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基礎
2024-08-12 03:07:06
作者: 烏衣
…………
余安生後面那通電話是打給了黨禹材,他把猜想和老黨說了,黨禹材對他的觀察力十分認可,當下就表示在外圍走訪時會往這方面注意。
見余安生掛了電話,旁邊的呂鐵銅笑著問:「你打電話給老黨了?」
余安生點了點頭:「雖然和我們一樣,都沒進專班,但黨叔一直在關注這個案子,所里不是要求我們社區隊加強對附三醫院周邊的摸排巡查嘛,有什麼線索第一時間回報,我看老黨這段時間都一直埋頭在醫院裡,所以就把猜想告訴他,讓他從這名死者生前和醫院的關係入手。再說,現在協查通報發的滿城都是,我們也該出點力嘛。」
呂鐵銅一擺手:「現在分局也就是死馬當活馬醫,一點專案里的信息都不給我們下面的基層民警透,就讓我們傻乎乎的去查,你還真當回事了?」
像這樣的協查通報平日裡確實發的太多,特別像這樣的沒一點線索的無頭案,整個望州市和李谷老家所在的公安機關都收到了,但這東西又沒強制力,也沒有具體的獎懲制度,掛內網上後,大部分單位都是看一眼,簽個收,平時稍微留心一點就算是完成任務了,畢竟全國的通緝犯都那麼多,哪有時間每個協查都全力盯著。
請記住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老呂啊,這事怎麼能不當回事呢?說起來這附三醫院還是我們轄區呢,人家老黨這幾天沒事就往醫院裡轉,你以後沒事也多去醫院裡走走,當班時必須轉個兩趟,這事得放心上啊,我走了。」
說完余安生就夾著帽子,領著馬儒儒去附三醫院巡邏去了,此時年關將近,醫院裡卻還是人山人海,旁邊的年輕輔警馬儒儒感嘆了一句:「這醫院生意真好,這每天這麼多人,得賺多少?」
這話說的幼稚,余安生斜暼了他一眼:「什麼叫生意?人家醫院做的是救死扶傷的事,哪裡是什麼生意,你能保證你不得病麼?再說了,這人這麼多是好事嘛?」
見余安生面色嚴峻,語氣焦躁,馬儒儒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了,就低著頭沒再說什麼,兩人穿過門診大樓往第一住院部走,李谷生前就是第一住院部的全科部的住院醫生,到了值班醫生辦公室,卻沒在牆上的醫生姓名欄里看到李谷的那張這幾天早就看熟悉了的尖瘦臉龐。
余安生心裡一動,問一名正低頭專心做著記病錄的護士:「請問李谷的照片都撤了嘛?」
不知道是被余安生突然的發問給嚇住,還是對李谷這個名字感到害怕,那姑娘被這突然的一問嚇住了,馬上就一聲尖叫,在抬頭見兩名身穿制服的警官站在面前後,才定了定神回答。
「啊~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是想問之前你們科室遇害的那位李谷醫生的照片還有嗎?我們過來走訪一下。」
「噢,他……之前的照片不都給你們警察了嘛?電子檔也給了,怎麼還要?」
其實李谷的面貌在這段時間的協查通報上看的太多,余安生早就刻在心裡了,今天只是恰好找個理由來問點情況。
「還有沒有呢?」
「都撤了,估計要去廢棄室的置物筒里找找,畢竟人不在了嘛,有什麼事嗎?」
這人才剛死,這照片牆上的姓名公示欄和照片就把信息給撤了,還放垃圾桶里,雖然合情合理,但余安生也覺得有點過了。
「沒事,就過來找你們聊聊天。」
也不管這名姑娘耐煩不耐煩,余安生逕自找她聊了起來,問了問李谷之前在全科的工作狀況和個人表現,還想問問他找過女朋友沒有,可這姑娘不知道是之前就被打過招呼,還是心裡真的不清楚,不管余安生怎麼問,她都是搖頭不知道。
「警官,我要查床去了,你有事找別人吧。」
說完,不等余安生拒絕,這護士就端著一個大文件夾板,站起身走開了,余安生還想繼續找這辦公室里剩下的人聊聊李谷的事,可都還沒把話題打開,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都是一副不願多說的態度。
「那好吧,感謝了……」
余安生略帶尷尬的揮揮手,告別這個李谷曾經工作過的辦公室,結果也沒任何人有回應。
下去的電梯裡,馬儒儒一臉疑惑的問:「安生哥,這些人都這態度,估計也是醫院有人打了招呼,不要向我們透露任何信息,那既然都這樣什麼都不肯說啊,我們還怎麼走訪摸排?」
余安生點了點頭:「確實有人之前就做了工作,讓他們噤聲,但你沒發現有點古怪嘛?這一般同事死了,再怎麼被要求,一般人還是會有點兔死狐悲的情緒在裡面,起碼也有點惋惜感嘆,但他們卻是硬生生的什麼態度都不表達,連一點可憐感嘆的話都沒有,這就有點太……」
「是不是太冷淡了?」
「對,就是這種,完全不像是同事,連陌生人都不如,要麼是他們醫院的噤聲令下的特別重,提及一點就會有嚴厲的懲罰,要麼就是李谷的死與他們科室可能有什麼干係。」
「啊!那怎麼……」
馬儒儒還想問,這時電梯又到了一層停下,幾名白大褂走了進來,余安生給他一個噤聲的手勢,小年輕這才忍住,而那幾名白大褂估計也是最近看多了院裡四處調查走訪的民警,對余安生兩人視若無睹。等出了電梯,這位憋不住話的年輕輔警跟上來問道:「安生哥,那我們接下來查什麼?我看電視裡不都是找指紋,找痕跡嘛,我們要不要再去現場看看。」
余安生給他肩膀輕拍了一下:「電視裡都是假的,這專門的人干專門的活,我們只是社區民警,按要求查查相關場所,問問可疑人士就行了,這錄指紋,找痕跡的事有刑警和技偵負責,他們都已經開始錄入全院職工的指紋了,痕跡勘驗這塊不勞您費心。」
被余安生說了一通的馬儒儒收起了神探夢,心有不甘的問:「那……我們就問問話?」
「對,不然你還想做什麼?現在光是問話就千難萬難了,我們在這裡沒一點群眾基礎,找人問話都不知道找誰,這還是在我們轄區呢!說起來也是我們的失職,基層工作沒做好,真出事了就舉步維艱,」
「原來這麼難啊,那安生哥,基層工作是不是就是臥底之類的?我們在這有什麼臥底什麼的沒有?如果沒有的話,也可以讓我去臥底嘛,我就找個理由混進他們醫院,到時再打聽這死者的仇人有哪些,到底和醫院是什麼情況。」
馬儒儒還沒說完,余安生就笑了起來:「臥底?哈哈,你告訴我你準備怎麼臥底進去?」
「我……我就找個保潔之類的工作嘛……」
「保潔,你這樣子,別說保潔了,當保安都沒人收。」
余安生真想打開這輔警的小腦殼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怎麼全是這些犯罪電影裡的泊來品。
「我們社區民警的基礎工作指的是平時對醫院治安防控這塊的管理和交流,是平時的人群往來,讓這裡的醫生護士等願意相信我們,和我們說真話,不是你想的什麼派臥底之類的,你想什麼呢?哪裡有這麼多戲加。」
余安生正說話間,他肩膀上的對講機響了,是分局指揮中心的指定呼叫:「紅星社區警務室,紅星社區警務室,收到請回答。」
他收斂笑容,按住喊話鍵回答:「收到,警務室余安生收到。」
「剛剛有當事人報警,在江山帝景小區裡有重大安全隱患,請及時出警。」
安全隱患?還重大?
安全隱患的警情聽的多了,大部分是杯弓蛇影,余安生心想可能就什麼井蓋沒蓋、施工沒安擋板之類的小事,剛想回答一句「明白」就先放一邊,可對講機里的呼聲卻顯得很急:「當事人非常害怕,要求我們民警必須馬上趕到現場,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余安生一愣,反問:「到底什麼隱患?沒提嘛?」
「對,當事人沒有提,就說很危險,很焦急,具體地址為江山帝景的7棟703戶,還請到現場及時反饋。」
「報警人電話多少?我先問問。」
「報警人電話是……」
記下電話,余安生打了過去,那邊只是傳來一陣哭泣之聲,問到底什麼情況也不肯說,沒辦法,既然都這樣子,余安生沒轍,他只能回復馬上趕到。
本來還想等這邊再走訪一下幾位科室住院醫生再去出警,但人家都說生命攸關了,必須趕緊過去,便對馬儒儒一招手:「走,救人去。」
…………
到了江山帝景,余安生從小區門口一直仔細看了過去,這小區現在比之前好多了啊,根本沒什麼問題,今天天氣很好,又是暖冬,住戶都背著被子被套在樓下晾曬,小廣場上滿是散步的、打拳的,老人們含飴弄孫,小鬼頭到處跑跳,一派祥和,哪裡有什麼「重大安全隱患」?
「小馬,你去那邊物業問下,有什麼安全隱患沒,我去保安亭打聽打聽。」
兩人分工問了幾句,也沒問出任何異常,就來到報警人所在的的7棟703戶,乘電梯上去,可剛出電梯門,余安生腳下就毫無預兆的滑了一下,一聲驚呼後好不容易抓住旁邊的馬儒儒後才站住腳,低頭發現腳下是一片水漬,瀰漫了整個樓梯間。
「什麼情況啊這是?水管爆了?」
目光順著水跡掃去,卻發現703戶的門口正是水漬沁出的源頭,此時門口還有個姑娘蹲在地上,一臉嚇破膽的樣子。
「不……不是,警官,這房間裡有隻鱷魚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