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夢醒
2024-08-12 02:34:31
作者: 摸骨人
尤其是在我看到許倩的那一刻,如同自己美好的夢境在一瞬間破碎了一般。
夜裡我躺在藤椅上,突然有人敲門。
瞬間神經都崩了起來,我幾乎要拿起廚房的菜刀。
好在開門之後發現來的人是看病的,一夫一妻,孩子半夜發燒,小診所離得近,就連忙趕來了。
我不動聲色地放下背後藏著的菜刀,簡單開了幅方子。
師父睡得淺,也醒了,過來看了一眼我的方子,沒什麼問題。
送走病人之後,他提醒我一句:「別把自己沉在心魔里了。」
他眼神里是擔憂,是對一個剛認識七八天的年輕人的擔憂。
我回之一笑,心中發誓不會再捲入無辜的人。
即便是耗盡我的生命。
目送師父上樓休息,我把門重新鎖好。
而就在我轉身打算把菜刀放回廚房的時候,卻發現刀子下面壓了一張紙。
一瞬間冷汗侵襲全身,我頭一次這麼害怕,是真正發自內心的一種恐懼。
打開,上面孩子氣地畫了一個鬼臉,旁邊寫了四個字:想我了嗎?
霎時間,我渾身止不住的一個顫抖,立即將紙條團團捲成一個球,而後覺得不妥,又撕的粉碎扔進了垃圾桶。
許倩的臉反覆在我腦海中出現,一次又一次,我只想撕破這個夢魘,卻在回頭的時候,瞥見一個人影站在角落。
她見了我,做了個「噓」的手勢:「別吵醒他們。」
「你想做什麼。」我暗自握緊了拳頭,如果她敢輕舉妄動,我發誓自己會不顧一切代價。
這裡不只是一個診所,更像是我心中一直期盼渴望著的寧靜。
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破壞它。
她緩緩走過來,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陳設,臉上浮現出誇讚:「說真的,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喜歡待在這裡。」
「你之前本來有這樣的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你該不會指的是我在第二醫院為民調局效力的機會吧?」她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惱怒。
我沒給她反抗的機會,在她靠近我能觸碰到的範圍之後立即伸手抓住她,用摸骨術遏制住了她關節的活動,然後強行將她帶離了診所。
一直到了一個我認為安全的位置,我才將她解開。
許倩顯得很惱怒:「憑什麼你能脫身?!」
「你可以嫉妒,但別做蠢事。」
她昂起頭:「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嫉妒?我只是不想看你安穩好過罷了,沒什麼別的意思。」
「在你安排畫皮鬼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安穩也不好過了。這一局你贏了,以後的所有都是你贏了,你想做什麼我都管不著,不論是覆滅方內還是踏平中情局,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只要你別傷害到他們,我就不會插手。」我一字一句道,許倩笑了:「你不想找到阿七了?她說不定還在等著你去救她……」
「她沒那麼弱,不需要我救。」說完之後,我回頭離開,許倩怒道:「如果方內暴亂,你以為那一個小診所就能逃過去麼?」
「到那時候再說吧。」
「如果真到了那時候,恐怕你想做什麼都無力回天。別真把自己當成多厲害的人物了,你總該有點自知之明!」
我沒有理會她,只是繼續向前走。
她衝過來攔在我面前:「我不會讓你好過。」
「我跟你無怨無仇,沒必要報復到我頭上。」
「無怨無仇?你以為苗疆蠱人一脈是被誰踏平的?你以為自己忘掉了一切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麼?李源……你別太自以為是,這是我說過的第二次。」
「你說的我聽不懂,現在不懂,以後也不會懂。如果你真要逼我動手,那不如試一試。」我捏緊了拳頭。
從不打女人,可遇到這種忍無可忍的,我不打算放過她。
許倩立即出手,她身上瞬間攀出無數隻極為細小的蠱蟲,甲殼碰撞的聲音聽得讓人頭皮發麻,我心念一動,體內力量集中在左手,一拳散去她身上的蠱蟲,卻不打算傷她根本。
我本意只是想弄開她隔絕用的蠱蟲,用摸骨術將她控制住罷了,卻沒想到那些蠱蟲開始瘋狂向我身上攀爬過來,一個個如同著魔發瘋一般。
甩也甩不掉,弄也弄不完,捏死一隻,又爬來另一隻。
逐漸有蠱蟲爬到了我的脖子上,我凝神問她:「你確定要這樣做麼?」
「呵,有何不……」她話說到一半,雙目圓睜。
我捏緊其中一隻蠱蟲,神識已經徹底將那蠱蟲的身體穿透。
這種簡單的小生物能聽從她的號令,更多是由於一種神經毒素的作用。
會用蠱的人不能保證不被蠱自傷,她能這麼坦然地控制所有蠱蟲,只能依賴神經毒素操控。
否則蠱蟲可不是搖尾乞憐的狗,不通人性更不知道你的意思,只會無差別攻擊,除非你給它某種枷鎖。
這個枷鎖便是神經毒素,在蠱蟲和許倩身上共存。
我只要抓到一個,掌握裡面的神經毒素,就可以反過來,操控許倩。
但是效用很短暫,因為一隻蠱蟲也只有這麼一丁點大。
於是許倩在短暫的劇烈窒息感之後緩過神來,蠱蟲已經四散開,她連忙重新操控起來,我的手已經捏住她柔軟白皙的脖頸:「我給過你機會。」
「你殺不了我。」
她笑著,歇斯底里地笑著:「你以為自己是大善人,可以拯救全世界麼?可是其實你什麼都不是,你只能看著自己村裡的人活生生死在你面前,只能看著那些無辜百姓被毒雨澆死,看著曾廣義死,看著文月死,看著李欣死——」
我手上力氣已經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增大,不知何時她已經被我提起來,騰空踢腿掙扎著,漂亮的臉蛋漲紅成了豬肝色,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一般。
腦中只有三個字:殺了她。
就在她已經開始翻白眼,渾身震顫的時候,我忽然聽見兩個字:「哥哥……」
弱小得如同從遠方飄來的一般,瞬間將我的理智重新拉扯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