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神機妙算謝長情

  「曼玉……」

  曼玉顫了顫眼睫毛，然後緩緩說道：

  「我與他相識有半年，一開始他就對我彈的曲子甚是喜歡，此後他就經常來。我除了給他彈琴，時不時也會唱歌，他每次都能聽懂我曲子和歌聲里的喜怒哀樂。我那時候就覺得，這個男人跟別的男人都不一樣……」

  「所以，你就喜歡上他了嗎？」

  「嗯。」曼玉點頭，「我是對他動了真感情，但是他也從來不否認對我動了感情，他甚至還在喝了幾口熱酒之後說喜歡我……呵」說到最後，曼玉自嘲地笑了笑。

  「那……不是挺好的嗎？」不是挺好的嗎？兩情相悅啊。

  「前幾日他又告訴我，說自己已經許了婚配……」曼玉啼笑皆非。

  我：「……」

  許了婚配是幾個意思？不是說喜歡我們曼玉？這會兒才幾天又說自己許了婚配？莫不是我跟曼玉都看錯了人？太子爺是渣男一枚嗎？

  「我問他為何要許婚配，是不是覺得我哪裡不好。」曼玉眼神恍惚，「他說因為他是當朝太子爺，還說如果我不信的話，讓我在公主笄禮這一日進宮，便會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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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終於知道這麼多年來從未不進宮的曼玉，這一次為何會答應麗娘進宮表演了。我就說這兩日看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在馬車上的時候，麗娘問起她，她也只是避而不答。

  「現在，我終於信了。」曼玉的嗓音如若靡靡之音。

  看得出來，曼玉很喜歡太子。我不敢說她對太子是用情至深，但至少是用心待他如良人了。

  「曼玉，是他負了你在先，你又何苦為他蹙額顰眉的？」我實在是不會安慰人，只得實話實說了。

  「他沒有負我，是我錯付了情衷。我一個出身低微的歌姬，本不配喜歡太子爺。是我妄想躍上枝頭變鳳凰，是我不知天高地厚……」

  「胡說！你一開始也不知道他是當朝太子爺！這些話難道是他說的？是他說你想要攀龍附鳳？！」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真的是瞎了才會看錯人。

  曼玉搖搖頭，苦笑道：

  「不是……但是若我還要繼續喜歡他，我就會成為這樣的女子。他告訴我他的真實身份，不就是為了我告訴我，我不該繼續喜歡他嗎？」

  「曼玉……錯過了你，是太子爺不知惜福，是他沒福氣。」這是大實話。

  「罷了……九兒，我累了，先去小憩片刻。」

  「好……」

  我看著曼玉消瘦的背影，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心疼。我跟曼玉都屬於一類人，表面越是冷靜，內心就越動盪不安。

  第二日，才晨起我就聽姐妹們說，陳淼淼離開了長歌坊。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我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開心，甚至是有些不為所動。

  陳淼淼這個人確實蠻橫無理，善嫉是非。但是想想她也怪可憐的，努力了這麼久，竟還不及我才來這兩個月，正常人都會感到憋屈難受的吧？

  但是我也問心無愧，因為這兩個月以來，我並沒有蹉跎一日的時光。我時刻都在練習，我今日所得的這一切，也都是憑我自己的努力掙來的。

  只是，我從未想過要與她爭是真。

  被皇上御封了尊懿舞姬之後，麗娘給我帶來了一個小丫鬟。我一看，嚇得以為自己眼睛出毛病了。

  「清瑤？」她不是將軍府上的丫鬟？怎麼會跑到長歌坊來了？

  「一九公子！」清瑤激動地喊道。

  「不對不對，是九兒小姐！清瑤見到小姐一時間太高興了，所以多有得罪，望小姐見諒。」清瑤又笑著改口請罪。

  「都一樣，清瑤……你怎麼會來長歌坊？謝長情將你趕出來了？」我走近清瑤，拉起她的小手。

  對於清瑤會來這裡，我真的是滿腦子的百思不得其解。

  「是將軍叫我來的！」清瑤說道。

  「謝長情回來了？」不可能吧？他這才去了十來日。

  「沒有，將軍出征前一天晚上就安排好了讓我來長歌坊，也早就跟麗娘打好了招呼。」

  「什麼？你是說……謝長情一早就知道我會封品？」我不可思議地看著清瑤。

  「是的，沒錯，謝將軍可真是料事如神。」麗娘露出欣賞的神色，繼續說道：

  「他出征的前一天晚上，剛好你就舞了一曲『一枝梅』，他知道你必定會因此而名揚永安城。又想起嘉文公主甚是喜愛舞蹈，所以早就料到了嘉文公主聽了外面的這些傳言之後，要在笄禮酒宴上召你一同入宮。果不其然，你一入宮就被封品打賞，你說這謝將軍，可真是有先見之明。」

  「嗯，沒錯呢！」清瑤跟著點頭，「那天夜裡將軍從長歌坊回到府上就找我了，說是已經跟麗娘打了招呼，若是九兒小姐你被封了品就讓我來伺候你。」

  聽完麗娘和清瑤的話，我先是半天沒回過神來，後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謝長情絕然是個有勇有謀的男人。

  那天晚上他來長歌坊一看，便料到我會進宮，又怕麗娘給我挑丫鬟伺候我我會不習慣，所以就乾脆安排清瑤來到了我的身邊。

  這個謝長情……人不在永安城了，卻還在繼續撩撥著我的心弦，這個男人可見不一般。

  麗娘又帶著她的丫鬟給我送了好些首飾和上好的布匹，說是皇上賞賜的。放下東西後，麗娘說是讓我跟清瑤好好敘敘舊，然後就走了。

  「九兒小姐，你這樣真美……我一個女的都要被你給迷住了。」清瑤微笑著看我。

  「好看嗎？會不會不習慣？」我記得，清瑤以前似乎是對我有點意思的吧？

  「習慣，九兒小姐怎樣都好看。」

  「清瑤……對不起啊……之前瞞著你……」我有些難為情。

  「不不不，小姐千萬別這麼說！你也不是只瞞著我，當時將軍也不知道你是個女子啊。」

  「可是……清瑤，你跟我說實話，你當初是不是對我……嗯？」

  我總不好直接問清瑤是否喜歡過我，所以我儘量讓自己的表達簡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