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殿前獻藝

  除夕宮宴自然喜慶，風嵐依坐在不起眼的位置，看著那些美食早已飢腸轆轆，卻不能吃，心裡哀怨得很。

  天知道，她早上起來就沒有吃過東西。佩服其他官家小姐，竟然一點都不餓，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吃過了。第一次參加宮宴，嵐依對這樣的場合併不是很喜歡，相比之下，她喜歡自在的一個人慶祝，或者和喜歡的一起。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太多表面功夫。

  皇帝下令，眾臣才入座，敢動筷子。而這個時候，也是宮宴的高潮，那便是殿前獻藝的環節。

  聖上下令：「今日拔得頭籌者，朕有重賞。」

  不說這賞賜會是什麼，單憑這份榮耀，就足以讓人引以為豪。

  若能在除夕年會上得到所有人的認可，那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好機會。眾人都是有備而來，便等著今日的機會嶄露頭角，若是女子，說不定還能為自己謀一個好的前程，一輩子都衣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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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風嵐依一人對此事沒有太大興趣，無非是競相爭艷，各顯本事。她不喜歡牟足了勁去討好誰，此時，便只當自己是個看戲的局外人。

  若不出意外的話，恐怕今日能夠得此賞賜的，定是風妙雪無疑。

  一聲令下，這殿中央便開始了各色的表演，吹拉彈唱。這麼冷的天，穿著單薄的衣裙，那般驚艷的霓裳羽衣舞，還有什麼驚鴻舞，一看便知，是要下一番苦功夫才能做到的。

  墨凌雲告知過她，只不過風嵐依並不打算表演什麼。

  風家，有一個能爭臉的風妙雪，足矣！

  各種舞姿，競相爭艷，看得人眼花繚亂，風嵐依倒是對盤中美食更感興趣，殊不知，此時落在她身上的，便有兩道不同的目光。

  一人是墨凌雲，還有一人，竟是墨凌霄。

  他以為，這種場面，她應該努力表現自己，得到眾人的認可。

  可看她氣定神閒坐在那，似乎對食物更感興趣，絲毫不看那些表演，讓墨凌霄有些不解。

  她這樣的身份地位，如果能夠在今天得到皇上的讚許，不是應該讓她在風家的地位更牢固了嗎？

  為什麼沒有出手？

  風妙雪作為最後一個出場的，美人抱琴端坐的畫面，足以壓倒之前那些眼花繚亂的表演。都知道，丞相的長女才藝雙絕，尤其彈得一手好琴。

  「臣女不才，獻醜了！」

  風嵐依默默地吃著東西，不看也知道，此時台上的風妙雪是什麼樣子。

  只是，當她聽到前奏的時候，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她竟選了一曲《高山流水》。

  不得不說，風妙雪的琴藝高超，幾乎將這首曲子的感情發揮到了極致，整個殿中只剩下她一人的琴音，眾人陶醉其中，久久不曾回過神來。

  說是繞樑三日，也不為過。

  風妙雪從小就被父親栽培，請的都是最好的師父，這首曲子，加上她本人的魅力，自是第一名無疑。

  她微微勾起了唇角，這樣的結果，意料之中。

  一曲終了，大家還有些沉醉。片刻後傳來眾人鼓掌喝彩的聲音，皇上皇后更是讚不絕口，連連稱讚，風丞相教出了一個好女兒。

  風妙雪最是喜歡這樣的狀態，所有人都把她捧在高處，她只需要俯視著腳下這些人就夠了。

  「我看，今日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墨凌皓挨著墨凌雲坐，見不得風妙雪小人得志的樣子，便嘟囔道：「我還以為，三嫂要獻藝的。風妙雪如今小人得志，這是不痛快。三嫂肯定比她厲害。」

  墨凌雲笑了笑，他並不想阿嵐上前表演。她的好，給自己一個人看足矣，他不願讓別人窺視了去。

  「臣女斗膽，啟稟皇上。」

  「哦？你還有何事要說？」皇上本想，就這麼宣布了最後贏家，這才藝也就到此結束了。

  「臣女不才，方才在聖上面前獻醜。只是，臣女的二妹也同樣才藝雙絕，臣女想，借著今日的機會，讓臣女的二妹，展示一二，也好讓皇上和各位娘娘，高興一二。」

  風嵐依目光一沉，看著風妙雪的身影，拿著筷子的力道也變重了一些。

  她就知道，今天這宮宴，不會這麼平靜結束。

  「哦？是嗎？」皇上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風嵐依的方向，他倒是沒聽說過風嵐依有什麼特別的才藝。

  此時，惠貴妃笑著說道：「皇上，既然風家大小姐都這麼說了，臣妾想，這養在北坪的二小姐，定是有與眾不同的才藝。不如趁著這個機會，給大家展示一二，也好開開眼界，難得今日如此開心。」

  惠貴妃幫自己說話，風妙雪心中欣喜，這下，她要看看，風嵐依拿什麼表演。

  她這些日子出盡了風頭，是時候在人前出個丑，好讓大家都記住她才好。

  風嵐依很不情願放下筷子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啟稟皇上，臣女愚鈍，其實，並不會什麼與眾不同的才藝。」

  她並不想表演，說的人是風妙雪，可不是她。

  皇后也興致勃勃，方才見她起身時，這月牙白色的斗篷里，透著白里點綴著紅色的衣袖，她便有些好奇，今日她看似素淨，又有些讓人眼前一亮，說不出什麼感覺，便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皇上，這風家二小姐如此聰慧，今日之言怕是謙虛了。」

  皇上也應了一聲：「朕見識過你的才學，你就不要謙虛，掃了大家的興致。朕也想看看，你這次能不能給朕再帶來驚喜。」

  如此，騎虎難下之時，風嵐依犯了難。

  今日這才藝，是必須表演不可了。

  見她不說話，風妙雪心中越發歡樂，看她這下怎麼收場。明日，整個京都的人都會知道，風嵐依，其實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草包。

  贏得太輕鬆，她也覺得無趣，沒有任何挑戰性，一點意思都沒有。

  嵐依見皇上堅持，知道自己拒絕不了，便說：「方才各家小姐已經把可以表演的都表演了，皇上想要看與眾不同的表演，若是不嫌棄的話，那嵐依就獻醜舞劍。只是，這殿中地方有些小，怕要皇上和在座各位移駕花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