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生男還是生女
2024-08-16 05:15:00
作者: 何兮
周睿安走到她的面前,溫聲問道:「剛剛在想什麼?」
江清越的眼神閃了閃,莫名的有些心虛,她該怎麼說?她剛才在想,她好像後悔了,不太想嫁給他了?
江清越保證,自己只要敢開口,這男人就敢炸毛,關於兩人成起的事,周睿安有著近乎偏執的執拗。
江清越想到這,越發的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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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眉頭深鎖,一臉擔憂的樣子,周睿安心裡咯噔一下,還以為她是聽到了什麼閒言閒語。
「怎麼?可是杜家照顧的不周到?」周睿安說著,故作不悅地皺起眉頭:「這個杜文濤!竟敢怠慢朕的皇后!簡直豈有此理!」
江清越連忙說道:「不是的,你別冤枉好人,杜家很周到。」頓了頓,她眉頭輕蹙,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道:「是我的問題,我只是在想,我真的能做好你的皇后麼?」
周睿安怔了一下,非常有危機感,立刻說道:「我告訴你,你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現在全京城都知道,杜家的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后!你要是現在後悔,誰賠我一個皇后去?」
江清越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可是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她道:「可能是我這幾天在杜家待的太閒了,想了很多以前沒想過的事情,我真的能當好一個皇后麼?」
周睿安對上她的目光,無比認真地說道:「你不需要做好一個皇后,你只要做好周睿安的妻子就行了。」
江清越一怔,就聽到他繼續說道:「當好我的妻子也是有些不容易的,我要你只想著我一個人,未來的一輩子裡只愛著我一個男人,要陪著我,要永遠看著我。」
江清越眼中閃過一抹笑意,無奈地說道:「哪有你這樣的,你可是皇上啊!」
「可是我更想做江清越的夫君啊。」周睿安低下頭,額頭抵住她的,「你忘了麼?我可是早就入贅了的,我還攢了嫁妝,你可不能不要我。」
江清越無奈一笑,心裡卻漸漸變得安定了下來,以前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以女子的身份嫁人,是他讓她明白了情愛的滋味,他給了她從未有過的體驗,給了她一份所有女子都想擁有的深情,那麼她要做的,也就是和他在一起。
江清越瞪了他一眼:「你為什麼要是皇上?你如果只是普通人,我不就沒有這麼多煩惱了?」
周睿安一臉無辜,沒想到有一天皇帝的身份會成為他娶媳婦兒的障礙?他何其無辜?
「那,你就更要快點嫁給我了。」周睿安說道。
「你這又是什麼道理?」
「你要早點嫁給我,然後我們就能早點生個寶寶,一定要先生一個兒子,這樣我就能早點立他為太子,等他長大了,我就把皇位傳給他,到時候我不是皇上了,你也就不是皇后了,我們再去浪跡天涯,你說好不好?」周睿安眼神亮晶晶地望著江清越說道。
江清越聽到他的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可以與他兩個人浪跡天涯,一定會很有趣的吧?
「那如果我生的是女兒呢?一直生女兒怎麼辦?」江清越挑眉問道,「我警告你,我是不可能讓我女兒也女扮男裝的!」
「你放心好了,我也捨不得讓我們的女兒那麼辛苦。」周睿安不甚在意地說道:「若是生了個女兒,那我就給我們的女兒也選一個贅婿,讓他入贅過來,那不就成了?」
江清越:「……」果然不愧是當了皇帝的人,這心思就是與眾不同,而且還能有這麼多的法子,江清越甘拜下風。
江清越撇撇嘴,終於無話可說了。
周睿安便含笑地睨了她一眼:「怎麼樣?還有什麼困難,都跟為夫說,為夫都給你辦了!」
江清越瞪了他一眼,語氣涼涼地說道:「有,人家選秀之前不是都不見面的麼?你身為皇帝居然帶頭破壞規矩?」
周睿安眨了眨眼,好不知羞恥地說道:「那,朕是皇帝嘛,規矩都是朕定的,朕現在就改了這規矩!」說著,他一臉不屑地說道:「這都是什麼破規矩!憑什麼選秀之前不能讓新郎新娘見面?簡直不人道!」
江清越看著周睿安一臉理直氣壯地耍無賴,終於忍不住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真不愧是當皇帝的人!」江清越由衷地說道。
現在這樣的周睿安讓江清越覺得放鬆而又熟悉,很像當初他們去南山尋寶藏的時候,他們被大水衝到了森林中,那是周睿安第一次與她告白,說出了自己心意,那時候的周睿安也像現在這樣,帶著一絲無賴,強悍地要賴上她一樣。
原來,他們已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
周睿安大言不慚地微微頜首,一派的坦然:「多謝娘子誇獎!」
兩人四目相對,相識一笑,他伸出手將她攬入懷抱中。
「清越,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誰反對,我都要娶你,誰都不能阻止我。」周睿安在她的耳邊輕聲許諾道。
江清越沒有說話,只是更緊地抱住了他。
他那麼堅定,那麼有勇氣,那麼她也不能退縮。
她輕輕地推開他,對上他的目光,語氣輕鬆:「既然皇帝陛下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只好從了!不管未來有什麼困難,我都和你一起面對。」
周睿安的眼神頓時一亮,比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還要閃爍耀眼,他眼中的喜悅幾乎都要溢出來,那是只有她能帶給他的快樂滿足。
周睿安緊緊地抱住了她。
誰都不懂,劉敏不懂、小福子不懂、就連洛北也不會懂,為什麼他會選擇江清越,因為除了這個人之外,再沒有人可以給他這樣的感覺,只有這個人,別的人,誰都不行。
周睿安這次來江清越也是為了確定江清越不知道外面的風波,見到江清越對這些並不知情,他心裡鬆了一口氣。
走出杜家的時候,杜文濤親自出來送他。
「你們夫婦二人把皇后照顧的不錯,打擾了你這麼些日子,朕也都記在心裡了。」周睿安淡淡地說道。
杜文濤聽到這話,眼神頓時一亮,搓了搓手,恭敬地說道:「皇上折煞微臣了,能夠有幸照顧皇后娘娘,那是微臣和賤內的榮幸,幸得皇后娘娘不嫌棄!」
周睿安表情稍緩,這杜文濤是個懂事的,也識時務,多重用些也沒什麼。
「皇后心思重,朕不想讓外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打擾了她的心情,所以看好你府上的下人,在選秀之前,朕不想出現任何的意外,你明白麼?」周睿安說著目光便對上了杜文濤的眼睛。
杜文濤渾身一顫,忍不住低下了頭避開了他的目光,語氣恭敬地說道:「皇上肯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微臣,微臣一定不會讓皇上失望!」
周睿安點了點頭,「行了,回去吧,別送了,你可是未來的國丈呢。」
周睿安說完,便轉身走出了杜府。
國丈二字讓杜文濤高興的眉飛色舞的,只覺得未來的榮華富貴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可是沒等杜文濤高興完呢,京城裡就出現了關於寧陽公主的謠言。
寧陽公主被江湖人士所救,跟隨江湖人士習武,長大之後回到京城尋找自己的身世之謎,最後無意中與周睿安相識,還上了戰場立下了軍功,最後被周睿安賞識成了大內侍衛。
這個消息傳出來,立刻成了京城最熱門的話題,這是一個多麼勵志的故事啊?落難公主,女扮男裝,與殺父仇人之子相遇相知最後還成了好友,一路上經歷各種磨難,終於找到自己的身世,卻和昔日好兄弟反目成仇!
戲文里都不敢這麼寫啊!
京城的百姓們覺得這個冬天,真的是太幸福了,有這麼多故事可以看,而且這還是廢后和清貴妃的愛恨情仇的續集啊!當初那個被廢後調包的倒霉公主,並沒有被殺死,反而奮發圖強的成為了一個堅強勇敢的姑娘。
再聯想到之前寧陽公主的囂張跋扈,京城的百姓們覺得真正的寧陽公主不愧是金枝玉葉,哪怕沒有長在皇室,也依舊是個好公主好姑娘!
那麼這位如此勵志的姑娘是誰呢?好奇的百姓們立刻就開始研究起了大內侍衛的名單,很快就鎖定了一個人。
出身江湖,去過邊關,立過戰功,與周睿安情同手足,備受皇上信任,出任大內侍衛,這隻有一個人,江清越啊!
提起江清越百姓們還是覺得有些陌生,直到有人提起了,江清越嘛,他們記得,就是當初韃靼皇子拓跋剛來京城的時候,派出了勇士挑釁大靖,說大靖將士弱小,最後是江清越站出來,以一己之力對抗了韃靼勇士,從此一戰成名。
所有人都以為當時的宣德帝會嘉賞於她,沒想到宣德帝並沒有對她有任何褒獎,還引起過一段時間的議論呢!
原來是她啊!百姓們更有興趣了,沒想到真正的寧陽公主居然這麼厲害!還對抗了韃靼勇士,捍衛了大靖的顏面,這才是一個公主應該有的氣度!
江清越就是寧陽公主的消息立刻傳遍了整個京城,而且傳言傳的是有鼻子有眼,大肆宣揚了江清越的功績,就連她當初在柳州戰場上的表現都有了,百姓們全都接受了這個勇敢勵志的公主,甚至認定了,寧陽公主就應該是這樣的,滿足了他們對公主的所有想像。
周睿安得到消息之後,氣得臉色都變了,他沒想到事情會傳得這麼快!
小福子憂心忡忡地說道:「皇上息怒,還是要往好處想的,至少杜姑娘的事還沒曝露出去,只要儘快舉行選秀,把名分定下來,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這幕後之人也無可奈何了。」
周睿安卻是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了一抹精光:「這明顯就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著百姓的輿論,現在只是個開始,怕是還有後招呢!」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更何況,朕怎能讓清越帶著委屈嫁給朕?」
其實這才是周睿安最生氣的事,他不想委屈江清越,他想讓她成為這世間最尊貴的女子,他一絲一毫的委屈都不忍讓她受,他不願勉強她,所以一直耐心的等著她願意嫁給他,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卻要承受別人的惡意,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而且這些惡意還有可能是他帶給她的,這就更讓周睿安無法忍受了,尤其這背後之人的目的是想要破壞他跟江清越的婚事,這對周睿安來說是不可原諒的。
小福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最後只好小心翼翼地說道:「皇上,恕奴才多嘴,現在江侍衛好不容易同意了要進宮,先把名分定下來才是正經,便是未來皇后娘娘受了些委屈,有皇上的真心實意,也能慢慢補償,娘娘深明大義,想必也是不會在意的。」
看看,小福子多會說話,這還沒成親呢,就已經開始叫上娘娘了,周睿安聽到他的稱呼,臉色果然好看了許多。
周睿安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你去把劉敏叫過來。」
「是,奴才這就去。」小福子應了一聲,急忙去尋劉敏。
劉敏一聽是周睿安要找他,立刻就明白了,肯定又是因為江清越,劉統領心裡苦啊,他堂堂一個錦衣衛統領,現在都快成了江清越的專職護衛了,江清越但凡出一點風吹草動,周睿安都要來找他。
劉敏到了御書房,行過禮之後,周睿安便開門見山地問道:「這幾日你盯著張琦,可有什麼發現?」
劉敏臉色一正:「回皇上的話,皇上聖明,果然不出皇上所料,劉敏會提到要尋找寧陽公主,是受了陳寶寶的唆使!」
提起這事,劉敏心裡便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周睿安對屬下的人向來都很放心,真正做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說他自負也好,說他自信也好,他對於自己的屬下向來很放心,就算後來他登基之後,錦衣衛也沒有再做竊聽監視大臣的勾當了。
對周睿安來說,他不屑用這樣的手段來操控自己的大臣,但是這次因為張琦,周睿安打破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習慣,而且劉敏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查到了些東西!
劉敏暗暗地嘆了一口氣,這張琦以前也是個聰明人,不聰明根本沒辦法在周睿安身邊效力這麼久,這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了,怎麼張琦這個時候犯糊塗?
「皇上,張琦也是一時糊塗,他的初衷還是好的,他還是一心為了皇上,對皇上是一片忠心!他這麼做,也只是想要為了解開皇上身上的『君莫愁』。」劉敏忍不住為張琦開口說話。
其實劉敏是為張琦覺得有些不值的,在他看來,江清越真的並不是皇后最好的人選,她的身世確實太敏感了,誰也不能保證她對周睿安是不是一片真心,畢竟嚴格說起來,周睿安是搶了宣德帝的皇位的。
為了先皇的女兒,而懲罰一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屬,劉敏真的為張琦覺得委屈。
小福子看了劉敏一眼,暗暗地沖他搖了搖頭,旋即又低下頭,他只能給劉敏提個醒,劉敏可別犯糊塗,為了張琦把自己給搭進去。
劉敏就是不明白,周睿安並不是懷疑張琦的忠心,而是這次張琦犯了周睿安的忌諱。
周睿安對自己的屬下向來很是信任,但是有一點,他很忌諱屬下干涉他的決定,身為屬下如果認為可以替主子做主了,那還算得上什麼下屬?身為下屬,最重要的就是堅實的執行主子的每一個命令。
身為下屬懷疑主子的命令,甚至還想法設法的想要改變主子的決定,這本身就是一種失職,而張琦還打著為主子好的旗號!
想想看,這次張琦覺得自己是為了周睿安好,所以擅作主張,那麼下次他又覺得周睿安做的決定是錯的,又想要去干涉周睿安的做法,那麼到底誰是主子誰是下屬?豈不是要大亂了?
以周睿安的睿智英明,他會不知道什麼是為自己好的麼?需要一個小小的下屬去替他改正錯誤?簡直就是笑話!
不管是身為上位者的尊嚴,還是周睿安的驕傲,都不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而且這件事還關係到了江清越。
小福子看得清楚,這次張琦是觸碰到了周睿安的逆鱗,不可能輕易解決的,所以他不想讓劉敏再觸怒到周睿安。
周睿安淡淡地說道:「朕沒懷疑過他的忠心,但他也不夠資格對朕指手畫腳!」說著,他銳利的目光望向了劉敏:「你也記住了,江清越是朕唯一的皇后,朕希望你們像效忠朕一樣,尊敬她,誰敢對她不敬,朕都容不下他!」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然變得銳利威嚴,劉敏渾身一震,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屬下明白!」
劉敏想到以前洛北對他的勸告,心中不禁嘆了一口氣,看來最了解周睿安心思的還是洛北啊。
「這次的流言也是陳寶寶和張琦做的?」周睿安繼續問啊哦。
劉敏遲疑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他們二人確實見過面,商議過如何對付……對付皇后娘娘的!」頓了頓,他繼續說道:「皇上是懷疑這次流言的事是他們二人弄出來的?」
「你覺得光憑他們二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流言擴散到滿城皆知的地步麼?」周睿安反問道。
劉敏思考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屬下覺得還是有點困難。」
「所以了,在他們背後一定還有一個隱藏的更深的人!」周睿安斷然說道:「以前朕就覺得奇怪,當時陳寶寶自揭身份的時候,怎麼就那麼恰好地就找到了關有為?還有,陳寶寶又是如何知道清越就是真正的寧陽公主的呢?」
「遇見關有為不是個巧合麼?另外,陳寶寶說,她是聽到廢后和二皇子的談話才知道的,她一直養在廢后宮中,能知道此事也並不奇怪啊。」劉敏不解地說道。
周睿安冷笑了一聲:「陳寶寶要是有這樣的心機,也不會在宮裡過的那麼悽慘了!」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更何況,你以為以廢后的手段,可能會給陳寶寶機會,讓她偷聽到這麼機密的事情?你未免也太小看廢后了!」
「至於關有為,」周睿安眼神一閃:「只怕又是被當了槍使!」
劉敏一陣無語,心裡覺得關大人真是可憐,怎麼淨是被當成槍使呢?
「那皇上,可要臣現在去調查這幕後之人?」劉敏恭敬地問道。
「不必,你先去平息外面的謠言,朕不希望任何事情影響到選秀!」周睿安斷然說道:「一切等朕大婚之後再從長計議!」
對周睿安來說,什麼事都沒有他跟江清越的婚事重要,為了婚事,他可以暫且容忍這些小動作。
「是!屬下明白!」
周睿安又問道:「陳寶寶那邊,可有何異動?」
說到這,劉敏臉上便閃過了一抹尷尬:「陳寶寶那邊倒是一切正常,就是陳寶寶對皇上……」
「行了,不用說了。」周睿安厭煩地皺了之後眉頭,頓了頓,他面無表情地說道:「盯緊了她,還有張琦,如果他們再有任何動作,只要有可能影響大婚的,直接抓人!」
劉敏看了周睿安一眼,低下頭應了一句:「是!」
劉敏走出了御書房,小福子急忙追了出去,叫住了他。
劉敏回過頭看了小福子一眼,小福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劉統領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這次大婚的事,就是目前最重要的事!任何想要破壞大婚之人,皇上都不會放過,劉統領好自為之啊。」
劉敏目光閃了閃,衝著小福子微微頜首:「多謝公公提點。」
小福子微微一笑:「劉統領客氣了,都是為了皇上辦差。」
小福子目送劉敏離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只希望大婚能夠一切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