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衝動很奢侈

  「老七！」

  墨凌皓眼看就要上前和墨凌霄動手，墨凌雲一聲呵斥，他這才沒有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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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凌雲輕咳了兩聲，向墨凌霄拱手道：「七弟性情如此，二皇兄，莫要放在心上。」

  「老七與你感情好，我自然可以理解。可是，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還望七弟先掂量清楚。」

  墨凌雲皺了皺眉，目光轉向了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風妙雪身上：「佳人雖好，二皇兄也該掂量清楚，孰輕孰重。父皇可不喜歡不務正業，名不正，言不順的事。」

  風妙雪面色一僵，墨凌雲的話，恰恰踩到了她的痛處。

  本來，應該先決定婚事的應該是她這個長姐才對。誰知凌王從不按路數出牌，竟然這麼快就向皇上請旨賜婚，好似晚些，自己的醜八怪妹妹就會被搶走了一樣。

  如此一來，她是女子，更不好主動要求些什麼。

  自己竟然弄成了名不正言不順，她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當初，這個賤人怎麼沒死透了，早知道，就該灌了毒藥丟進護城河，一了百了才對。

  「三弟如此迫不及待領著風家二小姐出來，是擔心沒人知道，三弟娶了毀容的風二小姐嗎？我還是要勸三弟一句，莫忘了，柳氏可是不祥之人，這毀了容的二小姐，能好到哪裡去。三弟可別被連累禍害了才好。」

  墨凌皓氣不過，便說道：「未來三嫂好得很，不勞煩二皇兄記掛。」

  「三弟覺得好就行！只是，外面傳的有些難聽了些，我大渭昔日戰神，如今成了廢人，還娶了個醜八怪。不知道的，可會以為三弟廢了，連父皇的寵愛，都徹底失去了！」

  墨凌霄說著，大笑了起來。

  「三弟好好養著身體才好，什麼時候好徹底了，我也好看看昔日大渭戰神的風采。你可別讓父皇失望啊！」

  墨凌霄笑意頗深地拍了拍墨凌雲的肩膀，這才帶著風妙雪離去。

  看著他們離開，風嵐依的神色也暗了下來，看向了一旁的墨凌雲。

  若是昔日的他，怎會受這樣的侮辱，她心裡隱隱一痛，曾經那麼驕傲，高高在上的他，如今卻成了這番樣子。也不知，當年究竟是誰讓他中了毒。

  風嵐依捏緊了拳頭，萌生了一個念頭，想替他，找出當年下手的那個人。

  「三哥，你剛才為什麼攔著我。你沒看到墨凌霄小人得志的樣子嗎？你幾時受過這樣的氣，如果不是你身體不好，現在朝堂上哪有他的立足之地。」

  墨凌雲厲聲一喝：「住口！」

  這一聲，連風嵐依都嚇住了，還是第一次看他這樣。

  「出去遊歷，連最基本的規矩都忘了是嗎？這樣的話，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次。」墨凌雲丟下話，自己便往外走去。

  風嵐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這才跟了上去。

  這裡是醉仙居，多少人來來往往，方才墨凌皓一句話，就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為墨凌雲打抱不平，這沒有什麼錯，可剛才那些話，的確是他衝動了。

  「三嫂！我……」

  「你也不是才認識凌王殿下，他在氣頭上，你明日再去認個錯，便沒事了。我會和王爺好好說的。」

  醉仙居門口，風嵐依交代兩句，話音剛落，便聽到馬車裡傳來冰冷的聲音。

  「還不上車！」

  風嵐依皺起了眉頭，明明是關心墨凌皓，怕他招惹了禍事，卻又要裝作一副惡人的樣子，這個男人還真是彆扭。

  她向墨凌皓點了點頭，這才上了馬車。

  車裡，墨凌雲冷著一張臉，閉目養神，也不說話，馬車裡的氣氛冷到了極點。

  看她這樣，風嵐依長嘆了一聲。

  「王爺明明是關心七皇子，其實，有時候不必裝作惡人。七皇子也是見不得你被人侮辱，這才衝動了些。」

  墨凌雲突然睜開了眼睛，深邃的墨瞳中閃著寒光，風嵐依也覺得，背後一涼。不過，這樣的目光，她漸漸也就習慣了。

  她還是喜歡在雅間裡，四下無人時，他們相談甚歡的相處模式。

  雖然，這樣的身份的確要處處小心，可剛才他的樣子，的確太過嚴厲了些。

  「愚蠢！跟了我這麼多年，還學不會冷靜二字，真是白教他了。」

  風嵐依見他有種孺子不可教也的感嘆，不由笑了起來。

  「王爺應該高興才是。」風嵐依微微一笑，清澈的眼睛裡閃著亮光：「若是七皇子不在乎的人，他自然能做到處變不驚，無動於衷。可偏偏，被諷刺的是他最在乎的三哥，他非聖人，如何能做到冷靜？」

  墨凌雲靜靜地看了看她，這丫頭竟然在開解他。

  「這麼好的兄弟情分，要好好珍惜保護才是。若明日七皇子前來認錯，你順著台階就下了。」

  「還沒嫁過來，就開始管這麼多了？」

  風嵐依一愣，這才知道，他已經消了氣。其實也能理解，墨凌雲之所以生氣，無非是在意墨凌皓的安危。

  就剛才的話，指不定轉身就傳到墨凌霄耳朵里去了。墨凌雲再受寵，有些東西，還是不能犯了忌諱。

  「王爺這是在怪我管太多嗎？」

  墨凌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心裡問了問，多了個人管這管那，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差勁。

  「二皇兄的話，你聽了，就不生氣？」

  剛才他可看得清楚，那麼難聽的話，她站在旁邊，卻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那些話並不是在說她。

  一個才十四的小丫頭，能有這樣的心性，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若生氣衝動，恐怕等不到自己及笄之時，王爺就要一紙休書送給我了。到時候，我這毀了容的醜八怪，可就當真無人敢要。考慮到以後的生活，生氣衝動，對我來說，實在太奢侈。」

  墨凌雲扯了扯嘴角，他才發現，自己挑的這個王妃，似乎還有些伶牙俐齒。

  「你還怕一紙休書？」

  「當然怕！我在風家不被待見，若是連王爺也把我給丟出去，我豈不是要餓死在街頭。」

  墨凌雲輕笑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說過，會讓王爺看到，自己的決定是不會錯的。我當然不能成為王爺的累贅！」

  墨凌雲看著她眼眸中閃爍著的神采，那是一種初生牛犢不怕死的光芒，拋下一切，什麼都不管。這樣的膽量，正是他所欣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