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2024-08-11 20:14:37 作者: 戲好多

  第 98 章

  不管怎麼樣, 他們還是隨著海浪登陸了。

  因著人生地不熟,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遠遠避開有很多漁船停泊像是港口的地方,努力划水, 尋找了個僻靜無人的地方上了岸。

  至於海水裡被他們改造好的小木板船, 李星想了想還是沒捨得丟棄, 萬一還要用呢?

  跟謝惟生使了個眼色後,會意的謝惟生拉著李愛黨在前, 李星則趁機一把將其收入空間後急忙跟上二人步伐。

  一邊走,忐忑不安的李愛黨一邊問,「妹, 妹夫兄弟, 你們說這裡到底是哪裡呀?」

  李星心裡倒是有點猜測,但還拿捏不准,還待證實, 便安慰她哥, 「四哥你別急, 我們先找個人問問看再說。」

  謝惟生跟李愛黨自然沒有意見,點點頭聽從李星的,三小就謹慎的朝著有光亮的地方摸了過去。

  李星本是計劃的很好,暗地裡先觀察,然後找個面目看著和善點的人打問情況。

  只可惜許是上岸的地方太過偏僻的緣故,三人走了好久都不見人影, 最後了還是李星提議,大著膽子走到了閃著暈黃燈光的路燈下, 沿著燈光下的柏油馬路走了不短的距離,聽到前頭有人聲傳來, 三人才停下側耳傾聽,小心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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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哥,今晚真有大陸妹送來嗎?等的這麼久都沒見人,很耽誤我跟妹妹崽拍拖啊。」

  「放心吧阿偉,消息很確切的啦,蛇頭很準時的,再等一下啦。」

  這話音……且遠遠的一照面,仔細觀察的李星,眼見前頭路燈下那倚著街邊鐵欄杆,正背對他們攀談的兩人模樣,心下確定瞭然。

  察覺到李星腳步突然頓住,謝惟生無聲的看了李星一眼滿是不解,李星則擡手指了指燈下二人的胳膊。

  謝惟生順著李星手指的方向仔細看去,就見那倆身穿黑背心、花短褲的傢伙,捏著煙的手,從手腕起連結到臂膀,連帶占據整個後背的,居然都是花花綠綠的花紋(紋身),而且聽他們談話,自己竟是一個字都聽不懂,謝惟生驀地變了臉色。

  李星卻儼定,這倆大花臂此刻嘴裡說的,可不正是自己上輩子曾經聽過的粵語。

  那也就是說,自己猜想的果然不錯,他們真是飄啊飄的,飄過海到了港島來了不說,一路還沒有遇到一個警察與危險,倒是幸運;只是可一問路,偏就遇到了傳說中的大花臂,也是沒誰了。

  李星可不認為,此刻港島的大花臂會是什麼好人。

  謝惟生還疑惑著那些花花綠綠問李星,「星星那是什麼?」

  感慨他們三既幸運又倒霉的李星沒回答,反而是拉著人,當機立斷轉就就走:「走,回頭再說。」

  謝惟生察覺不對,少年人驀地全身緊繃起來,點點頭應下,配合著李星轉身就走,不想他們是謹慎了,李愛黨卻還沒有反應過來。

  見到好不易找到的人影子就在眼前,妹妹妹夫卻不進反退,他就納悶的小聲嘀咕,「咦,妹怎麼啦?咱們不問路啦?」

  李星趕緊一把捂住自家哥哥的嘴巴,下巴朝著前頭路燈下二人揚了揚,緊張的拉著人往後退進陰影里,這才低聲音道:「哥,前頭那兩人一看就不是好人,陌生的地方,這大晚上的,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哦哦哦,我懂,我懂。」

  聽自家妹妹這麼一說,李愛黨連連點頭,跟著自家妹妹的步伐就要退,不想偏就這麼倒霉,路上有剛過去不久的颱風刮下來的樹幹,清潔的工人根本沒來得及打掃。

  謹慎防備著後退的李愛黨一腳踩偏,正好踩上去,腳下一滑,咔吧跌倒的聲音,瞬間就引起了前方路燈下的兩人齊齊回頭。

  李星與謝惟生暗道糟糕,急忙扶起地上跌的齜牙咧嘴的人,而前方路燈下,那什麼雞哥阿偉的倆貨也在納悶。

  阿偉撓撓頭,「雞哥,不是說好這次送來的都是好貨靚妹麼,怎麼是三個後生仔啊,是不是搞錯了啦?」

  雞哥捏著菸頭,吐出一口煙圈,眯眼看著不遠處縮在陰影里,卻還是能大致看清的李星三人皺眉,「應該沒錯的啦,你看你們的衣服,肯定是大陸那邊過來的!麻甩佬怎麼肥事,說好的靚女呢?」

  一想到自己被騙,雞哥也不耐,把手中菸蒂重重往地上一丟,人字拖踩上去狠狠一攆,朝著李星三人就喊話,「喂,你們三個後生仔,帶你們過來的蛇頭人呢?怎麼就你們三?」

  被扯起來的李愛黨懵逼,對操著一口鳥語朝著他們走來的兇惡傢伙心裡害怕極了,怯怯的扯了扯身邊同樣身體緊繃的妹妹妹夫。

  「妹,他,他們喊的是,是什麼?」。他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知道是粵語,聽過粵語歌,卻不怎麼能聽得懂的李星搖頭,「我也不知道。」

  「啊,那怎麼辦?」,李愛黨傻眼,就在他緊張的抓耳撓腮的時候,雞哥身邊的阿偉點著他們三笑的猥瑣。

  「雞哥,你說的話他們怕是聽不懂的啦,你要說,說,說那什麼普普話了啦。」

  雞哥白了小弟一眼,那什麼普普他也不會,暗罵一聲大陸貨就是麻煩,乾脆擡腳就往前去,準備接貨。

  雖說這回貨太差,也沒得靚女,可有這三個也成,總比沒得的好,等先把偷渡尾款收了再說,要是交不出來,男仔賣去黑廠,女崽養一養要是長得好,賣去歌舞廳也能得個好價錢。

  這麼想著,雞哥招呼著笑嘻嘻的阿偉就往李星三人的方向來,李星見狀暗道不好,腦子裡想著上輩子自己看過的那些港片,想到此刻香港的混亂,便是警察都說不定披著公皮幹著黑事,李星哪裡敢賭來人是否心善,忙一手拉住一個,口中大喝一聲跑,拽著兩人掉頭就拔足狂奔起來。

  謝惟生反應最快,隨著李星一聲令下,他機敏的改被動為主動,拽著李星的手,大長腿邁開就沖,唯獨李愛黨反應慢了一步,要不是自家妹妹拉扯的緊,屁股還在隱隱作痛的他,搞不好又要跌一個狗吃屎。

  都沒等穩住身形,隨著妹夫兄弟的一托,妹妹的一拽,都沒能穩住身子的他立刻跟著撒丫子的跑了起來,而身後剛才還不緊不慢,擺足了架勢,拉呱著人字拖過來接所謂貨的倆古惑仔,看到自己的貨居然在自己眼跟前跑了,二人起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雞哥大喝一聲頂你個肺!吆喝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馬仔阿偉,兩人呼喝著,就朝著李星三人瘋狂追來,邊追還邊用粵語喊停,各種威脅叫罵輪番在他們口中上演。

  只可惜,李星三根本聽不懂,遇到這樣的情況,跑就對了。

  於是在這颱風剛過的夜色下,陌生的柏油小道上,前頭三小瘋狂的跑,後頭倆大花臂瘋狂的追,要不是身份不對,他們這是直接就上演了一出警匪追逐片。

  好在對方穿了個人字拖跑的不算快,而李星他們三卻是上山下河的跑慣了的,連上學都要走很遠山路的孩子,早已經鍛鍊出來了奔跑的速度。

  雞哥帶著他的馬仔追了一路,越追越累,加上特麼的那三撲街崽居然是往山上跑,累的他們呀,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三死撲街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黑夜裡,他們自己只能雙手拄著膝蓋,喘著粗氣罵罵咧咧。

  馬仔阿偉更是不爭氣t,指著自己跑丟了一隻鞋的腳還跟他哭唧唧,雞哥不耐,踹了這貨一腳,罵罵咧咧的打算回去就跟這附近巡邏的阿Sir匯報一下,要是再讓他碰到這三死撲街崽,定要叫他們好好做人。

  黑夜裡一直跑一直跑根本不敢回頭的三小隻哪裡知道這些,更是不知道身後的倆古惑仔這麼不頂用,追一下就放棄了。

  他們吭哧吭哧的咬牙奔跑,拿出生平最快速度,跑啊跑,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多遠,直到實在是跑不動了,耳邊再也聽不到身後動靜,鼻尖甚至都聞不見帶著咸腥味道的海風了,他們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呼,呼,妹,妹啊,壞,壞蛋沒再,追。追上來吧?」

  李星回頭看了眼,見身後黑洞洞的毫無動靜,她也喘著粗氣,才要回答,氣息還算穩健的謝惟生就先替她回答了。

  「放心吧,我跑的時候一直留意著,對方沒追來,我們也跑的夠遠了,眼下還算安全。」

  聽到謝惟生這麼一說,李愛黨頓時卸力,一屁股往地上一坐,甚至都顧不上地上的濕滑,反正經過暴風雨跟巨大海浪,還有後頭的漂流洗禮,他身上的衣裳濕了干,幹了濕,早就臭了,沒所謂啦。

  狠狠的喘了兩口氣,看著陌生的地方,黑漆漆也夜色下仿佛藏著巨大的怪獸,李愛黨身子不由抖了抖,朝著妹妹跟妹夫兄弟靠近了一些,聲音緊繃彷徨中,還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哭腔。

  「妹,妹夫兄弟啊,你們說,這該死的風暴到底把咱們帶到了哪裡了啊?」,嗚嗚嗚……

  謝惟生自己也不知道,都被問懵了,就眼下自己所見所聞的一切,好像都跟他十幾年來所見所聞的一切都不一樣,就腳下的路,路邊的燈,還有追他們的人的穿著打扮,無一不在預示著這裡的陌生不尋常。

  謝惟生沉重的搖了搖頭,聲音低落的道了句:「我也不知四哥。」

  瞬間,兩小男子漢的臉苦成了一團,還是已經喘勻氣息過來的李星上前,分別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安慰他們,這才給他們說起了上輩子,自己從港片裡對此地知道的那些東西。

  「哥,謝惟生,你們別急,這裡我大概知道是哪裡了,以前我媽媽沒出事前是採購員,走的地方多,她聽說過這裡,說這是我們國家的港島,倒是有路能回去,海上交通也便利,是比大上海還要發達的地方,只可惜被英國殖民了……」

  儘可能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講給二人聽,謝惟生聽的沉默,滿心滿眼的都是,到了這樣的地方連政府都不一樣了,他們這樣的小孩還回得去家,見得到親人嗎?

  而李愛黨聽完妹妹的話後,先是一愣,隨即大喜:「哇塞,也就是說,我李愛黨這是到了資本主義的國家,也能享受一回資本家的待遇啦是吧妹?」

  李星呵呵噠她哥一臉,不過對如此神經大條,最會苦中作樂心裡沒有煩惱的哥,倒是挺佩服的,卻也不得不打擊他。

  「我的四哥啊,還資本家的待遇呢,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想一想,咱們今晚在哪裡過夜吧!再一個,到了人家的地頭,咱也不指望政府公安能幫助我們這些勞苦大眾了,不怕告訴你們,這裡的警察,哦,也就是跟咱們公安一樣的存在,他們可不會為人民服務,他們別看穿著警察的皮,也許索賄最凶,開黑木倉害人的還是他們呢,要知道,我們三,眼下可是沒有身份證明的偷渡客,是黑戶!」

  此言一出,興奮的李愛黨瞬間啞火,臉上湧起擔憂害怕:「這可怎麼辦?我們不會被抓起來吧妹?」

  怎麼辦?自然還是先找個安穩的地方,等過了今晚天亮了再說其他。

  好在是李星還算有點成算,而謝惟生也是真的靠譜,在他們兩個的協作下,在天空突來的細雨變成瓢潑大雨之前,三人小心謹慎的找到了一處公廁,就著裡頭的乾淨水打理乾淨了自己,三人就在這無人的公廁里熬了一宿,也不敢嫌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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