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頭瘟、蝦蟆瘟、捻頸瘟、羊毛瘟及其他
2024-08-15 18:24:53
作者: 余新忠
本節開頭業已指出,判別古今病名間的對應關係,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可以肯定,即使是上面這些相對較為明確的對應關係,其中也可能存在著不小的誤差,除此之外,文獻中另一些疫病,似乎一時還難以做出比較確定的判定,謹錄之以俟高明。
大頭瘟、蝦蟆瘟、捻頸瘟是具有頭面或頸部腫脹等共同症狀的三種疫病,在清代醫籍中經常可以見到。
大頭瘟,初起憎寒壯熱,頭面紅腫,咽喉不利;與現代的流行性腮腺炎相類。流行性腮腺炎是由腮腺炎病毒引起的急性傳染病,多發於冬春季節,臨床特徵是非化膿性腫脹、疼痛,初起發病急驟,發熱畏寒,腫脹範圍以耳垂為中心向四周蔓延,邊緣不清。小兒患者易並發腦膜炎,大人易並發睪丸炎和胰腺炎,一般預後良好。[119]不過在現代一些溫病學著作中,除大頭瘟外,可按流行性腮腺炎辨證論治的還有蝦蟆瘟和痄腮,而且蝦蟆瘟和大頭瘟可指同一種疾病;而痄腮又稱蝦蟆瘟。[120]同時,在醫籍中亦可發現,所謂捻頸瘟,亦即蝦蟆瘟,比如,「捻頸瘟者,喉痹失音,頸大腹脹如蝦蟆者是也。宜荊防敗毒散」[121]。「時疫頸項腫,乃陽明風熱,俗名捻頭瘟,又名蝦蟆瘟」[122]。這幾種病名常常互相借代,比如:「大頭瘟,此症亦時行風毒,疫癘之氣。初春,地氣發泄,多有是證;秋冬,地氣不藏,亦有是證;人身之少陰素虛,不能上濟少陽,亦成是證;其證覺憎寒、發熱、咽痛、喉腫、耳前後腫,俗名蛤蟆瘟。」[123]而且確實與流行性腮腺炎症狀相類,特別是汪文綺在《雜症會心錄》中對腫腮的描述,簡直可以毫無疑義地確定其為流行性腮腺炎,他說:
腫腮一症,是疫病,非傷寒也;是清邪中上焦,非風熱也。何以辨之?一人病,眾人亦病,一村病,村村皆病,氣相感召,傳染於人,與風寒迥別,為疫病之最輕者。其症初起惡寒發熱,脈浮數,耳之前後作腫痛,隱隱有紅色。醫家不認症,往往誤作傷寒施治、牙腫混醫。體實者表散亦愈,體虛者不任大表,邪乘虛而內陷,傳入厥陰脈絡,睪丸腫痛,耳後全消。明者或投溫里,或投補水,數劑可退;昧者或用疏肝,或作疵治,一服神昏。遍閱方書,又無是症,始終莫解,此中機關而傷人性命者多多矣。若世俗所謂大頭瘟,面腮頤腫如瓜瓤,乃疫病中之最重,豈非為是症之確椐哉?[124]
根據汪的說法,大頭瘟與腫腮實為一種疾病,只是症狀較重。由此似乎可以明確,這四種病實為一種疾病,基本相當寧現代的流行性腮腺炎。然而如果仔細閱讀醫籍,會發現情形似乎又不盡如此,邵登瀛和汝琴舫等人都指出,「不速治,十死八九」[125]。光緒間刊行的《喉舌備要秘旨》亦云:「大頭症,此症因天時瘟疫、瘴氣所發,必大寒大熱,口噤面黑,四肢軟弱,手不能提,足不能舉,頭大如牛,氣大而緊急,是乃三五日死之症,切勿輕易醫治。」[126]流行性腮腺炎不至於有這麼嚴重的後果。那麼是否如汪文綺所說乃誤將流行性腮腺炎的併發症當作傷寒誤治的結果?這應該可能,汪在上述引文中所說的「一服神昏」,可能就是腦膜炎的症狀,不過即便如此,根據現代醫學,像腦膜炎等併發症,也一般都預後良好[127],何以會「不速治,十死八九」?甚叫人疑惑。而且按照醫書的一般解釋,大頭瘟與蝦蟆瘟、捻頸瘟亦各有側重,大頭瘟主要是頭腫腮頤,而後者則較多地是指頸筋脹大,比如,楊璇說:「或時眾人發頤,或時眾人頭面浮腫,俗名大頭溫是也;或時眾人咽痛聲啞,或時眾人頸筋漲大,俗名蛤蟆溫是也。」[128]頸筋脹大,似乎不像是流行性腮腺炎的症狀。所以范行准曾懷疑蝦蟆瘟似為猩紅熱。[129]不過,不管怎樣,它們無疑都是清代江南眾多瘟疫中的一分子,而且,在疫情年表中,有明確的蝦蟆瘟流行記錄:雍正六年(1728年),青浦夏旱,四月疫。夏四月,金山大疫,鄉人名蝦蟆瘟。另外,在袁枚的小說《子不語》中有一則故事也談到,雍正十年(1732年),杭州蝦蟆瘟大作。[130]
羊毛瘟,就管見所及,在清代江南,僅見流行於江寧府,據疫情年表,羊毛瘟曾於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和五十八年(1793年)兩度在江寧和上元流行。可能正是感於它的嚴重,上元的隋霖在乾隆晚年撰成了《羊毛瘟論》一書,此前,江寧的周杓元也在《溫證指歸》中專門予以論述。[131]羊毛瘟的症狀,隋霖作了比較清晰的描述:
羊毛之為病也,始覺微寒發熱,或憎寒,或壯熱,或發疹塊,面色微青,唇紅而脹,舌有薄苔紅點裂紋,胸中滯塞,身脹酸麻,手足不利,前心後心,或有斑點,或無斑點,及病至面色青板,身重不仁,皮膚紫脹,脈不至,則無救矣……今時邪由毒氣土藏鬱蒸金化,忽有羊毛,類似蠶絲,其毛倒生膚里膜外,針刺皮膚,絕無點血,剔出羊毛,長者七八寸,短者二三寸,剔未盡者,再以蕎麥麵用陽明水和團,自胸前圈滾至腹,背心圈滾至腰,滾處約百餘轉,麵團中毛多,遍身全滾皆有,投以加減雙解散,至肺氣舒暢,血脈流通,大汗如雨,或發疹塊而愈……或有誤治者,以寒熱作瘧治,胸悶氣脹作停食受寒治,或以溫中燥濕治,或以達原破氣治,病日加增,昏悶而死。至於不能醫治者,病來急速,氣阻神昏,面色青慘,站立不起,肢冷脈無,故不治也。[132]
周杓元則名之為羊毛疹、羊毛溫疹、羊毛瘟等。它在醫籍中並不多見,根據周和隋的說法,御纂的《醫宗金鑒》載有羊毛疔的症狀和治法,他們的診治亦多參《醫宗金鑒》所載。對於羊毛疔,山東劉奎的《松峰說疫》中有一則記載:「萬曆間金台有婦人,以羊毛遍鬻於市,忽不見,繼而都人身生泡瘤,漸大,痛死者甚眾,瘤內唯有羊毛。有道人傳一方,以黑豆、郬麥末塗之,毛落而愈。」[133]不知是否取自《醫宗金鑒》。另外,清初郭志邃在《痧脹玉衡》中也提及「羊毛瘟痧」一症,不過他只是聽自北方來親見此症的丹箴袁兄述及,說「此症胸前生羊毛數莖」,並未親見。[134]由此可見,此症多見於北方,江南雖有流行,但並不普遍。對照其症狀,與現代醫學中的帶狀皰疹似有相似之處,但症狀和危害要嚴重得多。
另外,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前後,江南普遍大旱,疫情也甚為嚴重,據疫情年表,這次瘟疫在前後三年的時間裡,波及蘇州、松江全府,太倉全州以及除杭州府外的其他7府的20個縣,是清代江南流行範圍最廣的疫情之一。不過眾多的文獻中,對這次大疫為何種瘟疫均缺乏記載,關於其疫情,只能從一些零星的記載中略知一二,而對判定其為何種疫病則一時還力不能及。蘇州的潘亦雋在其年譜中記載道:
乾隆二十一年丙子,十七歲。大疫,死者盈路。沈歸愚先生詩:「故鬼連新鬼,招魂不返魂。」紀實也。四五月間,亢旱,郡守張公親禱穹窿山,觸暑而殂,趙太守酉接任,設局元妙觀,延醫診治,每日親到施藥,醫祁正明亦染時疾死。 六月大雨,四郊沾足,禾苗勃興。[135]
在不少方志中也有類似慘像的描述,比如,「迨二十一年,自春迄夏,天行大作,民死者相枕藉。棺木無辦,以鹽包、蘆席裹屍甚眾」[136]。而關於其症狀,蘇州的邵登瀛有所記錄:
若丙子年之疫,初起無不微有自汗,汗出不解,繼無不發斑,斑透不解,又無不下之,下之亦不即解,最後而得戰汗、狂汗、自汗,乃稍解。然余邪達表,尚發白痧如,一病而全備諸症何哉?予細推之,是年之疫乃毒氣深重之大疫,不可以常法拘也。始無不自汗者,以手少陽三焦,是動則自汗出,氣所生病也。[137]
而袁枚的《子不語》則借瘟鬼之口錄下了蘇州趙太守治療該次瘟疫的藥方:「雷丸四兩,飛金三十張,硃砂三錢,明礬一兩,大黃四兩,水法為丸,每服三錢。蘇州太守趙文山求其方以濟人,無不活者。」[138]
此外,在清代江南具有重要影響的大疫主要有雍正十一年(1733年)的蘇南大疫[139]、嘉道之際真霍亂大流行[140]和咸同之間與戰爭相伴隨之大疫[141]。康熙二十年(1681年)、四十八年(1709年),乾隆十四年(1749年)、五十年(1785年),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等年份,疫情也較為嚴重。[142]
[1] 萬紅嬌、黃惠勇、朱文峰:《傳染病中醫病名診斷規範探討》,載《江西中醫學院學報》,1998(4),164頁。
[2] 戴思恭:《秘傳證治要訣》,轉引自龐京周:《中國瘧疾概史》,載《醫學史與保健組織》,1957(1),37頁。
[3] 參見南京中醫學院編:《溫病學》,107頁,上海,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1978。
[4] Paul Ewald:Ewlution of Infections Disease,p.80,Oxford,1994,轉引自[英]程愷禮:《霍亂在中國(1820—1930):傳染病國際化的一面》,見劉翠溶、尹懋可主編:《積漸所至:中國環境史論文集》,786頁。
[5] 參見[美]麥克尼爾:《瘟疫與人——傳染病對人類歷史的衝擊》,2~4頁。
[6] 比如巴西Yanoama部落中Yawarib村落的人,在1973—1975年中期北周公路修築期間,死去了22%,主要就是由非印第安人帶來的瘧疾、肺炎等疾病造成的。參見國際土著事務工作小組:《1979年巴西的Yanoama》,13頁,哥本哈根,1979。該資料由學友雷泳仁博士提供,謹致謝忱!
[7] 蒲輔周:《祖國醫學在急性傳染病方面的報告》,11頁。
[8] 參見王季午主編:《中國醫學百科全書·傳染病學》,16~17頁;余:《急性傳染病》,52~55頁。
[9] 參見范行准:《中國預防醫學思想史》,106~110頁。
[10] 參見陳邦賢:《幾種急性傳染病的史料特輯》,載《中華醫史雜誌》,1953(4),227頁。
[11] 參見梁其姿:《明清預防天花措施之演變》,見《國史釋論》,239頁。
[12] 鄭梁:《寒村安庸集》,卷1,見《四庫存日集部》,第256冊,350頁。
[13] 洪若皋:《南沙文集》,卷5,見《四庫存目集部》,第225冊,241~242頁。
[14] 王清任:《醫林改錯》,卷下,46~47頁,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1995。
[15] 王士雄:《王孟英醫案》,卷1,125頁,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1997。
[16] 王士雄:《王孟英醫案》,卷1,125頁。
[17] 謝玉瓊輯:《麻科活人全書》,卷2,1a~2b頁,光緒十六年重刊本。
[18] 參見南京中醫學院編:《溫病學》,115頁。
[19] 參見范行准:《中國預防醫學思想史》,151~152頁。
[20] 參見陳方之:《急慢性傳染病學》,368~369頁,上海,商務印書館,1946。
[21] 參見陳邦賢:《幾種急性傳染病的史料特輯》,載《中華醫史雜誌》,1953(4),227頁;陳方之:《急慢性傳染病學》,368頁。
[22] 謝玉瓊輯:《麻科活人全書》,「乾隆五十七年劉齊珍序」,1a~2b頁。
[23] 參見莊樹藩主編:《中華古文獻大辭典·醫藥卷》,262~263、280頁,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0。
[24] 陳元益:《痧疹今昔不同,治法亦異說》,見唐笠山纂輯:《吳醫匯講》,卷8,103頁,上海,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1984。
[25] 參見[美]麥克尼爾:《瘟疫與人——傳染病對人類歷史的衝擊》,70頁。
[26] 光緒《靖江縣誌》,卷8《祲祥》,154頁。
[27] 王德森:《市隱廬醫學雜著·麻症喉痛以喉症治之必死說》,見《中國醫學大成》,第9冊,712頁。
[28] 參見范行准:《中國預防醫學思想史》,152頁。
[29] 周杓元:《溫證指歸》,卷1,見《中國醫學大成》,第4冊,240頁。
[30] 陳元益:《痧疹今昔不同,治法亦異說》,見唐笠山纂輯:《吳醫匯講》,卷8,104頁。
[31] 參見王季午主編:《中國醫學百科全書·傳染病學》,18頁。
[32] 張璐:《張氏醫通》,卷12,697頁,上海,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1995。
[33] 轉引自陳夢雷等編:《古今圖書集成醫部全錄》,卷257《霍亂門》,第6冊,814頁。
[34] 轉引自陳邦賢:《幾種急性傳染病的史料特輯》,載《中華醫史雜誌》,1953(4),228頁。
[35] 周揚俊:《溫熱暑疫全書》,42頁。
[36] 如陸以湉指出:「乾霍亂,心腹絞痛,欲吐不吐,欲瀉不瀉,俗名絞腸痧,不急救即死。」(《冷廬雜識》,卷7,407~408頁,北京,中華書局,1984)
[37] 參見陳邦賢:《幾種急性傳染病的史料特輯》,載《中華醫史雜誌》,1953(4),228~229頁;陳方之:《急慢性傳染病學》,193~195頁;陳勝昆:《中國疾病史》,29頁。
[38] 道光以後,文獻又常稱這種威力巨大的疾病為吊腳痧、腳麻痧、癟螺痧等。
[39] 參見陳勝昆:《中國疾病史》,30~31頁。
[40] 參見徐子默:《吊腳痧方論·論吊腳痧與霍亂相似不同》,見《陳修園醫學七十二種》,第4冊,1961~1962頁。
[41] [英]程愷禮:《霍亂在中國(1820—1930):傳染病國際化的一面》,見劉翠溶、尹懋可主編:《積漸所至:中國環境史論文集》,765~766頁。
[42] 連文沖:《霍亂審證舉要》,見《中國醫學大成》,第4冊,715頁。
[43] 莫枚士:《研經言》,卷4,見《中國醫學大成》,第4冊,557頁。
[44] 有關古代醫籍對霍亂的描述可參見陳夢雷等編:《古今圖書集成醫部全錄》,卷257《霍亂門》,第6冊,814~834頁。現代醫學認為,真性霍亂開始發作時,即突然發生極劇烈的腹瀉和嘔吐。腹瀉先是黃色稀糞,以後,即瀉出米湯樣的水,這是霍亂最明顯的特徵之一。嘔吐到最後也吐米泔水。吐和瀉的特點都呈噴射式。一般無腹痛症狀。經過幾小時至十幾小時,病人由於嚴重缺少水分,皮膚干皺,指紋下陷,兩額突起,眼睛下凹。肌肉也因缺水和缺鹽而痙攣抽搐,特別是小腿及腹壁肌肉,成為俗話所說的「吊腳痧」。最後往往因嚴重脫水而死。 (參見王季午主編:《中國醫學百科全書·傳染病學》,109頁;余:《急性傳染病》,37頁)而假霍亂即急性腸胃炎,亦有噁心、嘔吐、腹部陣發性絞痛、腹瀉等症狀。嚴重者可因劇烈嘔吐、腹瀉造成脫水、電解質紊亂、酸中毒或發生休克,而表現口溜、尿少、皮膚乾燥、眼球下陷、極度乏力、呼吸深大、血壓下降等,一如真霍亂,但無霍亂菌,而且整體上症狀較輕,傳染性不強。 (參見南京中醫學院編:《溫病學》,249頁;上官悟塵:《霍亂與痢疾》,25~26頁,北京,商務印書館,1950)
[45] 參見徐子默:《吊腳痧方論》,見《陳修園醫書七十二種》,第4冊,1967~1970頁。
[46] 參見李夢東主編:《傳染病學》,108、111、114頁,北京,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1994。
[47] 參見陳方之:《急慢性傳染病學》,194頁。
[48] 范行准:《中國醫學史略》,245頁。
[49] 參見[英]程愷禮:《霍亂在中國(1820—1930):傳染病國際化的一面》,見劉翠溶、尹懋可主編:《積漸所至:中國環境史論文集》,767頁。
[50] 陳修園原評:《急救異痧奇方》,見《陳修園醫書七十二種》,第3冊,1947頁。
[51] 參見余新忠:《嘉道之際江南大疫的前前後後——基於近世社會變遷的考察》,載《清史研究》,2001(2)。
[52] 參見[英]程愷禮:《霍亂在中國(1820—1930):傳染病國際化的一面》,見劉翠溶、尹懋可主編:《積漸所至:中國環境史論文集》,750頁。程還羅列了其他五家的說法,起止年代都互有出入,不過差距不是很大。比較起來,伍是唯一熟悉中國情況的學者,故這裡僅舉其一例。
[53] 參見上官悟塵:《霍亂與痢疾》,3~4頁。
[54] 參見南京中醫學院編:《溫病學》,249頁。
[55] 參見王季午主編:《中國醫學百科全書·傳染病學》,56頁。
[56] 參見南京中醫學院編:《溫病學》,249頁。
[57] 范行准:《中國醫學史略》,247頁。
[58] 馬伯英:《中國醫學文化史》,582頁。
[59] 張魯峰:《馤塘醫話》,見《中國醫學大成》,第8冊,639頁。
[60] 王士雄:《隨息居霍亂論》,卷上,見《中國醫學大成》,第4冊,654頁。
[61] 郭志邃:《痧脹玉衡》,卷中,31頁,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1995。
[62] 王士雄:《隨息居霍亂論》,卷上,見《中國醫學大成》,第4冊,654頁。
[63] 蕭霆:《痧疹一得》上卷,見《吳中醫集·溫病類》,116頁。
[64] 陳道耕:《疫痧草·吳蔚光序》,見《吳中醫集·溫病類》,421頁。
[65] 章楠:《醫門棒喝初集·醫論》,卷4,149頁。
[66] 許起:《霍亂燃墀說》,卷上,1~2頁,見《珍本醫書集成·內科類》,上海,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1986。
[67] 丁甘仁輯著:《喉痧症治概要》,見《丁甘仁醫案》,1頁,上海,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1960。
[68] 《經驗百病內外方·急痧應靈散》,見《陳修園醫學七十二種》,第2冊,698頁。
[69] 徐子默:《吊腳痧方論·論吊腳痧與霍亂相似不同》,見《陳修園醫學七十二種》,第4冊,1961頁。
[70] 章楠:《醫門棒喝初集·醫論》卷4,149頁。
[71] 參見余新忠:《咸同之際江南瘟疫探略——兼論戰爭與瘟疫之關係》,載《近代史研究》,2002(5)。
[72] 在一般醫學著作中與傷寒一起論述的疾病還有副傷寒,它和傷寒屬於一類疾病,症狀稍輕,治療方法也基本一致,故這裡不再另作區別。
[73] 參見南京中醫學院編:《溫病學》,90、235頁;孟澍江主編:《溫病學》,75頁。
[74] 參見孟澍江主編:《溫病學》,75頁;趙紹琴、胡定邦、劉景源編著:《溫病縱橫》,214~215頁,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1982。
[75] 參見南京中醫學院編:《溫病學》,235頁;余:《急性傳染病》,32~33頁;李夢東主編:《傳染病學》,96~98頁。
[76] 《留香館醫話》,見王新華、潘秋翔編:《中醫歷代醫話精選》,642頁。
[77] 毛祥麟:《對山醫話》,卷2,見《中國醫學大成》,第8冊,829頁。
[78] 馮新為在1950年7月發表的一篇文章中還指出,傷寒在當時的江南仍頻繁出現。參見《傷寒是怎樣傳染的?》,載《大眾醫學》,第4卷,第3期。
[79] 參見余新忠:《爛喉痧傳入中國年代初探》,載《中華醫史雜誌》,2001(2)。
[80] 顧公燮:《丹午筆記》,見蘇州博物館等編:《丹午筆記·吳城日記·五石脂》,194頁,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5。
[81] 民國《梅里備志》,卷8《雜記》,第19本,361頁。
[82] 參見甘熙:《白下瑣言》,卷9,10b頁,江寧甘氏重印本,1926。
[83] 甘熙:《白下瑣言》,卷7,5b~6a頁。
[84] 參見疫情年表。
[85] 丁甘仁輯著:《喉痧症治概要》,見《丁甘仁醫案》,1頁。
[86] 參見陳邦賢:《幾種急性傳染病的史料特輯》,載《中華醫史雜誌》,1953(4),229頁;陳方之:《急慢性傳染病學》,83~84頁。
[87] 參見南京中醫學院編:《溫病學》,25~258頁;余:《急性傳染病》,38~39頁;李夢東主編:《傳染病學》,89~92頁;王季午主編:《中國醫學百科全書·傳染病學》,112~114頁。
[88] 雍正《浙江通志》,卷109,《祥異下》,1953頁。
[89] 道光《元和唯亭志》,卷13《人物》,第7本,186~187頁。
[90] 參見廣東中醫學院主編:《中醫喉科學》,43頁,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1。
[91] 關於兩者的區分,前引《中醫喉科學》中的一段話論述較為清楚,茲轉錄如下:「一、喉痧由於風溫時毒,或濕熱穢濁之毒;白喉由於風燥煤毒,或煎炒辛熱之毒,其異點一。一、喉痧初起,即憎寒壯熱,或乍寒乍熱;白喉初起,即渾身發熱,或身反不熱,其異點二。一、喉痧初起,即痧點隱約,甚或密布,肌紅且多,發於邪盛火旺之時,其色鮮紅而紫艷;白喉初起,並不發痧點,即或見過點,亦多發於邪退毒輕之際,其色淡紅而枯燥,其異點三。一、喉痧初起,喉紅腫黏涎,繼即色現深紫,或紫黑黃腐灰白不等;白喉初起,喉微痛,或不痛,有隨發而白隨現者,有至二三日而白始見者,有白腐假膜成片者,有白點白條白塊不等者,甚至有滿喉皆白者,其異點四。一、喉痧初起,皆毒盛火亢,初陷則耳前後腫,頰車不開,再陷則神昏譫語,痙厥立至,鼻煽音啞,肺陰告竭而斃;白喉初起,即毒爍陰虛,初潰則白塊自落,鼻孔流血,再潰則兩目直視,肢厥神倦,黏汗自出,肺氣上脫而斃,其異點五。」(見該書116頁)
[92] 參見王季午主編:《中國醫學百科全書·傳染病學》,95、102頁。
[93] 參見范行准:《中國醫學史略》,247頁;余永燕:《爛喉痧(猩紅熱)病史考略》,載《中華醫史雜誌》,1998(3),157~158頁;莊樹藩主編:《中華古文獻大辭典·醫藥卷》,180頁。
[94] 參見李慶坪:《我國白喉考略》,載《醫學史與保健組織》,1957(2);范行准:《中國醫學史略》,247頁;陳方之:《急性傳染病學》,102~103頁。
[95] 參見唐迎川:《爛喉丹痧論》,見《吳醫匯講》,卷3,34頁。
[96] 李純修:《爛喉痧論》,見《吳醫匯講》,卷8,101頁。
[97] 其主要根據乃是葉天士那則著名的醫案,該醫案稱:「雍正癸丑(十一年)年間以來,有爛喉痧一症,發於冬春之際,不分老幼,遍相傳染。」這則醫案最早見於刊行於道光年間的金德鑒的《爛喉丹痧輯要》。(參見《陳修園醫學七十二種》,第4冊,1983頁)實際上,該醫案與葉天士本人無關,系後人借名偽托,雍正十一年蘇南發生的大疫,有較大可能是傷寒流行,即使也有爛喉痧,也絕不存在爛喉痧首度流行的事實。實際上,康熙晚期爛喉痧在蘇南出現時,已被當作過去較少見的疫病。參見余新忠:《爛喉痧傳入中國年代初探》,載《中華醫史雜誌》,2001(2)。
[98] 參見范行准:《中國醫學史略》,246~249頁。
[99] 余雲岫:《猩紅熱舊說之回顧》,載《新醫藥》,第2卷,第2、3期,1934。
[100] 余雲岫:《猩紅熱與中國舊醫學》,載《中華醫學雜誌》,第27卷,第5期,1941。
[101] 參見陳邦賢:《幾種急性傳染病的史料特輯》,載《中華醫史雜誌》,1953(4)。
[102] 參見陳方之:《急慢性傳染病學》,102~104、243~246頁;《中國猩紅熱簡史》,載《醫學史與保健組織》,1957(2)。
[103] 李慶坪:《我國白喉考略》,載《醫學史與保健組織》,1957(2)。
[104] 參見陳勝昆:《中國疾病史》,40頁。
[105] Angela Ki Che Leung:「Diseases of the Premodem Period in China」,in K.F.Kiple ed:The Cambridge World History of Human Diseases,pp.354~355.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3。
[106] 唐迎川:《爛喉丹痧論》,見《吳醫匯講》,卷3,34頁。
[107] 《吳中醫集·溫病類》,423頁。
[108] 鄭瀚:《重樓玉鑰續編》,見裘慶元輯:《秘本醫學叢書》,第10冊,78~79頁,上海,上海書店,1988。
[109] 《曹仁伯醫案》,見江一平等校註:《吳中珍本醫籍四種》,101頁,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1994。
[110] 筆者認為爛喉痧在江南的開始流行最早並非出現在雍正十一年,而是康雍之際,即十八世紀初,相關的討論請參見余新忠:《爛喉痧傳入中國年代初探》,載《中華醫史雜誌》,2001(2)。
[111] 李夢東主編:《傳染病學》,153~156頁;南京中醫學院編:《溫病學》,293頁。
[112] 金德嘉:《居業齋文稿》,卷20,見《四庫存目集部》,第252冊,773頁。
[113] 諸人獲:《堅瓠七集》,卷4,見《歷代筆記小說大觀》,第15本,239頁,揚州,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1984。
[114] 金張:《山介老編年詩鈔·丁卯》,見《四庫存目集部》,第254冊,574頁。
[115] 胡樸安:《中華全國風俗志·江蘇》,74頁,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88。
[116] 姚廷遴:《歷年記》,見《清代日記匯抄》,114頁,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
[117] 載《中華醫史雜誌》,1953(4),229頁。
[118] 載《中華醫史雜誌》,1988(1),2~3頁。關於瘴病在我國歷史上的流行,可參見蕭璠:《漢宋間文獻所見古代中國南方的地理環境與地方病及其影響》,載《「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63本,第1分,67~171頁,1993;梅莉、晏昌貴、龔勝生:《2000年來中國瘴病分布變遷的初步研究》,載《地理學報》,1993(4);《明清時期中國瘴病分布與變遷》,載《中國歷史地理論叢》,1997(2)。
[119] 參見李夢東主編:《傳染病學》,19~21頁;南京中醫學院編:《溫病學》,127~128頁。
[120] 參見南京中醫學院編:《溫病學》,127頁;孟澍江主編:《溫病學》,104頁;趙紹琴、胡定邦、劉景源編著:《溫病縱橫》,115頁。
[121] 繆遵義:《溫熱朗照》,卷8,見《吳中醫集·溫病類》,291頁。
[122] 戴天章:《瘟疫明辨》,卷2,見《中國醫學大成》,第4冊,158頁。
[123] 汝琴舫:《治瘟闡要》,見《吳中醫集·溫病類》,467頁。
[124] 轉引自王新華、潘秋翔編:《中醫歷代醫話精選》,1025頁。
[125] 邵登瀛輯:《溫毒病論》,見《吳中醫集·溫病類》,405頁;汝琴舫:《治瘟闡要》,見《吳中醫集·溫病類》,467頁。
[126] 佚名:《喉舌備要秘旨·喉部》,見《中國醫學大成》,第6冊,183頁。
[127] 參見李夢東主編:《傳染病學》,20頁。
[128] 楊璇:《傷寒瘟疫條辨》,卷1,35~36頁。
[129] 參見范行准:《中國醫學史略》,246頁。
[130] 參見袁枚:《子不語》,卷4,96~97頁。
[131] 參見《中國醫學大成》,第4冊,239~240頁。
[132] 隋霖:《羊毛瘟論》,卷上,見《中國醫學大成》,第4冊,582頁。
[133] 劉奎:《松峰說疫》,卷3,174頁。
[134] 參見郭志邃:《痧脹玉衡》,後卷,113頁。
[135] 潘亦雋:《三松堂自訂年譜》,見《三松堂集》,5a頁,同治九年刊本。
[136] 嘉慶《貞豐里志》,卷下《雜錄》,第6本,443頁。這類記載疫情年表中亦多可見,可參閱。
[137] 《溫毒病論》,見《吳中醫集·溫病類》,406頁。
[138] 袁枚:《子不語》,卷7,152頁。
[139] 參見余新忠:《爛喉痧傳入中國年代初探》,載《中國醫史雜誌》,2001(2)。
[140] 參見余新忠:《嘉道之際江南大疫的前前後後——基於近世社會變遷的考察》,載《清史研究》,2001(2)。
[141] 參見余新忠:《咸同之際江南瘟疫探略——兼論戰爭與瘟疫之關係》,載《近代史研究》,2002(5)。
[142] 均參見疫情年表,且所列年份均為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