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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案情討論

2024-08-12 03:04:47 作者: 烏衣

  杜玲玲期盼了許久,沒想到這位律師開口就說追不回,她一下急了:「怎麼能……有沒有別的辦法?這是我的一切家當,拿不回我就活不下去了!」

  朱槿瞥了余安生身後的這位當事人一眼,同樣都是女性,還都是漂亮女性,朱槿有些同情杜玲玲,一個漂亮女人會放下自尊的說出活不下去的話,絕對算逼上絕路了。

  可案情又很清楚,她只能解釋:「你是安生他帶過來的,我當然會百分百替你考慮,和你說實話,目前看,真的沒有辦法,這種案子找律師其實作用也不是那麼大……」

  「能不能提起刑附民訴訟?」旁邊余安生想了一下,突然問道。

  刑附民訴訟全名是刑事附帶民事訴訟,是法院在審理刑事案件過程中,根據被害人等的申請或檢察機關的提起,對由該犯罪行為所造成的直接物質損失的賠償問題進行合併審理的訴訟活動。

  說白了,就是問杜玲玲能不能跟著檢察院一起告耿義,要求對其造成的傷害進行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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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槿卻搖了搖頭:「刑附民是對直接物質損失的賠償,但這個直接物質損失是指人身傷害,單純的詐騙是不能提刑附民訴訟的,最高法的《紀要》就明確過:人民法院審理附帶民事訴訟案件的受案範圍,應只限於被害人因人身權利受到犯罪行為侵犯和財物被犯罪行為損毀而遭受的物質損失,不包括因犯罪分子非法占有、處置被害人財產而使其遭受的物質損失。也就是說,像這種詐騙案法院會判決依法予以追繳或者責令退賠,沒有人身傷害是不能提刑附民訴訟的。」

  余安生一噎,沒想到刑附民訴訟不能在詐騙案中提出,他有些無奈,朱槿見他失落,又勸慰道:「但是《紀要》也規定了:如果經過追繳或者退賠仍不能彌補損失,被害人可以向人民法院民事審判庭另行提起民事訴訟。也就是說,如果司法部門行使追繳權也沒找到足夠彌補你的財產的話,你還能起訴他,靠民事訴訟來維權。」

  「這……」

  杜玲玲被這些專業名詞繞暈了,余安生幫她解釋了一通,她才堪堪聽明白,最後嘆氣道:「我不是不相信司法機關的追繳能力,只是現在確實只找回部分錢,都已經用來還他盜用我身份信息騙取的網貸上了,估計別的錢他也沒有了,我問了分局那邊,查了他在海豚平台的消費流水,整整一百九十多萬,這些個錢都已經完全花在那個女主播身上了,我……就想問問能不能把這一百多萬追回來,就算再追回幾十萬也好,讓我和孩子有個落腳處。」

  聽到孩子兩個字時,朱槿瞥了旁邊余安生一眼,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懷疑:本來今天突然帶這個非親非故的當事人找過來就有點奇怪,還是一名挺漂亮的當事人,你余安生挺厲害啊,前腳說分手,這邊就有新歡了,連孩子都有了?!

  余安生也瞬間就察覺到了朱槿的異樣目光,趕緊解釋道:「杜女士之前結過一次婚,有個小孩,所以生活壓力很大,如果找不回這些錢,她和孩子就真的要淪落街頭了。」

  余安生說了一半,突然想起自己這和前女友一見面就頭暈目眩的,都忘了介紹自己和杜玲玲的關係,好在察覺到異樣的杜玲玲也馬上補充道:「對,我確實是單親媽媽,這次還是余警官人好,願意幫我,我和他是同事。」

  「同事?」

  「嗯,我在社區上班。」

  朱槿輕輕笑了起來,轉過頭問余安生:「你到社區了?」

  余安生有點不好意思的饒了饒頭:「我這,嘖,哎,我現在在社區中隊的警務室這邊,現在搞改革,就在社區居委會兼了個副主任……」

  「噢……」聽到社區居委會,朱槿哦了一聲,余安生的現狀她其實並沒有那麼上心。

  分手後關注前任更多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感情深厚的自然念念不忘,總是一遍遍從對方朋友圈中窺視變化,猜想對方現況,以解思念之情。

  也有些人分手後心懷芥蒂,看前任朋友圈為的是看對方過的好不好,暗暗對比各自發展的,希望對方過的沒那麼美滿幸福,滿足自己那暗暗的競爭欲。

  但朱槿這兩種都不是,她已經好久沒有想起過余安生了,更沒關心他的現在,甚至連禮貌性的問候都沒有。

  半年前在御龍灣朱槿的房子裡,余安生提出分手時,她像是不甘示弱一般,第一時間就答應了,余安生也就起身說你好好保重,接著轉身,關門,再也沒有後話。

  十年的感情就這樣三分鐘結束,平淡的不真實。

  很奇怪,以前為了一點小事、一句無意的話語兩人就吵得天翻地覆,朱槿轟他都轟了不知道幾次,可真到最後這一刻,卻是「意閒似風淡無痕」。

  這是因為兩人那原本深厚的牽絆早就在漫長的現實拉鋸中磨滅了,沒有家庭父母的認可,沒有共同的經濟基礎,沒有相同的夢想抱負,兩個人的未來如履薄冰,早就瀕臨瓦解,一點小小的震動都可能崩塌,感情岌岌可危。

  該吵的架也早在分手前就吵得差不多了,每次都是朱槿因為工作和生活上的壓力為一點小事就發脾氣,余安生先忍著不說話,實在忍不住就辯駁兩句,可他怎麼也說不贏這牙尖嘴利的女律師,說了兩句被懟回來就在那撇著臉生悶氣,最後自己想通,再彎彎繞繞的求和,但結局總能用一點小禮物、一點小關心結束冷戰,將兩個人的日子堅持下去。

  可吵歸吵,余安生這麼多年從沒有主動提過分手,哪怕在去年朱槿的生日,第一次見她父親朱國興,余安生被朱父指著鼻子罵「用心險惡」的時候,他也忍住了,笑著說「伯父好,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哪裡會想到,他第一次說分手,就真的成了正式分手。

  那次分手是萬仞雪山崩塌前飄落的最後一片雪花,是鋼架鐵梁瀕臨崩潰極限前的平靜,兩人的分手就像一抹漣漪划過的幽深湖面,看似風不起浪不掀的,下面卻早就是冰山沉底、心力憔悴。

  此刻的再聚首,暗流又涌動起來。

  朱槿收回記憶的長線,回到現在的困局中:「同樣作為女人,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實話實說,這部分已經消費出去的錢款幾乎是沒有辦法追回的。包括從那個主播手上也是一樣,因為這是一個交易行為,就像我們去超市買東西一樣,直播平台的收入分成是三方分帳的,平台拿50%,因為平台要承擔昂貴的帶寬和運營成本,平台就是超市,上面唱歌跳舞的這些女孩就想是超市貨架上的商品。

  其次是主播,一般是拿剩下50%的70%,也就是35%左右,100元禮物拿35元分成,她們是商品最開始出廠的「工廠」,源源不斷的通過工會來到平台這個「超市」,被擺上貨架,供消費者選擇。

  接著公會就拿剩下的錢,它們就像一個品牌,給這些女孩貼上標籤名牌,打上鋼印,然後推薦給各大超市,運營渠道,GG推廣,整個流程劃分細緻,完全的流水線。

  這三方本質上都屬於賣方,這些都是他們的合理收入,而這個詐騙嫌疑人……原諒我這樣稱呼他,因為在法院判決前他們都是嫌疑人,總之,這個嫌疑人不過是消費方而已,整個消費行為還是合法的,你也別太痛苦,這不值得,我辦理過的離婚案件中的很多渣男都是這樣,對妻子錙銖必較,對網絡平台上的那些女人卻一擲千金,用錢財換取自己虛榮心和成就感的滿足。」

  余安生聽完就馬上打斷她:「這個耿義還是不同的,他還沒有和杜女士結婚,而且我估計他是慣犯,應該是習慣這樣控制女性騙財騙色,然後偽裝成功人士到處炫耀,接著物色下一名受害者,因為錢得來容易,所以出手闊綽。」

  朱槿淡然一笑:「沒區別,都一樣的,只要這個錢是從一個合法的交易關係中支出給的,那就沒辦法拿回來。」

  「那個騙子父親手底下財產呢?他父親不還是有錢在手裡嗎?他兒子會不會把錢給他了呢?這個錢他沒有賠償責任嗎?」

  面對杜玲玲一連串的疑問,朱槿顯得略微有點急躁,她看了看表,打斷道:「是這樣,我請一位專業的刑案律師過來怎麼樣?」

  兩人當然同意,她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余安生一看,這不就是之前在前台遇到的哪位帥氣男律師嘛。

  「這位是我們團隊的鄧律師,刑案經驗豐富,特意請他過來一起討論一下。」

  「你好,我叫鄧林。」

  這男模氣質的律師伸出手來,用力的和余安生握了握,從一個人握手時的力度可以看出這個人的氣度、性格,而此時余安生只覺得手掌瞬間一緊,這人的右手沉穩有力,一看就是自信飛揚的人生贏家。

  余安生和杜玲玲自我介紹了一下,很快就把相關案情和訴求講了一遍,余安生一說完,這鄧林就說道:「其實有個辦法,如果能證明這詐騙嫌疑人在詐騙過程中或者實施犯罪之前就與這個平台、主播或者他父親有過交流,共通串謀的行使了這個詐騙行為,是共犯關係,那就有理由收繳、追回他消費在平台和他父親名下的相關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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