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2024-08-11 20:12:25
作者: 戲好多
第 21 章
後娘拖兒帶口的走了, 夜裡就只剩下李星一個人在家,她倒是不害怕,反而還還挺開心的,一個人窩在家裡, 美滋滋的盤點著外環空間媽媽留給自己的物資, 爭取做到心中有數, 這一忙活,窗外灑進來的光暈漸漸隱沒, 筒子樓內人聲鼎沸,外頭走廊家家戶戶飯菜飄香了,李星才意識到時間不早了, 而自己的肚子也餓了。
李星見後媽母子三人竟還沒回也不在意, 摸著肚皮在家搜索一圈準備搞點吃的來著,結果搜索完畢後李星傻眼,好傢夥, 偌大的一個家裡, 居然毛都沒有一根。
麻蛋的, 早知如此,剛才後娘背著大包小包走的時候,她就該衝上去搶兩個下來的,眼下好了,米桶都空了,碗櫥也空蕩蕩的, 渣爹後娘的房門還是鎖著的,外頭的天都已經黑透了, 後娘這是準備想把自己餓死?
呵呵!餓死是餓不死的,她好歹也是存糧大戶。
李星從空間掏出一塊蘇國進口巧克力, 開了包外文奶粉用家裡暖瓶里並不怎麼熱的水給泡了,一邊將就的糊弄肚子,李星一邊思索。
看今日後娘那模樣怕不是背後憋著什麼大招,她不得不防;
還有就是,若後娘真是想用訓狗的方式,餓著自己好方t便她調理自己的話,呵呵,那她就打錯了主意。
她李星可再不是上輩子那個李星了,上輩子雖然活的憋屈,李星心裡卻很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輕易放過去,遇到不平等的對待,自己就必須奮起反抗,得讓壓迫你的人知道厲害才成!畢竟有些事情要是輕易就揭過去了,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無休無止的永無止境。
所以……
獨自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翹著二郎腿的李星就在心裡謀劃開來,心說若是明天晚上後娘還是沒有回來的話,她就必須得有所行動了。
第二天一早,外頭走廊傳來喧鬧,李星就從睡夢中醒來。
家裡還是靜悄悄的,李星爬起來收拾好自己的屋子,看了眼大門完好無損的插銷,而端著自己的專屬小木盆出門去水房洗臉刷牙,回到家後李星也不忙著吃飯,她得忍著看情況,畢竟若是後娘晚上真沒回,自己演戲也得敬業演全套嘛。
況且了,要不是自己有空間,真若是遇到這樣的情況,她還不是得餓著?
李星就忍著沒吃,卻還是高估了後娘的狠心程度,她等過了早上,熬過了中午,眼看著傍晚天色都暗了下來,卻始終不見後娘的身影,李星笑了。
看,她給過後娘機會了,可惜後娘不珍惜呢,那就不要怪她李小肚雞腸睚眥必報星上線先出手啦。
當屋外的走廊再次喧鬧起來,一直在家裡空著肚子等著上場的李星暗搓搓握爪,是時候開始她的表演了。
李星忍著胃裡的火燒火燎,硬是熬到外頭走廊埋鍋造飯的動靜小了,卡著時間算家家戶戶的晚飯也吃的接近尾聲差不離了,李星這才打開屋門來到走廊觀察。
嗯,自家對面兩戶,一戶是個小年輕,經常加班不見人,此刻無門緊閉,李星就不看了,馬嬸嬸家裡倒是有動靜,可屋門也是關著的,想必還在吃飯,如此李星也沒準備找他們;
她的視線收回不由落到隔壁二胖嬸嬸家,二胖嬸嬸家屋門倒是開著,只是根據自己這幾天的觀察,她發現二胖嬸嬸家裡人口多,經濟也不是太寬裕,自己若是上門人家肯定為難,於是她的視線果斷的越過二胖嬸嬸家,故意留下自家敞開的大門沒關,邁著堅定的小步伐就朝前去。
這時候大多人家其實都不寬裕,怕家裡有點好吃的惹來惦記自己反撈不到嘴裡,開飯就喜歡關上門,生怕有人上門打擾,所以李星一連經過好些家,開門關門的都有,卻始終沒有合適的目標。
直到快溜達到樓梯口了,驀地看到正對著水房的那戶突然打開的屋門,李星眼睛亮了,是手裡端著個木盆,看樣子這是剛吃完飯要去水房洗碗的小林阿姨。
很好,就是她了!
小林阿姨丈夫是出納,工資不錯,她本人也在後勤工作,夫妻倆才結婚沒多久,眼下還沒孩子,父母又在縣城有工作,時常補貼,小兩口生活沒什麼負擔,更重要的是小林阿姨還是個嘴快的急性子,樣樣都符合自己的理想目標。
眼見人家端著盆轉身,李星疾走幾步上前喊人,「小林阿姨。」
小林起先沒注意身後有人,還是聽到喊聲回頭,看到是李星,對方跟著笑了,「呀,是星星啊,星星吃飯了沒有?」
李星靦腆的笑笑,避而不答,反而是快速跑上來,踮起腳就要去夠小林卡在腰上的木盆積極道:「小林阿姨我幫你洗碗呀。」
此言一出,小林大驚,趕緊連拒,「不用不用,阿姨自己洗,自己洗……」
「小林阿姨你就讓我幫你洗吧好不好?」
小林被積極主動,還死死扒拉著自己洗碗盆的李星搞的都快要哭了。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懶,也不喜歡做家務,可再怎麼地,她也不能讓個丁點大的孩子給自己洗碗啊,那她成什麼人了。
小林死死把著盆,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不不,一點也不好,星星啊,阿姨謝謝你的好意,但是真不用你,我自己可以的,真的!」
李星卻沒停手,繼續努力,「小林阿姨,給個機會。」
小林慌忙躲避,「不不不,這真不可以。」
一大一小兩人你來我往,動靜瞬間吸引了周圍鄰居的注意,不由紛紛探頭圍觀。
「嘿,小林,你跟星星是在鬧什麼西洋景呢?」
「就是啊小林,你可是大人了,不興逗孩子的啊。」
「小林……」
「小……」
這一個個的,弄的小林哭笑不得,正好屋子裡收拾桌子的小林丈夫小楊聽到動靜也跟著探頭出來,「苗苗你杵在門口乾嘛呢?」,再見屋外堅持住的一大一小,小楊也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老婆,「老婆你不會是想讓星星替你去洗碗吧?」
這是連自家丈夫都懷疑自己了啊,她有這麼懶嗎?小林老委屈了,忙擺手解釋:「不是不是,我沒有,我沒……」
見此情景,想到這場面可不是自己想要的初衷,李星趕緊開口,「各位叔伯嬸嬸,還有楊叔叔,你們誤會了,是我自己主動要幫小林阿姨洗碗的,不是小林阿姨讓我洗的,你們可千萬不要冤枉好人。」
李星的話一出眾人一愣,身為了解自家老婆的楊驕陽卻不信,還笑嘻嘻的看李星,「小丫頭,你小林阿姨就懶,這個我是知道的,你可不能為了幫她就做偽證啊。」
李星看小林阿姨委屈的都要哭了,看向語帶打趣的丈夫雙眼都帶著幽怨,李星趕緊補救,她可不能讓事態這麼發展下去,要不然自己豈不是害人家小林阿姨夫妻不和?
李星的小腦袋瓜搖的越發急切,「不是不是的小楊叔叔,還有各位叔伯嬸嬸,你們真的誤會了,事情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眾人:「不是那樣,那是哪樣啊星星?」
李星有些不好意思,又似是底氣不足的揪上自己的衣角角:「是,是,我後娘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沒回家,家裡什麼都沒有,我,我……我餓了。」
瘦弱無依的小模樣,一句餓了,再加上小肚子適時發出咕嚕嚕的一通叫喚,立刻引爆全場。
圍觀鄰居們都急了,
這個問,「娃啊,你後媽從昨晚就沒家來?」
李星點頭。
那個疑,「家裡什麼都沒有,連一粒米也沒留?」
李星再點頭。
眾人立時氣的不行,一個個義憤填膺,有人更是擼起袖子就往李家沖,「真的假的,不行,我得去看看。」
目送幾人進了走廊盡頭李家的門,小楊突然意識到什麼拉著李星驚呼道:「那豈不是說,星星你從昨晚到現在就一直沒吃飯?」
眾人見李星再次點頭。
正好這時候跑去李家查看一圈的幾人匆匆跑回,一邊跑還一邊義憤填膺的喊,「太過份了,李敏這人太過份了!家裡冷鍋冷灶,煤爐子都滅了不說,房門還一把鎖給鎖了,屋子裡我們找了個遍,不要說一粒米,就是一滴油都沒有,李敏做的太過份了,她這是想要幹什麼?要餓死孩子嗎?」
接連的喊人讓眾人嗡的一聲炸了鍋,憤怒的聲音更是惹得整個樓層瞬間就火了起來,那些縮在屋裡吃飯的,沒吃飯的也跟著紛紛探頭看熱鬧。
眾人七嘴八舌,罵李光輝李敏夫妻的罵這倆夫妻,同情可憐李星的同情可憐李星,一個個看向李星的目光都帶著憐憫。
小林更是怒不可遏,沒想到事情竟然是真的,想到孩子小小一個居然餓了這麼久,心裡把李敏這後媽罵得半死,當即把手裡一直保衛的洗碗盆往丈夫懷裡一塞,嘴裡也跟著罵,人卻牽起李星的小手就要把李星往她屋子裡帶。
「走星星,跟小林阿姨回家,小林阿姨給你拿吃的。
邊上好不容易抱穩洗碗盆的小楊見狀,忙喊老婆:「苗苗你等等。」
聲音一出,滿以為是丈夫捨不得家裡的東西,小林惱火的立刻回頭瞪著丈夫,「等什麼?」
小林語氣之凶,讓小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過想到家裡的飯菜剛才已經給他們夫妻造完了,完全不知妻子誤會的小楊趕緊開口,「苗苗,家裡的飯菜都吃完了,盤底子都不剩,而且……」,就你那手藝,做給狗,狗都不吃,也就自己那啥,可這話小楊不敢講啊,忙就補救:「而且星星餓了這麼久,你要現燒也來不及啊,乖,苗苗,我們櫥里有t雞蛋糕,那東西頂餓,你先給星星拿兩個墊著,我這就燒飯。」
「這還差不多!」,聽到丈夫如此說,小林瞬間滿意了,難得給了丈夫一個好臉色,不過她滿意了,被小林牽在手裡的李星不願意了,當即開始掙扎,惹得小林顧不上跟丈夫眉來眼去,趕緊低頭哄人。
「怎麼啦星星?可是不愛吃雞蛋糕?那也沒事,阿姨家裡還有大白兔,我們吃大白兔好不好?咱們先吃著,你小楊叔叔手藝好,阿姨讓他給你煮麵吃。」
「不,不,小林阿姨謝謝你,也謝謝小楊叔叔,要是家裡沒飯就算了,我不餓的,真的。」,她的本意也不是這個,只不過是想要點人家吃剩下的東西,全自己這一場輿論賽而已。
而且本來搞這一出就算是利用了大家,她的心裡已經很羞愧了,這會子要是還得麻煩人家給自己現做,那她成什麼人了?
她是當了女表子,可她卻不會立牌坊。
於是李星掙扎的更厲害,「小林阿姨,我不能要你的東西。」
趁著小林一個不注意,李星脫了小林的鉗制準備要跑,不想才轉身就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頭頂響起了熟悉溫暖的聲音。
「算了小林,雞蛋糕大白兔雖然都是好東西,可娃餓了這麼多頓還是正經飯養肚子,你家既然沒飯了那就讓星星娃兒去我家吃,正好的,我家正吃著飯呢,多她一個多雙筷子的事情。」
李星擡頭一看,見是前頭幫了自己的吳奶奶,李星內心感激,卻也知道吳奶奶家裡並不寬裕,就吳伯伯一人養一大家子,才不肯去添亂,忙又掙扎,「不了吳奶奶,就不麻煩您了,我不餓。」
可惜自己的肚子忒不爭氣,話才落,當即又給她沒臉的唱反調。
咕嚕嚕一陣轟鳴,聽的圍觀眾人噗呲一聲笑。
「嘿,小丫頭人小,還知道怕羞,嘴巴還挺硬,就這還不餓?」
吳奶奶也跟著笑,一隻手緊緊拉著李星不放手,一隻手還心疼的摩挲著李星的腦袋,「乖,娃啊,跟奶奶回家吃飯。」
李星哪裡肯去給人家添麻煩,掙扎又怕摔了老太太,靈機一動,想到什麼,李星一邊抵抗一邊堅持。
「那吳奶奶您家裡有沒有什麼活計?掃地,洗碗,洗衣裳……什麼活計都可以的,您把活都給我干,我就跟您回家。」,好嘛,她這是算準了老人家不會讓自己幹活,所以嘍,她才不去吳家給人家添負擔。
果然,李星此言一出,吳奶奶就愣住了,手裡的力道不由鬆了三分,李星趁機掙脫,周遭看熱鬧的人也忍不住會心一笑打趣李星,「喲,星星啊,你這是準備以工掙糧飽肚子呢?」
話說的打趣,可眾人的心裡卻跟著泛酸。
孩子這是得多苦,多小心謹慎,多聽話懂事,才想著不白占人便宜,要用勞動獲取糧食?
再想到剛才小林拉著孩子家去,孩子還一臉抗拒的模樣,這一刻大傢伙似乎都懂孩子的意思,也明白了哪裡是雞蛋糕、大白兔不香不好吃?而是這孩子懂事太惹人疼了。
眾人心裡不住唏噓,見小傢伙還努力的躲吳奶奶遠遠的,一副你不給我活干,我就不添亂的模樣更是心疼的不行。
聞訊趕來看熱鬧的馬蘭花,更是趁機一把兜住了閃躲李星抱了個滿懷,「好了好了,星星啊,馬嬸嬸家最是缺娃了,正好的,你跟嬸嬸回家,給嬸嬸當孩子,嬸嬸給你吃肉好不好?」
李星……
「不好!嬸嬸我有自己的家,就不給您跟錢伯伯添亂了。」
馬蘭芳給拒絕樂了,「嘿,小丫頭,你後娘都給你餓了這麼多頓,你爹都不管你,就這你還捨不得那個家?」
邊上二胖最是愛跟馬蘭芳唱反調,跟著呵呵一笑,伸手一把奪過李星笑眯眯道:「走走走,星星別聽你馬嬸嬸的,她呀就是眼饞人家的孩子,咱們星星不理她,跟二胖嬸嬸回家好不好?今個二胖嬸嬸家做了燒豆腐,家裡還有好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星星跟二胖嬸回家吃燒豆腐成不?」
「不成,不去!二胖嬸嬸家裡人口多,家務活哥哥姐姐們都做好了,沒有我的活。」
眾人:嘿,還真是倔強!這娃骨氣的堅持以工換糧呢!一個個的又心疼又起了逗弄之心。
「哎呀星星,那可不成,叔叔家裡飯肉是有,活計倒是沒有,那可怎麼辦?」
「對對對,星星啊,你來伯伯家裡吃飯可以,幹活不成,娃,你可得想好了再選。」
「星星,我家今個吃吃肉,你先跟爺爺來,吃完肉我們再談做活的事情成不成?」
「星星你還小,個子又矮墩墩,干多了活以後可真就不長個啦,阿姨家裡也不缺這口飯吃,歡迎你來我家吃飯呀。」
李星……親愛的叔伯嬸子阿姨們啊,都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雖然她很謝謝大家的好心,可戳到她的痛處,小矮個李星也很悲憤。
看著里三層外三層都一副笑眯眯,滿口沒活計給她干,還偏偏要領她去吃飯的眾人,看著大家紛紛伸來的手,盛情難卻,知道自己以工換人家殘羹剩飯的主意是泡湯了,李星只得退而求其次。
她掙扎出二胖嬸子的懷抱,略略退後一步,而後鄭重的朝著眾人團團作揖。
「各位爺爺奶奶,叔伯嬸子阿姨,哥哥姐姐們,我媽媽從小就教育我不能不勞而獲,我不能不幹活就白吃大家的飯,可眼下大家盛情難卻,不然我給大家表演個節目彩衣娛親,各位長輩要是看的高興,要是家裡還有剩下的飯菜,就打賞給我一點點就行,成不?」
眾人鬨笑,
「喲,星星人不大,還知道彩衣娛親呢!」
「就是,就是,娃兒懂事著呢,還知道不能不勞而獲。」
「小屁孩子能吃多少,忒的多禮。」
話是這麼說,眾人心裡生不出拒絕的話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星又堅持,一個個的便配合點頭鼓掌,李星開唱。
以前上學的時候,她可是參加過大合唱的!
「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
呱唧呱唧,「好,星星唱的好,再來一個。」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
還帶著奶音的小嗓子嘹亮,還真別說,兩首歌給李星唱出了別樣韻味,眾人聽了紛紛鼓掌叫好,李星還要再來一首我們工人有力量呢,才開嗓子,眾人忙就制止了,那是生怕她餓著。
「好好好,真好聽,不過星星啊,咱們先歇一歇,你餓不餓,嬸嬸給你端飯好不好?」
「嗯,小丫頭唱的很不錯,伯伯家正好有快過期的麥乳精你喝不喝?」
「對對對,我家還有快化掉的巧克力,不然你幫忙解決一下?」
「對對對,星星還有我,這是雞蛋糕你趕緊拿著。」
眾人紛紛康康解囊,李星卻對著這些人拿出來的東西又搖頭了,小手背的死緊。
手裡抓著兩塊雞蛋糕出來的小林急了,「嘿,星星,你倒是快拿著啊!」
「不,小林阿姨我只唱了兩首歌,不值得這麼好的打賞。我可是知道的,街上耍猴戲的,大家看完都是只給一點點東西,有的甚至都不給,麥乳精,巧克力,雞蛋糕都是精貴的東西,我不能要!」
李星說的堅決,也是羞愧自己的利用,認準絕不能在欺騙了眾人的情況下還占別人便宜,於是望向眾人越發堅持。
「大家要是真心疼我,覺得我的歌兒還不錯,那爺爺奶奶,叔伯嬸嬸阿姨們,看哪家哪戶家裡有吃剩下的飯菜,我不嫌棄的,給我一點點就成,一點點。」
眾人看到李星眯起的兩個小指頭,心裡又是一陣唏噓,一個個的不由又把李光輝還有李敏翻出來罵的半死,卻也佩服小小丫頭的骨氣,於是各回各家。
這家把還沒動過的半邊飯菜用乾淨的小碗撥出來,怕孩子再不肯收,還故意在家裡搗鬼用乾淨的筷子拌在一起,而後才端出來遞給李星;
那邊怕孩子不收,一個烤糍粑分兩半,挑了大半的掰開塞上點菜,再塗上點霉豆腐拿乾淨的碗裝出來;
還有小林小楊怕李星再來一次拒絕,小林急的趕緊跑回屋子裡把手裡的雞蛋糕掰的稀碎,小楊趕緊遞上乾淨的小碗裝了,夫妻倆反身出來就強塞李星懷裡,怕李星不收,倆人還異口同聲梗著脖子強說這是袋子底;
一個個,一碗碗,一份份都是心意,李星t見狀,逐一看著這些遞來飯菜的人,見對方家裡還算寬裕負擔不重的,她就伸手接了,捧著碗真心實意的鞠躬道謝。
至於是那些家裡困頓,本身日子難過的,她不僅不要,反而是把手裡收到的多餘的好的,比如小林阿姨的『雞蛋糕底子』,一把塞給眼前給她塞飯菜的吳奶奶。
「吳奶奶,這雞蛋糕可香可好吃了,是小林阿姨跟小楊叔叔的心意哦,大家的好意這麼多,好東西這麼多,我也吃不完啊,我就借花獻福,您老幫著我吃了唄,雞蛋糕好,補身體。」
「還有這個麥乳精,二胖嬸嬸家的小弟弟喝了正好。」
「還有這個……」
李星真心實意的想分享,沒有一點歪心思,畢竟拿著這麼多愛心她心虛呀。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誠心實意的這一幕,看的在場眾人內心又是一震,忍不住又把李光輝跟李敏拉出來鞭屍。
馬蘭花更是忍不住憤怒的激動一拍牆,顧不上手疼就壓低聲音憤憤罵,「該死的!老娘我想娃都想魔怔了,有的狗東西卻不知道珍惜,看把好好的娃給糟踐的,這麼好的娃呀,惹人心疼的,他們怎麼敢?怎麼就捨得的呢?這麼好的娃娃啊……」
二胖見了身邊的馬蘭花反應,終於不跟老對頭頂著來了,難得跟馬蘭花統一戰線,忍不住跟著點頭,「馬蘭花你說的對,這麼好的娃當爹媽的不曉得疼,我看李光輝兩口子合該天打雷劈!這還不如我呢。」
吳奶奶也是眼淚汪汪,「唉,都道親娘打我稻穀草,後娘打斷扁擔梁,後娘能有幾個好的哦……」
是啊,後娘真有幾個好?
眾人沉默了,就在這時,一個好奇的聲音驀地插入其中。
「誒?大傢伙這是幹什麼呢?都聚在這裡看啥熱鬧?」
一聲獨屬於李敏的熟悉尖銳音調響在樓梯口,瞬間吸引了樓道里所有人的目光。
領著兒女空手回來的李敏萬萬沒料到,自己從娘家一回來,就受到了幾乎是他們全二樓鄰居們的集體歡迎。
看著眼前這一張張眼裡帶著火光的臉,李敏可不會天真的以為,這些好管閒事的人是在夾道歡迎自己。
被這一雙雙尖銳的眼盯的不自在極了,李敏莫名覺得如芒在背,剛才還輕鬆嬉笑的聲音變的慌亂,一出口嗓音帶著她自己都意識不到的顫抖。
「呵,呵呵,這,這是怎麼啦?大家怎麼都,都這麼看我?」
看到李敏的無辜樣,馬蘭芳就氣的忍不住跳起來啐她,「看你,看你算是便宜你了,你個毒婦!」
李敏一呆,驚愕的看著馬蘭芳不幹了,「哎不是,馬蘭芳你是瘋了嗎?好端端的我沒招你沒惹你,你罵我作甚?」
馬蘭芳被氣的呵呵冷笑,手一叉腰,如護崽的母雞怒髮衝冠,「罵你作甚?李敏,我老早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眼下還好意思問我罵你作甚?」,氣憤的馬蘭芳跟著把眾人擋在身後的李星往跟前一拉,只差沒有指著李敏的鼻子吼,「你個毒婦,你個惡毒的後媽,你帶著自己的崽女走了,單單把我們星星一個人留在家裡,一走就是一天一夜,屋裡頭一點吃的都沒給娃兒留,你這是想幹什麼?啊,你個惡毒的女人這是想幹什麼?你這是想活活餓死孩子啊!你個毒婦!我可憐的星星娃,一天一夜都沒飯吃啊,你個毒婦,你不想養娃你倒是給我養啊……」
馬蘭芳聲聲討伐,邊上的眾人也忍不住跟著點著,紛紛指責,「就是就是,李敏你也太不像話了,星星可是烈士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可憐孩子,那麼點大的人能吃多少東西,你就是要走,家裡好歹也留點米啊,若是真困難沒得留,你倒是好歹給我大家說一聲啊,再怎麼地,鄰里鄰居的大家還能缺了孩子一口飯吃?」
李敏完全被眼前的這一出給鬧懵了,完全沒想到是狡猾的李星不配合她的馴服,還把她的小心思給曝光了出來,讓她沒有一點後路準備。
面對眾人指責,李敏百口莫辯,一眼眼暗暗看向李星的目光都帶著刀子,面上卻還得掛著委屈討好的笑。
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就是故意的,自己本來都計劃好了,算好了的,她就是想要狠狠的餓她幾頓,給這死丫崽子一個深刻的記心教訓,讓她懼怕,曉得什麼人是不能得罪的,她以後才好壓服死丫崽子讓她聽話,這才特意收羅光了家裡不留一點吃的,好好訓狗的。
結果回來後,發生的一切怎麼跟自己預想的完全不一樣?這讓李敏心慌的不行,深覺自己調教死丫崽子的美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