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一腳踏破她的心臟

  看著付修謹臉上的笑意，他的獄友有點奇怪地看著他：

  「你笑什麼？1098號？」

  在這裡面，他們都不是稱呼對方的名字，而是直接叫對方的編號。

  付修謹回頭，看著獄友，臉上還是掛著微笑，然後說道：

  

  「我在想，我的女朋友現在在做什麼。」

  是的，女朋友。

  時隔這麼久，付修謹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稱呼陸千雅為女朋友了。

  儘管陸千雅聽不到，甚至都不知情，但是付修謹還是想這麼稱呼她。

  「嗨！你忘了自己要坐多久的牢嗎還女朋友，等你出去，她早就是別人的女朋友——不對，是別人的老婆啦！」

  對於獄友半真半假的調侃，付修謹只是一笑了之，他看著外面的窗戶，默默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不，她不會的，她是永遠都不會，背棄我的……」

  當天晚上，付修謹做了一個夢，夢裡他提前刑滿釋放，然後在外面買了個小公寓，開了輛家用的小汽車，來到陸千雅所在監獄門口，等著她的出現。

  然後他們結婚，生子，共同為了這個小家而奮鬥；然後他們牽手，擁抱，相互守護直到白頭。

  這個夢太美好了，美好到付修謹在夢裡微笑著都流下了眼淚。

  等著我，阿雅，等我來接你。

  付修謹在心裡這麼說道。

  ……

  何世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

  今天就是除夕了，何世零和奚暮遠一起過的第二個年，奚承望、秦與歆還有奚暮禾，在今天上午就登上了回國的航班，這次過年，他們還是一起團圓度過。

  他們是知道何世零媽媽顧錦衾的事情的，但是他們沒有人問，因為有些事情，得何世零自己做決定。

  何世零想了一下，還是在過年當天的下午，獨自一人來到了療養院。

  本來奚暮遠也要陪她來的，但是公司突然有事，就只能何世零一個人了。

  不過也好，有些事情，何世零還是想單獨和顧錦衾說，不是避開奚暮遠，而是為了照顧奚暮遠的情緒。

  在上次之後，他們為了避開M君的搜索，就把顧錦衾搬到了另外一家比較隱蔽的療養院，一般是查不到的，說起這個何世零又開始覺得不解了，jufrey就是M君，那他為什麼還要把顧錦衾送過來呢？

  「不想了，越想越煩。」

  何世零搖搖頭，把那些事情甩出了腦海，奚暮遠派的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何世零，何世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道：

  「在前面停就行，我大概得一會，兩個多小時的樣子吧，要不你先去玩玩，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不用，我在這等著就行，我幹這一行的，自然有打發時間的方法。」

  何世零笑著點點頭，然後就往療養院走去，保安認得何世零的臉，很快就給何世零放行了。

  何世零去過三個療養院，這第三個可以說是最安全最快的了，何世零非常滿意。

  來迎接何世零的還是上次那個醫生，他最了解顧錦衾的情況，嘴巴也夠嚴實，更不會八卦些有的沒的，所以何世零他們沒有換掉他。

  「顧小姐最近情況好很多了，上次她還問了我一個問題呢。」

  顧錦衾一直都是封閉自己的狀態，別人跟她講話她都不怎麼理，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現在居然會問別人問題了，何世零也是很好奇。

  「她說什麼了？」

  「顧小姐問我，花什麼時候開？」

  何世零聞言低頭笑笑，這是顧錦衾的風格，她以前就是植物學的教授，滿腦子都是她養的那些植物。

  「顧小姐在那裡透氣呢，你要過去跟她說說話嗎？」

  醫生把何世零帶著來到草坪那邊，何世零站在迴廊上，遠遠看著顧錦衾的身影，這次顧錦衾是面對著她坐著，她正看著面前的一棵樹發呆。

  何世零搖搖頭：「不了，我就是來看看她的，然後給大家送點過年的禮物，畢竟大過年的還要在療養院帶著，也不太好嘛。」

  醫生笑著說道：「這都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奚先生之前已經給我們發過過年紅包了，你們真是太客氣了，不過，真的不過去看看說說話嗎？」

  何世零想了一下，還是搖頭道：

  「還是不了，我……沒事，我看看她就行。」

  何世零說著，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遠遠地看著顧錦衾，覺得她這樣，好像也挺好的。

  自己這樣也挺好的。

  不需要解開心結，不需要冰釋前嫌，只要雙方都各自安好，就已經很滿足了。

  「那我就先去安排工作了，護工就在旁邊，有事隨時說哦。」

  何世零點點頭，醫生就離開了。

  微風吹拂，何世零感覺，這個冬天，好像沒有太大的冷意。

  就算今晚是除夕夜，也還是沒有多冷，何世零在這裡坐了這麼久，也沒怎麼受凍。

  也難怪顧錦衾在外面可以一坐就是這麼久。

  「給您，您把腿蓋上吧，免得著涼。」

  一張藍色的毯子出現在何世零的眼下，何世零抬頭，護工小姑娘笑容甜美，手上還有另一張毯子，應該是給顧錦衾的。

  何世零點頭接過，說了聲謝謝，護工果然朝顧錦衾那邊走了過去，輕聲說了些什麼，然後把毯子遞給顧錦衾。

  顧錦衾接過毯子蓋在自己的腿上，抬頭的時候，眼睛不小心掃到了何世零這裡。

  何世零被那麼一掃，心臟驟然一跳，好半天都不能恢復正常。

  更別說，在看到何世零的那一瞬間，顧錦衾還站了起來，毯子掉到了地上都不知道。

  「撲通、撲通……」

  何世零深呼吸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緊張。

  顧錦衾往何世零這邊走過來了，步伐輕巧，黑髮輕輕晃動，她的每一步都走的很穩，但是落在何世零心上的時候，卻是那麼地重。

  重得好像可以一腳踏破她的心臟。

  「……」

  顧錦衾張嘴說了什麼，因為距離問題，何世零沒有聽見。

  慢慢地，何世零自己也站了起來，她不受控制地，也向顧錦衾邁動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