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024-08-16 21:09:59
作者: 輕黯
翌日清晨,室友們是在許意濃的噴嚏聲中醒來的,許意濃鼻炎又犯了,她把自己埋進被中,用手捂著口鼻,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奈何夏天的薄被並不能將噴嚏聲遮掩,還是吵醒了大家。
上鋪的曹縈縈伸手從枕邊摸到手錶看了眼時間,動靜也不小地翻了個身,在又聽到削弱的噴嚏聲後她不耐地直接「嘖」出一聲,這個微小的語氣字,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了她的多種情緒,有起床氣,有煩躁,有不滿,概括一下就是意見很大。
為了不打擾她們休息,許意濃捏住自己的鼻子強
忍著裡面的癢意,只得輕手輕腳地起床,小心翼翼地拉開了輿洗室的門,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再換好衣服抓了本英漢詞典大全走出了宿舍。
她一路捏著鼻子狂奔出宿舍區,確定遠離之後她才釋放自己一連打出了幾個噴嚏,鼻子裡還是痒痒的,她揉捏著長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可能不太適合這種集體生活,鼻炎一發作就會給別人帶來困擾。
夏日天亮得快,整個學校被一層迷霧籠罩著,眼前灰濛濛的,近處能聽到蹲在草叢裡的蛙叫與蛐蛐叫的疊交而響,此起彼伏,遠處能聽到「咕嗚—咕嗚—」不知名生物發出的詭異叫聲,讓這尚未覺醒的黎明更顯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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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意濃施施然走到學校的後湖,那裡有座假山亭,此刻在這縹緲煙霧中如臨仙境。
湖中舉目圓葉,盛開著滿塘的荷花,碧綠的荷葉上滾躺著大顆大顆的露珠,晶瑩剔透,清風徐徐,波光瀲灩,好似灑落在翠玉盤上的玻璃珠,這裡曲徑通幽,如一方淨土,遠離了塵囂與世俗,只留清心與寡慾,倒是十分適合學習。
微風拂面,愜意舒適,許意濃走進亭里用紙巾擦拭了一下石凳坐下,翻開手中的英文詞典認真背起單詞來,因為母親是英語老師,從小就給她培養英語語感,她底子不錯,背單詞純屬是拓寬詞彙量。
只是這裡剛成為她一寸見方的小天地,就被乍然響起的「嘩嘩」水漂聲給打破了,平靜的湖面泛起陣陣漣漪,波圈一浪推一浪,攪亂了這天然屏障內原有的清淨與畫中人。
許意濃一擡頭看到霧氣氤氳朦朧中走來一道高瘦身影,沿著湖邊影影綽綽,由遠及近,待人更近些她定睛一看,竟是王驍歧。
他身著一身黑,像個地獄使者,額前的碎發沾了些霧水,看起來濕漉漉的,雙手插放在褲兜,兩耳里塞著耳機,白色的耳機線從一側兜內長長拉出。
許意濃以為他是在聽歌,直到聽到他開口說話。
「等我生日那天你們能不能……」
很長的一段安靜後,他突然喚了兩聲,「媽?媽……」
然後他就扯掉了耳機,看樣子像是被掛了電話,煩躁中帶著不悅。
「阿嚏!」
許意濃本想當個透明人,卻很不和時宜地打了個噴嚏,王驍歧擡首而來就這樣發現了她。
他蹙著眉,臉上還殘留著被掛電話後的陰霾,滿腹心事。
許意濃蹭地站起來自證清白,「我比你先到這兒的,可沒故意偷聽你打電話。」
王驍歧掃了一眼她手裡的書,先前的神色斂去幾分,似乎也沒打算跟她計較什麼,只說了句,「你挺勤奮。」
這話要是別人說的許意濃也就一聽置之了,可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彆扭,她生硬地回了一句,「一天之計在於晨,我醒得早,不浪費時間而已。」
王驍歧手還插在褲袋裡,剛才扯掉的耳機這會兒恣意地倒掛在他的頸間,兩人的狀態相形見絀,反倒襯得他無所事事。
許意濃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剛準備挪動就聽他意有所指道,「這就是你每次英語考第一的竅門?」
這幾門課里,英語的確是許意濃最拿得出手的,她還研究過他每次的考試成績,發現都是靠數理化拉分,單獨把英語拎出來他並不算出眾,其實還是有點偏科的,奈何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英語再好分數也拉不過那三門,人家只要做對兩道數學壓軸題就已經幹掉了一票人。
「這只是拓寬詞彙量,我做英語都靠語感。」許意濃捧著詞典實話實說。
王驍歧又走近了些,「怎麼培養語感?」
這突如其來的求問好像讓兩人之間的話鋒變了個方向,可不回答他顯得她小氣吧啦的,她便撇撇嘴,「語感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的,多聽多看多讀多做題唄。」
她說話間他也站到了亭子裡,下巴朝她手中的詞典一點,「借我看看。」
她訝異地看著他,只見他唇角微揚,笑得有些人畜無害,「培養培養語感。」
你讓借就借?我許意濃豈不是很沒面子?
她立刻把詞典往身後一背,「一本詞典又沒幾個錢,你自己去書店買本就是了。」
你一堂堂天盛太子爺,還買不起一本英漢大全嗎?
「行,不借拉倒。」王驍歧好話不說二遍,加上心情不好,一個轉身擡腳就走了。
許意濃看看時間差不多也能去教室了,後腳便跟著跨出了亭子,只是她下台階的時候聽到一旁的草叢裡傳來一陣「沙沙」聲,是草葉摩擦發出來的。
一開始她沒當回事,又走了幾步突然看到離自己一步之遙的灌木叢開始動了起來,她一驚,看看前面王驍歧還沒走遠,當即喊了他名字,「王驍歧!」
王驍歧回眸就看到她臉色發白地站在那裡,腳跟定住了一樣,聲音打著顫對他說,「好像有,有蛇。」
還好王驍歧也沒見死不救,他轉過身問,「在哪兒?」
許意濃看著那晃動愈發劇烈的灌木叢,肢體都僵硬了,她伸手指了指,「就那兒啊。」
王驍歧看過去,那灌木叢真的在動,確實有東西,再看看看她那樣,哪裡還有平時高傲的樣子,便玩心一起故意裝沒看見,「哪兒?」
許意濃急了,手都要指斷了,「那兒啊!」說完對上少年肆意的笑,立馬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
「有意思嗎王驍歧!」再開口她帶著些許生氣。
明明是害怕的卻又帶著一絲倔強,連求人幫忙都一股不服輸的模樣,王驍歧收起笑不再逗她,他擡手招她過來,「沒事,可能只是野貓,你快點走過來。」他終究沒有丟下她,而是打轉重新走了回來。
許意濃還氣著,沒動,可那灌木叢里又開始鬧騰起來,讓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王驍歧離她越來越近,長手朝她所在的方向伸出,像是再近一點就能牽住她,「別怕,過來。」
許意濃暫時拋開了他剛才的惡作劇,想試著一鼓作氣地衝下去,可她剛邁出一步那兒又動了,她瞬時把腳給縮了回去,繼續哆哆嗦嗦,「你確定是貓?」
王驍歧手還朝她伸著,「蛇能整出這麼大動靜?那得多大?」
「萬一是呢!」
王驍歧為了證明不是,直接走向了那灌木叢,準備撥開一探究竟,特別膽大。
「喂喂,你別過去啊!」許意濃焦急地喊,他要是被咬了她一個人怎麼辦啊?
可王驍歧已經過去了,只是手剛碰到那灌木,裡面的東西就竄了出來,就在他腳邊,還發出「唧唧吱吱」的嘶叫聲。
許意濃都沒來得及尖叫,就看到兩團黃色的,像巨型老鼠般的動物,它們激烈扭打著從自己眼前一晃而過,只一秒又鑽進了另一排灌木叢,瞬間銷聲匿跡。
她有些難以相信剛才發生的那幕,再看看王驍歧,王驍歧也在原地看她,她驚魂未定,氣息還不穩著,哪裡還有一絲平時的高傲樣,「剛那是,是巨型老鼠嗎?」
王驍歧到底是男孩,比她淡定太多,他告訴她,「是兩隻打架的,黃鼠狼。」
那是許意濃第一次見到活的黃鼠狼,居然還在學校里,這人品估計千年都難得一遇,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之後她死死跟在王驍歧身後,生怕黃鼠狼再從哪兒竄出來。
突然草叢又發出「簌簌」聲響,許意濃再次被嚇,下意識地伸手抓住王驍歧的手臂,詞典都掉了,幾乎秒躲到他身旁,兩人靠極近,只差幾厘米就貼一塊兒了。
她抖著聲,「啊啊啊,它們又,又來了。」
王驍歧看著自己被她死死抓著的臂膀,莫名想笑,卻忍住了,他提醒,聲音略低,「是風。」
周身都是少年的陽剛之氣,許意濃這才驚覺自己的動作,立馬鬆開手,王驍歧被她抓過的手臂上留下了顯眼的紅色十指印,可見她剛才力氣有多大。
許意濃覺得自己耳根有點兒發熱,丟死人了,他彎身幫她撿起書,拍拍乾淨遞送過去,「膽這么小還敢一個人來這兒早讀?」
許意濃當然拒不承認,「我只是怕蛇而已,所有軟組織蠕動的東西我心裡上都無法接受,有點噁心。」
「黃鼠狼不怕?」
許意濃繼續嘴硬,「不突然竄出來,有心理準備的話,它出現我還是可以接受的……」吧。
王驍歧見她半天不動,把書在她面前一晃,「嚇傻了?東西不要了?」
許意濃輕輕咬唇,「借你了。」
一陣鈴聲驀然響起,是教學樓那兒傳來的,提示學生開始上早早讀。
許意濃趁王驍歧不注意,從他身邊連跑帶跳地走下台階,如風般只留下一句,「還你人情,就當剛剛謝你了!」
王驍歧從她背影收回視線,翻開那本厚厚一疊的英漢詞典,封面是醒目亮眼的正紅,扉頁上是鋼筆寫的楷書,是她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濃,清秀的筆鋒中又帶著一絲女生少有的英氣。
他再擡眸,她身影早已隱匿在那霧色藹藹里,手臂上仿佛還殘留著她指尖的溫度,他合上詞典,慢慢跟了上去。
後來許意濃告訴林淼學校有黃鼠狼,林淼一副不信的樣子,「真假的?哪兒啊?」
「後湖假山那兒。」
「你早上跑出去就去那兒了?」
「嗯。」
林淼又笑著說,「那說明我們學校生態環境好,而且看到黃大仙是好事啊,大吉之兆,你應該拜拜,讓它保佑你以後考試一路通關直奔A大。」
她越說越扯了,許意濃沒再多言,讓她知道了她還遇到了王驍歧,她那嘴指不定又胡謅什麼呢。
她打了打岔,「我鼻炎打噴嚏總打擾你們休息,很不好意思,等集訓結束,請大家出去吃飯賠罪。」
林淼捧著書覺得她言重了,「嗨,這才多大的事兒啊,我早上睡得跟死豬一樣,說實話都沒聽見,她們晚上打呼幾重奏的可比你打噴嚏吵多了。」
宿舍里有倆人特能打呼,那叫相當默契,兩個人一來一回交替著打,其中之一就睡在許意濃頭頂,一開始睡覺確實有點受影響,後來她換了方向睡,慢慢地竟聽習慣了,伴隨著那呼嚕聲也能正常入眠。
可曹縈縈就沒她那麼能適應了,有次被吵得心煩意亂,輾轉反側,也不顧其他人有沒有睡著,一個坐起來就大聲喊那倆人的名字,可惜她倆睡得依舊穩如泰山,倒是其他人在她的叫聲中醒了。
有人打了個哈欠勸她,「要不你戴個耳機睡覺吧曹縈縈,打呼嚕的人都睡死了,你這麼叫不一定能聽見。」
但越被勸曹縈縈越要做到不可,她直接下了床,下床的動靜挺大,許意濃明顯地從自己床鋪晃動的幅度里感覺到了她的不悅。
已經醒來的三人並不知曹縈縈要幹嘛,只見她腳一落地就踩著拖鞋走向打呼嚕的那兩人床鋪邊,然後陸續猛地掀開她們身上的薄毯,對著她們的床頭一頓猛拍,「哐哐哐」的聲音嚇得兩人當場彈了起來,頭髮還亂糟糟的。
其中一人還懵逼著,「啊,怎,怎麼了?」
曹縈縈做完一切什麼都沒說,轉身就回自己床鋪了,大有我睡不著你們就都別想睡的意思。
林淼當時趕緊打圓場,「沒事沒事,就,你倆剛打呼嚕來著,提醒一下。」
等回過神來那倆人也不滿了,「那不能好好說嗎?又掀被子又敲床的,有病吧?」
曹縈縈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把被子一裹就翻身睡了,留其他人繼續調解……
「我算是發現了,曹縈縈這人吶,假的很。」林淼不滿地吐著槽,「她自己半夜還磨牙呢,聲音巨詭異,我早上刷牙的時候跟她提了一下,你知道她說什麼?」她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她說我胡說八道,她可從來沒有這種壞習慣。」
見許意濃仍無動於衷,林淼打抱不平,「都不敢承認自己的問題,她還嫌棄別人,她有資格嗎她?」越想越氣,「怎麼辦,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人。」
許意濃繼續翻書,說了句,「算了,就做兩個月的室友,集訓後就散了,再說我確實也有不對,還是早讀吧。」
林淼是個直腸子,朝天翻了個白眼,有話也不掖藏,「反正曹縈縈就是被慣的,她表里不一,虛與委蛇,男生喜歡她這樣的,我可不喜歡!」
早早讀是自由選擇書籍閱讀,有的人看英語,有的人看語文,許意濃今天看的是文言文,翻頁的時候她餘光瞥見隔壁王驍歧手上的書是晃眼的一抹紅,她側目仔細一看正是自己的那本英語詞典,原來他不是說著玩的,是真的在看。
似察覺到她的目光,他也將頭一偏,許意濃像做了虧心事立馬將視線重回到自己書上繼續念自己的文言文,只是今天她念出來的一長串文言文沒有夾在任何思考,猶如小和尚念經一樣讀之無味,腦中總能想起她在假山亭緊抓住他手的情景,還有他站在前面朝她伸出手的模樣,他說,「別怕,過來。」
如果她當時真的過去了,會怎麼樣?
「啪嗒」一聲,曹縈縈突如其來的一個動作打破了許意濃的思緒。
她今天來遲了些,一到位置就往王驍歧桌上放了個東西。
周鄴一看是瓶旺仔牛奶,他看著曹縈縈問,「這是,給老王的?」
曹縈縈點點頭,「謝他昨天教我做題。」
周鄴發出了靈魂拷問,「哎不對吧,昨天的題你不是請他吃過面了嗎?我也教你題了啊,我怎麼啥玩意兒都沒有?」
曹縈縈甜甜回之一笑,「牛奶我就這麼一瓶了,下課去小賣部請你喝脈動好不好啊?」
她這招對男生屢試不爽,再加上周鄴其實就是開個玩笑,他果然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就隨便說說的。」然後對著王驍歧面前那瓶旺仔上的小人學著GG詞說,「再看,再看就把你喝掉!」
誰知他們的對話全被林淼聽到了,她又在許意濃身邊義憤填膺,「放屁,我早上明明看到她開櫥櫃的時候裡面還有好幾瓶旺仔呢,這女的真是說謊不打草稿啊。」
許意濃盯著課本覺得今天念的文言文有點複雜,無心參與什麼,索性兩手把耳朵堵了起來阻擋了雜音讓自己靜下心來。
林淼沒被接茬,也自顧自翻著語文書懶得再看隔壁一眼。
王驍歧把那瓶牛奶往周鄴那兒一推,「那你喝。」
周鄴看看他再看看曹縈縈,很有眼力勁地說,「我剛就開個玩笑。」再小心翼翼推回去,「你喝,你喝。」
曹縈縈這才背過身去放心地坐了下來。
誰知王驍歧又把易拉罐送到了周鄴那兒,不等周鄴開口就被他直接堵住了嘴,「給你就拿著,別BB。」
確定曹縈縈沒聽見,最後周鄴像小媳婦一樣地收下了,誰讓他以後還得找他指導數學題呢。
早讀結束,王驍歧去了趟廁所,順便在走廊上透了會兒氣,一會兒幾個男生圍了過來,都是一個宿舍的,討論著今天晚自習結束打籃球的事,周鄴也在,手上拿著那瓶紅彤彤的旺仔牛奶,邊喝邊嘆,「老王啊老王,你也忒不解風情了,這奶人家是給你的。」
王驍歧瞥他一眼,「話這麼多,是一瓶不夠你喝?」
有人還煽風點火,「這奶是校花給的啊?」
周鄴剛想點頭又被王驍歧甩來的一個眼神唬住了,他舉頭望天賞日,安靜如雞地繼續喝著奶。
一會兒從女廁所那兒回來的許意濃和林淼慢慢走來,在他們面前一晃而過,在她們身後隔了一段距離還跟著幾個男生,好像是王驍歧一行人隔壁宿舍的,有人邊走邊盯著許意濃的背影「嘖」了一聲,「都說胸大無腦,許意濃的存在卻是個例外啊。」完了還用雙手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
他身邊的男生們聞言立刻眉眼一挑互相撞撞肩,嘻嘻哈哈笑著來回推搡,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那幫人走過去,周鄴還在喝著奶,他身旁雙肘半撐靠在走廊的王驍歧突然問,「你喝完沒?」
周鄴以為他有什麼事,趕忙仰起頭把剩下的奶一飲而盡,還把易拉罐倒了倒給他看,「喝完了,咋了?」
王驍歧手一伸,示意他把易拉罐給他。
周鄴一臉茫然,「幹嘛?」
王驍歧不跟他磨嘰,直接從他手裡拿過易拉罐,「扔垃圾。」
周鄴:???
突然對他這麼好的嗎?王驍歧竟然會主動幫他扔垃圾?!
許意濃和林淼前腳剛坐回自己位置,後腳就聽到講台上傳來「咚」地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男同學的慘叫,「哎喲喂!」
許意濃一擡頭就看到那男同學齜牙咧嘴地捂著頭彎著腰撐靠在講台,他腳下是一瓶紅得異常顯眼的旺仔牛奶空瓶易拉罐,這會兒還在地上來回滾動著,一看就是被人砸中了腦袋。
他極其不爽地叫囂著,「誰啊?是誰扔東西不長眼睛?!」
而教室門口立著一道身影,正是王驍歧,他斜靠門框站著,這會兒已經出現的陽光肆無忌憚地照在走廊,投在他身上整個人耀眼得像鍍了層金邊,在聽到同學的不滿後他毫不否認地說,「我。」並不緊不慢地吐出兩個字,「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