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神秘老婦

  每往前走一步，踩到的都是極為厚實的枯枝落葉。往昔繁榮的景象都還殘留在這些精緻的裝潢上，能夠有這麼厚的落葉，想必這些光禿禿的枝幹在從前，也是茂密一片吧。

  劉蓮走著，忽然倒吸一口冷氣，我連忙看去，她小心翼翼地繞過了前面的一處地方，而地上露出來的，正是人的手指！

  這手布滿老繭，而且關節粗大，應該是男人的手，指甲已經從底端開始發黑，顯然是已經死了一些時日了。我們小心翼翼地繞了過去，剛鬆口氣，就聽見吱呀一聲門響，驚的我渾身雞皮疙瘩暴起。

  劉蓮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不遠處，一個老婦人正推門走出來，端著一盆烏黑的水打算往外潑，見到我們幾個，笑的露出一口發黑的黃牙：「村里好些天沒來客人了。」

  宋志國笑著走上去：「阿婆啊，村子裡其他人都哪去了？」

  那老婦人愣了一下，而後以一種極為嘶啞的聲音回答道：「都還債去了。」說完，她顫顫巍巍地把那盆髒污的東西潑到了地上，而後轉身回去，輕輕帶上門。

  那門虛掩著，宋志國回頭，剛好與我目光相撞：「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麼。」

  「你看見她潑出來的那些東西是什麼了嗎？」我皺眉問道。

  那些東西順著厚實的落葉縫隙不斷向下滲，等液體幾乎流走之後，剩下的一些像是碎肉碎皮一樣呈暗紅色的東西留在了地面上。

  

  我走過去蹲下的身想仔細觀察一下，卻沒料到一股極難接受的惡臭撲鼻而來，胃裡一陣翻湧，我連忙退開。

  這村子很大，一眼望不到頭，路邊上開了好幾家農家樂，只是大門皆緊閉。

  我們往前走了好些路，都沒看見一個活人，於是便打算不再深了入，先探清楚那個奇怪的老婦的底細，再做打算。

  我們四個人又回到了村口。

  那門依舊沒關上，這一次我大著膽子走了上去，想從門縫裡看見點東西。

  但是裡面實在是太黑了，一點光亮都沒有，我眯起眼睛想仔細看清楚，一雙發黃布滿紅血絲的眼珠子就湊到了我跟前！

  我嚇得往後連退三步，門吱呀一聲開了，那老婦有些生氣：「你這小子在我家門口偷看什麼？」

  方才沒有仔細端詳過，這下離得近了，我便看見這老婦人滿口黃牙上似乎是沾了些什麼東西，看起來才會發黑。衣服看起來倒是半新，只是有些褶皺縫隙里總摻雜了些紅黑的東西，讓人我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什麼……

  又是一陣雞皮疙瘩，我忙收回思緒：「不是，就死口渴了想來借水喝，不知道您還在不在家，所以才偷偷在門縫裡看。」

  她眼睛骨碌一轉，打量了我們四人，而後露出一個極為陰森的笑容：「這樣啊，那就一起進來吧。」

  走進屋子，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潮濕發霉的味道充斥著我的鼻腔，滋滋一聲，一抹火光忽然出現，那老婦將手中的油燈遞給我：「村里好些天沒來電了，湊合用吧。」

  我接過那油燈，卻發現上面黏糊糊的好像沾了些什麼，換隻手拿燈一照，手上沾了滿滿一片猩紅！

  頓時一陣寒顫，我壓下心中的不安繼續走去。

  宋志國點上一支煙，那煙的味道讓我知道他們的存在，頓時安心許多。

  「你們先在這坐一會兒吧，小姑娘，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來幫我干點活？」那老婦人背對著我們，始終看不見她的表情。

  我剛想拉住劉蓮，她卻回我一笑，扭頭跟著去了：「當然可以。」

  趙叔跟宋志國都在微弱火光的照映下找到地方坐了下來。

  這裡似乎是一間臥房，我們坐的地方似乎是床。

  伸手摸了一下被子，還挺厚實。我好奇地舉燈四處看了看，陳設都很簡單樸素，就是一般農家人家裡會有的東西。

  不知不覺想起了自己的家，忽然有些想念。

  我壓下心中思緒，腳步聲傳來，是劉蓮回來了，她端著托盤，上面全是滾又燙的開水，小心翼翼地找了個地方放下，她鬆了口氣：「還好沒灑。」

  「怎麼樣？」我低聲問道，她抬頭看我：「老太太在那邊灶房擺了個缸子，裡面都是存的水，已經沒剩多少了。這些開水是剛用水壺燒開的。」

  趙叔有些疑惑：「這裡不是有天然的泉水麼？難道出了這件事，連泉水也幹了？」

  「那倒不是。」老婦人顫顫巍巍地走過來：「只是現在沒人敢去用那泉眼裡的水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宋志國問道。

  那老婦人端起一杯滾又燙的水，險些灑自己一身，劉蓮連忙伸手接過，我聽見她在黑暗裡悶哼一聲。

  「沒事吧？」我連忙上去查看，她笑了笑：「沒事。」

  「這小姑娘真善良啊……你們幾個，是上面派下來的人吧？」老婦人忽然開口。

  宋志國也沒有隱瞞：「沒錯，所以還希望您有什麼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一聲。」

  「我們村子出了這種事，上面肯定不會不管的……只是這件事，恐怕你們也不好解決呀。說白了，都是我們自己造孽，欠下的因果債。」老婦聲音似乎變得更加沙啞了。

  趙叔問道：「據說這些事情發生，都是因為你們村打算圍繞龍泉建一座溫泉池？」

  老婦抬起頭，深沉地看了我們一眼：「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其他的……你們知道也沒有用。天快黑了，喝完這杯水，就趕快離開吧。」

  「為什麼天黑了就要離開？」我連忙問道，誰知那老婦怒道：「哪來的這麼多怪問題！讓你們走就走，如果非要留在這，也別髒了我的屋子！」

  我有些尷尬，宋志國好生謝了她幾句，我也連忙道了歉。

  那水自然是沒喝的，我們轉身立即便走了。

  沒想到開門的一剎那，餘光卻瞥見不遠處的一間屋子剛剛關上門。

  什麼情況？

  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沒想到趙叔也看見了：「看來這裡，並不是只有這一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