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三招完勝

  「噗嗤……」眾人一個沒忍住，被方珺蘭一句「以小賣小」的話給逗樂了。

  這孩子，太調皮了，這不是故意氣害季老頭子嗎？他倚老賣老，她就給他來一個以小賣小，哈哈哈……哈哈哈……季老頭子這一會兒怕是要被氣死了吧？

  「方珺蘭，你個小賤人，想要我季家的好地？太不知道廉恥了。我告訴你，想要地，就山坡那些。好地一塊都沒有！你願去告就告吧。」

  季孝悌果然就被方珺蘭擠懟地終於撕破臉皮，也不顧著面子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當真倚老賣老地耍賴了。

  季老頭子不傻，如果按照分地帳目上劃分的話，方少卿爺三個的田地，都在東籬山下那成片地塊那兒。

  而山坡地是他家自己開墾出來的荒地，所以，他哪捨得將好地塊還給方少卿爺三個啊？

  

  再一個他活了快五十多歲了，好賴話還能聽不出來？方珺蘭小賤人的話，分明是再次當眾打他臉好不好？他焉能不氣，不惱？

  反正是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他季孝悌就豁出去臉皮不要了，只要是不損失好地塊兒，你們愛咋咋地，我看你們能耐我何？

  季孝悌徹底地褪下了虛偽的嘴臉，暴露出了他極其陰暗小人的一面！

  方珺蘭見季老頭子終於忍耐不住撕破了臉皮，也就沒了任何顧忌，譏諷地對季孝悌道，「告？呵呵……季家老爺子，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告你們季家，是嗎？

  嗯，季家老爺子這個建議好，不失是個好辦法。正如你所言，如果你季家老爺子欺強凌弱，不把我們應得的田產還給我們，肆意踐踏皇恩浩蕩，那我當然要去告了！

  而且既然你季家不怕我告，那我現在就去縣衙府門為我們爺三個討還這個公道。也許你季孝悌膽壯勢大骨頭硬，不怕我告，呵呵……那咱們就騎驢看帳本……走著瞧！

  我就不信你一個鄉下泥腿子，再驕橫，再囂張跋扈，能扛得住律法，扛得住官府！

  你放心，如果……縣衙府門害怕你季老爺子的淫威，不敢給小女子做主，那我就帶著我爹，我幼弟，沿街乞討，一級一級往上走，哪怕進了京城，餓死在皇宮門前也在所不惜。」

  說到最後，方珺蘭帶著戲謔地聲調笑道，「季家老爺子，你最好能活到我告贏你的那一天，否則，你會很遺憾的。這一輩子你連京城都沒去過，豈不是白活？」

  「你？你……你，賤人！」季孝悌沒曾想一向軟弱無能怯懦無主的方珺蘭，會借力打力，有這麼決絕的一天！登時是氣得瞪圓了眼珠子，指著她不知道罵什麼好了。

  方珺蘭不以為意，面對面色猙獰的季孝悌，風輕雲淡地又一笑，「季家老爺子，你大可試試，我們爺三個是否還是任你們家隨意宰割的人！如果不還給我們應得的田產，咱們……不死不休！」

  這話一出，就足以說明，方珺蘭與季家，算是徹徹底底地撕破了臉皮，不是死敵可也是仇人了！

  靜！

  死靜！

  季家門前圍了這麼多人，此時此刻卻猶如死水一般，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聞聽到一般！

  所有的人，不敢置信地望著一副豁出去的方珺蘭，都心肝顫顫，即佩服她的勇氣可嘉，又認為她小小年紀，做事還是有些太盛氣凌人了。

  李繼忠作為里長，也不是白長見識的，他看著方珺蘭這幅與季家徹底撕破臉皮的架勢就明白了，這位平日裡總是笑眯眯，膽小懦弱的小姑娘，是被季家這無恥毒辣的行徑欺負得很了，勢必破釜沉舟，要與季家來個魚死網破了。

  唉……不給人活路，就怪不得別人不給你活路啊，季家，你們囂張地太過了！

  李繼忠想到這裡，長長嘆了口氣，臉色陰鬱地看著季孝悌，雖然沒有說話，可作為里長那特有的當權者氣勢，無形中朝他壓來。

  里長厭惡痛恨地眼神告訴季老頭子，你想要在東籬村活得安逸消停，那就快給人家田產，不然……

  季孝悌儘管小心眼多，自私自利，但是，到底只是個村民。

  他再有謀算，再有膽子，那也只能是跟自家人逞能，有威風也只能是在村里這一畝三分地上耍耍而已，若是讓他以霸占人家田產不給的態度，而公然面對府衙門，他也是不敢的。

  就他那點小算計……還真不夠衙門裡的人看得。

  這一刻，他倒還想用自己的淫威去恐嚇方少卿，讓他遏制住已經完全不給自己面子的方珺蘭，但是，待季孝悌如刀的陰鷙雙眼去甩向方少卿這個繼子的時候，方珺蘭拉著小哲哥站在了他的面前，遮擋住了方少卿。

  季孝悌算計失敗，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可也只能將心中的恨意強壓制下去，朝著大兒子惱火地一擺，沒好氣地吼道，「跟你里長叔去劃分田產。」

  劃分田產並不是件難事兒。

  因為村上有界限和數目，擁有者姓名非常清楚的帳目，所以並不需要李繼忠親自出面就能解決。

  當下，李繼忠叫過自己身邊管理村上帳目的張鐵才，交代他去把屬於方少卿的田產給單立出來。

  按規定，他們父子三人逐一都辦理地契，然後等李繼忠自己明日去縣衙備案。

  張德才是張鐵柱的親兄弟，年歲也不大，二十來歲的小伙子，不但識字，而且腳程快，辦事麻利，公正無私。

  得了李繼忠的令，張鐵才當下就與季長山和方珺蘭委託的一個叫秦志安的村鄰，就往村外而去。

  秦志安是王德根媳婦秦氏的親弟弟，因為識文斷字，人又老實忠厚純正，所以被縣府衙挑選為李繼忠的副手……也就是副里長。

  季老頭子眼見著季長山被逼無奈地隨著秦志安和張鐵才出了村子，臉色黑成了鍋底兒。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他恨不能立馬就把方少卿爺三個給捅死了事。

  所以，季孝悌惡狠狠地看著還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懵圈沒緩過神來的方少卿，咬牙切齒地道，「方少卿，你……養了個好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