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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隻身犯險

2024-08-16 05:13:37 作者: 何兮

  方明坤凌厲的眼神射向了他:「怎麼?你們想謀反不成?」

  周睿安擺了擺手,洛北這才按捺住暴躁的情緒。

  江清越走到周睿安身邊,方明坤一看到她就渾身不自在,許多事可都是這個江清越給惹出來的,尤其二皇子還對這個人另眼相看。

  方明坤警告地望著江清越:「江清越,二殿下奉旨監國,他的旨意形同聖旨,你可不要胡來!」

  江清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侯爺言重了,我獨自一人,又能做什麼事?」說著,她望向周睿安:「有空的話,我會去給你送飯的。」

  周睿安怔了一下,不禁啞然失笑,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他輕輕頜首,俊美的面容上,依舊是榮辱不驚的模樣。

  方明坤和洛北都是一臉不解的樣子看著他們,這臨別之前,不說些海誓山盟,倒是說去給他送飯?

  方明坤揮了揮手,讓屬下上來把周睿安帶走,便趾高氣昂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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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們一走,洛北便氣惱著說道:「簡直欺人太甚!」

  江清越輕飄飄地望了他一眼,洛北看向江清越,憂心忡忡:「江公子,你說他們會不會對公子用刑啊?」

  「二皇子嘛,不會,不過方明坤倒是不一定了,你們主子以前有多可恨,你又不是不知道。」江清越說道。

  洛北立刻垮下臉來,不過瞬間,又殺氣騰騰:「如果他們敢對主子怎麼樣,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殺進去把主子給救出來!」

  江清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誇讚道:「好樣的,我會如實轉告周睿安告訴他你的忠心的。」

  洛北見她一臉輕鬆的表情,似乎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不禁有些急了:「江公子!你就不想救主子麼?虧我們主子對你一往情深!」

  江清越的表情淡了下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沉穩的氣勢。

  洛北渾身一凜,急忙低下頭,「公子恕罪!屬下是擔心主子,一時間關心則亂,說錯了話,並不是有心的,公子莫怪!」

  江清越淡淡地說道:「平日裡也就算了,現在非常時期,容不得出半點差錯,」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如果周睿安在這,他會恕你的罪麼?」

  洛北咬了咬牙,然後如實地說道:「主子不會!」

  「他不會做的事,我也不會,自己去領罰吧。」江清越語氣依舊是淡淡的。

  這一次,洛北並沒有絲毫的不情願,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江清越又道:「等事情結束之後,現在是用人之際,你要是傷了,誰去辦差?」

  洛北頓住腳步:「但請公子吩咐!」

  江清越神色一凜:「我要進宮!」

  洛北一臉焦急:「公子,這要是平時,進宮也不算大事,可現在不一樣!宮裡都是皇后的人,都戒嚴了,現在進宮怕是不容易啊。」

  「皇宮本來就不是人人都能進的地方,所以才要你去想辦法,」江清越神色自若地說道,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可以的。」

  洛北一臉苦色,真是的,沒想到江公子比主子要求更難,真的是為難死他們做屬下的了!

  不過就算再難又怎麼樣,他洛北也一定會努力做到的!如果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他還怎麼去救主子出來?這就是他身為一個合格屬下的倔強!

  洛北一臉氣勢如虹地走了。

  洛北一走,江清越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

  她不擔心周睿安麼?不,她比誰都擔心他,可是她不能說,因為她還要去救他。

  洛北去想進宮的法子了,江清越也沒閒著,她直接去了關有為的府上見了關有為。

  關有為在朝中的人緣不好,但他的官聲卻極好,這樣的人平日裡不顯,但關鍵的時候卻有著大作用。

  關有為見到江清越還有些詫異:「沒想到是你?你對周睿安倒真是有情有義,如今周睿安都關進大牢了,真是難為你還肯為他四處奔波。」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不過你就算找本官也沒用,我幫不上你的忙,救不了他,你回去吧。」

  江清越搖了搖頭,誠摯地說道:「大人誤會了,我不是求大人救周睿安的,我是想求求大人,救救整個大靖的江山!」

  關有為立刻就怒了:「你胡扯什麼!你當本官是什麼人!一個周睿安本官使使勁說不定還有辦法能救,你讓本官去救大靖江山?你當本官有三頭六臂麼?!」

  江清越依舊一臉認真的神色,望著關有為:「大人,如今皇上病重,生死未明,滿朝文武都被擋在皇上的寢宮宮門外,皇上的處境如何,除了皇后,無人知曉,大人當真是看不出來這其中的蹊蹺麼?」

  「本官是斷案的!只看證據!」關有為怒聲說道:「不是去跟你闖空門的!」

  「大人為官十餘載,清正廉明,剛正不阿,斷案如神,憑的不只是大人的膽識智謀,更憑的是大人心中的正義!只有堅持自己的正義,所以才能不對世俗勛貴妥協!因為這份正義,是任何權勢利誘都打不倒的!」江清越沉聲說道:「如今,一道小小的宮門,就能攔得住大人心中的正義麼?」

  關有為瞪大了眼睛,怒視著江清越,心裡暗罵,周睿安認識的人怎麼都這麼巧舌如簧?一個比一個能說,這話說的,他都沒辦法反駁了!

  關有為冷聲說道:「倒是有幾分口才,但皇后與皇上夫妻一體,你有何證據證明你所謂的蹊蹺?光憑几句話,就想讓本官跟你去得罪皇后?你當本官是剛入朝為官的毛頭小子?!」

  江清越點了點頭:「好!大人要證據,我會給大人找來!只希望到時候,大人可以出面住持正義!」說著,抱了抱拳示意告辭,轉身向外走去。

  關有為剛鬆了一口氣,就見江清越又回來了,不禁怒了:「你還要幹什麼?」

  江清越猶豫了一下,然後遲疑地說道:「大人剛才說『使使勁還能想想辦法救周睿安』,不在大人可願幫忙使使勁?」

  「你給我滾!」關有為終於按捺不住心頭的火氣,怒聲吼道。

  江清越麻溜地就跑了,一邊走一邊暗想,真是的,怎麼這麼大的火氣,還是當官的人呢!不救就不救唄,怎麼還罵人呢!

  江清越離開了關府,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二皇子府,她想見見二皇子。

  不過現在二皇子不是那麼好見的了,他如今代聖上監國,地位如同皇帝,自然不在府里。

  不過二皇子府的管家對江清越的印象不錯,也知道她跟自家殿下關係好,還是客氣的接待了江清越。

  「殿下不在府中,要不江公子先回去?等殿下回來了,奴才再派人去請公子?」

  江清越搖了搖頭:「我知道殿下公務繁忙,但我實在是有事想要見見殿下,還請管家幫忙想想法子。」

  管家跟江清越的關係不錯,之前二皇子借酒消愁,管家去找了江清越勸解,當時江清越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這還欠著人情呢。

  管家想了想,便點了點頭:「公子寬坐,我派人先去通報殿下一聲。」

  若是換了別人,管家肯定不會多事的,但是江清越不一樣,二皇子對此人的確另眼相看,管家想著,二皇子見到江清越應該會覺得高興吧?

  江清越點了點頭,這麼一等,就是兩個多時辰,終於等到華燈初上,二皇子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雖然開始監國沒有幾天,但是二皇子身上已經隱隱有了一種氣勢,眉宇間也帶著一抹威嚴,不像以往那樣的溫和。

  這大概就是至高權利帶來的變化吧。

  二皇子見到江清越的時候,立刻彎了彎唇角,露出了一個笑容,仿佛又變成了那個溫和寬厚的皇子。

  「清越,你來了。」二皇子笑著說道。

  他對她的態度還是像以前那樣,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溫和,像是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一切還是以前的那樣,他沒有變。

  江清越心裡微暖。

  不知道周睿安看到這一幕會怎麼想,他還深陷牢獄之災的時候,江清越跟二皇子惺惺相惜了。

  還是不要告訴他好了。

  江清越還沒開口,二皇子便已經率先道:「你是為了周睿安的事情來的吧?」

  江清越臉上不禁露出了些許的尷尬,但她還是坦然地點了點頭:「殿下英明,我……」

  二皇子澀然地笑了笑:「你待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我早就猜到你會來了。」頓了頓,他搖了搖頭,歉然地看向她道:「不過這件事我幫不了你,你也知道,周睿安跟我舅父之間的恩怨,雖然你是我的……兄弟,但我也不能不顧母后和表哥的感受,所以,對不起清越,我不能放了他。」

  他喜愛著她,第一次對人有這樣的感覺,他願意為了她做很多事,哪怕是放棄自己的利益,但是有些東西,他卻不能為她放棄。

  他覺得愧疚,可是卻也有自己的原則。

  江清越並沒有覺得他做的不對,反而很贊成他坦然的態度。

  「殿下誤會了,我怎會提這樣的無理要求,讓殿下為難?」江清越想了想,繼續說道:「只是懇請殿下,多照拂他一些,別讓他在牢中受辱。」

  江清越說完,雙手抱拳,深深地衝著二皇子鞠了一躬,態度鄭重其事。

  二皇子怔了一下,受了她的禮,過了良久,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若今日被關進大牢里的人是我,你也會這樣為我奔走求情麼?」

  江清越毫不猶豫地點頭頜首:「殿下如何待我,我自當如何待殿下,粉身碎骨,在所不辭!」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我這句話,什麼時候都有效!」

  二皇子笑了,眼中溢滿了喜悅,他想,就算有一天他做了皇帝,也不會有此時此刻覺得滿足喜悅了。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未來的立場只會越來越對立,仇恨也會越積越深,根本沒有緩和的可能,不死不休的不死不休。

  他們彼此心知肚明,但她毫不猶豫的許下諾言,所以她說『什麼時候都有效』,不管未來會怎樣,不管他會是誰的敵人,只要他有需要,她都會義不容辭。

  便是他們今生只能做兄弟,這麼一句諾言,他便已經心滿意足。

  「我應下了。」二皇子笑著說道。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卻態度隨和,就像是應下一個簡單的邀約,好像他們只是去拐角的飯館裡吃一頓飯而已,但他們都知道,這個答應,不那麼簡單。

  皇后和定國公府不是那麼容易說服的,他要面對的是來自母親和他所有親人的壓力,那麼沉重的負擔,他卻也只是笑著點頭說好。

  江清越心中動容,雖然他永遠不會知道她的身份,不會知道他們的關係,但她很感激,那個家裡,有一個這樣的哥哥。

  二皇子肯答應幫忙,江清越就鬆了一口氣,她就擔心周睿安在牢里受刑,以方明坤的性格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

  江清越回了家,洛北那邊也有了消息,終於找到了一個法子可以讓江清越混進宮中。

  洛北看著江清越換上了小太監的衣服,即使穿著這樣的衣服,也難以掩蓋她身上的風華氣度。

  洛北忍不住嘀咕:「公子,您真的要進宮麼?您這衣衫襤褸也看著不像乞丐啊!太容易露餡了吧!」

  江清越不這麼認為,反而覺得自己挺像的:「我覺得挺像的啊,」頓了頓,她看向洛北:「你說我要不要再裝的陰柔一點,翹個蘭花指什麼的?」說著,便翹起了小拇指,還衝著洛北微微一笑。

  洛北生生地打了個寒顫,「江公子,要不您再考慮考慮,您想,我們也不一定非要進宮。」

  「不行,我必須進宮,現在皇上生死未卜,沒有人能見到皇上,我們必須得見到皇上本人,看到皇上的情況,這樣關有為才能沒有顧忌的去跟皇后對峙。」江清越正色地說道:「如果不能證明皇后謀害皇上,怎麼救你們主子?」

  以他們的推測,宣德帝病重是被皇后所害,但現在他們沒有證據,一干老臣也都背不起這個意圖謀反的罪名,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皇后坐大,皇后一言堂的情況下,周睿安就死定了。

  所以,只有證明了皇后圖謀不軌,拿到了證據,才能讓大臣們還有趙天橋有理由去拿下皇后。

  江清越說著,眉頭就蹙了起來,「我現在只擔心,皇后的動作慢一點……」

  如果皇后這個時候拿到了立儲的詔書,那麼他們可就真的沒有機會翻盤了。

  江清越不再猶豫,當機立斷就決定進宮,他們要進宮不是走正門,而是御膳房出入採買的偏門,洛北買通了負責採買的小太監,他出門的時候帶了一個小太監,回去的時候,讓江清越頂替上,來個李代桃僵。

  「這個是腰牌,是寧陽公主宮裡的太監,你現在叫小元子。」洛北說著把腰牌遞給了江清越。

  洛北實在不放心,可是進宮人數又不宜太多,他不能跟著進去,心裡委實的緊張,這可是他們主子最在乎的人!要是弄丟了,弄傷了,他賠不起啊!

  想到周睿安對江清越的在意,一路上,洛北數次都想要反悔,把江清越送回去,被江清越武力鎮壓了。

  江清越不是衝動之下才去的,她去之前已經把整個皇宮的地圖都背熟了,不過洛北還是不能放心,一直到宮門口,他都沒放棄說服江清越回頭。

  江清越跟在採買的小太監身後,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向宮門走去。

  洛北雙手合掌,把所有能求的菩薩都求了一遍。

  進宮門的時候不是很順利,守門的侍衛看到江清越有些眼生,叫他們停了下來,還好洛北找的小太監很是機靈,把話岔了過去,還給了侍衛塞了一個荷包,這才讓他們有驚無險地進了宮。

  「進宮之後我就幫不了你了,就全看你自己了。」

  江清越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應該看過地圖了,皇上的寢宮已經戒嚴了,誰都進不去,你只有一晚上的時間,明天卯時我要出宮,我會在進宮的地方等你,你千萬別晚了。」

  江清越點了點頭,小太監便回到了御膳房。

  宮裡的守衛很森嚴,大概是皇后擔心有人趁機摸入皇宮,加強了守衛,但即使她認為已經萬無一失,但還是擋不住護衛們的人心惶惶。

  皇上病重,皇后又意圖不明,讓底層的侍衛還有宮女太監們都蒙上了一層不安。

  江清越低眉順目地向皇上的寢宮走去,還沒到寢宮門前就看到前面的守衛,她剛想離開,就被守衛發現了。

  「你是哪個宮裡的?」守衛一雙銳利的眼盯著江清越問道。

  江清越急忙掏出了腰牌,「回,回大人的話,奴才是寧陽公主宮裡的,聽說皇上病重,公主讓奴才出來探望。」

  寧陽公主自從失寵之後,就從來沒有放棄過重新復寵,守衛也不覺得奇怪,看了她的腰牌,又還給了她。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回去吧!」護衛說著:「來人,送她回宮!以後別到處亂跑,小心丟了小命!」

  「是!是!大人教訓的是,奴才不敢了!」江清越連連說道。

  江清越在心裡不禁慶幸,還好平時見多了洛北在周睿安面前諂媚討好的樣子,否則她還真的演不好這個小太監呢。

  很快就有兩個侍衛走了出,看樣子是要把她壓回去。

  江清越笑道:「不勞煩二位爺了,小的認識路,可以自己回去。」

  「大人的命令,讓我們送你回宮!少廢話,趕緊走!」兩個侍衛一板一眼地說道,並沒有因為江清越的話就放鬆了差事。

  江清越隱隱皺了皺眉頭,看來皇后治下也是有一套,難怪那個護衛會被派去看守宣德帝的寢宮了。

  江清越本來想著,她就算回到公主的寢宮,那麼多宮女太監,也沒人注意到她,到時候她再偷偷溜走就是了,但是她怎麼都沒想到,一個失寵的公主,她的寢宮會如此蕭條!

  寧陽公主失寵之後,生活境遇大不如從前,後來雖然有二皇子幫襯,不過二皇子公務繁忙,不可能時時刻刻關注這個異母妹妹(更何況還是個假的),自然無暇顧及到她。

  現在皇后控制著皇宮,更不可能善待她了,所以寧陽公主的寢宮中,宮女太監都跑了沒影,都去尋找新的出路去了。

  所以當江清越被送到寧陽公主面前的時候,江清越心中叫苦不迭。

  現在的寧陽公主褪去了一身的榮華嬌奢之氣,一張俏臉也變得更加陰鬱起來。

  江清越心裡那個苦啊,她把洛北給痛罵了一個遍,找誰不好,非得選了寧陽公主宮裡的太監,這下可好,直接送到寧陽公主面前了。

  寧陽公主一雙陰鷙的目光落在江清越的身上,她冷冷地勾起了唇角:「原來是我宮裡的小太監啊!」

  江清越聽著她意味深長的語氣,心中咯噔了一下。

  「難道不是公主宮中的麼?」侍衛警惕地反問。

  江清越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寧陽公主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江清越的臉,嘲弄地笑了一下:「確實是我宮裡的人,沒錯!這個死奴才,讓她去辦點差事,去了這麼久,一天就知道偷懶耍滑!」

  江清越微微錯愕地看著寧陽公主。

  兩個侍衛沒有心思聽著寧陽公主罵奴才,不耐地說道:「請公主管束好自己宮裡的奴才,別讓他們亂跑,到時候皇后娘娘怪罪下來,誰都擔待不起!」

  江清越不禁有些詫異,心情卻很複雜,當初那個每次出門都前呼後擁,風光無限的寧陽公主,現在卻連兩個小小的侍衛都敢教訓她的地步,當真是可嘆。

  江清越感慨完了就發現,此人代替的是她的位置,如果不是她,享受榮寵的就是她了……

  江清越此時就慶幸,寧陽公主不知道自己失寵的真相,否則她今天當真是死定了。

  兩個侍衛離開之後,寧陽公主把僅剩的兩個宮女給打發了出去。

  江清越覺得,此舉甚得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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