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栽贓
2024-08-15 17:59:07
作者: 蔡司
香草滿臉焦急地撲倒姚沁的懷裡時,姚沁才真的意識到,果然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
香草粗喘了兩口氣:「姑娘,有一群地痞找上門來,說吃了咱家的蜜餞,死了人了。」
吃蜜餞死了人了?這是什麼道理,蜜餞賣到現在,不曾出過一點岔子,怎麼到如今說吃死人就吃死人呢?
「吃死人?胡說八道!咱家蜜餞怎麼可能吃死人!」阿杏聽到這話,立馬炸開了!
不僅是她,就是其他人聽了也都是義憤填膺。但這又有何用呢,若是辯上一辯就能斷案,朝廷也就不用設立刑部和大理寺了。
「先下去瞧瞧吧。」姚沁走在前,香草緊隨其後。
「姑娘,這件事就是衝著咱們來的!」香草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多少有些經驗不足,說話行事也有些慌張。
姚沁安撫地順了順她的背:「為何這般說?」
「我聽南北雜貨鋪的夥計說,今日一早,鋪子剛開張,這幾個人就衝進了店裡。進去後,別的一概不看,直奔蜜餞去了。」
「咱家的蜜餞果子,樣樣都抓了些,付錢也是爽快闊綽。可是這幾個是街上出了名遊手好閒的痞子。」
「莫說買蜜餞的錢了,平時吃頓酒都要賒帳的。買了蜜餞回去,也就約莫一盞茶的工夫,這幾個痞子就馱著一個小乞丐過來了,為首的那人硬說是自己的遠房表弟。」
「還說是吃了咱家的蜜餞後,便口吐白沫抽搐不止。夥計見了,要去喊郎中,這些人硬是攔著不讓去。小乞丐最後沒留住,去了。」
香草的話讓姚沁冷了臉,還真是衝著她來的。這情景一聽便知其中蹊蹺。
「可報官了?」
「報了!雜貨鋪的夥計去報的。這幾日插秧,長工肚子裡沒有油水,幹活都慢了。我本是去街上買肉,知道,竟碰到這事。」
「肉可買到了?」
姚沁的問話,讓香草有點愣怔:「姑娘!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有心思管這個!」
「這事情你都看得出來有蹊蹺,別的人難道都是瞎子?」姚沁笑出聲來,「你只管去買肉,買了之後回莊子去。時間久了,方廣怕是要擔心了。」
「可是,我哪裡放心得下嘛。」香草堅持不走。
阿杏走上前:「香草,你相信姑娘。姑娘既然這麼說,便是心裡有了主意了,你趕緊去吧。省得姑娘還要擔心你。」
確實是這麼個理兒,香草猶猶豫豫地應下了:「姑娘,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擔心到不至於,只是好奇,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姚沁思索片刻。
「還能為什麼?眼紅咱們家蜜餞果子的生意唄!」
姚沁笑了,還真讓香草說到點子上去了,這也是姚沁想的。
這些痞子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蜜餞,而且事情發生都在前後半個時辰里,顯然是計劃好的。
「到底是誰這麼缺德!咱們一向與人為善,不曾做過半分壞事,竟然用一條人命來噁心我們!」
香草到底是憤憤不平地先一步離開了,離開前還說,忙完今日明日再來。
姚沁應了,就香草這性子,不讓她來,她也會來,她索性就不阻攔了。
「姑娘,這蜜餞吃死人的事兒,多數人都看見了。但這拙略的局,明眼人看了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哪來的蠢貨。」
姚沁聽到這話,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阿杏更不滿了:「我的姑娘哎,什麼時候了,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笑!」
姚沁實在是沒忍住,阿杏都能看出來,做這局的是個蠢貨,明事理的人就更看得出來了。
可見做這事的,還真是個蠢貨。要不然就是一個,沒什麼膽識,也沒打算搞出大的動靜,只想小打小鬧地噁心人一番。
畢竟人言可畏,這事情風言風語地說不清楚,但不曉得事情始末的人,也確實會因此對自家的蜜餞果子改觀。
無論如何,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姚沁沒先去街上,而是讓阿杏先陪著自己回了後院兒換衣裳。
人靠衣裝馬靠鞍,穿得體面些,都得叫那不識數地,多兩分敬畏。
梳洗罷,姚沁由阿杏和張河陪著到了南北鋪子。此時人早已散去,倒是有幾個衙役在門口等著姚沁,見她來忙上前見禮。
「姚娘子,鬧事的人已經帶到了衙門,小乞丐的屍首已經被仵作斂了,不出半日就會有分曉了。還請您先跟隨在下去衙門一趟,施大人開堂審理此事。」
這些人都是施彥身邊的人,對姚沁和施彥的關係也是了解一二。對姚沁的人品,也都看在眼裡的。因此對她甚是恭謹。
姚沁當即就跟著他們去,臨走前也不忘讓阿杏給幾個人包了幾包蜜餞果子。
「姚娘子,這可使不得,都是小人的分內之事。」
幾人好意思地推卻,姚沁卻是不準的:「這哪裡是給你們的,前些時日,在街上碰見你們幾位的娘子了。陪著我逛了半晌,讓我省了不少事呢。」
「這果子,都是給她們和孩子的。哪裡輪得到你們來拒絕了!都拿回去,若是你們娘子不要,只管讓她們扔了便是。」
這話當然只是說辭,先不說這蜜餞果子確實是好東西。就是真不喜歡,誰又敢扔了呢。不過是,體諒他們的不好意思罷了。
衙役們這才撓撓頭,相互對望了一眼接了過來:「寫過姚娘子了。」
「我多謝你們才是。」姚沁笑著擺擺手。
等幾人領著姚沁來到衙門時,大堂早已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了。這件事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見到的人很多,都想來看看到底是什麼結果。
這會子見到被告的正主來了,紛紛讓出一條道來,讓姚沁通過。
見姚沁走過,又議論紛紛:
「這姚娘子面容慈善,斷無可能做這等事情。」
「可不是,聽說皇上都賞賜過的。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非得整這一齣戲。」
「嗨!這有甚好猜的,各位也不想想,咱們姚娘子近來可是出了名的。不說那蜜餞作坊、義莊子,就是佃田這事兒,多少人稱讚呢。」
「還真是,說是才收五成的租,沒房的人去了白的一套房住,一輩子都能住。」
「你消息可不准了,我妻妹家的鄰居,也去佃田了。說是,若是今年願意養稻花鯉,租子只收四成。那鯉魚苗子,都是主家提供。」
「四成!有這等好事!姚娘子家可還要人?」
「要我說呀,這才是禍源。這青崖鎮,誰家的田地佃出去,不是收七成租子。姚娘子這般做,招了多少的恨呢!」
這話很多人聽見了,姚沁自然也聽見了。看來百姓心裡明鏡兒似的,如此她又放心了大半。
姚沁被帶上去,施彥穿著一身官服,難得威嚴肅穆。姚沁只當不認識一般,上前行禮。
施彥雖然心疼她,但也知道這是必走的過程。只是當她跪下去的時候,施彥還是沒忍住。
「來人,給姚娘子上軟墊,女子嬌氣,春日裡寒氣也還未褪去。地上寒涼,再入了寒氣。」
這下子幾個地痞不願意了:「大人這是作何,我等幾個苦主還跪在濕硬地,這被告卻跪軟墊?大人如此明目張胆地憐香惜玉,怕是不妥吧。」
施彥冷笑一聲,接話:「事情還未查出,哪裡來的苦主和被告。姚娘子現在就是反過來,告你誣陷鬧事,也是可以的!」
「本官確實憐香惜玉,你可以問問在場的各位,本官這般做有何不妥?」
「大人英明!」
回應的是此起彼伏的贊同,跪著的幾個地痞流氓,心裡也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