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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離去

2024-08-12 02:34:25 作者: 摸骨人

  「沒想到你追的還挺緊的。」似乎是徹底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逃脫了之後,他放棄了掙扎和偽裝,乾脆站立在原地等我。

  人來人往的街道之上,一切似乎都已經完全靜止了一般。

  

  他果然是畫皮鬼,佯裝成許倩的模樣過來與我見面,交給我兩張相片和一把意味不明的鑰匙,而真正的許倩早在不知何時潛入醫院將文月殺死,並且甩鍋到柳深身上。

  我們的步伐徹底亂了,果然,會願意相信畫皮鬼這種事情純粹是出於我的愚蠢。

  如此一來心中除了自責與憤怒,更多的只有無止境的悲哀。

  這種鬧劇一般的生活到底何時才會徹底終結?

  「你抓住我了,現在你想怎麼做?」

  畫皮鬼似乎是很擔心我不會惱怒似的,開始變本加厲地試圖惹惱我。

  我極力壓制內心的波動,沉聲道:「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沒什麼目的,只是覺得有趣罷了。」他笑嘻嘻地回答我,而後朝我伸出手來,「你現在可以把我抓住帶走了,我不掙扎。」

  陸建潭走出來,滿頭大汗,估計是廢了一番功夫才把店裡的人安撫住。

  眼下的情況僵持不下,他頓了頓:「放她走吧。」

  我沒說話,其實自己心裡也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到底什麼樣的做法是對的,什麼又是錯的。從始至終很多的時候我都是在自以為是的做一些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亂了方寸,甚至連目的是什麼都不清楚,悶頭悶腦,反倒成了別人手裡的一把刀。

  「放她走。」

  我向後退了幾步,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前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影子。

  人來人往之中,似乎沒有地方是我的歸宿。

  楊成回來的時候,臉上滿是疲憊。

  我在中情局門口一直等著他,如果沒有他的令,柳深現在都還在警察局裡拘留接受調查。

  他的心情很糟糕,始終提不起勁來。

  我完全能理解這種感受……

  「都是我的錯。」他將頭深深埋入臂彎,整個人蜷縮在牆角,雙手深深陷入髮根,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頭皮。

  我上去強行將他的手放下,他眼眶通紅,抬頭看我一眼,又扭轉頭去:「我親手掐死的她。」

  我看到了,趕到醫院的時候屍體還沒來得及被帶走,被帶走的是滿臉不可置信的柳深,留下的是癱倒在病床上脖子以一種奇異角度扭轉著望天的文月。

  她瞳孔散開,已經死去多時。

  現在這件事情只能被迫終止,被塵封了一樣,沒人願意再次提起。

  楊成只是說讓我別再插手這件事,並且給我好好放了半個月的假。

  似乎從這一刻起,我成了一個沒有什麼價值的東西。

  仿佛沒有其他東西的牽絆,我也會變得沒有動力再去搗亂,搞砸他們一開始在心中事先想好的那些計劃。

  我這樣想著,盯著菸頭的明滅看了一夜。

  天亮的時候,我走出了算命堂。

  只是站在門口這麼望著都有些無奈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清楚,陸建潭一語道破:「你總覺得應當有個結果,是吧?」

  「沒錯。」

  「可是其實結果都已經告訴你了,只是還很凌亂,沒必要東平西湊再重新回憶一次,自己心中知道就可以了。」

  「能不能告訴我,你一直在忙什麼?」

  陸建潭沉默了很久。

  我本來也沒盼著他會對我坦誠。

  「摸骨術,不算是我教給你的。」他沉吟著說了這麼一句話,隨著話吐出來的還有一口煙。

  我盯著那煙散掉,沒回他,只是等著下文。

  他沉吟片刻,又道:「如果我說,你從頭到尾經歷的這一切,其實都是一個早就已經被設計好的局,你會怎麼想?」

  我攤開手,沒什麼表示。

  或許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本來也沒什麼事情是不該存在不該發生不該出現的,只是偏偏被我撞上,成了這個倒霉鬼罷了。

  「當年古墓的事情,現在已經沒什麼人記得了,考古隊的編號我都已經快忘掉了,只記得當年你父母把你交給我之後,自己就失蹤了。那個時候楊成還是個小片頭,沒有什麼實權,當時真正大權在握的那一批人,我們都不知道是誰,反正一切就照著他們所說的去做了,做完之後一切變得煙消雲散。很多時候一個人圖謀的東西或許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只是困擾在心裡太久,就太急切的想要尋找到一個真相了,你能明白這種感受麼?」

  我深吸一口氣。

  似乎確實如此。

  留守在龜守島附近足足二十年的老麻頭和方姑,又何嘗不是為了一個結果?為了自己的兒子守候在龜守島邊的曾廣義,又何曾不是想弄清楚一切的真正緣由?

  沒有誰不想圖一個安穩快活,只是心中執念沒有放下,所以做了很多看起來不應該做的那些事情。

  似乎我也是一樣,一直以來沒有跟隨自己的本心,反倒在一大堆事件的冗雜起伏當中漸漸失去了一個目的。

  我從一開始,想的似乎也只有治病救人,想要做一個好的善良的人,可我現在變得似乎有些暴戾乖張,想要折磨畫皮鬼從她嘴裡弄出許倩的下落,想要用盡一切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想到這裡,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變得很可怕了,陸建潭戳了戳我的胸口:「你的肉身換了,似乎連靈魂也變了。其實也不能說是變了,更準確點形容,就像是你本來已經拋棄了一切打算重新來過,回到了最純粹真誠的那個樣子,但是又因為大勢被迫變成了現在這樣。即便是你也沒能躲過去,大致就是這麼個道理吧?」

  我聽得雲裡霧裡,他話總喜歡留一半,然而現在我似乎又有些不太想知道了。

  「不如回去吧。」我說了一句。

  我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也不知道自己這話說出來是否真能讓自己相信。

  有的時候就算做不到,給自己定一個目標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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