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將軍要來長歌坊

  看得出來，麗娘這個老闆娘，可都在看著各位姑娘的臉色行事。歌舞坊的老闆，確實是不好當。紅了的你得捧著，紅不起來的，你還得繼續供著。

  「九兒，你就跟著淼淼吧，讓淼淼教你一些舞蹈的基本舞姿走法。」麗娘說完之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將我丟給這個淼淼？這不是讓我自尋死路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淼淼看我不順眼。

  我尷尬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人搭理我，整個人陷入了進退維谷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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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淼淼，方才麗娘說了什麼？你可是聽到了？」曼玉走到淼淼身旁。

  「曼玉姐，現在可是特殊時期。下個月中旬，可就是公主的笄禮了。我們準備好的舞曲，還沒練好呢，哪有時間管新人啊？要知道，進宮獻舞可是大事，誰都耽誤不起啊~」

  淼淼看了我一眼，故意將進宮兩個字拉長了音調。

  「那這麗娘的話，就可以不放在眼裡了？」

  「既然曼玉姐閒著也是閒著，要不，你來替我教她？」

  「我一個歌姬，何以教舞姬？」

  淼淼笑了，她用衣袖掩著嘴，尖聲說道:

  「呵呵，常聽人說起，曼玉姐可是能歌善舞者。原來這天底下，還有曼玉姐做不到的事情啊？」

  「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舞我確實會，只怕是歌姬教舞姬，會亂了規矩。既然淼淼也說了，讓我來教九兒，那麼今後九兒就交由我吧。」曼玉也敞開了笑顏。

  「你……」發現自己似乎是被曼玉給繞了，淼淼臉色變得不自然。

  「哦，對了。這天底下，我肖曼玉做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你今後慢慢了解便是。」曼玉側過身，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然後又對我正聲說道:「九兒，跟我過來。」

  「好……」

  我經過淼淼的身旁，看了一眼她的臉。她正因憤怒，而扭曲著面容，雙眼死死地瞪著曼玉的背影。

  「曼玉姐……」跟到另一旁之後，我在她身旁小聲地叫她。

  「叫我曼玉就好，我們應該年齡相仿。平時我也不喜歡她們叫我曼玉姐，只是她們偏要這樣叫。特別是那個淼淼，總是扯著嗓子跟我正色道，說若是不喊我一聲姐，怕是壞了規矩。呵，這規矩都是她定的。」

  看得出來，曼玉和淼淼也是水火不容許久了。

  「你跟淼淼……」

  「我跟她也沒什麼，她來長歌坊也就半年有餘。只是她仗著自己是個從四品的康樂舞姬，就總是喜歡仗勢欺人，跟我說話也是成日陰陽怪氣的。我自然也不喜歡被她捏著玩著，所以偶爾會鬥鬥嘴罷了。」

  看不出來，曼玉看起來氣質溫婉，柔柔弱弱的一個人，竟然不是個任人玩捏的傻白甜。

  「剛才謝謝你……」

  剛剛曼玉輕輕鬆鬆地就讓淼淼答應將我交由她，這樣的話，以後麗娘要是問起來了，也不至於是會被說壞了掌柜的規矩。

  想來，曼玉不是一個自視清高的人。不然的話，她也無需如此尊重麗娘

  「無妨，我看你這模樣甚是討我喜歡。但是，越是出眾之人就越是要提防小人。特別是在女人堆里生存，柔柔弱弱可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曼玉雖然跟我同齡，但是語氣卻老成許多。

  我點點頭，道:「我也沒想著要受淼淼欺負，只是我初來乍到，自然不能太張揚。」

  見我這麼一說，曼玉莞爾一笑，道:

  「你倒也挺聰明，知道不該出的風頭就不出。」

  我回她一個微笑，又說道：

  「我聽說曼玉是永安城內地位最高的歌姬，未曾想著你竟然還會跳舞。」

  「我從十歲之時，就被庶母賣到了長歌坊。在這女人堆里，彈指一揮間，就匆匆走過了九年。舞技在這九年的時光里，也沒少下功夫。只不過是一心二用不可，最後便專心做個歌姬罷了。你若是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我。」

  「嗯……」我點點頭，想不到曼玉的出身竟也如此不幸。

  接下來半日的時間裡，曼玉都親力親為的指點著我的動作，指導過程簡直不能再認真了，她甚至精確到我手指的彎曲程度對不對，微表情到不到位都一一指點出來了。對於有些舞蹈功底的我來說，好在古典舞也不算太難。

  「九兒你可真是天賦異稟，看你不光生的水靈，連這身段筋骨似乎都是為了起舞而生的。」曼玉對我誇讚道。

  「哪裡……」

  「誒誒誒！姐妹們，來來來！有好事來啦！」麗娘踩著興奮的小碎步，春風得意地走進練舞廳。

  「什麼事情把你高興的……」

  「今天晚上，謝將軍要來我們長歌坊！」

  「謝將軍？」淼淼輕佻地挑著一邊嘴角，「是那個傳聞長得奇醜無比，粗魯不堪的護國大將軍謝長情？」

  「對呀對呀，我也聽人說，那個將軍可長得不怎麼樣。」旁邊有人附和道。

  「你們當是挑選夫婿呢？真是不當家不知油鹽貴，那可是送銀子來的財神爺！你還管人家長得好不好看？」麗娘翻了個白眼。

  我站在一旁默默不語，這個謝長情，怎麼突然之間要來歌舞坊這種地方？怕不是故意來找我茬的，看來我得躲躲才是。

  暮色將近，剛食用過晚飯之後，整個長歌坊便熱鬧了起來。

  「將軍來了，將軍來了！」

  「來了？人在哪兒呢？」

  「現在人已經在大堂了，我聽一個姐妹說謝將軍長的風度翩翩，英俊瀟灑，可是一點都不醜呢！」

  「此話當真？」淼淼一聽對方竟是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眼珠子都快掉了。

  原來不管是哪個朝代，都是看臉的時代。

  「當真，不只是我一個人看到了，不信你問問其他姐妹。」

  我看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曼玉，她只是安安靜靜地坐著，眼瞼也不抬一下。

  「聽說將軍是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曼玉你不感興趣嗎？」

  「我可是有意中人的。」她附在我耳邊，巧笑輕聲道。

  「哇……你竟然早已暗中許了人家。」

  「噓……」曼玉笑著朝我眨了一下眼睛。

  一提到她的意中人，她整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看來，十有八成是兩情相悅。

  幸福的人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