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你是壞蛋！

  星辰哥哥，時隔多年，他又聽到了這個稱呼，心中感慨萬千。

  蔚涼是他們中最小也最古靈精怪的，男孩的惡趣味大抵就是喜歡拽著小丫頭的麻花辮，逼她喊一聲「哥哥」。

  這種事情，洛星辰幹得最多，但每次對方喊完轉頭就告狀，他在捉弄蔚涼的同時也被顧家姐弟不間斷的混合雙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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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頑劣的他對這件事樂此不疲。

  簡單的一句話，洛星辰卻比誰都明白其中的含義。

  忽然聯想到司沉遞紙時，對方說的話，忍不住啞然失笑，她總是這麼特別，就連恢復記憶也是這樣說出口的。

  女孩迎著並不猛烈的風，勾出了絢爛無比的笑，如同求婚時綻放在夜空中的煙花，雖然短促卻過目不忘。

  柔順的髮絲撩過洛星辰的臉頰，就連落下的痕跡都是滾燙的，他想伸手去觸碰，卻又害怕的收了回來，有些事情終究隔了距離，無法逾越。

  洛星辰站在她的身旁，隔了兩拳的距離。

  他遙望著巨幕般的夜空，終於開了口：「阿涼，我原本想問你是不是真的願意嫁給他，但是看到今天的景象，我知道你心裡是開心的，我也開心。」

  最後四個字輕飄飄的，很快就融進了呼嘯的風裡，但他知道對方聽見了。

  蔚涼動作輕柔的勾住繚亂的髮絲，又重新歸於小巧的耳後，。

  她轉了個身，不想再吹風，雙手撐著玻璃窗邊緣的支點，笑著道：「剛剛恢復記憶那段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蔚涼說得輕鬆是因為已經看開了，但是那段時間她確實糾結過。

  失憶之前，洛星辰向她告白過。

  少年看上去莽撞，卻做足了儀式感，就連表情神態都極為認真，如果她的心裡沒有裝著另一個男人，蔚涼或許會心動。

  洛星辰是很好的人，家境優渥，長相俊朗，人緣好，能力強，看上去玩世不恭，卻能成為京都的高考狀元。

  他本該是耀眼奪目的那個人，卻為了兄弟朋友，選擇掩蓋光芒，或許有人覺得洛星辰城府深，但是蔚涼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赤誠。

  拒絕他的追求以後，蔚涼沒多久就發現了自己得了絕症的事情。

  洛星辰早就習慣了把情緒藏在心底，哪怕現在女孩說的話讓他心顫，卻也掩飾得極好。

  他道：「我一直很自責，甚至覺得是因為那通告白嚇跑了你，我慶幸事情的真相不是如此，卻又覺得，還不如是我把你嚇跑的呢，一個人與病魔作鬥爭太辛苦。」

  蔚涼正是因為猜到這一點，所以才覺得把事情說開。

  她道：「可是我都挺過來了，也回到大家的身邊，往後只會更好。」

  這個怯懦的女孩，終於露出了張揚的一面。

  洛星辰的笑容很淺淡，卻能像一汪潭水般蕩漾開，他道：「阿涼，你要幸福。」

  他是個執拗的人，原本以為這份感情會在心裡蔓延盤旋一輩子，可在某個被煙火氣包圍的夜晚，洛星辰悄無聲息的放下了。

  蔚涼的臉被細碎的光映襯著，她主動邁開步伐拉近了距離，直到擁抱在一起，才堅定的說道：「星辰哥哥，你也要幸福。」

  這個擁抱短處又溫暖，讓洛星辰回味了一輩子。

  桌上還有未喝完的酒水，他們敞開心扉的聊，再也沒做任何越界的事情。

  蔚涼已經喝上頭了，她大舌頭的說道：「你們不要扶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保姆有些為難的看了管家一眼，這到底是扶還不是不扶啊？

  怎麼說也是顧家的少夫人，萬一磕碰到哪裡，就是他們這些看護的人不得力。

  管家也有些無奈，只好叮囑道：「跟在少夫人後面，小心點。」

  她跌跌撞撞的往臥室走，結果因為擰不開門差點氣得搬起走廊盡頭的花瓶砸門。

  保姆嚇得趕緊拽住她，驚慌的說道：「少夫人，小心傷到自己。」

  推拉之下，保姆略勝一籌，把巨大的花瓶搶了回來，她小跑著將物件放回原位，結果一轉頭就看見對方在踹門。

  蔚涼眯著眼，開始耍酒瘋，「哥哥，你不要把我鎖在外面，你再不開門我就要生氣了。」

  上好的木門被她踹得砰砰作響，保姆嚇得差點心梗，又小跑過來，勸道：「少夫人，我幫你開門進去，咱們不要鬧了好不好？」

  保姆進去給顧千珩送過醒酒湯，所以知道門沒有反鎖，至於對方為什麼打不開門，她就看不明白了，或許是真的上頭了，所以連門都擰不開。

  她擔心再這麼鬧下去，大家都要被驚醒了，立即伸手準備去開門，結果蔚涼大聲呵斥道：「柳姨，你不許開，哥哥就是故意為難我。」

  這回，保姆聽清了她在說什麼，但因為她是新來的，不知道顧家的事情，只當是蔚涼喝醉了在思念家人。

  她輕聲嘀咕道：「少夫人有哥哥嗎？怎麼沒有聽說過……」

  此時臥室里的顧千珩剛剛洗完澡出來，聽見砰砰作響的砸門聲，頓時不悅的皺起眉頭，是誰這麼胡鬧？

  他沉著一張臉，結果卻看見了喝得神志不清的蔚涼。

  女孩的臉未施粉黛，卻因為酒精作用，而泛起粉嫩的紅暈在臉上。

  她倚靠著門框，扯了扯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道：「哥哥，我就知道你會開門的，為什麼要把我關在外面啊？」

  哥哥？顧千珩挑眉，看來是醉的不輕。

  「你去休息吧。」這話是對保姆說的，她當然也明白，立即轉身下樓，一刻都不敢多待。

  她總覺得要是再待下去，就該聽到許多不該聽的內容了。

  顧千珩輕輕一帶，就把人拉進房間，他欺身問道：「小阿涼，我是誰？」

  一直眯著眼的她忽然睜開眸子，義憤填膺的指著對方的鼻子說道：「你是壞蛋！」

  「……」何止是醉的不輕，顧千珩想把她從窗戶丟出去的心都有了，喝完酒膽量見長啊。

  雖然心裡這樣想，但男人的臉上還是流露出了笑意，有些情緒是藏不住的，比如顧千珩此刻的歡愉。

  他扶著對方的腰，並不急著把人往床邊帶，就這樣抵在門背後。

  顧千珩勾著若有若無的笑，饒有興致的問道：「我為什麼是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