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撒謊了

  「姐，姐，飯……飯好香啊。」小哲哥咽了口吐沫，驚喜地叫著，眼睛卻始終沒離開方珺蘭手裡端著的飯菜。

  「只聞到米飯香了嗎？嗯？」方珺蘭好心情地逗了方哲一句。

  方哲抻頭仔細看了看那盤伴著香油的鹹菜絲，又驚喜地叫道，「呀，還有鹹菜。姐，這鹹菜你做的，咋這麼香啊？」說著話，小傢伙兒還使勁兒吸了吸鼻子，一副饞貓樣兒，「啊，我知道了，鹹菜淋了油對不對？」

  方珺蘭放好飯菜，拿出三隻碗，三雙筷子，笑著道，「對呀，咱們的小哲哥很聰明啊。嗯，來吧，今天咱們自由了，也有了自己的家，就暢快地吃一頓。」

  「嗯，姐，住在自己家真好。」方哲歡喜地操起了筷子，夾起一塊沾滿香油的鹹菜絲放到了方珺蘭的碗裡，嘴裡說道，「姐，你先吃。吃飽了，頭就不疼了。」

  方珺蘭心底化成了水，揉了揉小方哲的蓬亂的腦袋，親熱點點頭誇獎道，「嗯，咱們的小哲哥懂事了。以後姐還給你做好多好吃的。」

  方少卿看著親熱的姐弟倆，鼻子再次發酸，可他知道閨女不喜歡他掉眼淚，急忙就把涌到眼眶的熱淚瞪了回去，聞著香噴噴的飯菜也是不住地咽口水。

  不過，看著干米飯，他還是很疑惑地問道，「蘭兒，這飯菜……這精米飯哪來的？」

  

  方珺蘭對這個便宜爹雖然還沒有完全接受，但是因著自己藉助了原主的身體，就不能不對人家的親爹有所敬重，所以耐著性子回道，「是望嬸子和鐵柱嬸子，德根嬸子送過來接濟咱們家的。」

  拿祁氏和蔡氏做擋箭牌，方珺蘭一點沒壓力。因為他們兩家的條件，在東籬村莊戶們中來說，的確是非常不錯的。

  這兩家，一個月當中，總能吃上一兩回精米，所以她說精米是這兩家給的，方少卿是信的。

  「哦。」方少卿一臉的感激，還有感動。

  可見閨女並不想多說話，對自己好似有些不滿，就不再多問了，接過那隻盛了滿滿一碗干米飯的破瓷碗，又看了看小哲哥和方珺蘭手裡那飯碗也是跟他一樣，這才低頭吃了起來。

  「啊，好香啊。」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飄著香味的飯菜擱在鼻子底下，小哲哥暫時忘記了煩惱和憂愁，使勁兒地吸著鼻子，歡聲地叫了起來，「爹，姐，米粥可真香啊。

  「姐，三堂兄說精米粥吃起來可好吃，可香了，我還不信呢。」小哲哥一臉地歡喜之色，習慣性地叫著季家老二季長林的兒子季炳聰堂兄，一副我相信了他的話的樣子道，「真的呢，米粥真的這麼香呢。」

  方珺蘭見狀，眉頭微微一蹙，想到這孩子長這麼大小還沒喝過一頓像樣的米粥，不禁又難過又恨季家人無情缺德，同時對低頭吃飯已經滿臉羞愧的方少卿沒好臉子。

  小哲哥迫不及待地叼了一大口米飯放進嘴裡，結果燙著嘴了，卻依舊沒捨得將米飯吐出來，而是皺著小眉頭，忍著疼，將飯下了肚子，然後才伸了伸燙紅了的舌頭。

  「慢點，這飯還熱著呢，慢點吃。」方珺蘭有些心疼地道。

  方少卿也心疼地看了過來，柔聲道，「哲哥兒，聽你姐的話，慢點吃，小心燙。」

  第一次得了爹的關懷，小哲哥心裡一下子美了起來，心情自然也是格外地開心，趕忙點頭答應。

  聞著香噴噴的米飯和拌了香油的鹹菜絲，這次小哲哥沒有那麼急迫了，而是低頭輕輕地小心吹著熱氣，又試著抿了一小口，感覺飯不那麼熱了，這才放心地大口朵頤著。

  「來，再嘗嘗姐燉的鹹菜蘑菇湯。」方珺蘭用木勺舀了半勺連湯帶鹹菜的蘑菇湯倒進了方哲的飯碗裡，回頭又給方少卿也舀了一勺，「爹，你也嘗嘗吧。這是我今晚在後山上采的蘑菇燉的肉湯，你們嘗嘗看看好不好吃。」

  「啥？蘑……菇？啥是蘑菇啊？」方少卿和方哲父子倆異口同音，看著飯碗裡帶著肉香味的蘑菇湯，很是不解，也很吃驚，「蘭姐兒，這湯……咋聞著跟肉做得似的，哪來的？蘑菇又是什麼東西？」

  方珺蘭第一次撒謊成功，第二次也就不費力了，便順口道，「鹹菜是德根嬸子請望嬸子送來的。

  蘑菇就是東籬山上的油紙傘蓋。油紙傘蓋又叫蘑菇。因為它長得像把傘，所以才成為油紙傘蓋。

  爹，這東西營養豐富，是補身體的好東西。您多吃點吧。來，哲哥兒，你也趕緊吃，吃多了好長身體。」

  「蘭兒啊，這……這油紙傘蓋吃不得啊。它……它能毒死人的。」方少卿以為方珺蘭摔壞了腦子，忘了油紙傘蓋是不能吃的，就急忙攔住了正要美美噠喝蘑菇湯的方珺蘭，「好妮子，聽爹的話，這湯，咱們不喝了，快去倒掉吧。」

  方珺蘭放下飯碗，瞅瞅方少卿，又看看小方哲，見父子兩個都大眼瞪小眼，擔心地望著她，心裡又是一暖，便開始給爺倆普及蘑菇知識以及好處，「爹，小弟，你們不要擔心。

  聽我仔細給你們說。這油紙傘蓋，哦，不，是蘑菇，這蘑菇，咱們東籬山上有不下七八種。不敢說都能吃，但是，只要是我們認清什麼是毒蘑菇，什麼不是毒蘑菇，那就萬無一失。」

  「姐，那什麼樣的是毒蘑菇，什麼樣的不是毒蘑菇？咱們能看得出來嗎？」小方哲人小腦子靈，一下就能問道點子上，「姐，你今天跟狗剩兒他們說油紙傘蓋能吃，原來不是哄他們玩的啊？」

  方珺蘭朝他使了個讚許的眼神，笑道，「當然不是說著玩的了。而且啊，分辨毒蘑菇很容易的，姐姐一教你們，就都能分辨清了。

  哪，趕緊吃，吃完了飯，你去灶房把那小竹籃子拿來，那裡面有幾顆不一樣的蘑菇，我教你分辨。」

  「哎，姐，我這就趕緊吃。」小哲哥端起飯碗，禿嚕禿嚕吃的這叫一個歡實啊。不一會兒，小肚子就鼓起來了，然後戀戀不捨地放下了飯碗，道，「姐，我去取小竹籃。姐，你等著啊。」話還沒說完，人就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