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1 病來如山倒2
2024-08-15 12:34:41
作者: 雲蒙居士
這幾個月南風去了一趟嶺南,在那裡結交了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故此就一直耽擱在那,他本想等嶺南的荔枝成熟了,與新交的幾個好友一同開一回荔枝宴再作別,沒想到收到了雲讓的錦書,得知父皇身體欠安南風怎敢耽擱。
這次回京南風帶回了三棵荔枝樹,先是走水路,之後是陸路,為了讓這三棵荔枝樹活著進京南風可是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還好他抵京的時候這三棵荔枝樹都還好好的活著,樹上的荔枝都還未成熟。
南風把這三棵荔枝樹做了安排,一棵送到榮國府給紅玉,他知道紅玉對荔枝甚愛,這次去嶺南他就想要帶最新鮮的荔枝給紅玉品嘗,一棵自然是進獻給帝後的,還有一棵則獻給師父師母。
南風沒有親自把荔枝送到榮國府,而是打發獨孤王府的長使,如今南風在上京有了自己的府邸,也就是獨孤王府,他歸來後就直接住在了自己的府邸。
獨孤王府的長使以及侍衛都是慕容伊川親自給南風挑選的,而負責內宅事物的都是在後宮當差多年有能力有資歷的老宮女。
荔枝送到榮國府的時候恰逢衙門休假的蕭駙馬於紅玉在梧桐樹下對弈。
這還是紅玉第一次見到荔枝樹,難掩激動;「原來荔枝樹就是長這樣子的,當年唐玄宗為了要楊貴妃吃一口新鮮的荔枝便是荔枝尚未成熟的時候把荔枝樹連根拔起,通過水路運河送至長安。」
看到紅玉因為這荔枝樹而如此的歡喜蕭駙馬心裡有那麼點不痛快,若送荔枝樹的是旁人他自然不會如此,可送荔枝樹的偏偏是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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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南風的身份已經大白天下,他同紅玉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是x蕭思成還是見不得南風對紅玉好,他巴不得這二人可以四聲不復相見。
紅玉圍著荔枝樹轉了一圈,驀然回首見蕭思成正雲淡風輕的看著自己。
紅玉忙讓瓊瑤把荔枝樹好好的安排了,然後就到了蕭思成面前;「你怎還在吃南風的醋啊?哥哥給妹妹送點稀罕東西有何不可呢?」
蕭思成望著紅玉那恬靜的面龐柔聲道;「別人對你好我自然歡喜,但那廝不成,別以為我看不出那廝即便到了今日這步田地對你依然有那種不合時宜的念頭。玉兒;我不許你見他。」
面對一臉醋意的蕭駙馬紅玉亦是忍俊不禁,與此同時心頭漾起一絲絲的甜意來,即便夫妻二人已經同床共枕七年余,早已經熟悉的形如自己的左手握右手而蕭思成對紅玉的那份在意絲毫不減當年,這讓紅玉倍感幸福,因此她對蕭駙馬的在意自是遠勝當初。
特別是紅玉這次懷了雙胎,蕭思成對她更是呵護備至,為了能多陪紅玉他明顯減少了和朋友外出相聚的時間/
紅玉越是幸福美滿則越是顯得南風形單影隻,孤寂落寞。
南風親自帶著他從嶺南千里迢迢得來的荔枝樹入宮見帝後。
他先去太極殿得知皇帝在朝陽宮後沒有直奔後宮,而是讓太監先去朝陽宮通稟一聲。
後宮畢竟是禁地,南風雖然有些不愛講規矩,但是面對後宮禁地他還是不敢太放肆了。
慕容伊川得知南風求見甚是歡喜,他覺得自己有些病容憔悴,故此讓宛若幫他仔細整理了一下穿戴,然後又自己站在銅鏡面前端詳了半晌,他不想要南風看到自己虛弱的一面。
功夫不大南風就在太監的引導下到了日月軒。
到了帝後面前他趕忙一一見禮。
待南風起身後宛若讓人給他準備了個座。
南風微一抬頭正好對上了皇帝那雙關切的目光;「幾個月不見而已父皇可蒼老了不少啊,您的龍體既然欠安那就把朝政交給太子殿下,您就和母后去玉兒的溫泉別院消消夏,好好修養修養。」
南風這一張口就犯了皇帝的忌諱宛若以為他會挨罵或者,沒想到越來越敏感多疑,喜怒無常的慕容伊川竟然沒有一點不高興;「你可知你適才的話是何等大逆不道,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腦袋?」
南風呵呵笑道;「兒子既然敢說自然是不怕的,兒子知道父皇是仁君,仁君怎麼會隨意砍腦袋呢,而且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慕容伊川氣呼呼的指了指南風的鼻子;「沒想到啊你獨孤南風竟然也學會奉承朕了。」
南風連忙道;「父皇冤枉南風了,南風可不曾奉承您,南風在您老面前說的每句話都是肺腑之言,父皇若是不信的話那南風也沒法了。」
「你這滑頭。」慕容伊川再次用手點指了一下南風的鼻尖。
因為南風的到來讓慕容伊川真正的眉開眼笑了宛若自然是歡喜的,她忙吩咐下去準備酒菜讓南風留下來用膳。
旋即,南風就陪著帝後到外頭看那自己帶來的荔枝樹。
宛若也很愛吃荔枝,曾經慕容伊川也要效法唐玄宗,但被宛若拒絕了,她可不想做楊貴妃,當年唐玄宗為了讓楊貴妃吃一口新鮮的荔枝可枚少勞民傷財,
每年嶺南和巴蜀也都由荔枝進貢,但是少的可憐,頂多可以嘗嘗鮮。
慕容伊川指著面前的荔枝樹問南風;「你弄這荔枝樹來真的是孝敬朕和你母后還是另有他意?」
南風如實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父皇,兒臣從嶺南帶回來三棵荔枝樹,把最枝繁果茂的那一棵已經打擾王府的長使送到榮國府海棠閣了。」
「看來朕和你母后是沾了玉兒的光,你這孩子怎麼就在和玉兒的關係上沒法擺正自己的位置呢。」慕容伊川拍了拍南風的肩膀,對於南風的那份將錯就錯的執念他很是無奈。
宛若讓人把荔枝樹安置好,然後就親自去小廚房看看飯菜準備的如何了。
慕容伊川徑直朝不遠處的涼亭走了過去,南風忙跟去。
等到了涼亭慕容伊川則對南風開門見山的問;「你跟朕說句實話,是不是朕已大限將至?」
慕容伊川的話讓南風打了個寒顫;「父皇怎也學會胡思亂想了,您老人家身體康健的很,皇帝不會萬歲,但您老人家活個百歲不在話下。」
南風知道自己適才的話是口是心非,是在糊弄皇帝,但他只能這般安慰,雖然沒有把脈,但是通過皇帝的氣色南風的確看到了他大限將至的跡象,南風本以為皇帝自去年服用了那三顆丹藥後會延遲他的壽命,可自打皇帝被慕容嘉禾氣吐血以後就再也沒有真正的好轉,病來如山倒,卻不見病去如抽絲。
每日慕容伊川都是強打精神去上朝,而早朝的時間也明顯比過去短了不少,早朝結束他就徹底的失去了支撐,整個人也就垮下來。
面對南風的寬慰慕容伊川無奈一笑,幽幽道;「南風;朕十分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朕這次急著叫你回來自然是和你好好的聚聚,朕希望你能留在上京陪著朕,將來輔佐太子。雖然太子如今處理政務很是得心應手了,但朕還是不放心。南風;朕最大的遺憾就是你非嫡出,玉兒是女子,你們兩個的資治能能為是最類朕的。」
說完這些慕容伊川就咳嗽了兩聲,南風清楚的看到皇帝咳出的痰里有淡淡血絲。
「父皇;兒子不會幹涉朝政更不可能參與朝政,太子殿下身邊人才濟濟,有他們輔佐太子足矣。再說南風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江湖白衣,而是皇子,若南風參與朝政的話就打破了父皇訂下的皇子不得干政的規矩,太子殿下也會因此而忌憚兒子,父皇應該比南風更了解太子殿下的脾氣和秉性,,您非讓南風參與朝政等於給了太子一個忌恨南風的機會。」即便是面對病懨懨的父皇南風也沒有失去了理智,他絕對不能答應父皇的請求,絕對不要染指朝政。
慕容伊川凝視著南風幽深明澈的眼眸沉吟了良久才開口;「朕不勉強你,但是太子日後若有危難你不可以袖手旁觀。」
這回南風很爽快的就應承下來;「父皇放心,若將來太子殿下真的遇到麻煩了有用得著南風的時候我必不會袖手旁觀。」
南風的這個態度讓慕容伊川頗為欣慰。
接下來南風就開始給皇帝把脈,然後順帶著給他講起了這次自己嶺南之行的一些有趣的所見所聞。
雖然南風在於皇帝談笑風生,但他的心下卻是波瀾起伏,給皇帝把脈後南風更加確定自己真的即將要失去這位可敬可愛的父皇了。
皇帝的元氣已虧損的所剩無幾,人能活就是靠體內的元氣來支撐的,一旦元氣虧損殆盡也就是到了油盡燈枯之時。
南風懷著十分複雜的心情出宮,他沒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去了雲讓那裡。
雖然南風如今有了自己的府邸,但是雲讓還是給他留著清風堂。
看到南風臉色不太好雲讓就忙關切道;「大哥可是從宮裡來?我看你臉色不好,莫不是父皇他——」
南風要雲讓把伺候的人都打發到外頭這才開口;「父皇的情形甚不樂觀,雲讓你必須做好準備。」
雲讓何其通透的人啊,透過做i好準備四個字便已經領悟出了背後的深層含義,他的容色瞬間變得哀傷起來;「大哥;我知道你能妙手回春,難道連你也不能讓父皇好起來嗎?父皇只是被慕容嘉禾那個畜生氣的吐了幾口血而已,怎就?」
南風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幽幽道;「父皇的身體原本就已經不樂觀了,這次吐血只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罷了。」
南風自然不能告訴雲讓皇帝這不是頭一次吐血,當年皇帝第一次吐血的時候就預感到了不妙,當初是因為得知柴貴妃同樂師通姦還懷上了孽種,他一時沒有承受住打擊才吐了一大口血。
儘管南風說皇帝的病體越來越糟直接誘因非被慕容嘉禾氣吐血這件事,但云讓還是把這筆帳記在了慕容嘉禾頭上。
他原本要慢慢的折磨慕容嘉禾,但是他已經等不及了,次日,雲讓就寫了一封密信讓人送到了洛陽交給自己安插在慕容嘉禾身邊的心腹,讓他儘快對慕容嘉禾的折磨再加大力度,讓他每日承受的痛苦加倍,但絕對不能要他就這樣痛快的死,而是讓他越發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了洛陽後慕容嘉禾就被軟禁在了王府,不許他外出,更不許洛陽當地的那些官員去嘉王府拜望。
每日慕容嘉禾用的吃食里都含有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長此以往他的身子骨會越來越虛弱,另外就是他對某些方面越發的渴望,而王府里除了侍衛,年於四旬,又老又丑的婆子,慕容嘉禾只得在這些老女人那裡得到滿足,而這些老女人都精力旺盛,只有十三歲的慕容嘉禾哪裡是她們的對手。
之後慕容嘉禾膩歪了這些老女人,於是就從府中挑選了一個年輕俊秀的侍衛來尋歡作樂。
而這個侍衛就是雲讓精心安排的,他本就好男色,而且模樣俊秀,很快他就得到了慕容嘉禾的愛重,他整日同這個美郎君膩在一起,原本就中毒的身子骨自然越發的吃不消。
不過才三個月的功夫原本意氣風發的翩翩少年郎就變成了個形銷骨立的活死人。
秋風漸涼,慕容伊川的身體狀況一日壞似一日,如今他都不能日日上朝了,完全不能處理政務,情緒但凡激動一些就可能吐血,隔三差五的纏綿病榻。
原本慕容伊川是極力的對外封鎖自己御體欠安的消息,然而他不能早朝,而且完全處理不了政務自然就沒法在瞞著外頭的大臣了。
朝臣們都有了一種要變天的感覺。
因為皇帝龍體欠安原本的種求夜宴都推掉了,如此更讓大臣們人心惶惶了。
是日,幾個德高望重的重臣都雲集鍾離府。
鍾離文俊是一國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皇帝龍體欠安自然這些沒了主張的大臣們得找個主心骨,掌舵人了,身為丞相的鐘離文俊便是在這個特殊時期朝臣們的主心骨,掌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