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掃落葉

2024-08-15 17:09:57 作者: 我愛馬甲線

  武定門這裡殺聲震天,齊浩靈一招金蟬脫殼至南王和王葉真於死地。南王軍親眼見到了他們的皇帝,再加上敗局已定,不少人放下武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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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大齊的子民,所謂殺降不祥,齊浩靈即刻對叛軍高呼,「投降者無罪,不降者誅九族!」

  此言一出,更多的士兵加入投降的陣營,他們和皇帝又沒有深仇大恨,參與進來不過是南王給錢多,可是錢多是一回事,有命花是另一回事了。誰都想留一條命將來過好日子,而且南王軍中不少都很愛戴齊浩靈,根本沒有繼續戰鬥下去的理由。

  前一刻還膠著的戰況,此刻已經無比清晰明了,南王軍放棄抵抗,齊軍也停止殺戮。城門一開,外面的西北軍和崑崙兵也進到京城內,負隅頑抗者幾近沒有。

  程千燈和白無敵打著打著,便聽到了武定門那邊的消息,很快,支援就來了,將齊浩靈的『投降者無罪,不降者誅九族』命令一重複,南王軍立馬跪地投降。而那些誓死效忠於南王的親兵,見抵擋不過,有的揮刀自盡,有的也加入投降陣營。

  總之,這場持續了兩個月的叛亂,在秋季的最後一個月,猶如樹上的落葉一般,被秋風掃個殆盡。

  夜已經完全深了,月亮漸漸從陰雲中探出頭來,漆黑的夜空不僅有火把照亮,也有了皎潔的月光。

  南王獨自一人坐在龍椅上,昔日黑亮的眼神此刻全無銳氣,空洞茫然地看著黑乎乎的前方。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小,火光也越來越弱,南王心裡明白,他輸了。

  宮殿的門敞開著,不知何時,一隊人馬排列在外,腳步整齊肅穆,光聽聲音也能辨別這支隊伍素質之高,不是南王軍能達到的水平。

  門外石板台階在月光的照射下閃出幽幽光彩,如同白玉一樣,一雙熟悉的黑靴一步步踩著台階走來,步履不緊不慢,很有節律。當靴子踩上最後一節台階時,停住了,從門外傳來一道久違的問候,雖然這問候南王才聽過不久。

  「皇兄,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同樣的話語、幾乎無差別的聲音,但是這次的問候聽起來,沒有任何殺意,仿佛就是平常兄弟間的聊天。儘管如此,南王還是感受到了這聲調中的王者之氣。是他一直想有,卻始終無法獲得的。

  齊浩靈就站在門前,並不打算進去,他冷眼瞧著上面那位還處于震驚中的皇兄,問候完了,他補充一句,「你輸了。」

  『你輸了』三個字,猶如三支流箭,正中南王靶心,走到這個地步,南王不是沒有想過,只不過他不明白,為什麼?

  「齊浩靈,我為什麼會輸給你?」南王這句話有氣無力,甚至帶了哭腔。要是外面沒有那麼多人,他或許真的就哭出來了。

  齊浩靈淡淡地、沒有任何表情地回答,「名不正,則言不順。」

  南王表情很是痛苦,想哭又想笑,他反問,「你我之勝負,僅是名正言順就可以決定的嗎?」

  「不是麼?」齊浩靈微昂起頭,眯眼瞧著南王,改換一種嘲諷的語氣回答,「你是藩王,生來就是藩王,我是太子,是皇帝,生來如此罷了。」

  「我不服!憑什麼!我馬上就被立為太子了,全朝廷的人都主張我繼位,你怎麼那麼巧,就趕在我被立為太子之前出生!你就不該來這個世上!」南王徹底被激怒,他咆哮著,就像一頭失控的野獸,隨時有可能撲下來撕咬齊浩靈。

  南王越失控,齊浩靈越開心,他就喜歡看人輸的樣子,曾經看王氏輸,如今看南王輸,將來看崑崙輸。自始至終、永永遠遠,贏的都會是他。

  齊浩靈懶得和南王再多廢話一句,對於敗者,他一向不屑一顧,既然你輸了,那你就死吧。

  齊浩靈身後的侍衛領會這層沉默不答的意思,帶人進殿將南王拖出來。走到門口時,齊浩靈冷幽幽囑咐一句,「把龍椅留給他吧,我不需要。」

  這句話,被南王盡收耳中,反覆咀嚼著後面四個字,「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哈哈哈哈!」隨之而來的是南王一陣狂笑,止不住的狂笑,一直到被侍衛抬下來,抬到齊浩靈面前時,還在笑,笑得愈發癲狂。

  是啊,他是皇帝,龍椅只不過是皇帝的附屬物件,不是坐上龍椅的人就是皇帝,齊浩靈的身份,根本無需一張龍椅來界定。痴心妄想、走火入魔的,只有南王自己一人罷了。

  「帶下去吧,不必留到明日。」齊浩靈語氣慵懶,說完不屑看南王最後一眼,直接轉身就要走。

  南王卻在這個時候大叫一聲,「齊浩靈,你不要得意,沒有人會一直贏的,你是皇帝又如何,生老病死,你一件都不會少。你現在笑得很開心,等你輸的那一天,你會比你贏過的任何一個人都痛苦!」

  「哦?」齊浩靈停下腳步,並沒有回頭,從後面只看到他臉頰微動,堅定有力地說出三個字,「我會贏。」

  南王痛苦地大哭,侍衛們用盡全力摁住他,像制服一頭野獸一樣,手段極其殘暴。南王被壓在地上,他微昂起頭,看了齊浩靈隱沒於台階下的身影最後一眼,眼裡流露處羨慕的目光,隨後將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頓時腦漿迸裂,鮮血直溢。

  願賭服輸,他和齊浩靈之間的較量,是以生命為籌碼。

  三聲雞鳴過後,東方出現白晝的光芒,微弱,卻足以普照大地。程千燈和白無敵已經被安置到了太醫院院首秦牧家。這是皇帝特別的命令,命太醫院的太醫們為此次戰爭中手上的人醫治。秦牧家的病人都是立下頭功的。

  「夫人,疼嗎?」白無敵拉著程千燈的手,看到她胳膊、腿上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痕,那些傷如同割在他心上。

  程千燈太累了,奮戰了整整一天,無數敵人死於她刀下,她就連閉上眼睛,躺在床榻上,手還是會不自覺地做揮刀狀,被白無敵握住之後,才鎮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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