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電視訪談節目點評示例
2024-08-15 17:48:16
作者: 陳信凌
新中國首位主持人沈力:開創貼近觀眾的主持風格
資料來源:鳳凰網
陳魯豫:生活中每天都發生很多的變化,但是有一些在我們歲月的長河中,那些印記是不會淡忘的,今天我們的節目就是有關我們記憶當中熟悉的面孔和聲音,比如說新中國第一代播音員、第一代電視節目主持人沈力老師。
解說:沈力,中國螢屏事業的先行者,又是新中國第一位電視播音員、第一位電視節目主持人,也被稱為電視播音主持的「第一滴水」,她是中央電視台最早的播音員,曾經播出過央視新聞,主持過《為您服務》《夕陽紅》等欄目。
沈力:觀眾朋友們,你們好,最近我們陸續收到一些觀眾同志的來信,希望我們在這裡為他們呼籲一下,讓他們能夠從難以忍受的噪聲中解脫出來。
解說:幾十年的螢屏生涯,沈力為我們創造了一個端莊、文雅、大方、誠摯的電視熒幕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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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魯豫:沈力老師,我們在場所有工作人員的前輩,絕對是前輩,歡迎您。
沈力:不敢當。
陳魯豫:可能剛才大家看到很多年前,沈力老師做節目的那些片段,就覺得一看就時代感特別強,要知道那是20年、30多年前的畫面應該是。
沈力:八十年代初,特別土。
陳魯豫:我不能用土這個詞兒,反正八十年代的痕跡是很濃的。
沈力:對。
陳魯豫:您自己看您當年的感覺是什麼?
沈力:我就覺得挺土的。
陳魯豫:您自己覺得土呀?
沈力:嗯。
陳魯豫:但在那個時候是覺得好看的。
沈力:不知道觀眾朋友看了什麼樣,反正我覺得好像真的是時代的印記很濃。
沈力:電視記錄濃烈的時代印記。
陳魯豫:我小時候看您的節目,就覺得這個阿姨很漂亮,您小時候一定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是在電視裡工作。
沈力:不僅是沒有想過,那時候哪有電視啊,沒見過,沒有電視,不知道電視是怎麼回事的。
陳魯豫:那個時候您肯定自己也看不到自己的節目,當時所有的節目我知道都是直播,對不對?
沈力:對,看不到。
陳魯豫:因為我曾經採訪過趙忠祥老師,他說幾乎每一天都會做惡夢,因為是直播,幾乎每天都做惡夢夢見自己,比如說耽誤了時間沒有起來,然後錯過了,等等,所有可怕的事兒都夢到過。
沈力:對。
陳魯豫:您夢到過嗎?
沈力:夢到過,好像是我們那個時候很多人都會有,半夜醒了,哎呀怎麼過時間了,就趕快跑吧,一跑一害怕醒了,結果才兩點鐘,就是大家很多人都會有這樣的夢。
陳魯豫:您會擔心出錯嗎?
沈力:會擔心,所以就特別地小心。
陳魯豫:因為我知道那個時候,我沒有見過那種工作狀態,但是我後來聽別人講過,當時不像現在播新聞有那個提詞器,你跟著那個提詞器念就可以,那個時候是沒有的。
沈力:沒有。
陳魯豫:稿子什麼樣就要把它念出來?
沈力:對。
陳魯豫:不管那個稿子改得多亂,上面塗得多麼密密麻麻,多麼五顏六色,都要把它念得很流暢很準確,那是很難的。
沈力:是的。我們那個時候最難的時候,我記得當時播新聞就是配音,那個時候還沒有出圖像,配音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鐘,攝像他們把片子拿來以後,然後領導審查,領導審查的時候播音員就要去念,念的時候就是等於說對一遍稿件,播放畫面只此一遍,所有的畫面你都要記清,哪兒說什麼,哪兒說什麼,而且那時候沒有列印,稿子全都是每個攝影師自己寫的,那個字相當難認,很多是,我到現在記憶都非常清楚,然後又修改,然後再加上領導一改,這兒勾出去畫出去,那個稿子呀亂極了,所以那個時候太緊張了,我就準備一瓶黑墨水,把那個不要的都抹掉,然後我用藍墨水把需要弄清楚的,有些字不清楚的把它描清楚,用紅墨水把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不要出錯的地方把它勾出來。
沈力:播新聞條件艱苦 工作到膝蓋發軟
沈力:播的時候不像現在,有桌子有椅子,對面還有個監視器,我們那時候沒有監視器,沒有桌子什麼都沒有,有的時候我就自己放一把椅子,擱到那兒,稿子得放到那兒,事先把稿子一個一個、一張一張都把它弄好放在那兒,然後就播,播一張扔一張,就往地下扔了,沒有地方。所以當時那條件非常艱苦,也是我工作最緊張的那兩個多小時,五點多到七點多播出。
陳魯豫:如果有時候播一些政治性的那種新聞那會很緊張,在那個年代。
沈力:是,我記得有一次是1960年的元旦,就播元旦賀詞,元旦賀詞一般來得都非常晚,心裡緊張啊,臉上還要帶著微笑,然後播完了以後,我就站不起來了,兩手冰涼,兩臉發燒,然後我想站起來,兩個膝蓋是軟的,就那麼緊張。就是內緊外松。
陳魯豫:您幾乎出過錯嗎,我知道您沒出過錯,但是幾乎。
沈力:我出過,很少,我出過,我現在記憶很深的,因為我不太喜歡體育,不太在行,然後就給體育配新聞嘛,然後我就念得挺來勁兒的,大家爭搶籃球板,後來人家說什麼籃球板,籃板球你怎麼播個籃球板,我就覺得我無知,就出錯。播了去爭搶籃球板,後來從那以後我就覺得作為一個播音員,那個時候都叫播音員嘛。
陳魯豫:因為那個時候沒有分,不像現在,我就是做體育的,我就是做新聞,我就是做文藝,那時候什麼都要做。
沈力:什麼都要播,而且當時一年多只有我一個人,什麼都要干,每天節目開始是台標,台標完了就是播音員要出現了,出現了呢就是介紹今天的節目,然後比如說一個演播室,這兒有一個攝像機,你要在這兒對著鏡頭介紹,介紹完了一出電視新聞的片頭,就要跑到導演間的外面,對著屏幕需畫外音,畫外音完了也可能底下還有一個什麼節目,比方說科教影片那時候都要介紹,然後我還要跑到那兒去,扔下這個跑到那兒去,站穩了以後,要介紹這個科教影片是什麼,是什麼,是什麼,就像一個小麻雀似的,蹦來蹦去,蹦來蹦去。
陳魯豫:這一天全都是您。
沈力:沒有第二個人,只有我一個人。
陳魯豫:也就是說觀眾打開電視機,只要有節目,看到的就是您。
沈力:是。
陳魯豫:出鏡率這麼高,每天都是。
沈力:嗯,每天都是。
沈力:主持《為您服務》節目風格貼近觀眾
解說:20世紀70年代,沈力改行到中央電視台社教部《文化生活》欄目做了一名編導,從台前走到幕後,沈力邊學邊干,將自己的全部熱情投入到了當時的節目策劃和製作當中。在文化生活組工作期間,沈力製作的節目獲得了全國大大小小無數個獎項,就在沈力在自己喜愛的領域裡,盡情揮灑熱情的時候,一個新的機遇又擺在她的面前。1982年中央電視台準備推出一檔固定的生活服務節目《為您服務》,當時的領導找到了沈力,面對全新的領域,已經50歲的沈力,還是決定迎接這次挑戰。作為新中國第一位電視節目主持人,沒有經驗可以借鑑,只能靠自己在摸索中前進,沈力又能否贏得觀眾的認可和喜愛呢。
沈力:然後領導通知讓我去,做《為您服務》的主持人,而且不僅是主持人,是讓我負責這個欄目,當時叫組長,現在叫什麼製片人啦或者什麼,我們那個時候叫組長。
陳魯豫:這是您當過的最大的官嗎?
沈力:最大的官,就是一個組長,等於是負責這一個欄目,所以那個時候,當時我不太想做,我不想接,為什麼不想接呢,一個是我當時50歲啦,你想誰在電視裡看一個老太婆,誰願意看,再說,什麼做飯做衣服我一竅不通,我特別不喜歡,而且我還有一個不太好的想法,我覺得不如我做文化生活,因為這之前我當編導的時候,是做文化生活節目,我覺得不如那個有品位,所以,我就不願意,講不下價錢,那不行,你不干也得干,那我就干吧。我們這代人就是這樣,你只要幹了你就必須是負責任,一定要把它做好,所以那個時候做《為您服務》,我就全心投入,我那個時候,特別是主持《為您服務》的時候,因為是跟觀眾,要走進觀眾的家庭,所以我儘量地不打扮,一件襯衣穿著合適,我就能穿上一個月。
陳魯豫:那不用換服裝嗎?
沈力:那時候也沒有條件,剛剛改革開放,也不太講究服裝什麼的,都不太講究。我也不會是照著鏡子化妝,化上一小時,沒有,就是稍微地一整理,所以看起來,我覺得真的是挺土的。
陳魯豫:而且那時候您講話很溫柔,當年播新聞的那聲音,還不是那種溫柔的聲音。
沈力:是,那個時候因為過去做播音員總覺得是代表一個國家,代表一個台,好像有點端莊,高高在上的、居高臨下的那種感覺,但是接過《為您服務》這個欄目以後覺得,它是要走進老百姓的家庭,一定要去用心去和老百姓交流,一定要是尊重觀眾,做他們的朋友,所以,你必須要把心態放下來,把聲音放下來,用白岩松的話講就是要說點人話,一定要是跟大家很親近的這種,所以整個一個改變。主持人和播音員一個最大的區別就是他有主觀性,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是一個欄目的代表,你必須要有自己的見解必須要有自己的感情,所以我總結了幾句話就是說,主持人要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用自己的頭腦去思考,用自己的心靈去感受,用自己的語言去表達,所以我就遵循著。
陳魯豫:謝謝您,因為您當年這麼做,所以現在我們都能夠好好說話。
沈力:不不不。
沈力:很慶幸自己有8年當兵經歷
陳魯豫:真的,這個現在看來是特別簡單,當然得這麼說話,但是第一個做的人是很難,這一點我特別特別明白,所以要謝謝您沈力老師。真的,我跟您聊天以後,我就對於您以前的那種感受不一樣。我從小覺得就是這個阿姨首先很漂亮,然後我覺得是一個特別柔弱的一個人,但是我現在發現,您以前真的是參過軍當過兵的,骨子裡剛強的勁兒,我現在能夠感覺到。
沈力:是嗎?
陳魯豫:嗯,您是8年當兵的經歷,是不是?
沈力:嗯。
陳魯豫:我發現一個人當沒當過兵是不一樣。
沈力:絕對不一樣,我非常慶幸我自己當過兵,我覺得解放軍這所大學校,對我們年輕人來講,你年輕的時候,你吃再多的苦都是值得,將來對你的生活道路都是非常好的,所以我覺得。部隊真的是很鍛鍊人的。
陳魯豫:沈力老師見證了中國電視這幾十年的改變,她一直做得很投入很執著,我就覺得跟她當兵的經歷是有關係的。8年當兵經歷,時間我覺得不算短,改變了她的生活,也見證她晚年的幸福。
解說:自從1958年進入中央電視台,沈力主持《新聞聯播》,主持《為您服務》《夕陽紅》欄目,成為不少電視觀眾心目中的偶像。成為中國電視發展史上的重要人物。而沈力的主持風格和為人,也給她的同行帶來了極大的影響。
(插播)敬一丹:有一次編輯給她寫的稿子呢,是說有一天我走在路上,一位觀眾認出了我,而沈力老師呢就改成,有一天我走在路上遇到了一位觀眾,就這一個字我們就能看出沈力老師,這個處世為人的態度,也能看出她一種職業的要求啊,從這個意義上說,我覺得沈力老師真是一字師,就這一個字的修改給我帶來了很長久的那種業務上的啟發和影響。
(插播)白岩松:每次一看沈力老師的節目,就會覺得特別暖和,這是我當時用的一個詞,而且我覺得是真實的,雖然我看得並不多,我覺得不會有多少少年,或者說青年在那個時候,從頭到尾是把《為您服務》看完的,但是奇怪的是雖然我沒有看多少期,可是沈力老師那種主持的姿態和那種語調卻好像在我的耳邊是最熟悉的聲音。因為家裡不斷地在放,母親他們不斷地在看,而且她代表了一個時代的這種語言特徵。在那個時代你總會留下一些非常溫暖的記憶,我覺得沈力老師給大家留下的都是溫暖的記憶,是陪著大家像家人一樣很溫暖地成長。
(插播)周濤:就是說在我們這個行業裡面,應該說她是資深的老師,但是跟我們接觸的時候,我們覺得沒有什麼距離,也沒有什麼障礙,從來沒有覺得她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一個老師或一個前輩,我們更願意把她當成一個阿姨,當成一個媽媽。
沈力:在幹校是炊事班長 親手殺過三頭豬
解說:就在沈力事業如日中天之時,也就是20世紀80年代初期,她的丈夫因病去世,那時候的她一個人既要奔事業,又要帶大兩個孩子,艱辛不言而喻,就在那時,一位老戰友走進了她的生活。
陳魯豫:我覺得對於年紀,一般女人可能是會怕自己年紀變大,但我覺得您年紀越大,您的風采就越好。
沈力:我從來不保養,說你今天吃仨棗吧,明天吃什麼的,我還挺煩,我不願意弄,我就是任其自然,隨它怎麼胖就胖,瘦就瘦,無所謂。
陳魯豫:您也沒胖過呀。
沈力:我是沒胖過,但最胖的時候還是在幹校吧,吃得好呀,我在幹校是炊事班長,我還殺過三頭豬呢,想不到吧。
陳魯豫:您把一頭豬從活的,然後把它殺了。
沈力:因為那時候覺得女同志都不敢,我說我敢,然後男同志就把那個豬的腿綁上,把那個嘴巴,就說你就衝著這兒,斜著一刀下去,下去了,刀一出那血(濺)得好遠。
陳魯豫:我真看不出來您能這樣。
沈力:真的是。
陳魯豫:您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屠夫,您今年有七十。
沈力:七十七,已經過了。
陳魯豫:那七十七現在在家裡面您跟您老伴,日常生活什麼樣啊?
沈力:日常生活,因為我們兩個是一起參軍的,就是1949年一起南下的,當時我們兩個關係很好,就說那種很朦朧的。
陳魯豫:介紹一下您的老伴您的初戀男朋友。
沈力:那個時候不許談戀愛,完了以後,其實也沒有什麼,也不敢接觸更多的,但是眼神什麼可能會被人家發現了,發現以後就批評,批評了不許談戀愛,後來那個時候一受批評,受不了了,我這輩子也不理他了,然後很快我就調走了,調到總政歌舞團了。
陳魯豫:那他呢?
沈力:當時我也不知道他哪裡去了,後來知道他就經過考試,準備考預科,考上了去了哈爾濱上那個軍工大學,就走到那兒去了。
陳魯豫:一個南下,一個北上。
沈力:對,但是當時就根本沒有聯繫了。
沈力:經歷很多波折和初戀男友又走到一起
解說:提起當年在部隊時,沈力送給自己的一雙棉襪,當時的情景戰友張瑞林,也就是沈力如今的老伴,至今仍然記憶猶新。
張瑞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所以說在那個時候呢,就不用講了都記在心裡了。
解說:而幾年以後兩人的再次見面,卻讓當時已訂婚的沈力內心感慨,陰差陽錯,造化弄人。
沈力:後來是我認識了我原來這個老伴,有一次是到哈爾濱去演出,因為我們是赴朝啊,赴朝是經過哈爾濱,我就跟其他的朋友打聽到了,給他打個電話,我看看他,那時候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反正是分開那麼久了,同志嘛還是去看看吧。看看,當時就他還一個人,他也沒找朋友,就說我心裡覺得挺愧的,怎麼他還,他還在那一個人呢,我又找朋友了,心裡挺不安的,但是沒辦法呀,我當時也是思想鬥爭,我一想我別了,我扔了那個再去撿那個,我別折騰了,我折騰什麼呀,算了吧就這樣吧,命。就這麼分開了。分開了以後很多年,他在哈爾濱有時候出差到北京,也經常去看看我,看看我,我就離他遠一點吧,那也不能招人家了,我已經有家了對吧。然後他到我家,我原來那個老伴跟他都挺好,有的時候從我家走了,你送送你的小朋友吧,就去送送他,反正就是很正常的。後來因為我的老伴病故了,病故了以後,他後來也是離異了,就是一個人,他就跑到北京來了。
陳魯豫:我聽說很巧,他跟您住在同一個街上。
沈力:就叫學院南路,他住在東頭,我住在西頭。
陳魯豫:誰都不知道是住一條街上?
沈力:誰都不知道。
陳魯豫:然後有一天碰到了嗎?
沈力:有一次碰到了,碰到了後來他就老出擊,老想碰到我,就老也碰不上了。
陳魯豫:有的時候真的,生活就那種,你不信不行。就你越無意間的話,越能夠碰上,你有意去等,去碰的話,反而就碰不上。
沈力:其實那時候我們也見面,有的時候經常我們戰友有聚會,經常聚會嘛,我對他還比較是冷冷的,為什麼冷冷的呢,因為我知道他一個人,可是我還有家,我不能去對他太熱情,對吧。我不能這麼去傷害他,後來老伴去世以後,他當然有這種想法,我當時真沒有真的是沒有,因為我覺得我這個人比較自立,而且當時事情也挺多,我不想再成立家庭,我絕對不想,但是後來很多老戰友給我做工作,因為老戰友都知道我們倆的情況,做工作吧,做工作,最後終於心軟了,我一想,有個人疼疼我也行,因為過去的生活我也挺苦的,我覺得工作非常忙,孩子的事兒,家裡事兒,老伴病了六年,我一直都在醫院照顧著他,所以後來我想算了吧,這個已經是這樣了,我就答應了。就這麼很簡單的事兒。我們倆就又走到一起了。
陳魯豫:不簡單,多難,多浪漫哪。我發現就是那一代人讓人很感動,你們說起來就很簡單,但其實這中間那種坎坷,那種波折,那種困難,其實我們也能夠體會到,真的是不容易,可能就是那個時代,特別的那個時代造成的一種特殊的情感經歷。
沈力:是,其實你說那時候很年輕的時候,你真正談到什麼愛情,我覺得談不到,你說愛他,愛什麼你根本就不了解,根本就沒有那種接觸,但是它就是很純真的,一份情感在那兒,那麼多年過去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心裡還會保存著這個不知道,所以真的是一種緣分吧。
解說:歲月的更迭,有時候卻洗刷不去依稀的過往,時隔半個世紀後,命運再次眷顧了兩位有情人,一次不期而遇,幾次戰友的撮合,讓兩個人最終戲劇性地走到了一起。這半個世紀的愛戀,終於畫了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張瑞林:戰友在一起聚會的時候,又把這個前緣給續上了。
解說:面對五十年後的再續前緣,兩位老人沒有太多年輕人的所謂的激情,沒有太多陰差陽錯的人生感嘆,更多的是卻是歷經歲月洗禮後,難得的平淡和真誠相惜。
沈力:崗位上是電視工作者 生活中是老百姓
沈力:現在就是走到一起以後也互補吧,我們兩個性格不是完全一樣,我比較內向,他比較外向,我不愛說什麼,他哪兒都願意說,整天說個不停的,比較外在的一個人,從愛好上我們還有相近的地方,比方說看一本書啊,看一個電視劇呀,看個電影啊,有什麼想法都比較能夠說得來,我呢不願意做飯,他呢還可以吧還喜歡弄,在外面吃了飯啦,學一點回來搗鼓搗鼓,反正現在就是他做飯我幹活,就這麼一個很簡單的,普通老年人的生活。
陳魯豫:有人為您服務現在?
沈力:嗯,有人為我服務。
陳魯豫:生活是公平的,生活是公平的。
沈力:我刷碗,我打掃衛生。
陳魯豫:真好,我就覺得您的聲音您的形象,是我們記憶的一部分,這其實是對一個人最高的評價,您說呢?
沈力:談不上,我覺得不管是周圍的同事或者領導,或者觀眾朋友對我都是過獎有加,真的是。我覺得我就是平平常常一個人,我覺得在崗位上我是一個電視工作者,下來我就是一個老百姓。真的,我退下來以後我非常自在,我可以到街邊的小鋪去吃早點,我經常坐著公交車出門,有的時候司機就說,呀,沈老師你還沒有專車,我說我們這代人哪來的專車呀,對吧,現在國家給我們是離休嘛,給我們一個離休本,走哪兒公交車也不花錢挺幸福的,是吧。
陳魯豫:坐公交車不花錢啊?
沈力:對。
陳魯豫:坐地鐵花錢嗎?
沈力:不花,挺好,所以我覺得現在挺安穩的,如果社會上還有些工作需要我去做呢,我能出去活動活動挺好。沒事兒,我自己在家裡學點什麼,學電腦啊,然後他就看他的書啊,看他的報啊,有時候兩個人一塊出去,到哪兒去旅遊一下,挺好的,挺正常的,老百姓的生活。
陳魯豫:我就希望我到我七十七、七十八的時候,我能跟您一樣風度這麼好。
沈力:談不上風度,現在的年輕人太棒了,你們肯定是很了不起的,真的。
陳魯豫:真的特別謝謝沈力老師。您跟我想像的不一樣,但是也一樣。就是你比我想像的內心要剛強,但是跟我想像的也一樣。就是一個對生活特別真誠的一個人,對工作也很真誠的一個人。
沈力:我覺得我成就最大的就是,我對觀眾是最真誠的,真的。
陳魯豫:我們能感受得到。
沈力:因為我覺得觀眾給我的太多太多,特別在《為您服務》又到《夕陽紅》,真的給我的太多太多。
陳魯豫:生活就很公平,你付出了就能夠得到相同的回報跟真誠,特別謝謝沈力老師。
沈力:別客氣。
(鳳凰衛視2010年10月28日播出,略有刪改。)
點評
這個作品做到了如下兩點:
第一,親切自然,交流感強。整個節目沒有設計與台本的痕跡,讓人感覺到訪談就是在一種自然隨性的狀態中展開,行於所當行,止於不可不止。同時,在話語的自然流通過程中,又清晰地呈現出了被訪者的履歷與天性,殊為不易。
第二,自就各位,各司其職。節目共有三種元素構成,分別是:主持人與嘉賓交流的話語、電視採編者的話外解說和同事親友的評價。它們有詳有略,有概述有細節,相互補充,相互呼應,共同展現出了一個清新自然的嘉賓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