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2皇上萬歲何處見
2024-08-15 12:34:43
作者: 雲蒙居士
鍾離文俊正在關雎閣同紫焉說皇帝的病況,得知幾位大人到了他急忙親自出去迎。
來鍾離府的幾位重臣分別是樞密使蕭禹城,樞密副使潘立趙汗青,再就是參知政事呂和政,刑部尚書路皓輝,他們可都是當朝重臣,大正皇朝的擎天博玉柱。
鍾離文俊把諸位同僚迎進了書房,他們彼此寒暄後就分賓主落坐,從人急忙獻茶,然後退下。
茶罷哥盞,潘立率先說此了他們幾位今日的來意;「鍾離相爺,而今陛下龍體欠安,我等都沒了主張,特意來同您商議,皓拿個章程出來。」
其他幾位大臣連忙附和。
鍾離文俊平和的目光在諸位同僚身上一掃而過,然後徐徐道;「我與諸位的心情是一樣的,實不相瞞在諸位過來之前我已經同長公主商議過了,請她把我的意思傳達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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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最近幾天皇帝既沒有早朝也不肯見大臣,即便是鍾離文俊幾次求見也被駁回,無奈之下他只得請紫焉入宮替自己表達心意。
「鍾離相爺;您還是得提早做好準備,萬一陛下真的有個好歹,我知道自己此言大逆不道,但眼下咱們這些重臣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說話的正是樞密使蕭禹城。
他是鍾離文俊向皇帝舉薦的人才,當初在中宗一朝蕭禹城一直都懷才不遇,偶然的機會讓鍾離文俊看到了他寫的一篇文章,因此倆人有了交集,慕容伊川即位以後把中宗一朝的大臣機會來了個大清洗,鍾離文俊趁此機會推薦了當時擔任泉州通判的蕭禹城,從此以後蕭禹城的仕途開始繁花似錦。
如今鍾離文俊和蕭禹城成了兒女親家,關係可謂是更上層樓。
蕭禹城的話正是潘立等人想但是不敢說的,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鍾離文俊的身上。
坐在太師椅上的鐘離文俊一如既往的泰然自若,雲淡風輕。
鍾離文俊略微沉吟後緩緩對眾人道;「諸位的意思我明白,大家也不必把情勢想的太壞了,興許陛下就是暫時龍體欠安,修養一段時日便可以恢復康健,即便真的如諸位所擔心的那樣我們也不必慌亂,太子殿下羽翼已豐滿,即便是那些對我朝蠢蠢欲動之賊也不敢趁此機會胡作非為,太子殿下速有賢名,寬厚仁慈,侍奉如此賢德寬厚的仁君也是我等的服氣。」
鍾離文俊很清楚諸人擔心的是上什麼,一朝天子一朝臣,老皇帝一旦駕崩新皇帝登基,自然會對目前的朝局有所變動,一般來說那些排在末尾的小人物反而不會因為新老皇帝政權交替有所影響,反而是向再坐的諸位重臣最有可能被新皇帝給拿下,畢竟太子坐鎮東宮多年,他手下可是雲集了一幫有資歷有能力的心腹,新主登基他們自會得到提拔,而老皇帝的一幫重臣若不把位置讓出來如何安置他們呢?
鍾離文俊覺得自己對太子算是了解的,即便他要對朝局來個大換鞋,但也不會登基以後馬上開始,很可能會一步步的來,因此他才極力的安撫諸位重臣稍安勿躁。
這些大臣們可都長了玲瓏心適才鍾離文俊的一番話已經要他們安心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能夠見到皇帝,他們期盼皇帝能安然無恙,病去如抽絲,如此他們心上的忐忑也就煙消雲散了。
紫焉依照鍾離文俊的意思即刻入宮,往日她入宮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光彩照人的,而這回則打扮的比較肅靜,畢竟皇兄在病中他的脾氣越發的暴躁,喜怒無常,若自己穿戴的太過熱鬧萬一讓他不喜可就不妙了。
紫焉有自由出入宮禁的權力,因此就便利不少i。
她至日月軒時慕容伊川剛剛用了藥,小小的室內彌散著一顧要人窒息的藥味兒。
天氣不算特別涼,而且外頭風和日暖的,但慕容伊川還是怕冷,不僅門窗緊閉,室內還燒了一個炭火盆,進來後熱氣撲面而來,紫焉的衣裳不算厚才進來一會兒額頭就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我看皇兄今日的氣色好了不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痊癒了。「紫焉凝視著慕容伊川那因為久病而蒼白的臉龐盈盈道,她的話雖是安慰但還是讓慕容伊川很受用;」你今日入宮來見朕不僅僅是探望吧。」
紫焉一邊剝著一顆江南新貢的蜜桔一邊道;「皇兄雖然病了但還是如此的明察秋毫啊,我今日來除了給皇兄請安之外還是為了達成文俊的心愿,他幾次覲見皇兄都不肯讓他來見,皇兄不見別的大臣也就罷了怎麼連文俊都不見了呢,如此以來朝廷內外難免會人心惶惶,我離府時候有幾位大人一起去拜訪文俊,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到鍾離府所為何事了。」
紫焉的話還未說完慕容伊川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他到不是衝著自己的妹妹,而是那些大臣;「我不過是幾天不朝而已他們就這般按耐不住了,你回去告訴鍾離文俊讓他和蕭禹城明日來朝陽宮見朕。」
慕容伊川很清楚倘若自己一直不肯見大臣反而不妙,他是不想見大臣,不想要他們看到自己此刻虛弱無力的狼狽,特別是鍾離文俊,他更是不想要他看到自己眼下的這副模樣,但鍾離文俊是宰相,是自己和未來新郡都可以依仗的重臣。
當鍾離文俊得知明日自己和蕭樞密使一同入宮覲見後懸著的那顆心才算徹底放下;「你看陛下的氣色如何?」
紫焉語帶惆悵道;「皇兄的氣色一日不如一日了,才八月天他竟然如此怕冷,屋子裡都升上了炭火,沒說幾句後皇兄就開始氣喘吁吁。看到他這版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父皇。當年父皇臨終前也是如此,文俊;我真的好怕皇兄也會——」
說著紫焉的眼圈兒就紅了,她努力的克制著不要眼淚落下來。
鍾離文俊急忙握住她的手溫柔寬慰道;「不會的,陛下會好起來的,我雖然不曾侍奉過德宗皇帝,但聽父親說他老人家從年輕時龍體就一直不大好,而陛下向來身體康健,這次病倒必然是因為他長年累月的勤與政務給徹底累垮了,等修養一陣子就好了,御醫院的諸位國手加上獨孤男方這個神醫你儘管放心,陛下會病去如抽絲的。」
鍾離文俊很清楚自己的這些話騙騙紫焉尚且,但騙不過他自己。
之前上朝鐘離文俊就看出皇帝龍體欠安,而且很不樂觀,因為他精通醫術,雖不曾給人看過病,但是透過對方的氣色他還是能對其身體狀況略知一二的。
翌日,鍾離文俊和蕭禹城一起入宮覲見皇帝。
得知二位大臣已至朝陽宮外,慕容伊川忙讓宛若再次給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旋即他就去了交泰殿,那是皇后接見后妃以及朝廷命婦的正殿,慕容伊川可不想在日月軒接見大臣,那是他和宛若的家,在日月軒里他與宛若就是最普通平凡的夫妻,日月軒雖然富麗堂皇,但卻少了幾分皇家的威儀,多了幾許平常人家的溫馨與祥和。
慕容伊川在交泰殿接見了鍾離文俊和蕭禹城,這期間他一直都是強做康泰,好要二位重臣寬心。
以往慕容伊川接見大臣至少得兩柱香,而這次也就一柱香就讓二人告退了。
等二人離開後慕容伊川就開始大咳不止,咳出來的每一口痰都含有血絲。
等走出宮門後蕭禹城朝鐘離文俊走近了幾步,然後悄聲道;「少遠兄;我怎覺得陛下氣色甚不佳,印堂發暗,恐不吉啊。」
少遠是鍾離文俊的字。
私下裡二人都是相互稱對方的字,而非官位。
鍾離文俊環顧了一下周遭,這才低聲開口;「子熙熙兄在外務必謹言,你我身為重臣而今要做的就是好好協助太子殿下處理政務,在就是讓其他同僚都心態安和,陛下不過是長年累月的勤於政務積勞成疾罷了,有諸位御醫國手還有妙手回春的獨孤王殿下在身邊,很快陛下就能康泰如初了。」
蕭禹城連忙點頭應和道;「稍遠兄所言甚是。」
自鍾離文俊和蕭禹城見過皇帝後那些因為多日不見君上臨朝而個懷心腹事的大臣們也就安靜下來了,對於鍾離文俊和蕭禹城而言穩定人心自然不是難事了。
三日後皇帝下了一道要太子暫時監國的聖諭,為了要大臣們安心他會隔三差五的接見幾位重臣。
時間一晃就到了九月下旬。
此刻已經到了深秋時節,秋色蕭瑟刺骨,紛紛木葉歸路。
皇帝的病情一日重似一日。
雖然不用大臣們入宮侍疾,但是皇子公主們則輪流侍疾。
紅玉即將臨盆,她自然不能入宮侍疾,則由蕭駙馬代替。
因為不能入宮侍奉父皇紅玉覺得很是愧疚,不禁有些埋怨肚子裡這兩個小傢伙來的不是時候。
聽說懷雙胞胎都可能提前生產,紅玉懷孕剛九個月榮國夫人就把乳母和產婆給尋了來,然後安置在了海棠閣內,隨時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