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法律與廟產

  ——民國北平鐵山寺案研究[1]

  付海晏

  一、前言

  鐵山寺，近代北京著名佛教寺廟，明代募建，位於北平市外一區三里河。[2]1929年10月，在革命與廟產興學的浪潮中，鐵山寺被北平電車工會工人子弟學校強占，由是釀成一起重大風潮。《民國佛教年紀》對此有簡略記載：「北平鐵山寺被電車工會工人子弟學校侵占，白彥章、石又磊等並搗毀佛像，驅逐僧眾，北平市佛教會特召集市區所有僧尼道士二千餘人遊行，向市政府市黨部請願。」[3]

  近來，王煒以北平《世界日報》對該案的相關報導為主要資料，介紹了案件發生概況，由此梳理民國時期北京「廟產興學」風潮的起因、經過及對北京佛教文化的影響。[4]在較為系統研讀該案相關檔案及《華北日報》《海潮音》等報刊後，筆者認為，該案存有三大關鍵問題，對理解近代廟產紛爭具有重要啟示：一是電車工人搶奪鐵山寺，從1929年9月22日至10月30日，是電車工會以及工人子弟學校從強占鐵山寺到被令遷出；二是鐵山寺住持證修被控犯煙毒罪以及證修反控北平市國民黨第九區黨部、電車工會盜賣寺產；三是鐵山寺的發還問題，其間佛教團體既有聯合抗爭，亦有內訌，直到1932年8月13日長椿寺僧人壽泉接管鐵山寺，此案方結束。可見，王文只是涉及鐵山寺案的部分內容，對該案的複雜過程以及廟產興學、法律紛爭、黨政關係等則無涉及。[5]在吸收學界既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本文力圖對廟產紛爭中革命、法律以及黨政關係等相關議題做初步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