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 38 章

  父子倆緊趕慢趕的趕到家裡, 還沒進門，就看到家裡的院壩里，自己剛才還心心念念的人正在院壩里招待三位穿著綠軍裝的人，而邊上除了自家的兒女外, 竟然還多了一個, 那是……星星？

  這娃怎麼來了？

  李光平心裡疑惑, 也知道事情不對，不由加快步伐老遠就喊：「蓉, 你回來了，家裡這是來客啦？」

  正在給洪部長三人端茶倒水的何蓉聽到丈夫的聲音忙把手裡活交給老二老三，自己則是回頭趕緊迎了上來。

  「當家的, 你回來啦。」, 應著話，何蓉就到了跟前，伸手就要接丈夫肩膀上的鋤頭, 邊上李愛國及時伸手, 「媽, 這邊有我，您跟我爸招呼客人去吧。」

  「那成，辛苦你了愛國。」

  夫妻倆也沒耽擱，李光平放下鋤頭，夫妻倆邊走，何蓉就拉著丈夫趕緊就把今個的事情快速的交代了一下, 李光平聽完，骨節粗糙的大手不由的捏緊, 目光望著李星眼裡充滿了憐惜。

  「來了就來了，多個人多雙筷子的事情, 娃小吃飯也花不了幾個，里也不是養不起，再說娃兒還有自己的口糧與生活費，不過蓉啊，要是可以，那些能不動就不動，都給娃兒存著，將來不管幹嘛，有那些娃兒遇到事也都不為難。」

  「嗯嗯，放心吧，我也是這麼想著，我聽你的當家的。」

  

  夫妻倆相協往院壩裡頭來，說話明明很小聲，出奇的耳朵靈的洪部長卻把夫妻倆的小聲嘀咕，還有李光平一家子的態度看在眼裡，聽進心裡。

  自己親耳聽見他們說的話，親眼見了這一家子的態度，洪部長也就放心了，放下手裡何蓉熱情沖泡的野茶，也不坐了，朝著進院的夫妻倆迎了上去。

  「哈哈哈，這位想必就是李光平同志吧，光平同志你好啊。」

  眼見四個口袋綠軍裝的大領導朝著自己伸手，李光平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激動又羞澀的趕緊把自己大手在衣擺上蹭了再蹭，這才不好意思的回握上對方的手拘謹的笑著。

  「您好您好，領導好。」

  「誒，不要這麼見外嘛，星星那丫頭喊我一聲洪爺爺，你們要是不嫌棄，喊我一聲洪叔唄。光平啊，這回沒跟你商量，我們就把星星這個孩子託付到你們家，你們不會有什麼意見吧？若是有，包括有什麼困難或者要求，趁著叔現在在這，你只管提。」

  老農民李光平再沒見過什麼世面，見到領導難得激動，嘴巴笨不會說話，可心是誠的，眼下領導還如此說，讓他們有要求儘管提，李光平那叫一個受寵若驚，不過要求是不會有要求的，不僅沒要求，他還特誠懇誠實。

  「領導我們沒要求，一點要求都沒有，莫不說星星這娃兒本就是我們自家的娃兒，養著她就是應當份的，便是娃跟我們沒有血脈親情，就只娃兒是烈士遺孤這一條，我們能養著這孩子就是榮幸，怎麼還要有要求呢？再難也沒有娃兒難。領導放心，娃兒來了我們家，不說別的，這就是我們親生的娃，跟家裡著五個沒不一樣的。」

  「對對對，這位領導爺爺，我們都喜歡妹妹，歡迎妹妹，領導爺爺放心，妹妹到了這裡就是回家了，以後我們一定愛護妹妹保護她。」

  見了李光平這麼說，先前媽媽姐姐帶著這個只存在爹媽姐姐口中的星星妹妹來家的時候，已經上躥下跳高興壞了的李愛黨更是激動的附和，表明自己的態度。

  邊上被他帶著的小五雖還懵懂不知事，卻也是跟著自家四哥一起蹦躂，一口一個的妹妹好，妹妹願意，惹得放好農具過來的李愛國哭笑不得，兩步上前抱起小五趕緊就教，「乖，小五，不是妹妹，你得喊姐姐。」

  「姐姐？不妹妹？」，小五一呆，不過見跟前自家大哥二哥的神情，呆小五也不糾結了，果斷點頭，「哦，姐姐好，小五喜歡姐姐。」

  「乖。」，李愛國揉了揉弟弟枯黃頭髮的腦袋瓜，笑看著也一直笑著關注他們的洪部長保證，「領導您放心，我們一家子都盼著星星回家，肯定對她好，我們也隨時歡迎領導的監督視察。」

  老二也跟著表態，「對對對，領導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辜負組織的信任，絕對照看好妹妹。」

  一家子的態度還有這默契融洽的溫馨氛圍，讓洪部長覺得自己這一趟總算沒白跑，星星這孩子生活在這樣的家庭里，想必孩子自己也快活，到此，洪部長一顆提著的心才算放下，神情越發柔和慈愛。

  「好好好，好啊，都是好孩子，剛才都說了不要喊領導了，乖，孩子們，你們父親喊一聲洪叔，那你們這些小崽子們難道不能跟星星一樣喊我一聲洪爺爺？」

  李家眾娃……還是小辣椒李愛紅帶頭喊了一聲洪爺爺，李愛國幾個才跟著喊了。

  一聲聲的洪爺爺喊的洪部長心花怒放的，哈哈哈的開懷大笑著，回頭看著李光平語氣都是和藹。

  「哈哈哈！李光平同志，你是個好的！何蓉同志也很好，你們一家子都是好的！」，比起那什麼勞什子的李光輝，這漢子才叫真漢子。「我就把星星託付給你們了，以後若是有什麼難處，你們就到縣裡武裝部來找我洪剛。」

  「領導放……」

  「嗯？」

  「洪叔放心。」

  「嗯！這才對嘛。行了，時間也不早了，部里還有事，我還得趕著回，就不多留了，告辭。」

  「別介，天也不早了，領導，咳咳，內個洪叔您吃了晚飯再走唄，您放心，家裡做飯很快的，絕對不耽擱您的事。」

  「不了，不了，我們有規定，不拿群眾一針一線。」

  「可您不是都讓我喊洪叔，娃兒們喊爺爺了麼？都是自家人，就一頓家常便飯，沒啥的。」

  「還是不了，李光平同志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我真還有事，不能耽擱，再說了，車子上還留著人，讓司機師傅久等不好。」

  見人家去意已決，李光平也急了，趁著洪部長彎腰低頭，笑拉著李星說話叮囑的時候，李光平趕緊招呼著何蓉，夫妻倆匆匆回家，直接越過中堂，開了中堂正面右側的門，從小隔間的樓梯上到二樓，打開艙房，從裡頭趕緊抓了一個麻袋出來。

  這裡頭都是開春的那會子，家裡娃兒們到山上細竹林里拔的細筍子，自家堂客趁著天好，扒了皮、焯了水，撕成條條，曬乾後紮成一捆捆的湊了一大麻袋。

  這玩意送到供銷社也不值錢，那邊收價特別低！本來他們是打算背著去城裡投機倒把給娃兒換學費的，後來不是紅紅從光輝那裡拿到錢了麼，孩子又一口一個害怕的不讓他們去投機倒把，東西就留了下來。

  這玩意鄉下不值錢，可城裡卻缺，泡開一把能吃好一頓，當菜也頂飽。

  他們農家人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聽了堂客的話，李光平又一心念恩想報答，想到堂客說，白日裡人家武裝部還出動了一卡車的人幫著星星討公道呢，他就想著把這東西帶上，回頭拿去武裝部食堂做了，那些熱心的人也能一人嘗一口，也算是他們一家一點微不足道的心意了。

  快速的把一麻袋細干筍扛下來到院壩，洪部長還在拉著李星殷殷叮囑。

  「星星你要乖乖的聽話，回頭要去報名上學知道不，哥哥姐姐弟弟們多，家裡再好玩也不能耽擱學習，另外要是受了欺負，要是在這裡過的不滿意，你就跟今個一樣直接來武裝部找洪爺爺，對了，小丫頭你也別忘了，便是過的再快活，每個月也記得去武裝部t看爺爺一次啊，爺爺等你。」

  「嗯嗯嗯，好的好的，洪爺爺我都記住了，洪爺爺放心，我肯定每月都來看您。」，李星自然是明白老人家如此交代的用意，滿心只有感動，不由掙脫開姐姐的手，上前一把抱住老人家，「洪爺爺您也要好好的，要注意身體，要按時吃飯好好保養，等回頭我每月去三零零拿糧食跟生活費的時候我就來看您，到時候我給您捎好吃噠。」

  「哈哈哈，好好好，那爺爺就等著我們星星給我捎好吃的。」

  洪部長這是開心，滿口玩笑的應著孩子的話，卻不知人家李星是說正經的。

  眼看天不早，洪部長再次提出告辭，揮別了一家人就要走，李光平趕緊招呼大兒二兒跟上要送。

  洪部長見狀還虎著臉不讓，李光平嘴笨不會說話，李愛國卻不是，看到老爹扛來的麻袋心裡啥都明白了，趕緊笑著對洪部長解釋，說正好要幫大隊去給隔壁大隊送東西，再順路送送他們，洪部長聽的狐疑，卻也不能說耽擱別人家的事情啊，也就不好再堅持，倒是成功的讓這父子三個送了一路。

  一行人直到上了大路，到了道路公班，父子三人齊齊咧著一嘴大白牙的看著洪部長等人上車了，趁著車子轟隆隆發動慢慢下坡駛出公班的時候，李愛國與李愛軍哥倆對視一眼，齊齊配合動手，就把他們爺三輪流扛了一路的麻袋，咻的一下給甩到大卡車的後車廂裡頭去了。

  等極在駕駛座上坐著的洪部長聽到動靜，探頭出來查看，李光平父子三個早就跑遠了上了回去的岔道，站在對面岔道口的山坡上，洪部長還能看到李家那大兒遠遠的朝著自己擺手。

  「洪爺爺，袋子裡就是點子野菜，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是給今個幫忙星星的叔伯哥哥們添道菜的，您別嫌棄……」

  好嘛，這是打定主意丟了就跑啊，洪部長都被這看著老實其實一點都不老少的爺三給氣笑了。

  車子裡擠著的兩名小戰士看看洪部長又看看司機，司機也為難的看向洪部長忐忑問，「部長，您看？」

  洪部長沒好氣，「看什麼看，沒聽見麼，這也不是單給我的，這是人家老百姓在擁軍呢，我還能怎麼辦？難不成你們扛著袋子下車追上去？走吧，時間不早了，趕緊趕回去，回頭把東西交給食堂處理。」

  「成，都聽您的。」

  司機回這話，擋一掛，油門一踩，車子就轟隆隆的開走了，對面山坳上的父子三人見狀，這才一抹汗，滿意的笑了。

  「爹，東西沒丟下，人走了。」

  「成，沒丟下就好，我們也趕緊的回，家裡你媽他們想必也等急了，走。」

  「走。」

  走慣了山道的人趕路快，比來時花費的功夫短了不少父子三人就到了村口。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位於半山坡上的村子星火點點，這裡深處大山，根本還沒有通電，家家戶戶用的都油燈，李家也不例外，不過他們可不像老李家五房，因著出了李光輝這個司機兒子闊氣，點的是玻璃煤油燈不說，家裡還有一盞玻璃馬燈，燒的都是李光輝那邊搞來的煤油。

  他們家跟村里大多數的人家一樣，點的是秋里撿來的桐子壓榨的桐油，連燈芯都是自家采的燈草自製的白色燈芯。火光有些暗。

  還沒有踏進自家的院壩，就在田坎上，老遠爺三就看到了灶房裡透過窗戶照出來的暈黃燈光，同時父子三個也聞到了家裡的飯菜香，還是上午吃了一頓早午飯的他們早已經飢腸轆轆，不由加快了加腳步。

  一進院壩，一直窩在廚房門口廊沿下，坐著板凳撐著臉的老四就聽到了動靜，黑暗裡不確定的喊了一聲爸跟哥，得到來人的回應，焦急等候的老四李愛黨爆發出一陣歡呼，也沒上來迎人，反倒是轉頭就往身後的灶屋裡跑，父子三個還沒到近前，就聽到灶房裡的動靜。

  「太好了，太好了，媽，我爹我哥他們回來了，我們趕緊開飯吧。」

  回答老四的，是何蓉溫柔慈愛的叮囑，「成，開飯，愛黨你去打盆熱水讓你爹他們好好洗洗，愛紅你幫媽端菜盛飯。」

  「大媽大媽，那我呢？我干點什麼？」

  這是獨屬於李星的清脆聲音，雖然父子三個聽的陌生，卻只覺得暖心。

  娃兒不認生，還主動要幹活，這是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家裡的一份子融入其中了，這怎麼能不讓他們開心呢？

  果然就聽屋裡他們媽（堂客）的聲音繼續。

  「星星你是姐姐，帶著小五，看著他別玩火，一會咱們就開飯。」

  「哎，好嘞大媽。」

  聽著李星活潑的，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回應，父子三人不由加快腳步，笑吟吟的才踏進廚房，就見火塘邊上，他們家的娃（妹妹）正一本正經的抓著撅著屁股要去幫倒忙添火的弟弟。

  李愛國李愛軍進門就笑著喊媽，喊弟妹，唯獨李光平，樂呵呵的進來後點著自家堂客糾正她的錯誤，「蓉啊，剛才你那話說的可不對。」

  被丈夫笑著點了，何蓉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盛飯的手一頓，愣愣的看著丈夫：「哪不對？」

  李光平也沒賣關子，而是點了點火塘邊上忙成一團的倆小的。

  「蓉啊，星星來了，家裡的排行可得變一變，老大愛國，老二愛軍，老三愛紅，老四愛黨，咱們小五可不能再是小五，他是小六，小五啊如今可是咱們的星星啦！」

  何蓉這才反應過來，激動的一拍大腿，「哎呦可不是麼，看我給忘了！愛國，愛軍，愛紅，愛黨，從今往後，星星是咱們家小五，愛民是咱家小六，大家都記著，別叫錯了，咱們可是嫡嫡親的一家人。」

  李愛國等眾兄弟姐姐齊齊點頭笑應，「哎，爹，媽，我們都記住了。」

  就是懵懂的小五，阿不，是小六，這會子也跟著一起張嘴大喊，「寄住，寄住。」

  一家人都笑吟吟的望著自己喊她小五，李星回望著這樣的一家人，跟著心情激動的喊大爹大媽，大哥二哥三姐四哥小六，一口一個脆生生，一叫一個應，讓李星只覺的心裡熱熱的，暖烘烘的，竟是兩輩子都前所未有過的體驗感覺。

  能有這樣的一群家人，哪怕生活苦，日子窮，鄉下哪哪都不好，李星也很是期待。

  一家子認了人，李光平與何蓉身為大家長趕緊招呼一家人坐到火塘邊的飯桌旁落座吃飯。

  靠近碗櫥那邊因著是當家主婦燒飯洗刷忙碌的方位，是沒有椅子的，此刻大媽何蓉就站在那邊，揭開火塘邊角用火星炭烘著的陶鍋，把一碗她單獨用小飯甄子蒸好的米飯拿包布包著端出來，直接放到了李星的跟前。

  李星看著這自己跟前這碗白生生浸潤著油光，上頭還鋪著兩塊厚臘肉片，明顯迥異於全家人飯碗的飯傻了眼，急的她直喊媽。

  「大媽！」，怎麼搞的她還吃獨食呀？不帶這樣的。

  瞧李星這焦急的模樣，不僅何蓉笑了，便是周遭的兄姐弟們也跟著笑了，一點也沒有她能吃獨食的嫉妒。

  大哥還好心的給李星解釋，「小五，你剛來家不知道，這是我們家的傳統，也是我們的心意，給你接風洗塵的，乖，吃你的，別多想。」

  李星傻眼，嚴肅了小表情嘟囔，「那也不能搞特殊對待。」

  這一本正經的堅持小模樣把李光平與何蓉都惹笑了，何蓉端起屬於自己的那碗飯少紅薯多的飯走過來，放下碗，擡手揉了揉李星的腦袋瓜。

  「星星聽話，趕緊吃飯，你大哥說的沒錯，這是大家的心意，是給你接風洗塵的，不止是你有，以前家裡你大哥他們上學歸家，逢年過節，他們過生辰的時候，大爹大媽也都會給他們做好吃的，你也是家裡的娃，當然要一樣的待遇，而且這米還是你自己的帶來的米呢，娃啊你吃的都是自己的口糧，不好意思啥呀傻孩子。」

  邊上在大爹動了筷子後，也已經埋頭乾飯的老二也在百忙中擡頭勸，「對對對，小五啊，媽跟大哥說的對，咱們家都是這樣的，不獨獨是你，你趕緊的吃，再不然可饞的二哥我要流口水了，小心我搶你的白米飯哦，真是個傻妹妹，肉埋在碗裡吃的道理都不懂，快吃快吃。」

  話是這樣說，李星還是不好意思吃獨食的，特別是連年紀最小的小六，這會子也抱著t自己的紅薯飯，一個勁的吃桌上唯一的一盤清炒老黃瓜，看都不看自己的碗，完全沒有她受特別照顧而嫉妒羨慕的模樣，李星的心又再次被狠狠震了一下。

  桌上的老黃瓜自己是親眼看到大媽燒的，摳唆的連外頭的老黃瓜片都捨不得去不說，洗乾淨切吧切吧片，鍋里就拿泛黃的油紗布擦了擦菜就下了鍋，唯一的調味料還是一撮粗鹽巴，這樣的菜沒有一點油水，味道肯定也不好，可小六吃的那麼香，自己如何吃得下這獨食？

  大米再是自己帶來的也不成啊，人家對自己真心實意的，她不說有福同享吧，吃獨食總是不對。

  李星望著一屋子捧著紅薯飯吃的香噴噴，一點也不為自己碗裡所動的一家人，想了想，也不打招呼，捧著自己的飯碗果斷轉身，在大家都不明所以的時候，直接來到剛才做飯時大媽切菜的碗櫥邊，從碗櫥一側拔出菜刀，在一家人的驚呼擔憂下，李星果斷夾出碗裡的兩片厚實臘肉，提刀就是刷刷刷的幾下。

  再然後，李星對著家人們安撫的笑笑，小手快速的把肉都攏到碗裡，捧著碗轉回，抄起筷子就給家人分肉。

  「大爹大媽吃肉，你們辛苦，是長輩，必須吃一個。」

  夾完大爹大媽的，李星又對哥哥姐姐弟弟們發起攻勢，「大哥，二哥，三姐，四哥，還有小弟也必須吃一個，我們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肉同吃哦。」

  見大哥他們還想夾回來還給自己，李星果斷一捂自己的碗，嚴肅的盯著一桌子的人放話。

  「都吃，誰都不許還給我，大媽，肉肉給了我就是我的，我給你們是孝敬，給哥哥姐姐弟弟是友愛，誰都不能拒絕哦，拒絕就是不喜歡我，那樣的話我會傷心噠。你們都快吃，你看，我碗裡還有呢，再說了，我也愛吃老黃瓜。」

  不給一家人任何拒絕的機會，李星抄起筷子就襲向了桌上唯一的一盤老黃瓜，哪怕味道很不好，她也啊嗚啊嗚的吃的歡快。

  一家人看著李星，再看看自己碗裡分到的那一小條臘肉，一個個的心都覺得軟乎乎的，心酸酸笑吟吟的把小肉條吃嘴裡，只覺這肉是前所未有的甘甜，一點也不咸……

  這個孩子（妹妹）不白讓人疼，真好，真不愧是他們自家人！

  「小五，二哥不白吃你的肉，以後二哥上山給你打鳥、抓兔子、掏鳥蛋吃。」

  小四跟著表忠心，「還有我還有我，小五，四哥也給你搞野果子，我跟你說哦小五，哥我可是村里最厲害的人，誰山上搞野果子都沒有我厲害，回頭等報完名家來，哥就帶你去後山哥的秘密基地，想來那裡晚熟的貓奶鍋（野生獼猴桃）跟八月瓜也該熟了，我給你摘多多的保管讓你吃個夠。」

  那還有什麼說的，李星也嚮往上山下河滿世界的浪啊，君不見上輩子，多少ＵＰ描繪的田園生活就是她平日裡解壓的寶器，如今有機會，必須親自體驗一把。

  只不過著報名上學的問題……

  果然就見他大爹插嘴發話，「嗯，報名是正事，雖說報名有三日，可星星才來，戶口還在縣裡頭，也不知公社小學那邊怎麼說的。蓉啊，要不明個咱們再請假一天，先帶著娃兒去公社問問看去吧名給報了，要是有別的說頭，咱們也好有個準備。」

  這個是正事，那還有什麼說的，何蓉咽下嘴裡的飯點頭就應了，「成，都聽你的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