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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魚似水,勝蜜糖甜(五)

2024-08-16 21:36:45 作者: 栗舟

  如魚似水,勝蜜糖甜(五)

  幽暗的內室僅遠處檀木桌上豆大的燭火忽焉明滅。

  三寸紗帳內馨香滿溢,祁晝明身上冷冽的龍腦香,卷著一點淡淡的梅香,與容因身上清甜的山茶氣味揉碎在一起,難分彼此。

  唇齒間的清甜被人一點一點攫走,水潤的檀唇早已紅腫不堪。

  迷濛間,容因只覺得一塊沉重的大石壓在胸口,悶得難受,這還不算,她喉間本就乾澀,可很快卻有人來爭搶她口中那點貧瘠單薄的水分,她不肯給,那人便兇惡地咬她,咬得她嘴角都生疼。

  好不容易身上的重壓散去,紗帳里忽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

  衣帶被人解下,柔軟的綢布被無情甩落至帳外,露出曼妙的酮體,如一整塊無瑕的美玉。

  容因感受不到頭頂那兩道灼熱的視線,只覺得一陣冷冽的寒氣倏然向她撲來,激得她渾身戰慄,頭腦卻也因這股涼意清醒了幾分。

  「祁晝明」,看清眼前的情勢,容因臉色瞬間漲紅。

  不是賞梅麼,怎麼又……滾到塌上去了。

  

  她嗓音顫顫,婉然開口,眸光卻掃向帳外,「窗子……窗子沒有關。」

  窗外雖是大片雪松,可難保不會有人經過,若是聽見什麼異樣的聲響……

  祁晝明眸光微閃,故意壞心地曲解:「因因想去窗邊?」

  「不,不是……」她急急反駁,卻被人裹進厚厚的絨毯,扛至肩頭。

  綠綺窗前,密密的雪松好似佇立的看客。

  細腰楚楚,漂亮的腰窩隔著絨毯嵌在窗欞上,嚴絲合縫。

  這個高度,恰好足夠她踩在他腳背,卻怎麼也夠不到地面。

  濃密的鴉睫墜著晶瑩的淚珠,容因被逼得急了,便仰頭去咬他,卻總是不能得逞,最後只好掐著一把嬌媚的嗓音哀哀哭求。

  祁晝明卻不知從哪裡變戲法一般地掏出一小撮梅瓣,眸色晦暗得驚人:「因因若想回榻上,便自己選一樣。」

  「是自己把它放在小桃子上餵我吃下去,還是……喚我夫君?」

  容因腦中「嗡」的一聲,被他的無恥驚得訥訥無言。

  可他卻只是含笑覷她,攤開的掌心裡,靜靜躺著那小撮漂亮的梅瓣,絲毫沒有收回的意思,存著什麼心思,不言自明。

  容因只匆匆瞥了一眼,便像是怕被蟲豸蟄到般,急急收回目光,赧然道:「第、第二個,我選第二個。」

  她只是有些醉了,但不是傻了。

  究竟哪個更折磨人,還是能分得清的。

  祁晝明聞言,似乎失望,輕搖了搖頭,轉而又將那撮梅瓣收攏回袖中。

  好整以暇地覷著她。

  少女烏髮濡濕,乖順地貼在額角,眼中似氤氳著春林間的霧色,眼尾潮濕洇紅,漂亮得不像話。

  方才一縷風將一朵梅瓣吹落至鴉發間,玉人簪花,本該清新秀麗的畫面卻因桃腮上靡麗的胭紅平添幾許別樣意味,分外嬌嫵。

  知道他在等什麼,可迎著那樣灼熱的眼神,容因一時怎麼也叫不出口。

  見她遲遲不肯開口,因方才的對話而停歇下來的動作重新又有了節律。

  讓容因第一次知曉,原來像這樣慢吞吞的溫水煮青蛙,反倒更折磨人些。

  「祁,祁晝明,你別這樣……」

  被攪碎的討饒聲摻在喑啞的哭腔里,一時間分不清究竟哪個更容易叫人心軟。

  可被懇求的那人卻鐵石心腸,不為所動:「叫錯了,因因再好好想想。」

  「嗚……」,她無助地搖頭,額間細碎的亂發遮住漂亮的眉眼,又被青白的長指撥開。

  良久,少女終於難耐地開口,檀唇顫顫如雨中花枝:「夫,夫君……」

  祁晝明一怔,瀲灩的桃花眸里湧起驚人的暗色。

  帶著些微涼意的青絲灑落,他俯身壓下來,話音在唇齒間繾綣地轉了轉,溫柔誘哄:「因因乖,我沒聽清,再喊一聲。」

  雲銷雨霽,容因任由他裹了毯子,抱自己去盥室清洗。

  溫熱的水流緩緩澆上雪膚,再汩汩滑入木桶。

  她睏倦得幾乎睜不開眼,累得手指蜷縮一下都沒有力氣。

  卻還沒忘記問他:「祁、祁晝明,你在梅林不是說……怎麼還是用了那個?」

  骨節分明的大手一頓,瞬間會意。

  薄薄的眼皮微墜,藏住眼底化不開的異樣情緒。

  沉默片刻,他低下頭,輕輕吻上少女濃密鴉青的長睫:「因因,你還太小了。

  容因聽完,忽然強撐著睜開眼,漂亮的眸子裡蒙著層淡淡的霧色:「你是不是,害怕?」

  心口像被小夫人拿著柄小槌輕輕敲了下。

  祁晝明怔忡片刻,兀然扯起唇角,似嘆似笑:「什麼都瞞不過因因。」

  是啊,他是怕的。

  怕她出事,怕她受傷,怕她……像阿姮那樣,因為懷孕生子枉送了性命。

  所以即便每每聽祁承懿那臭小子嚷著要妹妹,他眼前便浮現出與她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小囡囡的模樣,心都軟成了一灘水,也從來都只是嘴上念叨,從沒有哪一刻認真想過要讓小夫人冒著這樣大的風險為他誕育子嗣。

  他原以為,她察覺不出。

  卻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半點兒都瞞不住她。

  容因低低嘆聲,忽然傾身,牢牢摟抱住他腰身。

  她不知道該怎樣填補那些經年累月斫出的傷口,只能用這種笨拙的方式聊以安慰。

  良久,她柔聲道:「你別怕呀,一切都是天意,就像我遇見你之前,也並不知道未來要面對的是喜樂多一些還是憂懼多一些。所以我們順其自然,好不好?」

  「如果她來,我們就高高興興地迎接她,若她不來,也沒什麼可遺憾的。都好。」

  祁晝明怔了怔,卻只是擡手將她擁得更緊,啞聲道:「好,聽因因的,怎樣都好。」

  一夜荒唐過後,容因不出意料地啞了嗓子。

  別院的侍女以為是自己慢待,害她受風著涼,嚇得戰戰兢兢,私下去管事那裡求他替自己說情。

  聽著管事誠懇致歉的話,容因臉上的粉意一點一點暈開,轉眸狠狠剜了眼罪魁禍首。

  若不是他一直纏著要她用那惱人的稱呼喚他,哪裡還會鬧出這樣的烏龍。

  祁晝明毫無愧色地收下小夫人瞪來的一眼,轉而看向管事,和顏悅色地開口:「無妨,是昨夜在梅林……」

  腳背一痛。

  他話音滯了滯,眸光掠過鞋面,月白的綢緞上多出塊灰撲撲的髒污,再往旁邊瞥,小夫人心虛地轉過臉,狀似專注地打量起旁邊座屏上繪著的花鳥。

  祁晝明笑了笑,繼續溫言道:「昨夜在梅林,夫人不慎吹了些風,不必追究誰的過錯。」

  管事舒了口氣,走出筠瀾松濤,僵直的脊背漸漸放鬆下來。

  沒想到,這位大人也並不像傳聞中那般以殺人為樂,殘虐無情。

  也是,對自己夫人百依百順的人,想來也不能壞到哪兒去。

  管事一走,容因轉身便伏在他膝頭,眸光嬌嬌嬈嬈地望向他:「祁晝明,我們回府好不好,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想也不能再待了。

  這別院好是好,但若是再待下去,估計她這把骨頭真要被拆散了。

  本以為要費好一番口舌,容因準備了一籮筐的話用來勸服他。

  誰知祁晝明長目瀲瀲,道:「好啊,聽因因的,明日就回府。」

  應的出乎她意料的乾脆。

  彼時容因還納罕,可當夜被按在芙蓉錦被上欺負,只得斷斷續續討饒,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時,她才徹底醒悟——

  有些人白日裡越是好說話,夜裡就只會越發難應付。

  只可惜,她醒悟得太遲了些。

  小包子快要來啦,寶寶們有沒有什麼好聽的名字呀(乖巧k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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