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看燙了

2024-08-15 17:06:46 作者: 我愛馬甲線

  進到院子裡,看見白天抓人時滿地的狼藉,下人們四散逃走後空蕩的院子,連一向被認為最衷心的素琴都不知所蹤,白無敵和程千燈相視搖頭一笑。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大家遲早會有散的一天。」程千燈借僕人說他們二人。

  「夫人,你想和我一別兩寬嗎?」白無敵神色正常,語調卻很悲涼,仿佛是人世間情愛的棄子,第一次勇敢邁出腳步想擁有,得到的,難道只能是一場空?

  程千燈並不知道白無敵的身世,她只記得弄墨的叮囑,說話的語氣也開始變得生疏,「你我二人身份有別,自始至終,都是各取所需。」

  「可是我沒有取到我所需要的!」白無敵像一個孩子般撒嬌耍賴,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只要程千燈再繼續說下去,就會毫不留情地流下來。

  程千燈確實慌了,不僅女人落淚令人心軟,男人落淚也一樣。

  「白無敵,你,你別哭啊......」程千燈沒說完,就被白無敵一把緊緊摟住,她感受到脖頸間的溫熱,是白無敵的眼淚。

  「夫人,自始至終,有一件事,我從來沒騙過你。」

  「啊?」程千燈一時語塞,她只覺得耳後燙燙的,白無敵呼出來的氣,比最熱的夏天的風還要熱,甚至可以用燙來形容。

  周圍的空氣也被燙得躁動起來,程千燈大腦一片空白,從頭到腳一股暖流襲遍全身,四肢開始酥軟。

  

  「白無敵這個名字,我沒騙過你。」

  習慣了白無敵嘻嘻哈哈、以調戲自己為樂的樣子,程千燈被這句深情的話搞得更加不知所措了,這句話說完,軟的就不只是四肢了,心也開始沒了定力。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你叫白無敵,我叫程千燈這事,也沒騙你。」程千燈開始胡言論語,嘴巴不受大腦控制,身體如同一片羽毛,在白無敵溫熱的懷裡飄浮。

  流著淚的白無敵還是忍不住被程千燈逗樂了,他就喜歡自己夫人傻傻的樣子,還有那股執著勁兒,兩者結合起來,自己夫人就是天下最可愛的人,讓自己愛不釋手。

  白無敵慢慢鬆開程千燈,被眼淚清洗過的眼睛此刻透亮無比,本就濃密的睫毛借著星光將眼睛四周修飾得格外漂亮,那一張白皙的臉,搭配柔美順暢的五官輪廓,白無敵怎一個『美』字了得,此刻他不僅武功無敵,美貌更是無敵。

  被白無敵含情脈脈地看著,程千燈早就被迷了個七葷八素,她知道桃花眼的男子多情,今天才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這份多情。原來多情並不是濫情,而是可以專一的對一個人用上自己的所有情。

  「白,白無敵,你別這樣看著我。」程千燈低頭,不敢和白無敵熾熱的目光對視,可惜的是,就算不對視,白無敵目光所及之處,都熱辣的很。

  臉頰如是,耳朵如是,嘴唇如是,脖頸如是,全身如是......程千燈覺得被放進油鍋里煎也不過如此。

  「夫人,」白無敵說著話,頭卻慢慢朝程千燈靠近,就在二人鼻尖即將碰到的時候,程千燈頭一偏,讓白無敵親了個空。

  「太晚了,早些,早些休息吧!」程千燈用盡全身力氣掙脫白無敵,飛一樣跑回自己房間。

  白無敵愣愣地站在原地,片刻後,聽到一聲巨大的關門聲,他忍不住再次笑了出來,自己的夫人,果真就是最可愛的。

  「夫人,早點休息啊!」白無敵朝著程千燈的屋子方向大喊,隨後信步走回自己的院子。

  審完趙瀾後,周卓急急忙忙去了宮裡面聖。

  昭和宮慶年殿,皇帝高坐於龍椅上,批摺子久了,眼睛有些疲累,皇帝便揉著自己的鼻樑閉目休息。

  一旁的沈公公給皇帝不緊不慢地扇著扇子,順著扇子往上看,就看到皇帝鬢角出現了一兩根銀絲,眼裡涌滿了心疼。皇帝是他看著長大的,登基十年,可是如今也才二十六歲。

  外人眼裡,皇帝自然年少有為、意氣風發,滿是年輕的朝氣。但此刻這兩根銀髮猶如一把利刃,撥開了皇帝精心的偽裝,內里的疲憊就從被劃開的口子裡泄了出來。

  沈公公不敢打攪皇帝難得的片刻的休息,儘量用手裡的扇子,為皇帝驅散四周的炎熱。

  「陛下,宮門司司長周大人請見。」殿外傳來宣告聲,皇帝緩緩吐出一口氣,再睜眼,剛剛的疲態全然不見,眼神里又是一個少年該有的朝氣蓬勃和雄心勃勃。

  「宣。」

  周卓走進大殿,站在中央,將手裡的摺子遞給沈公公,皇帝屏退除沈公公外的所有宮人。

  香爐里燃著的龍涎香絲煙渺渺,皇帝將趙瀾的口供看了許久,等他放下摺子時,周卓的衣服已被龍涎香的味道浸透。

  「四十年了,鳳凰教還是不肯罷休嗎?」皇帝似是在問周卓,又似是在問自己,語氣輕悠無力,卻透出一股殺機。

  周卓最害怕皇帝用這樣的語氣說話,越是輕緩,手段越是雷霆,他後背不由得挺得更直了。

  「陛下,趙瀾乃是鳳凰教左道主的養子,這是自天化二十一年以來,我們離鳳凰教的掌權人最近的一次。只要按圖索驥、順藤摸瓜,一定可以把他揪出來。」

  皇帝再次翻開摺子,看著上面一行字問周卓,「弄白跟蹤這些人去了南山,南山,是誰的封地?」

  周卓自然知道這個問題的深意,戰戰兢兢回答,「南山在雲州,自然是南王殿下的封地。」

  聽到南王這個名字,一旁扇風的沈公公手不禁抖了一下,涼風都有了片刻的延誤,也算給了這個讓皇帝頗為忌憚的南王排面。

  「南王年前來朝覲,上個月他的人才陸陸續續從京城走完,這個月他的封地就出現了鳳凰教,」皇帝稍頓,目光由摺子轉移到周卓臉上,「周卓,南王想做什麼?」

  周卓只覺得這龍涎香香氣熏人,熏得他一身霉氣,怎麼皇帝今天淨問些讓他找死的問題,南王想幹嘛,不就是想造反嗎?可這話他要是明說了,皇帝的臉往哪兒放,哪個明君會希望在位期間出現謀反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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