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憧憬著未來

  M君可以說是落荒而逃，雖然他走的時候極力表示自己根本不在乎，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的他，才表明了他是真的慌了。

  以往遊刃有餘的他，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反應。

  何世零看著M君的背影，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受。

  「所以，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呢？」

  付修謹的話打破了會客室的寂靜，他雙手攤開，露出自己手上的手銬，無所謂地看著何世零。

  何世零轉身，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剛剛沒聽錯，你嘲諷我了，你怎麼還好意思嘲諷我，難道今天不是我們救了你嗎？要是我們沒來，你估計早就沒命了。」

  

  付修謹一臉地無所謂：

  「那又如何？人微言輕，命如草芥，誰會在乎呢？反正付謹，早就死了。」

  「是啊，付謹早就死了，被你自己殺死了而已。」

  何世零一點也不客氣，一字一句直接往付修謹的心窩子上面戳，但是她也知道，這還不是最難受的。

  能讓付修謹最難受的事，何世零還沒提呢。

  倒不是何世零憐憫他，而是何世零覺得沒必要，她對他早已無感，他是生是死，痛苦還是快樂，都與自己無關。

  只是沒想到，付修謹自己主動提起了那個人。

  那個唯一可以牽動他的心弦的人。

  陸千雅。

  「所以，你能不能看在我們往日的情意的份上，幫我把陸千雅救出去呢？只要你把陸千雅救出去，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真的。」

  付修謹換了個表情，他皺著眉頭看著何世零，臉上帶上了哀求的神色，只是何世零能看清，付修謹眼底的冰冷。

  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在求何世零，他根本就沒走心，他只是想著試一試反正不吃虧，如果何世零答應了更好，不答應也無所謂。

  這是付修謹一貫的套路，以前何世零看不清，現在何世零終於明白了，並且可以一眼識破。

  「你真的那麼想救她出去嗎？你真的是為了陸千雅好嗎？請你好好想一想，陸千雅入獄是因為什麼，又是為了誰？你真的，能夠真正了解到陸千雅對你的付出嗎？」

  何世零一連串的幾個問句，像是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地扎在付修謹的心上，不僅如此，何世零扎完刀子，還要捏著刀子在付修謹的心上旋轉，凌遲著他的血肉。

  「其實都不是吧，你只是為了自己能夠心安一點，你若是真的為了她好，你就會乖乖在牢里爭取減刑，出獄以後創建好一個家等她，而不是想方設法給她一個你自己所謂的自在生活，實際上你明白那就是東躲西藏。」

  何世零站在付修謹面前，只隔著一扇玻璃，但是那個眼神，卻像是直接投射進了付修謹的心底。

  「真是可笑，你們都用錯了方法愛人，也難怪這一輩子，你們都無法堂堂正正在一起，在陽光下牽手。」

  「你好好想一下吧，阻隔在你們中間的，究竟是我，是牢門，還是你們心裡的自卑。」

  說完，何世零牽著奚暮遠的手，走出了會客室。

  付修謹微微抬頭，看著何世零和奚暮遠的背影，他們手牽著手走出了大門，走進了陽光，那麼自在，那麼無拘無束，光明正大。

  看到門外的陽光的時候，付修謹才意識到——天，亮了。

  而他在牢房裡面這麼久，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陽光了。

  ——「真是可笑，你們都用錯了方法愛人，也難怪這一輩子，你們都無法堂堂正正在一起，在陽光下牽手。」

  ——「你好好想一下吧，阻隔在你們中間的，究竟是我，是牢門，還是你們心裡的自卑。」

  何世零剛剛說的話，還在付修謹心裡不停地迴響，跟著獄警站起身，往自己的牢房裡走的時候，付修謹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和陸千雅相識的這麼多年。

  青梅竹馬，形容他們並不為過，他有志在身，她追隨到底。

  不管是冰冷無情的大都市，還是光怪陸離的娛樂圈，只要他一句話，陸千雅就會誓死追隨到底。

  她跟著他，拋棄了自己曾經的生活，拋棄了自己熟悉的親人，跟著他住地下室，接雨水沖廁所，不管再苦再難，她都毫無怨言。

  她跟著他，支持他的夢想，甚至願意答應從女朋友變成地下，眼睜睜看著他和何世零談戀愛，看著他和何世零計劃未來。

  到此為止，從來都是沒有一句埋怨。

  她再恨再氣再扭曲，都只是把情緒發泄到她自己身上，從來沒有讓他看見過不好的場面，就算發脾氣，也是很快就會被哄好，很快就會重展笑顏。

  直到那天，她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失手攻擊了何世零……

  好像從那一天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自己的情緒越發的暴躁易怒，事業也是毫無起色，陸千雅則永遠小心翼翼的守著他，因為她始終覺得，當初她做錯了，才讓付修謹多了這麼多麻煩。

  ——陸千雅好像，永遠都在迎合他，永遠都是以他的情緒為中心。

  而他居然到今天，才想清楚那些點滴細節。

  付修謹抬頭，看著牢房裡面小小的窗戶，以及外面亮堂堂的天空，好像在瞬間，明白了什麼。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人欠你。

  這個世界，也沒有人會跟你作對。

  所有的一切，都是心魔作祟，都是欲望膨脹，是犯了錯不肯認錯，認錯了卻不肯收手，收手了也不肯回頭。

  一錯再錯的是他，被欲望控制內心的是他，不肯回頭的人，也是他。

  ——「……你若是真的為了她好，你就會乖乖在牢里爭取減刑，出獄以後創建好一個家等她，而不是想方設法給她一個你自己所謂的自在生活，實際上你明白那就是東躲西藏。」

  何世零的話像是警鐘一般在心裡敲響，付修謹在瞬間想通了。

  是啊，一直以來，都是他不會好好愛人，一直以來也是他不停地犯錯。

  他該如何挽回？陸千雅還會等他嗎？

  付修謹一邊在心裡問自己，一邊無比憧憬地想像著未來。

  和陸千雅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