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真假之人
2024-08-12 02:36:20
作者: 摸骨人
我甚至對於這樣的想法是如何從我頭腦中生發出來的都毫無頭緒,也講不清說不明白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狂妄自大?亦或者是顯得有些傲慢?
是沒有辦法用稍微的幾個字句輕易形容出來的東西,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種自我的諷刺和嘲笑。
我將這股子念想拋諸腦後,權當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這樣奇葩的想法。
而後在下一刻,陳骨的聲音出現在我耳畔:「這不是陸建潭。」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首先是看向那倒在地上的屍體,他臉上皮膚皸裂的痕跡似乎確實有些令人覺得疑惑,實在不像是人類在死亡之後應該出現的樣子。
再過了幾秒鐘,那上面的表層發白髮灰的皮膚就如同潮濕脫落的牆皮一樣大塊大塊地落了下來,我甚至都不太相信這是在我眼前確切發生的事情,說實話——略微顯得有些太過於不可思議。
那皮膚脫落之後,底下便是暗紅色的血肉,混雜著一些灰黑色的東西,凝結在上面,皮膚有彈性地裂開成了一道道詭異弧形的豁口,如同一張大張的嘴,裡面的一切一目了然……不論是血管脈絡還是裡面仍然隨著一段心臟泵發慣性緩緩流動的血液。
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的這一番奇異景象,我也算得上是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冷冷看過去,忽然就明白了陳骨所說。
皮肉完全剝離開之後,裡面是一團漆黑的肉泥,如同一個沉睡的嬰孩一樣蜷縮在其中,不動彈分毫。
這是畫皮鬼,死掉的畫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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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我不由得看了一眼陳骨,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畫皮鬼自身作為一個沒有絲毫戰鬥能力的工具卻仍然敢直接衝上來和陳骨對剛。
除了自尋死路幾乎沒有任何其他的詞彙能夠形容他這樣的做法。
陳骨冷笑一聲:「許倩還真是捨得。」
什麼意思?
我聽得一頭霧水,陳骨卻是不再說話,而身邊出現了楚卿塵的聲音之時,我才發現她不知何時早就已經出現在我身側。
「主教,接下來該怎麼做?」其中一人問。
「回去吧。」陳骨道。
楚卿塵恭敬點頭,先一步上來,對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我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確實不知道這傢伙是從哪冒出來的。
腳步略顯虛浮地繼續向前走著,但是眼神卻總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地上的屍體。
旁的在我看來都算不上是什麼重要的東西,然而唯獨是畫皮鬼那具屍體,卻讓我分外的好奇,甚至是有些難以理解。
究竟是以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說服畫皮鬼如此毫不猶豫的上去赴死?
並且這一點是否也能夠基本證明陸建潭和許倩已經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合作,否則畫皮鬼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以陸建潭的身份出現。
越是思考下去,謎題和疑點就越多,我腦中閃過很多不屬於現在這個時候的思緒,越來越多的思緒不斷湧進我腦中,讓我一時間反而是有些難以確定之後的一切究竟會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進展下去。
剪不斷理還亂,索性就不讓自己再繼續思考下去了。
沉默地跟著走下去,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絕對不能跟著一直這樣下去,找個機會尋找一個時機逃離是現在對我來說最為重要的一點。
又一次來到了棲梧山。
眼前的結界根本攔不住前方的二人,就在穿過這結界的那一瞬間我忽然之間覺得這世上到底什麼才是一直以來真正存在的東西。
方內方外為什麼會以這樣的形勢不斷延續下去,是真的為了保護普通民眾不為這些莫名的強大力量所傷,還是單純的只為了掩蓋某一種真相。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佛牌哦!能夠庇護保平安,家裡供一個脖子上掛一個都沒關係哦——」
瞬間,我扭過頭去看,一個笑眯眯圓臉的少年就挎著一個布包站在那,舉了舉手中拿紅繩串著的一個佛牌,裡面精緻的印刷畫刺痛了我的雙眼。
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會出現普通人?
唯一的一種解釋就是,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普通人。
我下意識地看了陳骨一眼,才猛然發現他們已經消失不見了。
方圓百里,我站在結界之中,那個少年站在結界之外,周圍除了樹木,萬籟俱寂,我們就那樣長久地對視著,直到少年走過來,走到我面前。
我僵在原地,本來是想走動的,但不知為何雙腿卻邁不動,腦中唯一的念想似乎便是停下來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是覺得自己似乎開始靠近真相了,便不顧一切,也開始完全不去繼續思考這東西到底有沒有什麼陷阱藏在其中。
他走過來,伸出手,那結界便猶如肥皂泡的邊緣,稍微彈動一下便恢復了平靜。少年一隻手穿過結界平舉到我跟前,單手將佛牌掛在我身上,然後笑了笑:「看你有緣,贈你一個吧。」
下一刻,便是消失不見。
我呆呆站在原地沒有動彈,腦中全是在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愣了不知多久,身上的體溫突然回到了自己身上,那一瞬間整個人像是突然活過來了一樣,我低頭,脖子上確實掛著一個佛牌。
這到底是什麼?那個人究竟是誰?陸建潭在這件事情之中,究竟做了什麼?
而那個村莊的存在,又究竟是為了什麼?
百思不得其解。
我忽然就覺得有些頭痛,太陽穴上一陣一陣的感受,胃裡翻騰起來,但是被我強行壓了回去。
一隻手突然出現,將我強行拽了起來,而後一摔,我跌倒在地面,眼前的一切似乎才開始逐漸清晰了起來。
「主教,他似乎有些不清醒了,要不要……」其中一人說道。
「是。」
我只聽見這兩句話,喉頭不斷有東西在往外涌,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這股子勁壓回去,我恐怕自己一抬頭就會又有這種感覺,索性趴下來,恍惚間有種自己喝醉了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