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清瑤眼中的謝長情

  清瑤聽了我的話，莞爾一笑，點點頭承認了。

  「清瑤起初確實是對一九公子有點愛慕之心，因為你總是很照顧我的情緒，也特別好相處。後來，我知道你跟我一樣是個女子的時候，我一開始確實是不太能接受。不過，不管你是男是你，你的友好你的善良還是在那裡，一直不變。能繼續在九兒小姐身邊伺候著，清瑤已經很開心了。」

  我一想到清瑤在我醉酒的那天晚上，連著被嚇得摔了三次東西，就不禁想笑。

  

  「九兒小姐，你笑什麼呀？」清瑤疑惑地看著我。

  「沒事，只是看到你覺得很開心罷了。」我收斂起笑容。

  最後我拉著清瑤聊了許多，包括安老伯他們現在在將軍府過得如何，小珍珠和飛飛有沒有調皮搗蛋。

  「將軍找了先生教小珍珠和飛飛念書識字？」謝長情再讓我大跌眼鏡。

  「嗯，沒錯。將軍說了，讓飛飛和小珍珠好生用功，將來要做有用之人報效朝廷。」

  「為什麼？」我不明白。

  飛飛跟小珍珠與謝長情是有緣一起相處了挺長時間，沒有錯。但是，謝長情不至於包辦了他們的學業吧？說得誇張點，將軍府現在不是養了兩個小孩子？

  「將軍說，九兒小姐說過，當初在天涯山一起出生入死、同甘共苦的那些人都是你的家人。那麼理所應當，他們也是將軍的家人，因為將軍當時也你們其中的一員。而且他還說了，像小珍珠和飛飛這么小的年紀，就該讀書識字，就該好好聽從先生的教誨，要從小樹立起正確的人生觀念。」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只好沉默了。想不到，這謝長情在背後還默默地為我做了這麼多事情……

  見我不說話，清瑤輕輕一歪腦袋，淺淺地笑看著我。

  「九兒小姐，你是不是在想將軍？」

  「我……清瑤，在我離開將軍府之後的這段時間裡，你成日都是跟誰待在一起的？」

  「你離開將軍府以後，我也是成日在府中處理一些瑣事。多數時候，是跟小珍珠還有飛飛在一塊兒。怎麼了，九兒小姐？」

  我說清瑤怎麼從一個只知道唯命是從、文靜溫柔的姑娘，變成如今有些外向活潑的鬼精靈了。原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飛飛和小珍珠那兩個古靈精怪的小鬼頭，待了這麼兩個月，清瑤不受半點影響才怪。

  「沒事，就是看你比以前活脫多了，倒是變得有趣了許多。」

  「九兒小姐，難道我以前很無趣嗎？」清瑤瞪著無辜的眼神看我。

  「哈哈……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我與你初識那會兒，至少不會問我這種問題。以前的你，也挺好的，就是太乖巧了，乖巧得讓人連跟你開玩笑都捨不得。」

  「嘻嘻……」清雅有些羞澀地低頭笑笑。「也多虧遇到了你，有了你才會有現在的將軍以及將軍府的小珍珠和飛飛。」

  「嗯？現在的將軍？以前的謝長情跟現在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在遇到九兒小姐之前，將軍總是……」

  「總是什麼？」

  清瑤作苦思狀，想了半天，說道：

  「現在的將軍……怎麼說呢？具體也說不出來是哪裡變了，但是就不一樣了。將軍以前在將軍府也從來都不笑的，九兒小姐初入將軍府那天，我還以為將軍要把一整年的笑容都用完了……」

  我失笑，道：「一整年的笑容……這麼誇張？」

  我進將軍府那天，確實是跟謝長情有說有笑的，但是我沒想到他以前在將軍府如此悶騷、不苟言笑，清瑤這話可是把我嚇到了。

  「嗯，就是這樣的。你可是不知道，當時將軍吩咐我好生伺候你，我還道是他遇上了一位道同契合的知己好友……」

  聽清瑤這麼說著，我不免在心裡樂開了花。謝長情對我，果真是很不一樣啊。

  「還有，自從九兒小姐來了長歌坊以後，我們將軍是第一次去歌舞坊這種地方……」

  「他身為一個將軍，平日裡都不需要應酬的嗎？」

  「一般應酬他都只去官員設在府中的家宴，要麼就是去酒樓，歌舞坊他是從來不去的。」

  「真是悶騷……」我低聲笑道。

  「看得出來，將軍是真的待九兒小姐很好。還記得上回你喝多了，然後連夜跑出了將軍府的事情嗎？」

  「嗯……記得。」記憶太深刻了，深刻到我現在想起來，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第二天一早，將軍發現你不見了，都急得跟瘋了似的。他連續幾天沒有回將軍府，一直在外頭不分黑夜白晝的尋九兒小姐，我當真是第一次見一向冷靜沉著的將軍，如此驚慌。」

  「還有這麼一回事嗎……」

  「嗯，恰逢第二天夜裡又大雨傾盆。將軍第三天回來的時候，衣服都還沒幹透，整個人都跟丟了魂似的，整個將軍府的人，都被他這服狼狽不堪的模樣嚇了一跳。」

  如果清瑤不說，我怕是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那天我離開了將軍府，謝長情曾經發了瘋般地找過我。聽了清瑤這些話，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那天我為謝長情淋了一整夜的大雨，他也為我淋了一整夜的大雨……

  「後來呢？」

  「後來這個事情，就被傳到了夫人的耳朵里，夫人還專門找我問話來了。」

  我心想，這下完了。謝長情的老娘都被驚動了，我想我是以後很難在他母親面前留個好印象了。

  謝家就這一根獨苗了，竟因為我被折磨得狼狽不堪心神不寧的……我怕是要被列入黑名單了吧？

  「夫人……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啊？」我小心翼翼地試探清瑤。

  「我當時也有些慌張，還好將軍趕過來了，我才得以解救。後來是將軍跟夫人進行了談話，至於說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嗯……」我長長地嗯了一聲，五官作糾結狀。

  「九兒小姐，你不用太擔心了，將軍這麼聰明，肯定會護著自己的心上人的。」清瑤有些偷笑。

  「哇……清瑤，你真的是……你啊有時候還是文靜點好。」女人可真是善變啊。

  「嗯……」清瑤調皮地皺了皺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