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自知之明

  鳳凌雪不禁勾起一抹冷笑來，直勾勾地盯緊了鳳凌櫻的眼睛。

  「你到底想幹什麼，直接說。」

  「啊？」鳳凌櫻一怔，毫無防備地說，「我想跟姐姐一起進宮參加壽宴。」

  話音一落，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尷尬，原本想要虛與委蛇地側面敲打，讓鳳凌雪主動提出帶她去，並且將鳳舞裙也讓給她，結果現在竟然主動說出來了？

  那她豈不是成了被動？還怎麼開口索要裙子？

  「哦，原來妹妹想進宮啊。」鳳凌雪笑著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眼底閃過一絲精銳。

  鳳凌櫻垂眸斂去神色，輕咬著嘴唇，滿臉的委屈與無奈。

  「……嗯，是啊，我真的好羨慕姐姐可以跟著母親和爹爹一起進宮，不像我出身庶女，不配參加宮宴。」

  

  鳳凌櫻眼底滲著淚光閃爍，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抵擋得住她這般楚楚可憐的攻勢。

  原以為鳳凌雪會和從前一樣立刻對她表示同情，然後三言兩語地答應帶她去宮宴，最後連舞裙也一起讓出來。

  豈料……

  鳳凌雪直接點點頭，滿臉贊同地抬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不錯，妹妹有這份自知之明我就放心了，不過也不要緊，不能參加宮宴的庶女又不止你一個。」

  鳳凌櫻嘴角僵了僵，鳳凌雪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還想再說什麼卻看到她站起身來伸展了一個懶腰。

  「啊——我困了，先去睡會兒，待會兒要入宮規矩太多，就不能休息了，真羨慕妹妹是庶出可以不用去，好了不說了，紅袖送客。」

  走至寢室門口又停下，故意對錦茹大聲說道：「你把衣服拿回你房裡去修吧，別擾我補覺。」

  「是。」錦茹點點頭，然後抱著鳳舞裙往外走去。

  鳳凌雪這才回寢室里，留下一臉欲言又止的鳳凌櫻。

  「姐姐……」

  鳳凌櫻暗自咬牙，這個該死的鳳凌雪不僅不帶她進宮，居然還出言嘲諷，羨慕她是庶女？這恥辱簡直比打她的臉還要狠！

  「三小姐，您請吧。」

  鳳凌櫻不甘心地瞪了寢室大門一眼，轉而又看到錦茹捧著袍子離開，眼底精光閃爍，隨後便勾唇一笑，起身離開了。

  她剛走，鳳凌雪就把紅袖招進了房間裡，跟她商量了些。

  紅袖笑著點點頭，然後起身去找錦茹傳話。

  ……

  鳳凌櫻一早便找過鳳丞相說自己想要入宮參加壽宴，漲漲見識。

  原本鳳丞相說什麼也不會答應，因為這不合規矩，可後來鳳凌櫻哭著拿過世的母親來博取同情，鳳廣深一時心軟，便答應了。

  她來鳳凌雪這裡，就是為了討要那件鳳舞裙作為她參加宮宴的裙子。

  這樣她才能在眾多千金中博人眼球，爭取到露臉的機會。

  再過一個月她就要及笄了，在此之前她必須讓京城裡的人知道，這鳳家的庶女也是十分優秀，這樣以後她才有機會挑選一門好的親事。

  鳳凌語嫁給了皇帝，如今是貴妃。鳳凌雪再不濟也嫁過王爺當過王妃，她再如何也不能比鳳凌雪差。

  庶女怎麼了？她偏偏要踩在所有人的頭上！

  錦茹修改了一會兒鳳舞裙，然後便覺得肚子疼，於是想要去茅廁。

  她放下針線便起身往外走去，剛離開院子，鳳凌櫻就從旁邊的牆角里偷偷摸摸溜進了錦茹的房間。

  看著床上那套華麗耀眼的鳳舞裙，她眼底冒著邪惡的冷意，嘴角上揚，狠狠說道：「不給我穿，你也休想穿它！」

  ……

  錦茹回來時一切如常，她剛坐下拿起裙子準備接著修改腰身，可是一抓便看到那布料成了絲絲縷縷的破碎布。

  「這……這是誰幹的！」錦茹氣急敗壞地抱著鳳舞裙邊往外跑去。

  「小姐、小姐……不好了！」

  她捧著裙子匆匆進了門，鳳廣深和劉墨芯都在大廳里坐著，正跟鳳凌雪商量著帶鳳凌櫻一起去宮宴。

  「如此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鳳廣深嚴肅地瞪著錦茹，臉色不悅。

  「這……這衣服……」錦茹忙跪倒在地，捧著鳳舞裙，滿是慌張。

  鳳凌雪走過去將裙子往地上一扔，生氣地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奴婢肚子疼就離開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裙子就成這樣般模樣了。」錦茹急得眼淚直掉，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鳳凌櫻剛好從外面進來看到這一幕，忙上前兩步驚訝地問：「這麼美的衣裳，怎麼被剪成這般模樣了？」

  「就是啊，錦茹你拿走去修了，怎麼拿回來就成這個樣子了？」劉墨芯也十分好奇地問。

  鳳凌雪眸光微閃，上前兩步衝著鳳凌櫻問道：「妹妹你來得正好，我這參加宮宴的裙子不知道被誰給毀了，你可見到有什麼可疑的人進過錦茹的房間？」

  「姐姐怎麼問我？我哪裡知道誰進過錦茹的房間啊？」鳳凌櫻滿臉警惕，略心虛地將眼神往別處瞟，不敢直視那件裙子更不敢去看鳳凌雪的眼睛。

  「那怎麼辦？馬車在門外候著呢，再不動身就遲了。」劉墨芯有些著急。

  「娘親不急，沒關係。」鳳凌雪轉身安慰，然後對著紅袖道，「你把之前我跳鳳鳴舞的那套裙子拿出來，剛才不是讓你去改了嗎？」

  「是！」紅袖點點頭，轉身朝裡屋走去，出來時手裡捧了一件鮮紅的舞裙和一雙紅底繡著金線的鞋。

  這條裙子是鳳凌雪三年前及笄之時一舞驚人的那條裙子。

  當時這條鳳舞裙驚艷四座可謂是獲得了滿堂彩。

  可後來鳳凌雪長高了不少，裙子也有些短了，所以剛才她讓紅袖臨時往上面接了一個荷葉邊的紅色薄紗，飄逸動人又顯高挑。

  「這雙鞋子是我大婚之日太后賞賜的血玉鎏金鞋，上面嵌著的紅玉璀璨晶瑩，剛好在薄紗之下隱隱若現，娘親覺得這樣搭配可好？」

  劉墨芯眼前一亮，忙點頭笑著說：「好，這自然好！這條裙子是曙光錦，全天下只有太后有，當年五王爺下聘就含著一匹，你姐姐就讓我把它做成舞裙給你當及笄之禮，原本還可惜這裙子短了穿不上了，沒想到被你這麼一改，更漂亮了，這條裙子可比這條新的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