕的氣息，隱隱地、沉沉地壓著人的心。

  賀寒眯起眼眸，任由冰涼冷冽的空氣侵襲過來。

  他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思維也慢慢恢復了清明。

  賀寒的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的那個畫面，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孩，猶如潔白的梔子花。她站在陽光里，神色專注地演奏著《雲雀》。

  那個夢只是來自他遙遠的記憶，似乎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仍舊那麼真實到觸手可及。

  賀寒斂起思緒，不再去回憶過去發生的事情。現在和當下才是最重要的，比如葉梵，還有他們的嘟嘟。

  他翻開手機，隨意點擊了幾下屏幕，半分鐘後，悠揚的樂聲在房間裡響了起來。

  葉梵在維也納時，曾經在街頭拉小提琴。抒情的，緩慢的，如涓涓細流洗滌心靈。

  還有不久前表演過的《雲雀》，高昂的，激烈的，每一個音符從她手底下流瀉而出時，拉動的不僅僅是琴弦，還有人的心弦。

  全神貫注地演奏，全情投入時，葉梵拉出的琴音乾淨又清澈。

  她的琴聲永遠是這樣，有種令人心情平靜的力量。

  夜晚愈發深沉，但賀寒卻沒有再睡。他微闔上雙眼，讓一切的感官都靜下來，只有耳朵在聆聽。

  葉梵的琴聲仍然在播放，一遍又一遍地迴蕩在房間裡。

  琴聲勾起了賀寒的回憶，從他遙遠的記憶而來的琴聲，現在和過去的葉梵，還有那不可思議的奇妙的命運，將他們一家三口聯繫在了一起。

  ……

  過幾天就是迪奧秋冬時裝秀了，迪奧給葉梵和唐錦各送來了他們的新品口紅。

  迪奧的口紅擺放在桌上，一支支地放得很整齊。葉梵望了過去。

  葉梵知道，如果時裝秀上她的表現讓迪奧負責人滿意，這次新品口紅的推廣，就會落到她的手中。

  那麼，她要如何表現出最好的效果呢

  葉梵沉思，這次時裝秀，戴近山給她準備的是一條黑色禮服。黑色禮服和哪支口紅的顏色最搭呢？

  葉梵想了想，最後，她拿起了其中一支口紅。

  迪奧時裝周那天很快就到了，葉梵穿上黑色禮服，化好了妝，和團隊一起上了保姆車。

  車子緩緩行駛，開往時裝周的場地。

  車上，化妝師坐在葉梵旁邊，她正在給葉梵補妝。葉梵皮膚細膩白皙，只要塗一點點粉就非常自然了。

  馬上就要到了，葉梵望著窗外，時裝秀秀場門口已經圍滿了記者。

  僅隔著車門，就能聽見喧鬧的聲音，還有相機咔嚓咔嚓的拍照聲。

  記者們手中都拿著相機，眼睛盯緊了車子，隨時拍攝第一手資料。

  葉梵知道，下了這輛車，就意味著站在了所有人的注視之下，一舉一動都會透過鏡頭，清晰地展現出來。

  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保持得體的笑容，不要流露在表面。

  葉梵深知這一點。

  葉梵做好了準備。黑色的車門打開，葉梵下了車。

  她頓時被鎂光燈包圍，明亮的燈光霎時間籠罩在她的身上。

  葉梵笑容不減，她走到拍照區，微笑著站在那裡，任由記者們拍照。

  葉梵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純黑的顏色，顯得葉梵的皮膚似珍珠一樣，在燈光下通透極了。

  禮服的設計很簡單，露出了一邊肩膀。長度超過小腿，僅僅露出一截潔白纖細的腳踝。

  葉梵唇上塗著迪奧的新品口紅，這個色號是楓葉色的，在冬天使用，顏色明艷但是又不厚重，恰到好處。

  已是初冬，空氣中瀰漫著冷意。冷風拂過葉梵的身子，皆是寒冷。葉梵臉色絲毫沒有變化，唇角牽起笑容。

  記者們圍著葉梵，拿著話筒舉到葉梵面前，他們紛紛提問。

  「葉梵，你這次來迪奧看秀，是不是與迪奧有合作意向？能否透露一下？

  「葉梵你參加真人秀後，名氣高了很多，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會怎麼走？」

  「唐錦踢館成功，你們以後碰到面的時候，會不會尷尬？」

  「……」

  記者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拋了出來，有些甚至很犀利，但葉梵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容。

  葉梵從容大方地回答：「今天我只是來看秀的。」

  然後，葉梵不再回答，只是保持微笑。

  記者見再問不出什麼了，就散開了，葉梵往裡走去，她的步伐優雅緩慢，每一步都不急不緩。

  葉梵坐在位置上，她脊背挺直，兩隻手交疊在一起，輕輕地搭在膝蓋上。簡簡單單的動作，由葉梵做來，卻帶著高貴的感覺。

  優雅淡然的氣質渾然天成。

  葉梵知道，迪奧的人很有可能已經在注意到她了。

  不過，她不需要刻意做什麼，一切只需要正常進行就行了。

  從葉梵來到時裝秀開始，迪奧藝術總監史密斯就開始注意她了。

  葉梵面對記者的提問時，面色從容不迫。

  再看葉梵這次的著裝，她穿著的黑色禮服樣式簡單，質地高級。這樣一件內斂的衣服，葉梵卻穿出了明艷的感覺，格外好看。

  最後，史密斯的目光停留在葉梵的臉上。

  毫無意外，葉梵今晚的妝容很美。一點點妝容就體現了她立體的五官。

  但是，最好看的還是那雙唇。

  史密斯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他送過去的迪奧新品口紅，是其中一種色號，楓葉色。

  這些口紅，唐錦那也有。

  他送口紅的目的是，看看今晚的時裝秀上，兩人會選擇什麼樣的口紅。她們的口紅，搭配著她們各自的禮服，誰會讓他們的印象更深刻。

  史密斯又看了一眼葉梵，葉梵的唇顏色鮮艷，卻一點也不厚重。

  唇形輪廓分明，將這鮮明的顏色，一點點展現在漆黑的夜裡。

  即便在有些暗淡的燈光下，葉梵的臉依舊讓人移不開目光。

  史密斯只有一個念頭。

  這個口紅太適合葉梵了。

  葉梵的表現已經如此出色，接下來，還要再看唐錦的表現。

  這時，門口傳來聲響，史密斯望了過去。門口進來一個女明星，是唐錦。

  唐錦一眼就看到了葉梵，她和葉梵對視了一眼，她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唐錦知道，迪奧要在她和葉梵兩人中間，選擇一人作為迪奧的品牌摯友。唐錦很生氣，葉梵又要和她爭這次機會了。

  迪奧的代言，唐錦還沒有拿到過。葉梵出道才多久，就入了迪奧的眼，唐錦能不嫉妒嗎。

  但是，唐錦面色沒有顯露，她清楚，迪奧的人在觀察她們。她一定要表現得很好。

  唐錦朝葉梵的方向走了過去，離葉梵還有幾個位置遠的地方，唐錦坐了下來。

  史密斯看著唐錦，目光看著唐錦的唇，眸色一閃。

  唐錦和葉梵竟然選了相同色號的口紅，倒還真是巧合。

  不過，相同的口紅，更能比較哪個人更適合。

  史密斯看了看唐錦，確實很漂亮。

  然後，他又看了一眼葉梵，心裡頓時湧上了一個念頭。

  唐錦美則美矣，但是他已經見過了葉梵這樣完美的，此時再看其他，似乎都入不了眼了。

  時裝秀開始了。音樂上響起，T台上，模特一個個走過來。

  葉梵安靜地望著。

  葉梵和唐錦兩人就坐在附近，中間隔著三個位置而已。

  燈光落下來，掠過葉梵和唐錦的臉，將她們的五官照得清晰分明。

  史密斯看了旁邊幾個人一眼，說：「你們看清楚了？」

  這幾個都是迪奧各部門負責人，他們也在觀察葉梵和唐錦。

  葉梵和唐錦坐在那裡，他們的目光竟然完全不會注意到唐錦，葉梵幾乎搶走了唐錦的全部風光。

  新品口紅塗在唐錦的唇上，效果不錯。但是，葉梵的紅唇卻透出了高貴、從容，能讓他們深深地記住這個色號。

  高低立見。

  史密斯明白，他們也和自己有相同的想法。

  很顯然，這次口紅的代言人他已經確定了。

  葉梵，就是這次迪奧口紅的代言人。

  上海時裝秀上會有迪奧的高定秀，而簡蘭剛好來到了上海的分公司。公司有點事情，於是她親自來了一趟上海。

  晚上時裝秀快結束的時候，簡蘭給唐錦打了個電話。電話是唐錦的助理接的，他聽到簡蘭想要親自接唐錦回家，很快就提出讓簡蘭從秀場的後門進來。

  入夜了，夜色漆黑，簡蘭的車子從公司出發，駛進夜色中。路燈的光落下，光影重重交疊。

  簡蘭到的時候，時裝秀差不多剛結束。

  唐錦的助理已經在後面處等著了，他看到簡蘭，立即帶著她進去。

  「唐錦在化妝間，採訪剛結束。」

  簡蘭微微點了點頭，助理走在簡蘭的身側。

  這時，助理拿在手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接起電話的時候，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簡蘭等他掛了電話後，開口問道：「有什麼事嗎？」

  助理面色有些為難：「剛才的服裝出了點問題，我必須過去一趟。」

  簡蘭淡淡地笑了下，一點也不介意：「你現在過去吧，我自己去找人。」

  助理面露感激，要是服裝真出了問題和他脫不了干係。幸好唐錦媽媽的性格和唐錦截然相反。

  這件事要是擱在唐錦身上，唐錦必定會生氣。怎麼兩人明明是親母女，性格卻差這麼多。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助理和簡蘭說了聲抱歉，就趕緊趕去了服裝間。

  簡蘭快速掃了一眼後台，她很快就確認了化妝間的大致方向，簡蘭提步往裡走去。

  化妝間。

  葉梵已經換下了衣服，她卸了妝，準備坐著保姆車離開。司機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她拿過隨身的小包，往化妝間外面走去。

  葉梵一面挽著腦後的長髮，一面推開了房門。

  葉梵穿過長長的走廊，雪白的燈光明晃晃地亮著。她拐過走廊，準備從後門離開。

  走廊的盡頭，一個女人穿著純色的大衣，她微微彎著身，低頭看著腳上的高跟鞋。

  可能是因為扭了腳，那人一直站在原地。她低著頭，葉梵也看不清那人的臉。

  葉梵腳步一頓，沒有多想，就往那人站著的方向走去。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此時，簡蘭正低著頭，隨著聲音的落下，一雙腳停在了她的面前。

  簡蘭的心裡驀地一怔，她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根本靜不下來。簡蘭擡起頭，看向來人。

  葉梵正站在她的面前。

  葉梵從來沒有見到簡蘭，自然也不知道眼前的這人就是原主的親生母親。所以葉梵也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表情。

  葉梵對簡蘭的態度，就和對待一個普通的陌生人一樣。

  簡蘭的表情有些怔忪，她沒有立即開口說話，只是這麼愣愣地看著葉梵。葉梵以為她出了什麼事，眉心微微皺起。

  下一秒，葉梵蹲下了身子：「不介意我碰一下你的腳踝吧？」

  簡蘭下意識地嗯了一聲，目光怔怔地跟隨著葉梵。葉梵伸出手，輕輕地碰了一下簡蘭的腳踝。

  「你的腳踝沒什麼大問題，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去一趟醫院。」

  在拍戲的過程中，葉梵難免會遇到各種傷痛，不過她都咬牙堅持了下來，現在對於一些常見的受傷問題，葉梵都能自行解決。

  葉梵站起身，她發現簡蘭的視線依舊落在她的身上，葉梵對上簡蘭的眼睛。

  她們的眼睛幾乎生得一模一樣，無論是眼型，瞳孔還是眼尾上挑的弧度，就像是一個眸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葉梵有些恍神，因為她發現嘟嘟的眼睛和也眼前這人極為相似。而嘟嘟其他的五官都和賀寒一樣，只有那雙眼睛生的像她。

  葉梵心裡隱隱有了個猜測，她剛想出聲問，簡蘭在她之前先開了口。

  「你就是葉梵嗎？」

  簡蘭的語氣有些發直，她也不清楚自己怎麼了，她竟然會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失態。到今天為止，她們根本就素未謀面。

  葉梵點了點頭：「我是。」

  簡蘭還想和葉梵說說話，卻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

  簡蘭剛想開口，身後突然有人打斷了她的話。

  「媽媽，你們在幹什麼？」

  葉梵和簡蘭同時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裡赫然站著一個人。

  唐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