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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宮變

2024-08-16 05:13:34 作者: 何兮

  江清越回去的時候,意外碰見了一個不速之客,是關有為。

  周睿安被撤職之後,為了避嫌,都沒有上門過,沒想到關有為竟然來了。

  「看樣子,世子爺這日子過的還很愜意。」關有為挑眉說道,「當真是禍害遺千年啊!」

  周睿安也不以為意:「關大人這是來奚落我的麼?」以前關有為與他說話可不敢這麼囂張的。

  關有為輕哼了一聲,很是彆扭:「本官自然是來看看周大人落魄的樣子,這可是百年難遇的情況,本官當然不能錯過。」

  「說關心就關心我嘛,我又不會嘲笑你,關大人真是的,還這麼口是心非。」周睿安慢吞吞地說道。

  關有為差點跳了起來:「誰說本官關心你了?!」

  「這滿朝文武都在上奏摺彈劾我,只有關大人一日沒有同流合污,這難道還不足說明問題麼?」周睿安挑眉問道。

  關有為哼了一聲,用鼻子看人:「本官是大理寺寺卿,只看證據說話,才不會人云亦云!雖然本官不太喜歡你,也不認可你行事的方式,不過有些事,你確實沒做過!」

  周睿安輕輕地笑了笑,端起茶杯,衝著他敬了敬:「關大人是個明白人!」

  

  「算了,看你也是死不了,本官走了!」關有為放下了茶杯站起身,看到江清越,不禁狐疑地說道:「是你?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周大人能有你這樣的朋友,倒也是難得。」

  江清越:「……」

  關有為一走,周睿安便嘆了一口氣:「看來我的處境是真的很艱難,連關有為都上門關心我了。」

  江清越道:「現在最可憐的不是你,而是皇后了,皇上這是要立儲了吧?」

  周睿安點了點頭,「看著吧,也就這幾天了,皇后如果再不出手,怕就要來不及了。」頓了頓,他神色一凝,突然看向了江清越。

  江清越不解地望著他道:「怎麼了?怎麼這麼看著我?」

  周睿安眉頭深鎖,「我就是擔心,皇后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會做出什麼事來,你的身份……」

  「不會的,」江清越笑著說道:「皇后最怕別人知道這件事,而且她也不知道是我啊,我現在還是男子呢!她懷疑不到我的頭上來,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

  周睿安卻沒有那麼樂觀,回頭就又多派了不少人來保護她。

  周睿安猜到皇后可能會從江清越下手,但他並沒有想到,皇后出手的會這麼猝不及防。

  御書房裡,宣德帝把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去,只留下了他一個人,不一會,大太監悄悄地端著藥碗走了進來,送到了宣德帝的面前。

  宣德帝接了過來,一飲而盡,喝完了藥,他臉上露出了倦怠之色。

  大太監忍不住低聲說道:「陛下,您還是休息一下吧……」

  宣德帝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蒼白地靠在龍椅里,他輕聲問:「寧陽那邊可有消息?」

  大太監知道,皇上問的並不是宮裡的那個假的寧陽公主,而是宣德帝一直派人在外尋找的,真正的寧陽公主。

  大太監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說道:「現在還沒消息,不過陛下,奴才想著,公主殿下洪福齊天,又有貴妃娘娘在天上保佑著她哪,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宣德帝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眼中閃過一抹悔恨,如果不是當年輕信了皇后,他的女兒也不會淪落在外。

  如今,他已別無所求,只是希望能夠在有生之年見一見他最心愛的女兒。

  宣德帝知道,很多人都在猜測他的身體情況,也都知道他的身體出了問題,但是他們不知道,他的身體已是風燭殘年之姿,他已經能感受到力不從心的疲憊。

  所以即使皇后跟沁貴妃鬧了起來,他想要阻止,而已是有心無力,想到這兩個女人,宣德帝越加的懷念起清貴妃來。

  清貴妃的溫柔體貼,淡泊名利,在他看來是多麼美好的品質,可是他卻連他們唯一的女兒都給弄丟了。

  「若是到了地下,見到了清兒,你說她會不會怪朕?」宣德帝輕聲說道。

  大太監一驚,急忙說道:「陛下,娘娘向來心地善良,又跟陛下夫妻情深,娘娘一定會體恤陛下的。」

  宣德帝懷念起清貴妃的時候,眼神中透露出的溫柔是從未有過的。

  他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

  大太監弄不明白宣德帝的意思,他只覺得宣德帝奇怪的很。

  宣德帝便吩咐大太監:「去拿聖旨過來。」

  大太監急忙拿來了聖旨,宣德帝親自寫了詔書,正是立儲的詔書!

  大太監在一邊,無意間瞄到上面的內容,渾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皇上終於要立儲了!他要立儲了!這儲君之位終於有了歸屬!

  當大太監看到上面那個數字的時候,他不由得瞪大了瞳孔,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來。

  宣德帝寫完了詔書,不過是一道詔書,卻像是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一樣。

  他眼神複雜地望著自己親手寫下的聖旨,最後嘆喟著說道:「朕的兒子命都比朕好。」

  他的皇位要靠著自己謀劃,自己爭奪,才能拿到,因為他有一個偏心的父親,而他的兒子不需要,他的兒子,什麼都不需要做,甚至太子還不懂這個儲君之位的意義,就已經是太子了。

  宣德帝蓋上了玉璽,宣告著這個王朝迎來了新的主人。

  正坤宮裡,皇后娘娘正要用膳,桂嬤嬤卻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皇后心裡一驚,桂嬤嬤不是這麼不知輕重的人,她這麼著急,一定是出了大事。

  桂嬤嬤地走到了桌邊,顧不上行禮,「娘娘,大事不好了,御書房那邊的眼線傳來了消息,說是皇上今天寫了立儲的詔書,說不定明日早朝的時候就要宣旨了!」

  皇后娘娘臉色頓時一變,立刻站了起來。

  宣德帝之前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是屬意沁貴妃的七皇子的,如果一旦詔書一下,七皇子成了太子,到時候想要再廢太子可就難了,而且他們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宣德帝的身體已然不好了,隨時都有可能駕崩,到時候七皇子就會繼位,她是想要爭太子之位,但並不想要意圖謀反,她手裡沒有兵權。

  皇后娘娘心裡恨極了宣德帝,她沒想到宣德帝的動作這麼快,竟然不給她時間,本來她還想利用真正的寧陽公主的事,來爭取時間,沒想到……

  皇后娘娘的眼神一凜,既然宣德帝不留有餘地,那麼也怪不得她了!

  皇后娘娘沉聲說道:「桂嬤嬤,吩咐下去,該醒醒了。」

  桂嬤嬤倏地抬起頭,不顧尊卑地對上了皇后娘娘的目光,見她眼神凜然,終於只是低聲應了一句,轉身走了下去。

  皇后娘娘吩咐了宮女:「去做些桂花糕來。」

  宮女應是,行禮告退,皇后便進了寢宮換了一件衣裳。

  等皇后梳妝妥當,宮女的桂花糕也端了過來,然後便帶著東西去了御書房。

  宣德帝聽說皇后來了,眼裡閃過了一抹不耐,不過想到他要做的事,還是吩咐讓皇后進來了。

  本來宣德帝以為,因為錦衣衛統領的事,皇后會有所不滿,不過皇后卻是微笑著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桂花糕。

  「陛下,前段日子,是臣妾的不是,讓陛下生氣了,這次臣妾親自下廚做了桂花糕,來給陛下賠罪。」皇后說著,緩緩地跪了下去。

  皇后身份尊貴,一般情況下,皇上為了顯示對皇后的尊重,都不會叫皇后行跪拜之禮的,皇后這次鄭重其事的跪拜,倒是讓宣德帝有些意外。

  但桂花糕,宣德帝並沒有拒絕。

  宣德帝望著桂花糕眼神里閃過了一抹懷念,拿了一塊放入了口中。

  皇后低著頭,餘光掃到宣德帝吃了桂花糕,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容。

  很多人都以為,這是一個平凡的早晨,因為這一天和以往的任何一天並沒有什麼不同。

  早飯的時候,周睿安還纏著江清越要她餵給他吃,被江清越冷酷無情的拒絕了,周世子便耍了性子。

  誰能想到?誰能想到吧?所有人都十惡不赦周睿安馬上要大禍臨頭了,現在卻在為一頓早飯鬧脾氣?

  直到洛北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主子,不好了,出事了!」

  周睿安一副榮辱不驚的樣子:「慌什麼!天塌不下來!」

  洛北急道:「這次是真的塌了!」頓了頓,他繼續說道:「皇上身體不適,今天早上取消了早朝了!是陛下身邊的大太監來傳的話,說是龍體不適,今日早朝取消。」

  周睿安一驚,取消早朝?宣德帝是一個勤勉的皇帝,自他登基以來,除了有一次,因為病重而取消早朝之外,從來沒有出現過臨時取消早朝的情況。

  就連之前,宣德帝身體不好,也依舊堅持上朝,只是面見朝臣的時間減少了而已。

  大太監是宣德帝身邊的老人,一直很受宣德帝的信任,由他傳話,這倒也是值得相信的,可是……周睿安卻怎麼都覺得這其中有些問題。

  周睿安眉頭皺了起來。

  「皇上已經病的這麼嚴重了?」江清越詫異地問道。

  周睿安眼神立刻一變,望向了江清越,他神色凝重地說道:「你知道麼?清越,你正好說到最關鍵的地方了!」頓了頓,他繼續說道:「皇上已經病的這麼嚴重了麼?並不是,昨天皇上還好好的,他最近身體是大不如從前了,可皇上的身體底子好,這麼多太醫精心調養,就算是生病,也不可能突然這麼嚴重!」

  江清越表情漸漸變得沉重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他只是生病了?」

  「我一直派人注意著皇上的身體狀況,他最近的情況按說不會病的這麼嚴重才是,這個病來的蹊蹺!」周睿安當機立斷地說道。

  江清越擰起眉頭,皇上怎麼說也是她爹,她不可能真的心如止水,可是宮裡的事情,她是一點都沒有辦法的,只好求救地看向周睿安。

  「那現在怎麼辦?」江清越急忙問道。

  周睿安眉頭深鎖,此時的他,不再是那個會對著江清越耍賴的普通男子,而是一個真正的,心懷天下報復的男人。

  周睿安當機立斷地說道:「洛北,去打聽宮裡的情況,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皇上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誰!」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還有,如果打聽不到,就去找趙天橋!問問他,他女兒和外孫的性命他還要不要!」

  洛北神色一凜,明白這不是小事,肅然地應了一聲,轉身領命而去。

  江清越想到皇上,就有些擔心,可是她並沒有開口,讓周睿安去打探皇上的安危,這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其實她從來沒有問過周睿安一點,就是關於董成,董成有沒有告訴過周睿安,晉王是被宣德帝害死的?

  她沒有問,是因為她自己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連自己都欺騙不了。

  洛北這麼一走一整天都沒有回來,周睿安在書房接連見了好幾個屬下,他並沒有打算背著江清越,但江清越還是走出了書房,並沒有去聽他們的對話。

  江清越抬起頭,看著天上的太陽,她覺得,這天好像快要變了。

  接下來,傳來了很多消息,但是都是對他們不好的消息。

  首先一點就是,皇上病重,二皇子開始監國!

  江清越初聞此事,心裡還鬆了一口氣,至少她跟二皇子還有些交情,總算還能說上話。

  但是不過瞬間,江清越就高興不起來了,二皇子監國,這只能說明了一件事,皇后現在已經掌握住了主權!

  洛北終於回來了,這一次江清越並沒有避嫌,而是聽他匯報宮裡的事情。

  「屬下出去打探過了,現在宮裡的內線大部分都聯繫不上,只有一個小宮女,不怎麼受重視,這才送出來了消息。」洛北說著,滿臉凝重:「二皇子監國的消息是皇后透露出來的,幾個老臣還有沁貴妃都要見皇上,但都被皇后給攔住了,說是皇上現在不能受到打擾,除了她之外,沒有人能見到皇上!」

  周睿安眉頭緊蹙,細細地思量了起來。

  江清越又道:「那皇上是得了什麼病?」

  「說是寒邪入體,現在太醫院的幾個太醫都在皇上的寢宮,連太醫都不能隨意出宮。」洛北鄭重地說道,並沒有因為問話的江清越而有所怠慢。

  江清越冷哼了一聲:「皇上本來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寒邪入體?我看,這病當真是蹊蹺!」

  周睿安便道:「我讓你查前一天誰見過皇上,查的怎麼樣了?」

  洛北搖了搖頭:「查不出來,現在宮裡人人自危,御書房的人都不見了,打聽不出來消息,看樣子,怕是凶多吉少。」

  「如果皇上的病來的蹊蹺,肯定與皇后有關,現在她控制了皇宮,當然不會讓這些奴才出來亂說話!」江清越說道,旋即看向了周睿安:「睿安,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二皇子監國,怕是連二皇子自己也是個傀儡,發號施令的還是皇后,你與定國公府不死不休,她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你!」

  周睿安並沒有開口,只是細細地思索著什麼事,江清越見狀,也不再開口催促他。

  周睿安看著洛北又問道:「沁貴妃那邊呢?可有消息?」

  「屬下去找了趙天橋,趙天橋現在也著急著呢,他本想進宮見沁貴妃,結果被人給攔了,理由是外臣見宮妃與禮不合。」洛北繼續說道:「趙天橋聯合了朝中幾個老臣,想要硬闖寢宮,被皇后的人給攔住了,說誰要是硬闖就是罪同謀反。」

  趙天橋想讓自己外孫登上皇位,謀反的罪名他可擔不起,最後還是退怯了。

  「那錦衣衛呢?我記得錦衣衛的統領不是沁貴妃的人麼?」江清越著急的說道。

  周睿安搖了搖頭:「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皇上如果真的只是病重,皇后站出來主持大局,本是理所應當,如果這個時候發動錦衣衛,皇后就有理由了,皇上還沒駕崩,趙天橋帶著錦衣衛是想幹什麼?到時候皇后可以一國之母的名義,讓人拿下趙天橋!」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就算趙天橋不顧一切的反了,你可別忘了,京城可還有一個蘇奕鳴呢。」

  周睿安不提起蘇奕鳴這個人,江清越都快把他給忘了。

  本來宣德帝讓蘇奕鳴進京是想當成一個質子,皇后還動過心思,想讓二皇子跟蘇家聯姻,以此來掌管蘇家的兵權。

  但後來韃靼和談,拓跋剛來訪,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先是威遠鏢局的案子扯到了皇后,又是假的寧陽公主,宣德帝的身體又出了問題,這麼多事情堆積在一起,宣德帝便沒有精力去處理蘇奕鳴的事,只讓他住在京城當一個質子而已。

  本來江清越和蘇奕鳴的關係不錯,但後來蘇奕鳴利用江清越回絕掉二皇子的婚事,周睿安知道了之後對此人生出了不滿,認為他心術不正,並不值得深交,還讓江清越不要與他往來。

  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尷尬,蘇奕鳴在京城裡一直表現的很低調。

  但他再低調,也是大將軍蘇良義的唯一的孫子,以後英勇軍的領袖。

  「趙天橋要是敢帶著錦衣衛逼宮,皇后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向蘇奕鳴求救,讓英勇軍進京擒賊!趙天橋成了亂臣賊子,七皇子自然沒有機會。」周睿安頓了頓,繼續說道:「就算趙天橋想要殺了皇后和二皇子,可七皇子到底名不正言不順,而且他手中沒有兵權,只憑著錦衣衛那點人,趙天橋還不敢逼宮。」

  所以這是皇后有恃無恐的地方,現在她掌管著皇宮,是唯一能見到宣德帝的人,這就是她的免死金牌。

  因為,她是皇后,除了皇帝之外,宮裡最重要的人物,她照顧自己的丈夫,名正言順,誰都說不出話來。

  江清越沉默了半響,突然說道:「如果要意圖逼宮謀反的人是皇后呢?」

  周睿安慢吞吞地看了江清越一眼:「那我們,就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江清越詫異地看了周睿安一眼,沒想到他會給出這樣一個理由,她一直覺得無論什麼事情他都能掌控在手中,不會有束手無策的情況發生的,這個答案實在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周睿安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皇后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可就是我了。」

  江清越立刻就明白了,定國公府最痛恨的就是周睿安,現在皇后得勢,二皇子監國,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對付周睿安的機會?

  「那怎麼辦?我們就要這麼留下來,任人宰割嗎?」洛北忍不住問道。

  「我們必須得留下來,見到皇上!」周睿安說道:「現在趙天橋不敢動,是因為不知道皇上的情況,我們都不知道宮裡的情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幾人說著話,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囂,洛北勃然大怒,這宅子裡的人都是他一手調教的,誰敢這麼大膽,敢如此喧譁,簡直沒有規矩!

  洛北剛走出去,就看到方明坤帶一隊大內侍衛走了進來,臉上是難掩的得意洋洋的表情。

  方明坤嘴角掛著淺笑,明晃晃地走到了周睿安的面前,「周大人,別來無恙啊。」

  周睿安神色淡然:「皇上病重,侯爺卻是很高興啊?」

  方明坤的臉色一沉,冷哼一聲說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能在這逞口舌之快,我還真要佩服你了!不過你現在也就只能動動嘴了!」頓了頓,他眼中閃過了一抹厲色:「我早就說過,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周睿安,今天就是你該還的日子了!」

  周睿安平靜地望著他:「如果你有這個本事。」

  方明坤厲聲喝道:「來人哪!周睿安作惡多端,十惡不赦,現奉二殿下之命,把這喪心病狂之徒壓入大牢!把他拉下去!」

  洛北心頭一急,上前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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