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針鋒相對

  竹賢先生休息了三日，這三日肖中傑都在生病。

  等先生要恢復上課的時候，他還不想去。

  「少爺，您不去上學堂不行啊。」雪兒的苦口婆心，好話說了一籮筐，有人就是縮在被窩裡頭都不伸出來一下的。

  「本少爺病了，你羅嗦得很。」肖中傑氣惱不已：「我不要你伺候，依然讓雨兒來伺候我。」

  

  「那少爺您親自去向太太請示吧。」雪兒這時候才知道自己接的是一個什麼差事，太難了，少爺的脾氣大得與眾不同。

  他哪有什麼病啊，劉大夫看過了，他早好了，這會就是一個字：裝！

  年紀小膽子大主意還挺多，關鍵是他又是主子，動蠻動橫都不行。

  雪兒都快急瘋了。

  別說肖中傑讓換回他的大丫頭雨兒，就是自己都想撤退了。

  太太給的誘惑很大，可是她現在也有一種感覺就是自己完全搞不定。

  「要去你去，你是丫頭讓主子跑路，你這丫頭怎麼當的，母親就是這樣調教你的？」肖中傑一口氣說完才想起自己是病人的事：「哎喲，我肚子好疼，哎喲，我心口好疼。」

  好吧，你是主子你最大。

  姐不伺候了！

  雪兒氣得眼淚汪汪的，她真的要去找太太了。

  邊走邊想如果甩手不乾的話，太太會不會發賣了她。

  嗯，就算不發放，在肖府估計都沒有地位了。

  她真是太蠢了，怎麼要答應接手啊。

  若是不到墨池院，這會兒依然是太太的大丫頭，全面中持中饋的太太的大丫頭，走出去誰不給她兩分薄面啊。

  可是現在的她呢，被一個小屁孩氣得發瘋！

  還被嫌棄了，越想越傷心，最後居然抹起了眼淚。

  邊走邊抹淚，也沒有注意，迎面碰上了顏如玉。

  「奴婢雪兒見過如玉小姐。」看小小的人兒梳著兩個髮髻，上面還戴著太太送過去的珠花，整個人都看起來特別的喜氣有精神，後面的木兒也是一臉的笑意。

  這會兒雪兒想自己怎麼不好運的送到她身邊當丫頭呢。

  「雪兒姐姐？」顏如玉愣了一下，這不是張氏身邊的大丫頭嗎，怎麼哭起來了：「你怎麼了，哪兒病了嗎？」

  雪兒漲紅了臉，真是太難為情了。

  她哭的事居然被一個小孩子看見了。

  「雪兒姐姐在大少爺的墨池院伺候。」木兒好奇的問道：「是大少爺欺負您了嗎？」

  聽到這話顏如玉撫額。

  若是一個成年的少爺，欺負兩個字可就帶著很深的歧義了。

  只不過現在的肖中傑還是一個小屁孩，那這欺負就是真正的欺負，受他的氣甚至可能是鞭打之類的。

  「大少爺裝病，怎麼也不願意去學堂。」雪兒抹了一把眼淚：「太太將奴婢安排在墨池院就是為了照顧好大少爺的，可是他連學堂都不願意去，奴婢是去請罪的。」

  不幹了，她真的不幹了！

  干不好也是罪！

  發賣就發賣啊，她認命。

  原來是這樣啊！

  「雪兒，你帶路吧，我去看看大少爺。」顏如玉之前勸說肖老爺子息怒的時候就想過要不然將這個燙手山芋接過來吧，也不說報仇什麼的。其實沒有那麼多仇恨的，親娘都不在乎的，她也得大度不是？以德報怨，比報仇來得更有趣。

  雪兒想起了太太的話，這個如玉小姐是聰明人，沒準兒能讓大少爺去上學堂呢。

  「男女授受不清，你跑到我的院子裡幹什麼來呢？」肖中傑不喜歡顏如玉，這次自己的劫難全都是因她而起的：「你出去，來人，給我將她帶出去。」

  「你不是生病了嗎？」顏如玉偏著頭左右看了看：「嗯，我看出來了，你還真是病了。」

  「你懂什麼？」肖中傑狠狠的瞪著她：「你又不是大夫，你能看病，鬼信！」

  「對啊，我就是能看病，讓我看看你哪兒不舒服。」顏如玉從上到下邊看邊說：「頭痛，心口疼，肚子疼，腿疼，哎呀，不好呀，你哪兒都在疼。」

  「鬼扯，本少爺哪兒都不疼。」為了證明自己沒病，肖中傑從床上跳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本少爺好好的呢，本少爺沒病！」

  「沒病這個點了還沒上學堂，看來你是想要再受罰？」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進來，門口豁然站著肖浩權。

  「外祖父，您來了。」顏如玉走過去施禮：「外祖父，表哥正準備去上學堂呢，如玉在等他一起。」

  「對，馬上就走，馬上就好。」肖中傑咽了一下口水，第一次正眼看了一下那個黃毛丫頭，嗯，算你聰明！

  「以後最好早一點，總不能讓先生等你們。」肖浩權今天就是特意來查看孫子是不是一個乖的，結果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是，孫兒馬上就走。」肖中傑連忙道：「還不快給本少爺更衣，你們這些丫頭都是怎麼當的，耽擱了本少爺上學堂，本少爺一定重重的罰你。」

  「是！」雪兒大大鬆了一口氣，對顏如玉投以了感激的一眼。

  直到坐在學堂里，肖中傑都還沒有回過神。

  我是誰，我在哪裡？

  「先生，先前是弟子不對，惹了先生生氣，請先生責罰。」顏如玉率先一個帶頭向竹賢先生請罪。

  若沒有惹先生生氣，他又怎麼會罷課呢。

  「先生，弟子以後一定好好學習！」

  ……

  肖家眾位子弟也得了家長的教導，今天一定要道歉的。

  最後，輪到了最魁禍首肖中傑了。

  「讓我猜猜，你是想受外祖父的家法還是想給先生道歉呢？」顏如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肖中傑汗毛豎立，不行，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還是低頭伏小才行。

  「先生也給你們道歉。」竹賢先生道：「之前是太放縱你們了，得過且過的，讓你們都沒有目標。教不嚴，師之惰，從今天開始，為師就要讓你們真正的學習，老夫相信，多年以後，你們這兒一定會出秀才舉人的！」

  是誰？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向竹賢先生。

  「肖中傑，你說是不是？」竹賢先生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