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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君臣矛盾

2024-08-16 05:16:49 作者: 何兮

  夜已深,好不容易都安頓了下來,沈燕娘和奶娘在照看著孩子,林哲遠則是寸步不離地守在陳秀兒的身邊。

  江清越站在門前,看著窗戶上林哲遠的身影,她的眼神幽深。

  她想到了今天陳秀兒生產時的樣子,她站在門外都能聽到陳秀兒隱忍不住的叫喊聲,那麼堅毅的女子,因為生產而承受著難以承受的痛楚。

  原來生子時,是這麼的艱難痛楚的麼?江清越想到了清貴妃,她生下她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以前江清越對清貴妃的感情一直很複雜,她很想知道,這個可以讓宣德帝鍾情一生的女子到底是怎樣的風華絕代?她覺得,她的母親一定是個善良美好的女子,所以連宣德帝這樣的人都會為她傾心。

  後來,她知道了,她是清貴妃和景昭偷情所生的孩子,她開始對清貴妃失望,清貴妃並不像是她想像中的那樣美好,她開始懷疑,自己的母親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江清越走出了宅子,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月色將她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突然,有人擋住了她的去路,江清越抬起頭,就看到周睿安站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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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清越眨了眨眼:「你,你怎麼在這?」

  周睿安平靜地說道:「如果我說,這是緣分,我心情不好出來轉轉,然後就碰到你了,你信不信?」

  江清越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表情非常明顯,她信他才怪。

  「一定是太醫回去告訴你秀兒的狀況,你擔心我,所以才會來找我。」江清越低聲說道。

  周睿安輕輕地笑了笑:「嗯,還會思考,看來沒什麼大事。」

  江清越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周睿安便挽住了她的手,「好了,你別擔心了,陳秀兒的事,我已經吩咐了大夫去盡力診治了。」

  江清越點了點頭,想了想,她擰起眉頭說道:「唉,我就說,失心瘋哪有那麼好治的?到底是虧損了身體,也不知道當初治好她,是對還是錯。」

  周睿安的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

  兩人沿著路漫無目的地走著,江清越突然說道:「今天看到秀兒,我想到了……貴妃。」

  自從知道清貴妃和景昭之間的關係之後,江清越就不太願意叫她娘了,她總覺得有些彆扭。

  周睿安嘆了一口氣,溫聲安撫道:「那都是長輩的事情了,你完全沒有必要把這些壓力強加到自己的身上,那些與你無關。」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你並沒有做錯什麼,而且當初的事,誰對誰錯也不一定呢,說不定他們才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江清越忍不住挑眉睨了他一眼:「你是說那些傳言麼?我一直以為是你放出來轉移視線的呢?」

  周睿安一噎,不禁搖頭苦笑,他老實地說道:「我承認,這其中有一部分是我過於美化了,不過大部分確實是真的,他們其實是真心相愛的,我不是說先皇這個人怎麼樣,但你也知道,橫刀奪愛的事,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江清越眼神晦明地沒有說話。

  周睿安繼續說道:「當年的對與錯,都與你無關,我不希望你因為那些事,而為難自己,你明白麼?」

  江清越輕輕地點了點頭,周睿安衝著她微微一笑。

  「你就好好準備當我的皇后吧。」

  江清越剛要說話,突然目光一頓,落在前面的方向,周睿安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正好看到前面的二皇子府。

  周睿安眉頭隱隱一皺,本能的就覺得晦氣,他看向江清越:「我送你回去。」

  江清越看了他一眼,緩緩地點了點頭。

  兩人像是有了默契一般,絕口不提二皇子,即使他們都知道,二皇子是他們之間避不開的話題。

  劉敏帶著暗衛在暗中跟隨,看著兩人相諧的背影,不由得撇撇嘴,忍不住嘀咕說道:「這到底在折騰什麼?送來送去的,娘娘自己就武功高強,還有暗衛在暗中保護,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身邊的一個暗衛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所以說,大人,你就沒有娘子啊!」

  劉敏一噎,終於不說話了。

  到了府外,兩人停住了腳步。

  周睿安嘆了一口氣,說道:「真不想送你回家啊,因為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江清越不禁笑了笑,「你可是皇上呢,哪能這樣的孩子氣?」

  「當皇上怎麼了?當皇上就不能孩子氣了?」周睿安理直氣壯地說道,頓了頓,他目光發亮地盯著她道:「我只對你孩子氣。」

  江清越抿了抿唇,突然說道:「如果,我要殺了陳寶寶,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周睿安愣了一下,旋即便喜逐顏開:「清越,你是在吃醋麼?」頓了頓,他喜不自勝地說道:「沒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等到清越為我吃醋,真是此生無憾了。」

  江清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的意思。」

  周睿安臉上的表情淡了許多,他對上她的眼神,才淡淡地問了一句:「那麼你是什麼意思?」

  江清越抿了抿唇,周睿安便道:「我也想問問你,什麼時候開始,對你來說,二皇子怎麼跟陳寶寶一樣了?」

  陳寶寶對周睿安是愛慕之心,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江清越用陳寶寶來做比喻,是不是在她看來,二皇子和陳寶寶一樣,他們兩人的心思都是相同的?

  不得不說,男人咬起字眼,也是很可怕的。

  江清越一噎,第一次面對周睿安有一種無話可說之感。

  周睿安摸了摸她的頭:「這個世上,不管你和誰放在一起讓我選擇,別說是陳寶寶,哪怕是皇位,我的選擇都只有一個,從來沒變過。」頓了頓,「那就是你,你對我來說,永遠都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

  江清越眉頭一蹙,周睿安苦笑著說道:「我倒是希望你能跟陳寶寶計較一些,便是失手殺了她又如何……」

  這話聽起來極其的薄涼,但卻是周睿安的真心話,江清越抿了抿唇,突然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

  江清越非常機敏,意識到問題之後,立刻就打算走了:「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周睿安拽住了她的手,江清越忍不住蒙住了臉,一臉生無可戀地回過頭來,一本正經:「你還有什麼事麼?這麼晚了,我記得街上還有宵禁的。」

  京城自然是有宵禁的,不過這種東西對江清越和周睿安來說是形同虛設。

  周睿安挑了挑眉頭:「那你呢?我如果殺了二皇子,你可會與我生氣?」

  江清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會這樣!早知道剛才就不問了。

  周睿安催促道:「說啊。」

  江清越想了想,然後說道:「我知道他做了很多錯事,你殺他是情有可原,我不會生你的氣,」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但如果他死了,我想,我應該會很難過吧。」

  周睿安冷笑了一下:「你明知道我捨不得你傷心難過,所以你才這麼說來讓我傷心的麼?」

  江清越不悅地皺起眉頭:「這不是你執意要問的麼?我不過是回答你的問題,怎麼又成了我讓你傷心了?」

  劉敏在暗中看著不禁暗暗著急,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突然又吵起來了。

  周睿安深吸了一口氣:「你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放過他了,他這次錯無可錯!哪怕為了你,我也不會放過他了!」

  江清越道:「你這是什麼話?我何時說要讓你放過他了?」頓了頓,她一臉不悅地說道:「算了,我不與你說了,再說下去也沒趣兒!」

  江清越說完,轉身就走了進去,周睿安氣得,指著她的背影,差點跳腳。

  劉敏縮著頭,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周睿安想起來他,他可一點都不想這個時候出現在周睿安面前觸霉頭啊。

  「劉敏!你給我出來!」周睿安下一刻就點了他的名字。

  劉敏覺得心很累,很想努力裝作自己不存在,可是他沒膽,只好磨磨蹭蹭地走了出來。

  周睿安怒氣沖沖:「你說說她,還有沒有一點女子的樣子?朕不高興了,她就不會哄哄朕麼?怎麼脾氣朕還大?!」

  劉敏附和地點頭:「江侍衛的脾氣確實有點大。」

  周睿安立刻瞪了他一眼,劉敏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說道:「也不是,這是特立獨行,要不是這樣,也入不得皇上您的法眼啊?」

  周睿安一邊走一邊抱怨,抱怨到最後就變了味兒。

  「雖然她是不太像一般的女子那樣溫婉,可是有幾個女子上陣殺敵的?」

  「還有,你別看她平時挺強悍的,但是只有她也有很溫柔的時候……」周睿安說著,便忍不住抿起唇角笑了起來:「不過她的好處,朕不告訴你!」

  劉敏一臉生無可戀,呵呵,他也不想知道啊!他一個大齡單身未婚男子,為何要承受這樣的折磨?

  說到這個,劉敏突然想到,周睿安身邊的人,像他,還有洛北可都是沒有娶妻……

  周睿安一路說到了回宮,還有些意猶未盡,不過他看了一眼劉敏,大概覺得他有些無趣,便把人給打發了,自己回去睡覺了。

  劉敏:「……」突然覺得這個夜晚比以往都冷。

  不管大臣們如何堅決反對,周睿安都沒有改變自己的旨意,君臣之間的矛盾越演越烈,終於在一次早朝的時候,一位文臣見無法勸解周睿安,竟做出了撞柱的舉動。

  朝臣們都是震驚不已,就連周睿安也很觸動,不過好在大臣並沒有死,不過也是重傷,被抬回去之後也一直沒有清醒。

  這麼一來,大臣們更加堅決的反對周睿安和江清越的婚事了,就連民間對周睿安也頗有微詞,自古以來,因為女人滅國的昏君可不少!

  而現在周睿安已經有了昏君的潛質,不行!絕對不行!

  這是一場君臣之間的對決,江清越雖然不上朝,但她向來敏銳,每日出門時也都會聽到百姓們在竊竊私語,都說周睿安現在為了江清越就能逼死大臣,以後說不定為了江清越而亡國。

  朝臣和民間對周睿安不滿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而周睿安和大臣之間的衝突爆發,是因為一件事。

  有大臣見勸不了周睿安,便找上了江清越,江清越一出門,就被大臣給逮住了,指著江清越便開始痛罵她是禍國妖女,紅顏禍水。

  江清越皺了皺眉頭,本不欲與他計較,但沒想到這大臣竟攔住她的去路,不願讓她離開。

  雙方衝突一觸即發,大臣當街罵人可不多見,很快就有不少的百姓過來圍觀,一聽說這人是江清越,都是議論紛紛起來。

  「看著也沒長得多好看?」

  「你忘了?聽說她娘可是清貴妃呢!當年清貴妃可是迷得先皇神魂顛倒,她的女兒還能差了?聽說她還是清貴妃與侍衛私通生下的,你說說,有那樣一個不知廉恥的母親,她的品行又能好到哪裡去?」

  江清越聽到了這話,不禁向說話的百姓怒目望去:「你說什麼?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那百姓瑟縮了一下,不過仗著人多,忍不住反唇相譏地說道:「說就說!做了就別怕人說!這事全京城誰不知道?清貴妃就是個跟人私通的下賤女人!」

  江清越怒不可遏,一拳打向了那人的臉頰。

  江清越一動手,場面更加混亂,大臣也是帶著護衛來的,幾方交戰,最後變成一場鬧劇。

  等到洛北趕到的時候,江清越身上也挨了不少的打。

  洛北覺得天要亡他,前幾天酒館的老闆把江清越給打了,現在更好了,朝廷重臣和百姓一起把江清越給打了。

  這件事周睿安知道之後怒不可遏,立刻處置了那位攔著江清越的大臣,撤職抄家,一氣呵成,還是劉敏親自帶人去的。

  這麼一來,大臣們跟周睿安之間的關係更加水火不容。

  周睿安下完旨意之後,便去看望了江清越,這次江清越受了傷,在宮裡養病。

  「清越,你沒事吧?」周睿安關切地問道:「這群人,真的是太不像話了!每天跟朕絮叨就算了,居然還敢去找上你了!」

  江清越沒有說話,周睿安便以為她還在生氣,便溫聲安撫道:「你放心,我已經處置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大臣,以後我保證不會再讓人找上你,否則……」他眼中閃過一抹陰厲的光。

  江清越卻是抬起頭,低聲說道:「算了吧。」

  周睿安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江清越低聲說道:「那個大臣,赦免了他吧。」

  「不行!」周睿安斷然說道:「他居然敢去找你,我不可能就這麼放過他!以後若是都有樣學樣的去找你,成何體統?!」

  江清越搖了搖頭:「不要再為了我,跟大臣們發生衝突了,周睿安,我不想成為禍國妖女。」

  「那個老迂腐說的話你也信?!」周睿安不敢置信地說道。

  「可我現在都覺得他說的沒錯,我真的是呢?」江清越反問道:「現在你做的事,哪一件不是因為我,讓你被他們罵?周睿安,算了,就當是我求求你。」

  周睿安眉頭深鎖,這還是她第一次跟他說求這個字。

  江清越懇切地抓住了他的手:「你想想看,你和大臣的矛盾,就是因為我,你現在因為我再處置了他,那不就等於坐實了我的罪名麼?他們會更反對我們的婚事的,你讓一步,就當算是為我積福。」

  周睿安抿了抿唇角,江清越總是有辦法讓他妥協,他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我這可是都看在你的面子上。」

  江清越笑著衝著他點了點頭,甚至還伸手抱了抱他,態度從未有過的主動,讓周睿安那個受寵若驚的。

  江清越靠在他的肩膀上,眼裡閃過一抹憂色,但周睿安並沒有看到。

  因為江清越的求情,大臣們有幸見到了周睿安第一次朝令夕改,他赦免了那位大臣,府邸也歸還了,只是被貶了官。

  這個結果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周睿安突然改變主意,讓大臣們都很意外,周睿安有意為江清越招攬人心,特意讓小福子放出了風聲,這都是因為江清越的求情。

  結果這麼一來,大臣們沒有一個感激江清越的,反而更加堅定了他們反對江清越的心思!

  他們又是跪又是求的,周睿安都不為所動,結果江清越說了兩句好話,就讓周睿安改變了主意,朝令夕改啊,這對上位者來說可是大忌!

  不行!這樣的女子入了後宮,太危險了!於是乎,大臣們越加的上竄下跳的開始反對江清越。

  周睿安給氣得,恨不得把人抓回來再打一遍!

  江清越拒絕了周睿安要她留在宮裡養傷的要求,執意出了宮,她回到了家,先去看了陳秀兒,陳秀兒還在昏睡,不過林哲遠照顧的周到,現在林哲遠一心一意的照顧著陳秀兒,鏢局的事倒是都落在了沈燕娘的身上。

  江清越站在門前,看著林哲遠細心地為陳秀兒按摩著身體,不禁輕輕地笑了笑。

  她輕輕地敲了敲門,林哲遠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巾,笑著道:「進來啊,秀兒見到你說不定就一個高興就醒來了呢?」

  江清越走進去,「我有事想跟你說,擔心吵到她。」

  「如果能把她吵醒也很好啊。」林哲遠輕聲說道。

  江清越微微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無聲的安慰。

  林哲遠看了她一眼,表情嚴肅:「怎麼?可是有什麼事?」

  江清越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我有事要找你幫忙。」

  林哲遠不由得挑了挑眉頭,江清越能有事找他幫忙?什麼事周睿安解決不了?

  「你確定我能幫得上?」林哲遠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江清越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你一定能幫!」

  林哲遠見她一臉嚴肅,這才漸漸變得認真起來,「什麼事?」

  江清越沉默了一下,過了良久才開口。

  江清越不見了。

  這一次,江清越失蹤,周睿安不過半個時辰就發現了。

  自從上次江清越被綁架之後,周睿安便在她的身邊安排了暗衛保護她的安全,這次不管江清越如何反對,周睿安都沒有鬆口。

  當周睿安得到消息的時候,差點把劉敏推出去斬了,那一刻,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讓劉敏毫不猶豫地相信,如果此時周睿安手裡有一把劍,他真的會殺了他。

  「什麼叫人不見了?!朕把人交給你保護,你居然又把人給朕看丟了!?劉敏,你這個錦衣衛統領是不是做到頭了?!」周睿安怒聲斥道。

  劉敏表情很是難看,他看了周睿安一眼,欲言又止。

  周睿安怒聲說道:「你有話就說!」

  劉敏覺得自己有些冤枉,因為這次江清越不是被綁架的。

  「本來暗衛沒察覺到有問題,因為是江清越自己走進了房間,可是過了一個時辰都沒有出來,裡面也沒有人,暗衛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兒了,急忙進去查看,這才發現……人不見了。」

  在房間裡,沒有人進入,裡面也沒有傳出來打鬥聲,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不見了,這結果是顯而易見的,那是江清越自己走的。

  不過這話劉敏怎麼敢說出口?那不是往槍口上撞的麼?

  但周睿安明顯想到這了一點,眼神一瞬間變得陰鬱了起來。

  「立刻封鎖城門,所有出城的人都要檢查!」周睿安立刻下令道。

  劉敏急忙說道:「回皇上,屬下收到消息,便已經自作主張,把娘娘的畫像已經分發到各個城門,只要娘娘一露面一定能發現!」

  周睿安嗯了一聲,眉頭深鎖,神色晦明。

  劉敏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問道:「要不要讓洛北帶人去找?」

  周睿安沒有說話,劉敏便明白了,他嘆了一口氣,他行了禮,然後才退了下去。

  小福子在門外看到劉敏出來,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現在是真的不想見到你啊,每次都沒有好消息。」

  劉敏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想?你知不知道剛剛皇上的表情有多可怕?」頓了頓,他忍不住說道:「我就不明白了,江清越到底在想什麼,皇上對她那麼好,她這在折騰什麼呢?」

  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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