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大戰十八勇士
2024-08-16 05:10:31
作者: 何兮
「那韃子雖然掩飾的很好,可是他們走路的姿態不對,而且還有拿刀的姿勢,我們大靖的將士,都是提著刀鞘前端,放在身側,韃子卻是握著刀柄,剛剛他們看到我的時候,雖然故作鎮定,卻眼神飄忽,他們潛入大營,定不會只有這麼幾個人,這韃子向來勇猛,卻是有勇無謀,這次冒險進入營地,怕是衝著二皇子來的。」
江清越當日斬殺的頭領是韃靼王的皇子,雖說是不受寵吧,但被大靖人殺了自己的皇子,對韃靼人來說也是一種恥辱,而二皇子來柳州的時候動靜鬧的不小,今天又有皇上的聖旨,想來是韃靼人接到了消息,打算以牙還牙了。
江清越來找周睿安,只是想讓他去救下二皇子。
江清越的話音剛落,洛北就從外面闖了進來,一臉慌張:「主子,不好了,二殿下被挾持了!」
江清越和周睿安對視了一眼,皆是一臉平靜,沒想到韃靼人這麼快就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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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越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她那可憐的蘇小兄弟,這次說不定就要被降罪了。
洛北看著自家只穿著褻衣的主子,再看了看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江清越,一臉懵逼,你們倒是給點反應啊,那是二皇子啊!皇上的兒子啊!他被挾持了啊!被敵人挾持了!你們都這麼冷靜麼?
周睿安和江清越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周睿安沉著冷靜道:「走,去看看。」
周睿安隨手披上了一件披風便向外走去,江清越急忙跟上,留下洛北一個人迷茫地瞪大了眼睛。
洛北:「???」
周睿安和江清越一起來到了二皇子的帳外,十八個入侵進來的韃靼人圍成一個圈,中間的一個韃靼兵挾持著二皇子,手持長劍架在二皇子的頸上。
二皇子倒還好,雖然臉色蒼白,渾身僵硬,但好歹還是保持住了大靖皇子的風度。
為首的韃靼人緩慢地向外走去:「都讓開,否則我就殺了你們的皇子!」
周睿安並沒有動,將士們沖了出來,紛紛站在他的身後,擋住了韃靼人的去路。
周睿安道:「你們是出不去的,從這裡到韃靼軍有二十多里路程,你們只有十多個人,根本無法帶走我們皇子!」
「如何離開,是我們的事,不用你操心!」領隊喝道,一雙陰鷙的眼閃著兇狠的光:「退開!否則,我就殺了他!」
周睿安厲聲喝道:「你闖我軍營,劫持我大靖皇子,還敢如此囂張!莫非是欺我軍中無人?我勸你最好儘快放開二殿下,否則我定爾等葬身此地!」
周睿安這話說的氣勢洶洶,但其實就表明就了一個態度,讓開是不能讓開的,絕對不可能讓開,否則他們大靖軍的顏面往哪擱?至於二皇子,其實他的意思很明顯,就算殺了他也不可能讓開。
方明坤怒聲道:「周睿安!你在說什麼?那可是二殿下!若是二殿下有個閃失,你擔當得起麼?!」
周睿安卻是眉頭一沉,不滿地看著他道:「小侯爺,你可是娘娘親自選的人,負責招呼殿下,怎會讓殿下落入賊寇手中?!你可知罪?」
方明坤噎了一下,如果二皇子出了什麼事,他確實也是難逃干係的,他更加著急要把二皇子救出來了。
「二皇子身份尊貴!若他有點什麼事,我們都擔當不起!周睿安,你三番兩次的阻撓我營救二殿下,你是何居心?若是二殿下有個閃失,我定會上奏皇上!」方明坤厲聲說道。
周睿安隱隱蹙了蹙眉頭,只覺得方明坤是個傻子,他這麼一說,不是讓韃子更加確定了二皇子身份尊貴不能出事麼?如果他們不把二皇子當回事,說不定韃子還覺得二皇子沒那麼重要,現在聽他這麼一說,韃子肯定是要挾持二皇子逃出生天了。
果然,韃子的手緊了緊,看著周睿安道:「聽聽他的話吧,讓我們離開,否則你們的皇帝陛下就要承受喪子之痛了!」頓了頓,他陰惻惻地看了二皇子一眼:「我們皇子死在你們手上,讓你們的皇子一命換一命,便是我們死了,也是值了!」
周睿安擰緊了眉頭,他縱有多少辦法可以名正言順的不救二皇子,可宣德帝都不會放過他,現在還不是跟宣德帝撕破臉皮的時候,可是如果讓這些韃子把二皇子帶走,二皇子更是死路一條。
「周睿安!你快點讓開啊!」方明坤怒聲說道。
周睿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小侯爺確定相信這些陰險狡詐,毫無誠信的韃子說的話?若是我們讓開,二皇子被他們帶走,你就能確定他們能信守承諾,不會殺害二皇子?」
方明坤抿緊了唇,梗著脖子說道:「如果你現在不讓,二皇子就死定了!」
周睿安眼神閃爍,心中思量半響,他抿緊唇,剛抬起手,要說讓大軍讓開,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阻止了他。
「你們的皇子,是我殺的。」江清越揚聲說道,從眾人身後走了出來。
她的身形頎長挺拔,在昏暗的月色下,透著一股朦朧之感,卻依舊阻擋不住她身上清冷的氣質。
領頭人眼神一縮,冷笑著說道:「你倒是好大的氣魄!那好,既然你出來了,我要求你們把她殺了,為我們皇子報仇,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們尊貴的皇子!」
此言一出,軍中將士大多義憤填膺,在他們看來,江清越殺敵軍,斬殺韃子的皇子,是非常榮耀的一件事,而現在去讓他們自己人殺死有功之臣,這簡直忍無可忍!
周睿安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眼神陰冷地盯著領頭人,若是他再敢說一遍,他會毫不猶豫地下令把所有人一網打盡!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江清越冷靜地說道,她的目光掃過所有韃靼人:「你們的皇子是我殺的,如果想為你們你們的皇子報仇,那就衝著我來!你們這一共有十八個人,輪番上陣也行,一起上也可以,我絕不找任何幫手,只要你們能贏過我,我保證讓你們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裡!如果我贏了,你們就要放了二皇子,而我,還會放你們離開。」
江清越頓了頓,看向領頭人:「怎麼樣,這是一個你們穩賺不賠的買賣,敢不敢和我比?」
「我憑什麼要跟你比?現在是由我來提條件!」領頭人傲然地說道。
二皇子在他們的手上,他們完全可以不用這麼麻煩直接出去,反正他們不敢真的讓二皇子死。
江清越眉頭一挑:「原來傳聞中,韃靼人勇猛無懼,強者為尊真的只是個傳聞?以武力聞名的韃靼人,把中原人稱為溫順的羔羊的韃靼人居然會懼怕和我比武?果然傳聞不可信哪,依我看,韃靼人不過是一群貪生怕死,不敢迎戰的縮頭烏龜!」
「放你的屁!」領頭人還沒說話,一個韃靼人就罵了起來:「老子上戰場殺敵的時候,你個黃毛小兒還沒出生呢!」
江清越沒理會他的叫罵,目光一直鎖定著領頭人。
一邊的周睿安也緊張地盯著江清越,他想要阻止她,可是江清越並沒有看他。
「別說的那麼好聽,敢不敢應戰,說一聲!」江清越說著,長槍落地,擲地有聲:「就我一人,挑戰你韃靼十八人!絕不用旁人幫忙!我只要輸給一個人,我便保你們平安離開這裡!只要有一個人能贏過我,只要一個人!」
江清越的話說的韃靼人心裡都有些不服氣,聽她的口吻好像確定他們贏不了一樣,天生骨子裡好戰因子冒了出來,戰一場,想要戰一場!
「你們僅僅十八個人,就敢闖我大靖軍營,想必也是軍中精英,莫非你們十八人對我一個,都沒有信心能贏過我麼?」江清越又冷聲說道。
韃靼人沒有說話,只是炙熱的目光都看向了領頭人。
看到這個情況,江清越目光閃了閃,這些韃靼人雖都衝動好戰,但也是也是很有紀律的,在領頭人沒有開口的情況下,就算他們都想和她比試,還是沒有人開口。
「你是什麼身份?能代表你說的話管用麼?」領頭人反問道。
江清越還沒說話,周睿安便已經開了口:「她的話便是我的話,我周睿安以晉王之子的身份發誓,定不會食言!」
晉王之子!
眾人皆是一驚,晉王的威名大家都知道,那是傳說中的戰神,大靖的英雄,便是現在聖上對晉王諱莫如深,也不敢去抹黑晉王對大靖的貢獻,所以聽到周睿安這麼說,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話。
領頭人思考了一下,微微頜首,主要是這個條件他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若是他真的拒絕了,就算帶走了二皇子,韃靼人也會被天下人恥笑,十八人對一人,他們若是都不敢應戰,真的要背上縮頭烏龜的名頭了。
「好,你們誰先來?還是一起上?」江清越傲然地說道。
領頭人看了其中一人一眼,便走出了一個身材魁梧的韃靼士兵,他身材高大,本來韃靼人就比中原人魁梧許多,這個韃靼士兵在韃靼人里也算是魁梧的。
他眼神冒著火惡狠狠地盯著江清越,清雅俊逸的江清越在他面前倒像是個小孩子。
韃靼人拿著刀向江清越砍了過來,江清越輕盈地躍起,足尖在他的長刀上一點,然後長腿向魁梧男踢了過去,她一擊擊中了魁梧男的下頜,震得他渾身的肉都顫了一顫,但魁梧男卻依舊穩穩地站在地上,並沒有被踹倒。
江清越頭向下,魁梧男生生地挺住了這一招,然後抬手大刀向江清越的頭砍了過去!
江清越不慌不忙,長槍抵在了在刀身之上,大刀和長槍碰撞在一起,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魁梧男的力氣和他的身材成正比,巨大的力氣差點把江清越震了出去。
不過她還是她穩住了身體,然後她以長槍作為支點,長腿側踢,直接踢中了魁梧男的胸口,連踢出數腳,魁梧男渾身亂顫,一口血涌了出來,魁梧的身軀向後坐了下去。
江清越穩穩地落在了地上,目光傲然:「下一個!」
隨著江清越擊退第一人,大靖軍的將士們不由得揚聲叫好,巨大的歡呼聲傳了出去,二皇子見狀,心中發苦,他可是還在敵人的手裡呢,你們這麼高興真的好麼?
第二個出來的,身材就正常多了,但是韃靼人的身材本就比中原人健碩高大,看上去,江清越瘦小的可憐。
江清越沒有多言,上去就是一套連招,韃靼兵拼命抵擋,但江清越的動作極快,長槍已經在他的身上落下了好幾處傷口,最後江清越翻身一踢,把人給踹倒在地。
「下一個!」江清越的氣息似乎都沒有亂一下。
連續兩名手下敗在江清越的手下,領頭人也不得不更加認真對待面前這個瘦小的矮子。
第三輪出場的是兩個韃靼兵,江清越面不改色,直接迎了上去。
兩個韃靼兵一左一右向江清越砍來,江清越飛身而去,落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另外一個韃靼兵向江清越的腿砍來,她瞬間跳了起來,韃靼兵沒收住力道,差點誤傷到自己的同伴。
江清越長槍一起,刺中了韃靼兵的長槍,韃靼兵狼狽後退,竟阻擋不住江清越的攻勢,另外一個韃靼兵向江清越砍來,江清越前後受敵,不慌不忙,她向後彎下腰,然後瞬間轉了一個方向,把韃靼兵踹在了他的同伴身上,兩人一起摔倒在地。
「下一個!」
……
「下一個!」
「……下一個!」
整個大營內,將士們的歡呼聲漸漸平息下來,他們看著江清越以一己之力對陣韃靼的十八勇士,眼睛裡寫滿了驚嘆。
那個挺拔清俊的身影,一躍一動,都牽動著他們的心,他們為她驕傲,為她鼓舞,為她的勝利而趕到自豪。
周睿安一瞬不瞬地看著場上的江清越,經過車輪戰,她的發微微有些亂了,碎發散在她的額前,卻遮不住她那雙璀璨明亮的眸子。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跳亂了一下,他就那麼看著她,他想,他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天,那個清俊的少年,驕傲而又挺拔的身影。
他從來沒有那樣專注的看著一個人,也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忘記聲音,忘記一切感知,只是看著她,只想看著她。
「下一個!」江清越深吸了一口氣,又將一個韃靼人踢倒,而這已經是第十七個人了。
剩下還有一個,就是領頭人,他一直沒有出手,即使他們已經連敗了十七個人,就算韃靼人以有勇無謀著稱,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領頭人是在消耗江清越的體力,也順便了解她的招式。
如今他看了她十七次的比試,而且她的體力也已經消耗大半,他卻還是在巔峰狀態,領頭人自然是占有十足的優勢的。
領頭人把二皇子交給同伴,二皇子是最開心的人,眼看著江清越就要贏了,按照約定他可就要脫險了,不禁喜從心來,在被交換的過程中,還衝著江清越揮了揮手。
「你,你可一定要努力,要撐住啊!要是贏了,我會稟明父皇給你升官!」二皇子大著膽子說道。
二皇子覺得,不能光讓牛幹活,也得讓牛吃草,說不定有了動力,她就贏了呢?只剩下了一個人了啊!
江清越的眼睛倏地一亮,仿佛瞬間又恢復了所有的力氣,提著長槍就向領頭人沖了過去,兩人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從未有過的力度,讓兩人都是一震,手上一麻,武器險些脫手而出。
兩人都沒有示弱,很快第二招又來,一時間,大營內只有武器碰撞的聲音,不愧是領頭人,武功高強,且招招狠辣,但江清越並沒有落到下風,江清越的長槍向領頭人刺去,他手中的長劍卻瞬間國纏繞住了槍身!
他用的竟是軟劍,長劍緊緊地包裹著江清越的長槍,領頭人旋即一轉,長槍從江清越的手裡脫手而出,隨即,領頭人的長劍便刺了過來!
周睿安心頭一緊,呼聲差點脫口而出,可是他忍住了。
江清越一個翻身,躲過了刺來的長劍,然後縱身一躍,落到了領頭人的身後,竟是打算跟他來近身戰!
江清越搭住了領頭人的肩膀,然後順著手臂向下,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微微一用力,領頭人手中的劍也掉落了下來。
兩人赤手空拳的對打,領頭人跳了起來,一腳向江清越的胸口踢去,江清越用雙手擋在身前,然後一把抓住了領頭人的小腿,領頭人一腳踹在江清越的手臂上,江清越被他踹得向後倒去。
江清越和領頭人剛一穩住身體,便向對方攻去,最後江清越一腳踢在領頭人的膝蓋上,領頭人的拳頭卻打在了江清越的肩膀上。
領頭人失去平衡,單膝跪倒在地在地,而江清越後退數步,湧出了一口鮮血,卻是穩住了身體。
「清越!」周睿安急忙走了上去,關切地看向江清越。
江清越搖了搖頭,隨手地擦去嘴邊的鮮血:「我沒事,別擔心。」
領頭人不甘心地抬起頭,一雙陰鷙的眼緊緊地盯住了江清越,眼神陰鷙而冰冷。
江清越長袍一甩,傲然而立,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不悲不喜,不驕不躁。
此人會成為韃靼的勁敵!
領頭人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旋即一抬手,一枚暗器從他的手中射出,江清越側過頭避過,姿態輕鬆。
「放了二皇子,我依舊放你們離開。」江清越說道,「還是韃靼人挑戰輸不起,便打算要賴帳了?」
事關整個韃靼的榮譽,領頭人還是沒不能狠下心了置之不理,「先送我們出去,你們可以跟著,到了安全的地我自會放了他。」
江清越眼神沉默:「你們韃靼人也會任由手下敗將跟自己提條件的麼?」頓了頓,她眼神冷然:「我跟你們賭約在先,我遵守我的承諾,韃靼人卻想毀約不成?」
領頭人咬了咬牙,心中一陣矛盾不決,他們韃靼人向來不拘小節,但卻以武為尊,只要是按照規矩來挑戰的,無論輸贏,都要遵守賭約,這是韃靼人的規矩和傳統,傳承了百年。
如果現在他破壞了韃靼人的規矩,或許是可以解眼前的燃眉之急,可日後韃靼人就再沒有立足之地了!韃靼的百年清譽!
領頭人想多了,其實他們韃靼根本沒有什麼清譽,不過他誤會了也好,領頭人思考過後,突然猛地出售,把二皇子狠狠地往前一推!
方明坤急忙地扶住了二皇子,與此同時,將士們都拔出了手中的武器。
江清越揚聲道:「誰都不准動手!放他們離開!」
「休想!」方明坤氣急敗壞的聲音接著響起,他怒極道:「這些韃靼人,竟敢冒犯二殿下,按律當斬!快把他們拿下!」
韃靼軍立刻警覺,圍在了一起警惕地看著他們。
但是,讓方明坤,甚至是這些偷襲的韃靼士兵們都意外的是,沒有人動,沒有一個人動,不管是神勇軍還是英勇軍,整個營帳圍著上千人,沒有一個人動一下。
方明坤的聲音漸漸消散,沉默尷尬的氣氛籠罩在大營之上,沒有人服從他的命令,或者說,這些將士已經服從了命令,但並不是他的,而是江清越的。
「讓他們離開,在他們離開大靖境內之前,任何人不得傷害他們!」江清越厲聲說道:「他日戰場上再相見,兄弟們再來一雪前恥,報仇雪恨!」
她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可以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讓大家聽從於她,信服於她。
韃靼人似乎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就解決了,他們小心翼翼地後退,隨著他們的動作,大靖軍也跟著動了一步,可是也是一步,上千人腳步化一,沒有人向他們揮出武器,也沒有人多向前逼近一步。
那個清俊的少年,已經成為這支軍隊新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