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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逼婚?

2024-08-16 05:11:17 作者: 何兮

  江清越心事重重地想到,昨天的那個黑衣人並沒有戀戰的意思,最後把她迷暈了,那個時候黑衣人想要殺她簡直是易如反掌,結果黑衣人卻並沒有這麼做,這也很反常。

  周睿安是不是早就知道威遠鏢局有密室?他到底還隱瞞了什麼?

  這些念頭在江清越的心裡一閃而過,便跟著林哲遠出了門。

  周睿安回到書房裡,拿出昨天找到的包裹,打開裡面的東西,那都是一疊一疊的信件,他把信件扔在了火盆里,火舌立刻吞沒了信紙。

  火光照亮了周睿安的臉龐,倒映出他面無表情的面孔。

  直到把所有的信件都燒完,他眼睛眯起,喃喃自語:「清越,你到底是誰?」

  林哲遠發動了江湖的勢力去找沈燕娘了,而拓跋剛也即將到達京城,讓江清越意外的是,這次迎接拓跋剛江清越也有份。

  按說,江清越在柳州立下軍功赫赫,在年輕一代的將領中也是出類拔萃的存在,但自打她回京之後,卻一直沒有受到重用,聖上更是連見都沒見過她,表露了聖上並不打算用她的意圖,所以江清越雖有官位在身,但其實就是一個空架子。

  

  這次還是二皇子提到了江清越,才有了一個讓她露面的機會。

  沒錯,這次負責招待拓跋剛的是二皇子,聖上大概存著要鍛鍊二皇子的心思,所以把招待事宜都交給了二皇子,這可是關係到兩國邦誼的大事,朝中不少大臣都覺得這是一個信號,聖上說不定是打算要立二皇子為儲了。

  所以這段時間,二皇子頗為意氣風發,走路帶風,他提議要加一個人進來,自然沒有人會去反對未來的儲君。

  於是,江清越便順利的出現在了招待團中,並且成為了直接聽命二皇子,一時間風頭無兩,很是風光。

  二皇子對江清越的印象極好,沒別的,就是有安全感。

  江清越在禮部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討好她的人都變得多了起來,應酬也多了,其中還有不少是想通過她來接觸二皇子的。

  江清越何時應對過這些麻煩?一時間可謂是煩不勝煩。

  這還不算,這一日,蘇奕鳴也找上了江清越。

  蘇奕鳴約江清越在城中的酒樓吃飯,江清越到的時候,蘇奕鳴正在包房裡來回渡著步子,一臉的焦躁,看到江清越走了進來,竟是親自迎了上來。

  開口就是一句:「清越救我!」頓了頓,接著道:「救救柔兒吧!」

  江清越:「???」

  自從上次蘇筱柔撞破她和周睿安的事情之後(咳咳,不是,這麼一說,她怎麼覺得心虛呢),也不知道周睿安對她說了什麼,蘇筱柔就對他們二人避而遠之,人也消沉了不少,但是對於她和周睿安的事,卻絕口不提,也沒有傳出風聲,後來她自告奮勇地跟著蘇奕鳴來到京城為質,江清越還對她改觀了不少。

  現在聽說蘇筱柔可能有麻煩,江清越還挺關心的。

  「到底出了何事?」江清越關切地問道。

  蘇奕鳴便一臉苦相地開了口,自打他和蘇筱柔進京了之後,聖上便對他們兄妹二人親切有加,還讓皇后親自安排他們的住處,衣食住行可謂是處處周到。

  皇后對蘇筱柔尤其格外的喜愛,隔三差五的便宣她進宮說話,說是蘇筱柔一個姑娘家,在家裡憋悶壞了,正好與寧陽公主一起做個伴兒。

  結果這說話說話,就說出了禍事來,也不是禍事,而是親事。

  皇后看上了蘇筱柔,打算把她指給二皇子,前日蘇筱柔進宮,皇后還賞了她一枚玉釵。

  像皇后這樣的身份,賞賜臣女都是有規矩的,賞賜什麼都是規定好的,像髮釵這種具有特別意義的東西,同齡女眷之間互送還可以說是姐妹情深,長輩賜給晚輩,那便是有別的意思了。

  果然,皇上第二天就招蘇奕鳴進宮,暗示蘇奕鳴要指婚了,所謂長兄如父,蘇家的長輩都不在京城,皇上跟蘇奕鳴談也沒錯。

  可蘇奕鳴當然不願意,跟皇上虛與委蛇一番,皇上當時就有些不高興了,不過還是讓他出宮了。

  蘇奕鳴思來想去,覺得這事怕是要不好,皇上不可能在意他們蘇家的意見,會提前知會一聲,大概是沒想到蘇家會不願意,哪有臣子嫌棄君主的?

  「清越,我聽說你與二皇子交好,能不能去跟二皇子說說,讓他拒了這門親事?」蘇奕鳴一臉期許地問道。

  蘇奕鳴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了,他走投無路,在京城又是舉目無親的,也沒個人商量,正好他聽說最近江清越很受二皇子的器重,便想著來找江清越想個法子。

  如果二皇子跟皇后說不願意,這門親事也就結不成了。

  「其實柔兒真的不適合做皇子妃,她性情嬌縱任性,很難當得皇子妃的重任!」蘇奕鳴不余遺力地說著自己妹妹的壞話。

  江清越遲疑了一下,然後才道:「蘇小將軍,我覺得你可能找錯人了,從二皇子身上入手,怕是沒有可能,說不定這個提議正是二皇子想要的呢?」

  蘇奕鳴如遭雷劈,然後,然後他握住了江清越的手,「清越!你就娶了柔兒吧!」

  江清越:「???」

  江清越抽回了自己的手,乾巴巴地說道:「不是,這,這怎麼話說的?誰說我要娶妻了?」

  蘇奕鳴卻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清越,我不管,你一向聰慧,一定要想個法子救救柔兒啊!否則,否則聖上問起來的時候,我就說柔兒已許了人家,就是你!」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你有軍功在身,又是二殿下的救命恩人,聖上定不會拆散你的姻緣!到時候我稟到聖上面前,你想不娶都不成了!」

  江清越:「!!!」

  江清越怎麼都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正大光明,義薄雲天,還說跟她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的蘇奕鳴,居然可以這麼陰險!

  江清越心裡發苦,這可怎麼辦?

  自打江清越跟著二皇子去了禮部,便日日跟在二皇子的身後,二皇子勁頭十足,頗有要大幹一場的勢頭,但是他的想法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

  按照二皇子的意思是,這次既是和談,韃子又派出了皇子,他們大靖理當重視,接待規格必須要搞的隆重奢華,這才能現實他們泱泱大國的實力,禮部對二皇子的提議紛紛附議,表示殿下說的對,殿下說的有理,一切都按照殿下的意思辦。

  二皇子非常滿意,但,戶部不同意。

  戶部侍郎盧友海是哭著來的,「殿下,戶部是真的沒有銀子啊,這些年柳州征戰,銀子是一筆一筆的往外花,大前年南邊又發了水災,陛下又發了銀子賑災修堤壩,前年西北又發生了旱災,陛下仁慈,又免了三年的稅賦,今年才第二年,西北是一分稅銀都沒收上來啊……去年的時候,又是元皇建國一百年,又花了一筆銀子重修的太廟,這銀子是一筆一筆的花出去,收進來的卻寥寥無幾……我們戶部恨不得是一兩銀子掰成十掰花啊……」

  這一頓哭窮下來,每一個理由都理所應當,挑不出一絲錯出來,是打仗花錢錯了?還是賑災花銀子錯了?還是給老祖宗修祠堂錯了?哪個都沒錯啊,所以他們戶部真沒銀子啊。

  二皇子神色不禁訕訕的,這皇子辦事也得要銀子,沒有銀子也沒招啊,而且盧友海擔心二皇子怪罪,甚至把戶部的帳本都帶來了,這就比較尷尬了。

  二皇子留下了帳本,「此時我知道了,盧大人先回吧,我會與父皇商議的。」

  對對,最好說動聖上開私庫,最好在補給國庫一點,盧友海連連點頭,但是心裡話卻沒敢說出來。

  盧友海一走,二皇子就開始發愁,對著江清越道:「清越,你說這可如何是好?父皇這是第一次讓我獨自辦差,若是辦得不好,父皇定會對我失望!」

  江清越狐疑道:「殿下也會缺銀子麼?」

  「唉,就因為是皇子才會缺銀子啊……」二皇子憂心忡忡地嘆了一口氣,說著,他看了江清越一眼,無奈苦笑:「清越大概不會明白的,算了,我還是回去好好想想法子吧。」

  江清越一點都不同情他,覺得這大概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因為二皇子的婚事,蘇奕鳴纏上了她,她又做錯了什麼?她一點都沒有幫二皇子想辦法的心思,她這還有一樁婚約沒解決呢!

  二皇子去想法子了,雖然江清越對他並沒抱什麼希望,旋即便回了家,一走到房間門前,就看到她家的牆上坐著一個人。

  江清越氣得:「你堂堂晉王世子,錦衣衛統領,居然學人家爬牆頭?周睿安,你可真有出息!」

  「我也覺得我很有出息,」周睿安微微一笑著說道,說完,便從牆頭上一躍而下:「我一直在等你,都等了半個時辰,就想著讓你回來能看到我,清越,你可很感動?」

  江清越轉身就進了房間,周睿安急忙跟了上去。

  江清越給周睿安倒了一杯茶,然後便想到了今天二皇子為了銀子發愁的事,不禁翹了翹唇角,笑了出來。

  周睿安眼睛一眯,便覺得事情不大對勁:「何事居然能引得清越發笑?」

  江清越便笑著把今日盧友海哭窮的事說了,「當時二殿下那個表情,哎喲,真的是……一臉迷茫,好像要回家找媽媽,真的是要笑死我了!」頓了頓,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的糟心事,又一臉發苦:「不過我也沒什麼好高興的,你知道不?蘇奕鳴纏上我了。」

  說著,江清越便把蘇奕鳴來找她,逼著她去娶蘇筱柔的事給說了。

  周睿安:「!!!」

  周睿安眼裡閃過了一抹殺氣:「好個蘇奕鳴!居然敢來挖我牆角!」他勾起唇角,嘴角露出一個冷然的笑意,然後對著江清越說道:「清越,這事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

  江清越為自己的聰明機智豎起了大拇指,看,這不就解決了嘛!

  解決了自己的麻煩,江清越就又想起來了二皇子,嘆氣道:「不過這次,二殿下倒是真的很想做好招待的事情,就是難哪,還有一個多月這韃子使團就要到了,現在卻連招待銀子都沒有,這差事當真是不好辦。」

  「沒有銀子,那也是二皇子該操心的,清越替他著什麼急?」周睿安挑眉問道:「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二皇子了?」

  江清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了?這不是就是說這個事麼?」

  周睿安輕哼了一聲,頗有些孩子氣地說道:「因為我不高興!你每天都跟他在一起,他每天都能看到你,還可以跟你說話,我不高興!憑什麼你回來了,還要去想他的事?!」

  江清越的臉色紅了紅,為他理直氣壯的態度,她突然想到了林哲遠說的話,固然她跟周睿安之間有著萬般險阻,但周睿安本人卻從未在意過,似乎自打他知道對她的心意之後,就如此直白的表達出自己的感情。

  也許,她確實沒有他勇敢。

  江清越張了張嘴,然後磕磕絆絆地說道:「我,我又不,又不喜歡他,不過是皇命難違罷了,你何必在意?」

  周睿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還伸出手直接握住了她的,緊緊地放在手心裡,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耀眼而明亮,宛若最亮的星。

  「那你喜歡誰?又在意誰?」他似乎有些緊張地問道:「是我麼?」

  江清越的臉色頓時又紅了,更結巴了:「你這人,你這人怎麼得寸進尺呢!」頓了頓,她連耳尖都變成了粉紅色,抽了抽手:「你放開。」

  「我不放!」周睿安立刻說道:「你不回答我,我就不放開!」

  周睿安看著她粉紅的臉頰,白玉般的面頰上,染著淡淡的粉色,看著便讓人心癢難耐,就好像有一根羽毛,在輕輕地撩撥著他的心。

  江清越不知道,怎麼話題就轉到了這裡來了,周睿安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耳朵。

  她的耳朵很是小巧,他看著便覺得可愛。

  江清越有些敏感地微微側了側頭,耳朵極其敏感,輕輕碰觸便覺得半邊身子都開始發麻。

  江清越覺得這個情況有點不對,然後當機立斷地站起身,但周睿安卻還握著她的手,稍一用力,就把她擁入了懷抱里。

  江清越愣了一下,然後一個柔軟的唇便覆了下來,含住了她的唇。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親吻,但是這次卻不一樣,周睿安來勢洶洶,唇舌緊緊地糾纏著她的,絲毫不給她退讓的機會,江清越覺得腦海里一片空白,只聽得到自己如雷的心跳聲。

  就算江清越女扮男裝再成功,但她到底不是真的男子,女子和男子之間有著天生的差距,比如說力氣,再比如說情動。

  現在的江清越陷入他的情潮中,毫無抵抗能力,只能任由他抱著自己。

  過了良久,江清越覺得自己似乎要窒息的時候,周睿安才輕輕地鬆開了她。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他輕輕開了口,聲音暗啞而低沉:「你可不能惱我,誰讓你不願回答,我便只好自己來找答案了。」頓了頓,他的聲音透著一股循循善誘的魅惑意味:「你願意的,對不對?」

  江清越的腦子裡一片渾濁,只聽到他的聲音在耳邊輕聲詢問著,她不由自主地微微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就是這麼一聲,便讓他激動不已,伸出手緊緊地把她抱入了懷抱里,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

  「清越,我好開心。」周睿安說道,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喜悅。

  他真的覺得開心,表情和語氣都在訴說著自己愉悅的心情。

  江清越被他哄的應了他,但心裡卻並沒有不情願,看著他這麼高興的樣子,反而覺得有些幾分歡喜。

  也許她早就是願意的。

  江清越紅著臉推開了他,「說正事。」

  確定了她的心意,周睿安開心極了,一雙眼更是肆無忌憚地落在她的臉上,看得江清越一陣不自在。

  江清越不禁有些惱了:「你看夠了沒有?」

  「你這麼好看,我怎麼會看夠?看一輩子都不夠。」周睿安笑眯眯地說道,語氣還格外的認真。

  江清越覺得自己剛才似乎好像答應得太早了。

  「你說現在國庫沒有銀子,二皇子會怎麼辦?」江清越好奇地問道。

  周睿安把玩著江清越的手,提到二皇子他便不是那麼開心了,漫不經心地回答:「二殿下嘛,自幼被皇后娘娘寵溺著長大,性子天真,說白了,就是實力配不上野心,再加上被身邊的人捧著,還以為自己有多厲害。」頓了頓,他看了江清越一眼:「不過這事,我們倒是可以幫他一把。」

  江清越挑了挑眉頭:「你會有這麼好心?」

  周睿安一臉委屈:「清越,我一直都是個大好人來著,你,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

  江清越覺得周睿安可能對好人有什麼誤會。

  周睿安道:「你可知,這黃慶業被送回京城,押進了大牢之後,貪墨案卻沒有消息了,你可知是為何?」

  「為何?」江清越好奇地問道。

  「因為皇后娘娘說情了!」周睿安說道:「盧友海提過,去年是周氏皇朝建國一百年,皇上少不得要開太廟祭祖,當時卻正好趕上邊關的貪墨案,皇后娘娘便進言,聖上英明神武,在聖上的治理下大靖百姓安居樂業,此乃大靖之福,這貪墨案只是個例,朝中出的害群之馬,沒道理讓這些人污了聖上的英明,等祭祖之後再審理,聖上聽了,這個案子就一直壓在那,沒有人提起了。」

  江清越目瞪口呆,「這個,這也行?這算不算欺祖?這不查就可以當作沒發生麼?邊關那麼多將士被害死!這還算小事?以為不說了,列祖列宗就不知道了?」

  周睿安嘲弄地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了江清越一眼:「清越,你可知我們當今聖上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清越搖了搖頭。

  周睿安道:「你以為他為何不殺我?我是晉王唯一的兒子,而晉王卻是聖上的救命恩人,我若是死了,他便會落得一個忘恩負義,未照看好恩人之子的名聲。」

  江清越:「???」

  「身為皇帝,成了九五之尊,大權在握,便很少有東西可以束縛皇帝的行為,我們聖上看重名聲,為了自己一個好名聲,也是為了流傳千古,所以他便是再看我礙眼,也不會真的對我痛下殺手。」周睿安繼續說道:「所以,像祭祖這樣重大的事情,他當然不會讓旁的事來干擾到他作為一個好皇帝的名聲,更何況還是要詔告列祖列宗!」

  所以,為了維持自己是一個愛民如子,並且在他治理下,國家更是國泰民安,安居樂業的形象,宣德帝同意了皇后的建議。

  「那皇后為何會規勸聖上?」江清越敏銳地說道。

  後宮不得干政,雖然本朝並沒有那麼森嚴,但是皇后應該也不會願意管這個閒事。

  周睿安眼中閃過了一抹笑意:「是啊,為何皇后會趟渾水?」

  江清越看著他嘴角的梨渦,心裡暗道,這人真是一肚子的壞水,皇后會趟渾水,能為什麼?定國公參與了唄!如今定國公府可是京城的頭號勛貴!

  「清越,你這麼聰明,我真的是很挫敗啊。」周睿安看著江清越的神色,嘆息著說道:「我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江清越斜睨了他一眼。

  她才不相信周睿安是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的呢!他就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

  周睿安含笑地看了江清越一眼:「當然是幫二殿下一把啊!」

  江清越看著他,突然靈光一閃:「你是想利用二皇子調查貪墨案?」

  這下,周睿安看著江清越的目光已經從欣賞變為震驚了,他沒想到,江清越居然能瞬間就看清楚他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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