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查清

  躊躇一會兒還是決定先說兩句：「那就只能說明這件事情不是他自己調查而來的，而是另外一個對他來說很有分量的人，告訴他的。」

  聽完我這句話之後，陸建潭突然開始大笑起來，笑聲悽慘而憤怒，仿佛這些日子以來，心中所有積壓的情緒，都在此刻進行了一個小的爆發。

  我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地等待他情緒發泄完畢，繼續將這件事情跟我交談下去。

  他深呼吸了好久，總算是將自己的情緒調到了一個非常平穩的狀態，然後沉聲道：「你說的沒錯，孺子可教也。但你猜一猜，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的那個人是誰？」

  我將方外所有稍微有權有勢，並且能夠讓楊成提的起興趣的人的名字，全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但是卻並不太能夠確定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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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陸建潭說出這三個字：「宋志國。」

  我感覺到了一陣耳鳴。

  是真正的在耳鳴。

  說實話。我對於這件事情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怎麼會呢？

  宋志國早就已經死了，並且靈魂和記憶都已經被分成了兩半，寄托在兩個不同的東西里。

  並且他的記憶還在陸建潭的那個葫蘆之中，又怎麼可能真的自己跑出來興風作浪呢？

  無論如何？我都有些不太能夠相信，並且接受這一點。但是陸建潭表情卻讓我不得不將這件事情認真的考慮一遍。

  「你能確定嗎？可是那東西你也知道，明明在你的手裡，怎麼可能……」

  「那個葫蘆，丟了。就是那一次文件丟失的時候，被人拿走了。」

  什麼？！

  我有些完全不可置信，甚至覺得陸建潭是在跟我編故事。

  之前拿走陸建潭文件的那個人是假扮成我的畫皮鬼，而她身後能夠指示她的那個人就是許倩。

  現在又要告訴我，當時文件丟失的時候，連同葫蘆一起丟了，那就說明葫蘆也在許倩的手裡。

  這是何等的令人頭痛的一件事情，我甚至有些完全無法理解事情怎麼會以這樣的形式發生？

  從始至終這件事情都不是在一個簡單的範疇之內，可以理解的了的。

  不得不承認，一點就是我始終都抱著一種僥倖的心裡，總是覺得這件事情或許並不會如我想像中那麼複雜，或許只是看起來被複雜化了，其實跟根源的東西還很簡單似的。

  我現在所面臨的一切都在告訴著我——我錯了。

  就算在上是一場博弈，而我從一開始似乎就已經輸了，就因為我輕視對手，輕視這一切。

  「可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我有些難以理解，情緒像是被宣洩出來的一樣，在我的語氣里留下了非常不耐的影子。

  陸建潭只是嘆息了一聲，也什麼都沒有說。

  他或許跟我的想法一樣，都是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令人有些不忿。

  當時葫蘆被偷走的時候，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想到這一點之後，我扭頭去看著他，但似乎從我的眼神中讀取到了一些信息，但是仍舊是躲開了。

  既然躲開了。那我也就不去強求什麼吧。

  「你之前說要弄情報來換取我的幫助，現在這些就已經足夠了是麼？」

  我語氣里的諷刺一點都沒有遮掩，他像是明白了我的感受，終於不再繼續躲閃下去：「那麼你還想知道些什麼？」

  「我想知道我的所有價值。在你這裡能換到多的情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其實並不是為了帶有目的性的去得到一些消息，畢竟我並不認為他會吃這一套。

  但是覺得仍然忍不住這樣做，或許有一些欠妥，同樣就是一個非常不成熟的報復性的表現，但是這樣做也是有自己的緣由。

  我實在是太想要知道現在所有發生的這一切，為什麼都是圍繞著我進行的？為什麼我就會被不偏不倚的扯到這件事情的中心中去？而且真正的是想要逃走都逃不掉。

  陸建潭突然笑了，笑容中帶的是七彩，還有無奈？然後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一個老父親，看著自己被迫要離家遠去的孩子一樣。

  有一些不舍，有些不放心，同樣更多的也是一种放手一博的感覺。

  「其實早些時候就意識到你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再被我遮遮掩掩地保護起來。你早就需要成長。但是我不想讓你經歷太多東西……」

  「放屁。」

  他看似深情的長篇大論，就這樣非常突兀的被我打斷，原本營造出來的那種氣氛，頓時消失。

  這倒也不是我針對他，只是他這副虛假的嘴臉，實在是讓我覺得有些噁心。

  既然我做了這麼讓他沒有面子的事情，他也就沒有任何必要繼續再顧及我的感受，繼續再偽裝下去了，因此，現在的我們兩個就稱得上是互相傷害的的狀態。

  這種狀態持續了沒多久，他就開口質問我：「那你倒是說說，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早就跟你講過了，你表面上假惺惺的，其實心裡從始至終都只有你自己一個人的利益罷了。你以為我真的看不出來嗎？就憑你這樣小心眼兒的護犢子性子，如果真的有心保護好李欣，你會讓她的骨灰被人拿出來做成這樣的狗屁玩意兒？！」

  已經變得有些咆哮了，說實話，我已經盡力的在壓制自己的情緒，但是我仍然是抵不住手上青筋的爆發，還有眼珠要凸出來的痛感。

  這種感覺讓我麻木更多的是無奈，渾身顫抖，就找不到任何的一個方式，能夠疏解自己心中種種情緒。

  那麼好的一個女孩，那麼陽光燦爛的一個妹妹，一個本來應該在蜜罐子裡長大，被保護的完好的女孩經歷了一場突變之後。居然被傷害成這個樣子。真是世事無常！

  而竟然連她真正死去之後，本來應該安詳的離開這個世界，享受死亡帶給她的寧靜的時候。還是要被打擾，甚至連安身之地都被拆毀，骨灰被掏出來，在那些人的眼中成了發財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