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合作失敗

  如果不是那貓的眼睛焦黃得恐怕我也會覺得眼前這幅畫面有些溫馨。

  「你究竟是什麼人？」陸建潭問道。

  她沒有回答，風情萬種地看了我一眼：「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整個人的內臟瞬間揪緊，我的意識開始渙散，喉頭泛起了酸苦的味道。

  她直直地盯著我，陸建潭從我身側大踏步跨過去，掏出一把短劍直刺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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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有用嗎？他已經被纏碎了內臟，就算是神仙來了也難救。」劉蓮詭譎地笑著，身子輕輕一側就輕而易舉地躲開了陸建潭的攻擊。

  二人身形翻飛躍動，除了衣袖摩擦的聲響，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一點聲音。

  不知為何，我腹中微微暖了起來，而後呼吸變得順暢了些。

  我就這樣及其狼狽地趴在地上，緊張地觀察著二人的纏鬥。

  不對，與其說是纏鬥，倒不如說是陸建潭單方面的進攻，劉蓮看似在躲，實際上每一步身法都是在引導陸建潭的下一次攻擊。

  她把他算得極准。

  陸建潭不是傻子，看得出來在想辦法扭轉局勢，卻無濟於事。

  劉蓮似乎是不想玩了，重新躍上棺槨，而後拱起背脊，那幅神情姿態仿佛就是一隻長了人臉的貓。

  她低聲嘶吼著，而後又變成人一樣的姿態左扭右搖地晃了下來，意猶未盡地舔舔手指頭：「這身子真不錯。」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陸建潭沉聲道，他站在我身前擋著，我隱約看得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劉蓮似笑非笑：「你說你，擅長的又不是武鬥，非要拿這個跟我搏，占了下風又要連累那小子，蠢不蠢？」

  「我們可以合作。」陸建潭道，我有些詫異，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劉蓮譏笑道：「合作？你拿什麼來跟我合作？就憑你這被封了九成的破敗軀殼？我告訴你，祠堂的事情已經暴露，就說明那伙人已經盯上極樂蠱了，你如果沒有能力擺平這一切，就別來這礙事！」

  陸建潭的手伸到背後，朝我做了一個「站起來」的手勢，我借著他身體的掩護慢慢爬起來，腹部的暖流開始蔓延全身，之前內臟被撕扯的疼痛幾乎消失殆盡。

  我順著他的指引匍匐著身子，繞到了棺槨的一側。

  「你還沒有發現麼？」陸建潭突然說道。

  我愣了一下，莫名覺得自己似乎又被坑了。

  一道身影從我身後閃過來，劉蓮猙獰而精緻的面容在我眼前不斷放大，她的指甲已然陷進我脖頸。

  刺痛。

  溫熱的液體順著她手指掐入的位置一路向下流淌，她怒目圓睜：「這怎麼可能，他明明應該已經死了……」

  「你應該知道摸骨三忌，犯忌的後果就是渾身筋脈寸斷，內臟潰爛而死，而他僅僅過了一夜便全好了，你難道不覺得奇怪麼？」

  我掙扎著呼吸，劉蓮似乎努力說服了自己，最終放開了手。

  「你的意思是……」

  「不錯。」

  我聽得似懂非懂，劉蓮呼吸急促，將拳頭狠狠往壁上一砸，頓時血流如註：「這麼多年，難道就是為了這麼一個在深山老林里長大的小毛頭？真他媽的不值！」

  「小姑娘家家，別說髒話了。你的主子應該告訴過你這件事……」陸建潭走過來一把將我拉起，而後道：「不過他現在尚且沒有覺醒，我們已經耗了他保命的傢伙三次，如果再遇到這種情況，恐怕再想回復過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我不動聲色地甩開他的手：「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祠堂的異變害死了那麼多的村民，我走這一遭，就是想斬草除根，將這件事情平息下來，即便我能力不足，但也要為此做些什麼。

  可是現在，這一切似乎都在告訴我，會發生那些事情，都是因為我的存在？

  因為我受重傷會莫名其妙自愈，犯了害命的大忌仍然一夜之間回復如初，可是這一切，我從來都不曾知曉。

  而我，就是害死鄉親們的罪魁禍首？

  「別想太多，這一切都是註定要發生的，我知道你現在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接受，但是等我們幾個好好商量好對策，一切都還來得及。」陸建潭安慰道，劉蓮卻站了起來，滿目冰冷：「我記得我好像沒有答應要跟你們合作。」

  陸建潭眯起眼睛笑了笑：「你什麼意思？」

  「你應該是個聰明人才對。」劉蓮沉聲道，而後消失於黑暗。

  一時間，周遭忽然起了一陣接一陣的吱嘎響聲，仿佛是一大堆甲蟲碰撞摩擦發出的聲音。陸建潭臉色一變：「不好，那丫頭把極樂蠱放出來了！」

  我連忙起身，跟著陸建潭往出口方向拼命奔逃。但是地上的粘液不知何時增加了一倍之多，更加濕滑，寸步難行。

  「你們走不掉的。」

  我心下一驚，腳腕傳來一陣酥麻的觸感，似乎有許多小蟲順著我的腿一路向上爬，所經過的地方都留下一道極為腥臭的黏液。

  這就是極樂蠱？

  「你之前看見的那些沒了骨頭的人，就是被極樂蠱啃噬的。這些東西一隻就很難應付，更不要說這麼多一次性湧上來，恐怕我們凶多吉少了。」陸建潭說道，但他的語氣里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擔憂。

  難道是另有打算？該不會又要把我扔在這裡當誘餌自己跑掉吧？

  「你跟著我念。」他輕聲道。

  我扭過頭去看他，他身上已經爬滿了蠱蟲，只剩下一隻眼睛和嘴巴還暴露在空氣中，其餘的部位盡數被黏液覆蓋。

  而我身上的蠱一直爬到我小腹處便再沒有向上挪動過半分。

  它們似乎在畏懼什麼。

  陸建潭閉上雙眼，口中喃喃，聽起來像是梵語，但是又有些不同，偶爾聽的出幾個單獨的字詞，我一頭霧水地照著念，卻沒想到他身上的蠱蟲都開始逃一樣地爬開，轉而往我身上鑽。

  但是同樣的，還沒有來到我腹部以上的位置就掉了下來。

  「你是在坑我嗎？」

  陸建潭聳肩：「反正這些蠱也不敢近你身，幫你叔我擺脫點小麻煩也沒關係吧？」

  我有些無奈，他又道：「別緊張，她沒有殺我們的意思，這事情說來話長，只要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問題就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