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徹夜搜宮
2024-08-13 17:31:16
作者: 妍妍妮子
眼瞧著他就要走到身邊,阿忠掙扎的動作更劇烈了些。隨著他的掙扎,蘇眉笙的身子也微微晃動。頭上戴著的髮簪隨之而晃。長長地金色流蘇划過阿忠的耳朵,冰涼的觸感讓他一愣。
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古太醫已經快速從他右手中指指甲縫裡挑出一些粉末。
細細的湊到鼻端聞了聞,他又用指尖捻捻,最後,他放在舌尖輕添了下。
李德海正端著痰盂走到他跟前。
古太醫臉色驟變的「呸」吐出一口痰來,舉著細針看向段景煥道:「是斷腸散。」
「呵!」蘇眉笙冷笑出聲,「這下倒不用再審問其他人了,阿忠,你的指甲縫裡怎麼會有斷腸散?」她轉身重重坐到椅子上,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怒聲道:「說!」救人者竟然就是始作俑者?這戲碼還真是精彩至極!
段琪睿這會兒有些傻眼,跪著往阿忠身邊走兩步,他又垮著肩膀往後退兩步。唇瓣微微翕動,他雙眸直勾勾的看著阿忠,眸底滿是難以置信:「怎麼可能?阿忠你為什麼要在膳食里下斷腸散?」而且他還自己喝了下去?他不要命了嗎?
蘭亭虞也有些驚,但隨之她便想通了其中關竅。
「呵呵」,她一改以前的軟弱姿態,踉蹌著站起,跌跌撞撞的就撲到了阿忠跟前,揚手,她「啪」的聲甩了他一巴掌:「虧得你還裝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來!阿忠,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睿阿哥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就是你挑撥的是不是?」
她就說麼,段琪睿怎麼可能會突然變成那麼陌生的狠心模樣?肯定都是這個刁奴在他耳朵邊煽風點火,挑撥是非的!
蘭亭虞甩的那巴掌用了渾身的力量,阿忠的臉頰有些微腫。
但阿忠卻連抬手捂一下都沒有,瞪著眼睛看向蘭亭虞道:「是,奴才是故意在碗中下了斷腸散,奴才就是想要用我來喚醒你們對他的重視!郡阿哥拿著巴豆粉害睿阿哥,你們一個個的都想息事寧人,你們考慮過睿阿哥心裡的感受嗎?」
「沒有!皇上眼裡只有郡阿哥,哪怕他就是個混世魔王,您也對他諸多愛護。可憑什麼?憑什麼睿阿哥就該受他的欺辱?憑什麼虞妃和睿阿哥就該忍氣吞聲?他也是阿哥,可皇上何曾對他露出個一個笑臉?您這般區別對待,奴才難道不該替睿阿哥謀一個未來嗎?」
用他一個奴才去替主子謀未來嗎?蘇眉笙長長地睫毛使勁眨巴起來。
段景煥眉頭一挑,把他懷中抱著的段琪郡放下,他似笑非笑的看向阿忠:「睿阿哥的未來自然由虞妃操心,你一個小小的奴才操的哪門子心?」他漫不經心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說吧,誰慫恿的你用這種辦法來栽贓陷害?」他就不信阿忠能想出這麼個辦法!
今日幸虧是蘇眉笙火眼金睛發現了端倪,若不然這斷腸散事件豈非就成了一樁無頭案?到時候,段琪睿心中疑慮更重,他和段琪郡之間的兄弟情誼也更加勢同水火。這背後人,怕是就是想要這個結果吧?
一次兩次的挑撥是非,破壞阿哥們之間的和睦穩定,此人當真可惡!
段景煥眸底一片陰霾。
阿忠完全豁出去了:「此事是奴才一人所為,無人主使,更無人慫恿。奴才就是替睿阿哥打抱不平,皇上既然都把睿阿哥帶到身邊了,為何就不能多關心關心他?」
他那隻眼睛看到段景煥不關心段祺睿了?蘇眉笙忍不住開口:「皇上能夠親自教育已經是莫大的殊榮,睿阿哥都不曾說些什麼,你倒是先著急了?當奴才當到你這個份兒上,不覺得太越俎代庖了?」
那還不是因為虞妃太過窩囊,他才只能替睿阿哥籌謀的?阿忠使勁咬了咬牙:「皇貴妃你別得意,即便這次你杖斃了奴才,奴才變做鬼也會護睿阿哥周全,絕對不會讓景寧宮的人有絲毫機會去害睿阿哥。」
景寧宮的人什麼時候害段琪睿了?「憑空臆想出來的事情不會是事實,阿忠,你倒是告訴本宮,景寧宮的人做什麼了,你就篤定我們要害人?」她伸手把段琪郡抱在懷中,揉了揉他的腦袋:「郡兒是有些愛搞惡作劇,可他也只是和宮女混鬧,不曾和這些阿哥們起丁點爭執吧?」
阿忠一梗,隨即死鴨子嘴硬道:「蝴蝶風箏之事剛過,睿阿哥便被皇上帶到了身邊,郡阿哥自然是羨慕嫉妒恨,心裡不平衡了,他當然要選擇報復!」
「真是小人之心!」蘇眉笙咬牙,偏頭看向段景煥,她冷聲道:「看來想要讓景寧宮得一個安寧,皇上如今就得徹查巴豆粉一事。」
段景煥已經聽得冒火三丈:「查。」他冷眼看向錢御廚:「李德海帶著他往各宮裡轉一圈。」
此時外頭的天色已經有些暗淡,難道要如今就去查宮嗎?那豈不是要鬧得闔宮不寧?李德微微弓腰,小心翼翼的道:「皇上,已經是酉時初了。」冬日的天本就短暫,大概酉時末,各宮娘娘就該歇息。
段景煥淡淡道:「徹夜搜查,朕今夜就要得到結果。」只有找到那名給錢御廚巴豆粉的宮女,一切才能水落石出。
「是。」李德海只能帶著錢御廚離開。
寒風吹過,整個宮中一片肅冷。
今夜沒有月色,李德海提著宮燈,帶著錢御廚從各宮間穿梭而過,一直到深夜時分,他才重新折回啟祥宮中。
「皇上,只剩下景寧宮和翊坤宮沒搜了,這兩宮……」他不敢做主去搜啊。李德海身子弓的像是被煮熟的大蝦似的,言語喏喏,神情凝重。
這所有的宮中都被驚動了,並未找到那給錢御廚巴豆粉的宮女,那豈不是說明那宮女很可能就是在景寧宮或者是翊坤宮?
蘭亭虞的身子一軟,直接癱跪在了地上。她雙眸里已經泛出點點的血色,明明已經是深夜,她也困得要命,可聽著李德海的匯報,她卻陡然覺得有寒意從腳底升起,瞬間把她混沌的意識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