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

  程千燈反手一勾，鉗制住了白無敵爬上肩膀的手，得意嘻嘻地說，「就你這小勁兒，給我捏肩還是撓痒痒？」

  白無敵故意拉出一張技不如人的慚愧臉，手上卻增加了力度，靈活地一扭，就攥住了程千燈整個手掌，順勢將程千燈整個人包在自己懷裡，低頭彎起嘴角，欣賞程千燈又氣又羞的表情。

  「夫人，相公這個勁兒可以給你捏肩膀了嗎？」

  程千燈將白無敵不懷好意的眼神學了個十成十，又輕點腳尖微昂起頭，嘴唇擦著白無敵的唇瓣掠過。

  白無敵渾身划過一道電流，摟著程千燈的手不由得僵住，整個人愣在原地。如果不是在街上，如果前方沒有那些來來往往的人，白無敵在程千燈將嘴唇湊近的時候，就不會給其離開的機會。

  程千燈倒好，趁著白無敵愣神的功夫，已經從白無敵懷裡閃出來，在其面前打個響指，嬌笑道，「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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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比留戀地摸摸自己的嘴唇，白無敵心裡湧起一股暖流，暖流流到臉上，就綻開了幸福的笑容。

  「夫人，等等我！」白無敵走在程千燈身後牽著她的手，眼神一刻不離。白無敵心裡清楚，和程千燈在一起的時辰，掰著手指頭都數的清。

  兩個人就這樣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邊走，皇城根下環境清幽，縱然人來人往，卻有一種心照不宣的寧靜。秋冬之交空氣中開始有冷氣瀰漫，已經正午，太陽高懸當空，陽光灑到人身上，竟也把人曬得暖洋洋的。

  白無敵走著走著不斷貼近程千燈，不知是害羞還是被太陽曬紅了，程千燈臉上有一種微醺的紅，上挑的眼尾給這抹紅添加了些嫵媚的意味，白無敵只覺得自己夫人是這天下最美的女子。

  程千燈感受到了白無敵曖昧的眼神，撅著嘴問，「好看嗎？」

  「好看。」白無敵牽著程千燈的手握得更緊了。

  「剛剛陛下和你說什麼了？怎麼一出來，你這麼粘我？」出於女人的直覺，程千燈感受到白無敵對自己好像有一種戀戀不捨的依賴感，和平日裡的纏人並不一樣。

  白無敵盡力將落寞隱藏在眼底，輕鬆地笑道，「我哪日不粘夫人了？」

  知道白無敵沒有說實話，程千燈的執著勁兒上來了，好奇地問，「陛下到底和你說什麼了？」

  白無敵停下腳步，站在程千燈面前，注視著她的眼睛，恨不得將程千燈的面容刻進腦海里，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

  程千燈被白無敵看得莫名其妙，心裡愈加想知道陛下到底說了什麼，「陛下和你說什么小秘密了，奇奇怪怪的？」

  白無敵擦著程千燈的臉頰伏在其在耳邊輕語，「陛下說，讓我們生個孩子~」

  程千燈的臉被這句話羞得更紅，已經不是微醺了，是大醉了，「胡言亂語！」說罷程千燈甩開白無敵逕自超前邁大步走去，還沒甩開，就被白無敵一把拉回懷裡。

  「夫人~走慢些嘛，今晚吃什麼，我們去買食材吧，東市西市現在最熱鬧呢！」

  一說到吃的，程千燈的肚子很是合時宜地『咕咕』叫起來，白無敵攬著程千燈地腰肢，昂首闊步朝前走去，「哈，夫人餓了，我們先去『天一閣』吃點吧！」

  「不要不要！」程千燈吃不慣酒樓那些油膩的食物，更不喜歡去花那冤枉錢，「你做的可比酒樓的好吃多了，我們去買食材吧，已經過了正午，抗一會兒，晚飯多吃點！」

  白無敵頓住，殊不知這晚飯，可能就是最後一頓飯了。此去崑崙事情緊急，南王不知攻勢如何，京城雖然已經做了部署，可也是凶多吉少。陛下雖然沒明說這些不利的條件，但是通過今晚就要離開去崑崙就可推斷出事情有多緊急。

  京城必有一戰，白無敵自然是要始終追隨皇帝的，此番動亂過後，生死難料，皇帝的部署環環相扣，哪一環錯了，都必輸無疑，所以一切得要十分順利才行。

  白無敵沒有過多言語，這些話他不能說，他曾經對歸一刀許下的諾言，是絕不會違背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程千燈受到傷害。即使沒有這份承諾，白無敵也不想讓程千燈經歷此次兇險。

  白無敵的手指在程千燈紅紅的臉頰划過，微笑著回答，「好，都聽夫人的，夫人想吃什麼？」

  程千燈笑眯眯地將胳膊環上白無敵的脖子，湊近了說：「嗯，烤全羊吧！」

  「烤全羊？夫人可真是不怕累著相公啊？」白無敵能怎麼辦，自己娶的夫人，只能寵著。

  「我的相公，是天底下最好的相公了。可惜上次說要吃烤羊腿還沒吃呢，你就被抓走了，相公答應夫人的話，不能不算話吧？」和白無敵待久了，一向正經穩重的程千燈也牙尖嘴俐起來，或許是白無敵啟發了她性格中本來就有，只是一直沒有表現出來的一面。

  是啊，每次一說到烤羊，就是分離。上次的烤羊腿配湯還沒做，白無敵就被林進抓去鳳凰教了。這次，烤全羊恐怕也是二人最後的晚餐了。

  想到這裡，白無敵的眼眶不禁濕潤起來，為避免程千燈看見，他故意走在前面半步，牽著程千燈的手，依舊緊緊握著。

  程千燈只覺得白無敵從宮裡出來後莫名奇怪，雖然他在笑著、鬧著，可是眼底總有一種淡淡的憂傷。程千燈想不明白皇帝到底說了什麼，不過她知道，說的一定不是好事。

  東市西市熱鬧不已。商鋪大門敞開，裡面商品琳琅滿目。街上的攤販叫賣聲不絕，勾的行人紛紛駐足。還有很多外地來的雜耍賣藝的，給這街頭又添一份繁華。

  程千燈和白無敵走遍兩個街市，買了半隻羊和許多調料，又提了兩壺上好的醉人的酒，看來今晚是要一醉方休啊。

  只是在街市人來人往中，白無敵心裡沉重無比，一旦南王打進來，這些熱鬧繁華，統統不在。可皇帝也是為了江山穩固，但看著這些還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的人，他們臉上洋溢的笑臉，白無敵第一次對權謀之術感到困惑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