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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你比禽獸更可怕

2024-08-11 09:22:54 作者: 陸曉果

  「看來上次我對你的懲罰還不夠,還不足以讓你記心!」陸皓陽臉色鐵青,火冒萬丈,濃眉狂怒的擰絞在了一塊。

  狂風咆哮的從窗外掠過,捲起沙石落葉在漆黑的雲空飛旋。

  她渾身一陣顫慄,像被狂風捲動的樹葉。她唇間的血色在他的話音中褪去,整張臉蒼白如紙,她張開嘴,翕動半晌,卻因為過度的恐懼而說不出話來。

  許久之後,她深吸了口氣,才重新贏回勇氣,發出聲音:「不管你再如何折磨我的身體,我都不會向你妥協。」

  一道耀眼的電光從落地窗投射進來。

  他眼裡閃過一抹極為猙獰的光芒,與電光交織,轉瞬而逝。

  

  「那我們就試試看!」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字從齒縫裡蹦跳出來,然後五指抓起她的領口,粗暴的一扯,她的衣領就被撕裂了。

  轟鳴的雷聲接踵而至,震耳欲聾,連門窗地板都隨之微微顫動,她的心也快要被震碎了。

  「陸皓陽,你比禽獸更可怕!」她護住了領口,聲音在隆隆的雷鳴中顯得微弱不堪。

  他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反按在茶几上,逼迫她用羞恥的姿勢對著他。

  她攥緊了拳頭,緊抿的嘴角旁掛著不馴服的倔強,忽然,她的嘴角拉開了,冷冷的笑聲從裡面爆發出來,帶著濃烈的嘲諷之意,「陸皓陽,我的靈魂,我的情感,我的思想都屬於我自己,我和誰做朋友,和誰絕交,喜歡誰,不喜歡誰,由我自己決定,你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過問。我告訴你,秦俊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愛他,愛了七年,想要我和他不見面,除非我死了!」

  她吐出的每一個字猶如槍林彈雨,重重擊打在他的要害。霎然間,他面如死灰,眼裡像火山爆發,瘋狂噴吐出爆怒的火焰,幾欲將她整個焚噬。

  然而,他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的懲罰她,而是放開了她,似乎害怕一時失控,殺死她。

  他轉過身,衝到了吧檯前,抓起上面的酒杯,猛灌了一大口。但咽下的不是酒,是濃烈的苦澀,燒灼了他的心。

  從未有過的、連自己都難以理解的痛楚,難以抑制的從他的胸口蔓延,浮上眼眸,逐漸的滿溢,流淌出來,遍布他的面龐。

  一片死寂橫亘在他們之間。

  天空像劃開了一道口子,大雨滂沱而下,豆大的雨點繁雜的打著玻璃窗上,散成無數條細流,慢慢滑落下去。

  他把頭慢慢轉了回來,深深的注視著她,「我們之間就真的只有那份租約?」他的聲音似乎被雨點打碎了,脆弱而沙啞。

  「對。」她回答的很乾脆,「或許在別人眼裡,你是太陽,是月亮,是星星,可是在我的眼裡,你不過是銀行帳戶上多了幾個數字的惡魔而已。我討厭你,討厭極了,你霸道、專橫、獨裁、狂妄、冷酷、無情、外加自以為是,風流成性,我真希望早點擺脫你,早點脫離……」

  「豁啷」一聲脆響,如突來的霹靂,擊碎了她的話語。

  陸皓陽手裡的酒杯,被捏成了粉碎,玻璃渣四散濺開,鮮血從他的掌心流淌下來,像雨點一樣,一滴滴的灑落在地毯上。他的目光依然凝固在她的臉上,他的眼眶被痛苦熏紅了,俊美的五官因扭曲而變了形,他咬緊了牙,青筋在額頭翻滾。

  她怔了,呆了,驚惶失措的注視著他的手,滴著血的手。

  她從來沒見到過他這種表情,像只凶神惡煞的獵豹,還有那赤果果的痛楚,從堅毅的、冰裂的外表清晰的往外流溢,令她一度以為產生了幻覺。

  她狠狠地甩了甩頭,當這一切無法從眼前甩掉時,她下意識的向後退,向後退……然後轉身,向外跑去。

  門剛一拉開,悽厲的狂風便驅趕著暴雨,撲面而來,淋濕了頭髮,淋濕了面頰,淋濕了衣服,咬了咬唇,她顧忌全拋,就這樣奔了出去。

  掣電灼灼閃耀,仿若一條條銀蛇在黑浪中翻滾,白茫茫的雨幕鋪瀉而下,擋住了所有的視線,眼前除了光和雨,什麼都看不見。

  她拋開了意識,拋開了思想,在雨中瘋狂的奔跑,淚珠在雨水裡滾落,濕淋淋的頭髮,紛亂的披在面頰上。

  突然,一隻強悍的鐵臂從身後攬住了她,將她打橫抱起,奔回了大廳。她一直在踢打,掙扎,直到看見裙子上刺眼的血跡,才安靜了下來。

  那是陸皓陽的血,他的傷口還在淌血。

  把她扔到沙發上之後,他就上了樓,之後一天一夜都沒有出來。

  她蜷縮在沙發上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整天,然後理智慢慢的回來了。

  昨天她一定是瘋了,要那麼的頂撞陸皓陽,還不能和他決裂呀,哥哥還需要他的救治。

  想到他的手受了傷,也沒看他下來塗藥,她就從柜子里拿出藥箱提了上去。

  上次他砸樹,把手背砸傷了,這次又被玻璃刺傷了手掌心,他好像是真的有自虐傾向,而每次惹火他,讓他自虐的人,好像都是她。

  走到房門口,她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動靜。

  裡面寂靜無聲,難道他還在睡覺?

  她悄悄的擰了下鎖,沒有鎖住,就悄悄拉開一道縫隙,溜了進去。還沒站穩腳跟,就看見一道白影飛馳過來,閃電般迅即而猛烈的擊打在她左邊的牆壁上,離她只有一寸的距離。

  她低頭一看是個高爾夫球,由於用力過大,牆壁被砸出了一個深凹的坑。她打了個哆嗦,寒意直往腳心裡滲。

  「滾出去!」從窗台的陰影處出來一聲低吼。

  「我……我是來給你上藥的。」她戰戰兢兢的說著,眼睛透過昏暗的光線,落在他的手上,血塊凝結在上面,沒有包紮紗布,沒有塗藥,沒有進行任何處理,他就這麼讓自己疼著,疼了一天一夜。

  高冷少爺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難怪叫龍城第一冷少。

  她上前一步,正想走過去,又一個高爾夫球飛來,砸在了她右邊的肩膀旁,「滾出去!」這是凌冽的警告,要是她再不走,球就要砸在她的鼻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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