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一品女狀師> 第四十一章:兇殺案

第四十一章:兇殺案

2024-08-16 05:10:36 作者: 何兮

  可憐周睿安費心準備的美人兒,進入都沒人欣賞,也不是,蘇奕鳴看的就很津津有味,雖然他不是好色之徒,可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他只是欣賞,欣賞。

  蘇良義轉過頭看到自家孫子的眼神,嘴角抽了抽,心裡把周睿安給罵了一個遍,這個心機深沉的傢伙!

  江清越對這些機鋒一無所知,她正低頭吃著肘子,這肘子做的可真好吃!

  隨著時間的推移,讓人奇怪的是,韃靼人並沒有採取行動,似乎對那天的侮辱毫不在意一般,甚至這幾日都很安分,連往日的擾亂都沒有了。

  請記住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底層士兵們開始流傳,韃靼人這是被江清越嚇破了膽子,所以不敢來了,但是蘇良義等人卻知道,不是這麼回事,韃靼人沒有行動,是他們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所以軍營里並沒有放鬆警惕,反而加強了警戒。

  而就在這個時候,城中卻開始怪事頻出,第一個出事的是美人膝。

  美人膝做的行當,從名字上就能看出些許的端倪出來,這是個青樓,而且還是柳州唯一的青樓。

  即使柳州常年征戰,但是什麼時候都不會缺少尋歡作樂的男人,而且美人膝沒有競爭對手,一家獨大,但美人膝並沒有因此就降低了自己的格調,樓中的美人兒皆是是才情相貌俱佳的。

  當初周睿安剛到柳州時,黃慶業討好周睿安,特意獻給了她一位才色雙絕的女子傾城姑娘,就是美人膝的花魁。

  這次的事情,也跟傾城姑娘。

  傾城姑娘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具屍體,死了人了。

  「當天我表演完之後,就回了房間,那個時候大概剛過子時,本來媽媽要讓我出去敬酒,但是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媽媽憐惜我,便讓我回來了,我剛一推開門,就看到他了……」傾城說到最後,一張俏臉變得煞白,竟是有些搖搖欲墜,帶著一股我見猶憐的氣質。

  江清越眼神一軟,溫聲說道:「姑娘莫怕,我們定會找到兇手,這幾日,我會派護衛過來巡視,想那兇手也不敢再來了。」

  傾城微微展露歡顏,當真是如名字般傾城絕色:「多謝大人體恤。」說著,竟低下頭,一臉羞澀的樣子。

  江清越又溫聲安慰了她幾句。

  周睿安面無表情地看著傾城在江清越的安撫下,臉色變得羞紅。

  青樓里死了一個人,就算是死了十個人,也到不了周睿安和江清越面前,但是這次死的人身份非常特別,死的是錢天德。

  錢天德不是別人,就是當初江清越剛進入軍營時,錢天德是她的頂頭上司,當時錢天德還因為江清越不曾對他行賄,派了四兄弟來找她麻煩。

  那是一個有些貪財,又有野心,並且還很愚蠢的小人物,後來他被黃慶業的貪腐案所牽連,不過他還是有點小聰明,又剛接觸時間不長,黃慶業被捕之後,他只被撤了職,倒是並沒有多受牽連。

  可是江清越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連貪墨案都躲過去的人,最後會以那麼殘忍的方式死在了青樓里。

  對,非常殘忍的方式,錢天德幾乎是被五馬分屍給殺死的,比五馬分屍還可怕,他的屍體上布滿了傷痕,身上的血幾乎流幹了。

  傾城發現屍體那天,他的屍體是被放在了布幔後的,擋住了一部分,她沒有看到全景,否則現在估計也要被嚇個好歹出來。

  錢天德畢竟是神勇軍的人,而神勇軍的人居然死在了青樓里,此時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柳州,軍中將士不可近女色這是頭條軍規。

  想想看,韃靼人剛禍害了他們的村莊農田殺死了他們的百姓,結果應該保家衛國的將士卻在青樓里尋歡作樂,百姓們該怎麼想?

  所以周睿安不能坐視不管,親自出面調查此事,甚至還把江清越給調過來了,叫來江清越可不容易,二皇子就不放人,不過周睿安沒放過這個機會,藉口錢天德是江清越的部下,她不能坐視不理,就把人給搶了過來。

  二皇子為了這事還一陣氣惱,周睿安沒當回事。

  結果江清越一來,就開始安慰起了傾城來,要想形容周睿安此時的心情,實在是太難……

  他表白的對象總是對別人很好該怎麼辦?看著江清越在作死的邊緣,周睿安眯著眼睛開始思考。

  江清越多光明正大的一人?安慰好了傾城走了過來,「世子爺,這事你怎麼看?」

  「兇手的手法很殘忍,不排除仇殺的可能,」周睿安說道,看向江清越:「我記得此人以前是你的上官,你怎麼看?」

  江清越點了點頭:「確實像是仇殺,自從黃慶業被捉拿歸案之後,錢天德被牽連丟了官,我聽說他在軍中的日子過的不太好過,所以他才會來青樓尋歡作樂,只是我了解到的,這錢天德,雖然品性不端,也會借著職務之便與士兵索要財物,但是應該沒有到這麼仇恨的地步。」

  周睿安贊同地點頭,「還有呢?」

  「你有沒有看到他傷口的形狀,它是豎切卻呈弧形的形狀,這種武器……」江清越神色肅穆:「是韃靼人的武器形成的。」

  韃靼士兵因為一直生活在草原上,更擅長用彎刀這類的武器,更方便用來處置牛羊,後來上了戰場之後,才開始漸漸使用普通的刀劍。

  周睿安和江清越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好,如果真的是韃靼人的話,那肯定是為了報仇了,之前韃靼人一直沒有行動,他們還覺得奇怪,原來人家是改了路數了。

  想一想,大靖軍的將士被殺死了,而且還是死在青樓這麼不體面的地方,讓天下人如何看待大靖軍?這對大靖的形象也是一種打擊。

  周睿安看著江清越,輕哼了一聲:「還行,總算是沒色令智昏,還記得來這的目的。」

  江清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她一直都記得啊。

  原諒江清越根本沒領會到周睿安剛剛『複雜的心情』。

  江清越有些頭疼:「如果真是韃靼人,說明已經有奸細潛進城內了,說不定他還會作案,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江清越的話音剛落,洛北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大人!又發現了一名士兵被殺!」

  這次被殺的士兵是死在賭坊,和錢天德的死狀一樣,都極其的殘忍,死者生前都受到了虐待。

  兩天之內連殺兩人,周睿安和江清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那看來形容了,這兇手簡直是欺人太甚!

  這麼明目張胆的接二連三作案,根本就是在挑釁!

  周睿安更多還是恨鐵不成鋼,先是青樓再是賭坊,死的都極其不體面,洛北調查之後才發現,錢天德是青樓的常客,還有著虐待女子的癖好,青樓的姑娘們都不太待見他,但是架不住他給銀子。

  死在賭坊的這名士兵也是個賭鬼,軍中禁嫖妓也禁賭,這兩樣都是極其嚴重的軍規,可是這士兵卻還是冒險出來賭博,據調查,他會來參軍也是因為把家當都輸光了,還氣死了自己的母親,沒有辦法,才進了軍中混口飯吃。

  這些情況,不過半日便傳遍了整個柳州。

  周睿安和江清越兩人這下確定了,對方肯定是韃靼人的內奸,兩起兇殺案,狠狠地打了大靖的耳光,也讓大靖軍的臉面被踩在了腳下。

  事情還沒有結束,像是對這個遊戲已經上癮了,兇手又殺了第三個士兵,這次這個士兵是死在酒罈里的,他的鮮血幾乎裝滿了整個罈子,不用說,這是個嗜酒的士兵,而且他也是劣跡斑斑。

  一時間城內百姓議論紛紛,而大靖軍的威信也瞬間跌倒了谷底,很多將士走在街上都會被百姓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種情況下,周睿安只好再一次嚴抓紀律,但是效果微乎其微,並沒有挽回大靖軍的顏面。

  大帳內,林哲遠眉頭深鎖,對著周睿安道:「世子爺,我已經派人開始查了,但是案發地點都是在人際混雜的地方,就算是有陌生人出現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發現可疑的嫌疑人。洛北去查了案發幾日城內出入的陌生人,但是都沒有太重要的線索,城內這麼多的百姓,說不定這奸細已經離開了也說不定?」

  又不能關閉城門,這樣只會引起百姓們的恐慌。

  「現在外面的流言說的非常難聽,要是再不想個辦法,怕是大靖軍的威嚴就掃地了。」林哲遠接著說道。

  「兇手是不會離開的。」

  「他是不會走的。」

  周睿安和江清越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林哲遠心中五味雜陳,他這是被秀了恩愛麼?想到那天他看到的場景,不由得看了江清越一眼。

  周睿安高興道:「清越和我果然心有靈犀。」

  江清越差點炸毛:「我只是合理的推測而已,和心有靈犀沒有關係!」

  周睿安一臉縱容又寵愛地看著她,一副『你說什麼都對的』表情。

  林哲遠覺得心好累,這,這算是打情罵俏麼?那幾個將士,雖然說都是死有餘辜吧,可是到底是死的太慘烈了,可是這兩人居然還一副輕鬆的樣子,顯然沒有把這那幾人的死放在心上。

  江清越正色地說道:「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這是韃靼人實施的報復行動,從殺人的手段來看,兇手是一個極其殘忍的人,可現在死的都只是一些普通士兵,這只是他報復小手段而已,他肯定會有更重要的目標。」

  周睿安頜首贊同:「對,如果只是幾個士兵,這場報復屠殺未免太虎頭蛇尾了,從事情發展來看,兇手一定是個極其聰明、大膽又殘忍的人,所以他犯了三起案件,都沒有留下絲毫的破綻,這樣的一個人,絕對不會甘心就這麼結束。」

  「對,這個兇手是個很自負的人,他把事情鬧得這麼,而且在全城戒嚴的時候,還在繼續殺人,說不定,兇手對自己造成的恐慌很自得,他一定不會甘心就這麼收手。」江清越說著,「他一定會繼續犯案的!」

  「如果讓他繼續犯案,豈不是助長了他的氣焰?十萬大軍駐守柳州,在眼皮子底下還如此囂張的殺人,如果不抓到,大靖軍的名聲可就全毀了!」林哲遠焦急地說道:「現在軍中的士兵們已經開始恐慌了,那些有些小毛病的士兵都膽戰心驚,總擔心自己成為第二個死者,這麼下去,我擔心怕是會出現逃兵……」

  那些敢觸犯軍規的士兵,本來品行也不會好哪去,說不定為了活命真的會做出叛逃的事情。

  如果這個時候大靖軍再出現大規模逃兵事件,那大靖是徹底沒有臉面可言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抓到兇手,免得他再次作案。」江清越說道。

  可是談何容易?柳州城裡那麼多的百姓,誰知道哪個是兇手?而且除了城內之外,柳州城外還有不少深山,如今天氣漸暖,就算這兇手藏在深山裡,也一樣不愁吃喝。

  「如果再這麼下去,士氣低迷,這個時候韃靼人再來發兵,情況怕是很危險啊。」林哲遠憂心忡忡地說道。

  林哲遠看向周睿安,焦急地說道:「世子爺,你倒是想個辦法啊!」

  周睿安沉吟了一下,然後開口:「你說,韃靼人如果想要報仇,最想做的是什麼?」

  「最想做的?當然是找清越報仇,打敗清越吧?」林哲遠說道:「清越一個人挑戰韃靼十八勇士,車輪戰的方式都沒贏過清越,讓韃靼人善戰的名頭威嚴掃地,以牙還牙,只有打敗了清越,才能為自己正名。」

  周睿安但笑不語。

  林哲遠有些莫名,難道他說的不對麼?

  周睿安看向江清越,江清越微微沉思了一邊,卻是嘴角一勾:「不,他們的目標,不會是我,」頓了頓,她對上了林哲遠的目光:「是二皇子!」

  周睿安一下子就笑了。

  江清越道:「二皇子身份尊貴,這是十個我都比不上的,上次韃靼人夜探軍營,目的也是為了二皇子,他們後來被我阻止,等於破壞了他們的計劃,那麼只有把二皇子成功的帶走,這才算是真正的報了仇!」

  林哲遠恍然大悟,然後就看到江清越和周睿安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個笑容。

  林哲遠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這兩人好像又要坑二皇子了。

  江清越也很無奈啊,她也不想的,她也不想總是可著二皇子一個人坑啊,她其實對二皇子還是挺有好感的,這人不錯,被她救了之後還會為她請功,這次她升官可就是多虧了二皇子。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呢?為了抓兇手嘛,想來二皇子也會同意的!

  周睿安和江清越兩個人又聯合起來去坑二皇子了。

  江清越去見二皇子,二皇子還很關心地問了案子的事,江清越輕描淡寫。

  「已經在準備要開始抓捕了,不過是些手下敗將,殿下不必為這種小事擔心。」

  這個霸氣泄露的樣子,簡直太有安全感了。

  江清越欲言又止地看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便道:「清越有事大可直言不諱!」

  二皇子對江清越很是看重,除了是因為她曾經救過他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江清越在軍中威望甚高,尤其是新兵,對她極其的推崇,所以二皇子當然要對她表現親切,招攬江清越,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所以二皇子對江清越的態度一直極好,絕對不是周睿安以為的那樣。

  江清越便道:「最近因為這次兇殺案,軍中流言不斷,末將想著,如此下去會影響到將士的士氣,所以希望抓到兇手的時候,殿下出面對將士們勉勵一番,鼓舞士氣。」頓了頓,她接著道:「殿下身份尊貴,又肯來這柳州吃苦,軍中將士對殿下普遍愛戴支持,末將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殿下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這番話是書生給江清越想的,江清越第一次聽說的時候一臉的糾結,不過還是咬牙說了出去,她性子清冷,一臉面無表情,說出這樣的話來偏偏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總覺得像江清越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溜須拍馬的,說的定是真心話。

  二皇子非常感動,毫不猶豫地跳下了江清越親手給他挖的坑。

  很快,抓到兇手的消息就傳了出去,兇手是韃靼人派來的奸細,目的就是為了挑撥軍民關係,中傷大靖軍,影響戰況。

  柳州城的百姓看到這份聲明,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突然想到了韃靼軍攻城略地時的殘忍景象,到那時保護他們的還是軍隊的軍人們,實在沒道理跟著敵人來罵自己人。

  一時間,關於神勇軍的流言也漸漸了平息了,百姓們的怒火都轉移到抓到的兇手身上,為了嚴懲兇手,周睿安決定公開處決兇手,以告慰被殺害將士們的在天之靈,二皇子親自監斬。

  二皇子親自現身,沒人懷疑這個兇手的真實性,百姓們反而高興可以有機會目睹皇子的風采。

  柳州常年征戰,天子是不可能來這裡的,可是能見見天子的兒子,也算聊以安慰了。

  行刑的地點在柳州城內的菜市場,那裡人最多,行刑的那天,二皇子的儀仗隊離開軍營進了城。

  行刑的時間還沒到,二皇子便到了附近的客棧里休息,整個客棧因為二皇子大駕光臨,都被清理了一番,里里外外都是護衛。

  房間裡,林哲遠看向江清越:「兇手真的會來嗎?他會不會知道這是一個圈套,若他不現身那可怎麼辦?」

  周睿安的神色輕鬆,目光一直落在江清越的身上。

  「不現身那就把假的給斬了,左右也是個死刑犯,也是死有餘辜。」周睿安懶洋洋地說道。

  看著周睿安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林哲遠可著急了,「清越,你說兇手會來麼?」

  江清越毫不猶豫地說道:「他會!」頓了頓,她解釋道:「之前城中流言四起,兇手一定很得意自己造成的恐慌,這個時候我們說抓到了兇手,在兇手看來,這是我們拿他無可奈何,只好找一個假的來挽回顏面,也是為了平息流言,安定軍心。」

  「我們確實是這樣啊。」林哲遠說道。

  對,江清越找了一個假的兇手,存的確實是這個目的。

  「但是兇手會很惱怒,他做的事,被別人冒領,他會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明明是他做的事,卻安在別人的頭上,他不會容忍的。而且,如果他站出來,就可以揭穿我們的謊言,到時候讓百姓們都知道,我們並沒有抓到兇手,有什麼比這個更能打擊大靖軍威信的呢?」江清越說道,「更何況,我還給他找了一個不得不來的理由。」

  她把二皇子找來當誘餌,就不信兇手不上鉤!

  林哲遠聞言不禁微微頜首,心裡卻是感嘆了一句,這兩人為了找兇手,居然讓皇子去當誘餌,真是膽大包天。

  蘇奕鳴一臉生無可戀地坐在一邊,他是不同意這個計劃的,他是少數真心擔心二皇子安危的人,可是沒辦法,他人微言輕,說的話不算,他阻止不了,只好親自過來看著二皇子。

  「蘇小將軍,你對兇手可有些眉目?這樣一個人,心狠手辣,謹慎又大膽,看著他殺害的幾個將士,想來身材應該也很魁梧高大,韃靼人里可有這樣的人啊?」林哲遠好奇地問道。

  蘇奕鳴遲疑了一下,略一思索,便道:「有倒是有,只是……只是我覺得不太可能。」

  「是誰?」江清越也有些想知道。

  蘇奕鳴也不賣關子,開口說道:「他也是韃靼的一個皇子,排行第四叫拓跋剛,拓跋剛生母卑微,本並不受韃靼王的重視,但是他十歲那年,在草原上獨自一人殺死了一頭狼,韃靼王知道之後就把他帶到了身邊親自教養,對他很是看重,聽說韃靼王有意讓他接位,一直被韃靼王后視作眼中釘。」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