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尹中書你們也可以試試看

  女人們其實有些奇怪，沒想到居然是讓別人檢查，而不是江顏自己動手。

  在她們有些緊張的注視下，第一批女人很快就將所有衣服都檢查好，不過卻什麼都沒有說，就只是悄悄地來到江顏的身邊，低聲說著什麼。

  她們正在說的話沒有人能聽清楚，這就讓女人們覺得有些緊張，不知道江顏又打算做什麼。

  總讓人覺得，好像有什麼么蛾子一樣。

  江顏將所有人的都聽完之後，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對著面前的幾人笑道，「來吧，數著件數，分錢了。」

  一聽說要分錢，所有人都鬆一口氣，就只當成是江顏沒打算再繼續搞什麼么蛾子。女人們喜笑顏開地湊過來，等著和昨天一樣一下子就有一大筆收入。

  「二十件，二十文，拿好。」江顏給其中一人排出二十文錢。

  

  女人拿到錢，立即就覺得不對勁，皺起眉頭道，「不對呀縣主，不是兩文錢一件衣裳嗎？昨天你分錢的時候，我們都看著的。」

  其他人立即附和。

  若是差的少一些，他們還能不說什麼，但是現在差出一倍，誰都不願意。

  不想，江顏卻是微微彎著眉眼，笑吟吟地反問道，「我什麼時候和你們說過，你們也是兩文錢一件衣裳了？」

  女人一噎。

  江顏一邊點著數一邊道，「今兒的是一文錢一件兒衣裳，明兒的說不定就是一文錢兩雙鞋，後天又指不定是個什麼價格。我早就和你們說過，有些事情還是趁早的好，你們不聽，我能怎麼辦？」

  「十三件，十三文。」江顏看著面前的女人，笑著問道，「要不要？」

  女人咬唇片刻，最終還是接過江顏手裡面的錢。江顏說的也沒錯，這是怪不得別人，要怪，就只能怪她們第一天的時候沒占據機會。

  等將所有人的錢都分完，女人們以為要解散的時候，江顏卻把人給喊住。

  「這錢拿到手了，現在我們也該說說正經事兒。」江顏接過柳慈遞過來的茶杯，抿一口之後才笑著問道，「怎麼？你們不會以為這錢就算是到你們手裡面，就沒有別的事兒了吧？」

  還能有什麼事兒？

  女人茫然。

  江顏掃過一眼她們放在旁邊的衣裳，對春玲道，「春玲，你帶著人，把她們不合格的衣裳都挑出來。」

  春玲答應一聲，帶著人過去將她們原先就看好的衣裳都挑出來。

  最多的有一個人被挑出來四件衣服。

  女人皺眉道，「縣主，您這是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返工。」江顏拿過春玲遞過來的衣裳，掃過一眼縫補過的地方，咂舌道，「就這縫好的，估摸著用不上兩天，就能再重新開線。當然要返工。你們錢都收下了，總不會不幹活吧？」

  女人抿唇半晌，不知想到什麼，眼神突然一亮。她上前兩步，拿出四文錢擺在江顏的面前道，「那縣主，這四件衣裳的錢我不要了。」

  「等等。」

  江顏抓住女人要離開的手腕，微微勾起唇角道，「誰跟你說，不返工是要賠四文錢了？這四件衣裳既然是你縫補出問題，又不想改正，那也好辦。衣裳給你，一件衣裳十文錢，拿錢就行。」

  「憑什麼！」女人眼底都是不滿，她眼珠一轉，想起什麼來，對身邊的女人招呼道，「姐妹們，我們辛辛苦苦縫補一件衣裳才一文錢，憑什麼一件不合格的就要罰十文錢？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江顏身份貴重，憑藉她自己是肯定說不過的，所以到這個時候，就一定要聚集周圍的人。

  「是啊，這不合理啊。」

  「就是的，這讓人怎麼活？」

  江顏安安心心地聽著她們吵鬧完，然後才撐著下巴看向幾人，似笑非笑地問道，「都說完了？」

  對上江顏的目光，幾人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心虛，輕咳一聲之後挪開目光，有人小聲嘀咕道，「不管怎麼說，您也不能太欺負人啊。」

  「首先，不是一件不合格就要罰十文錢。你們重新縫補合格之後，又不用罰又給工錢。其次，你們可以選擇不做。最後，這種衣裳也拿到我眼前來說縫補好了，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好說話，所以就來糊弄我的？」江顏眉眼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們道，「那我勸你們還是收回這個心思。」

  女人們低頭抿唇不說話了，卻沒有一個人動手去縫補衣裳。

  其實江顏一點兒都不意外，或者說，昨天的時候江顏就已經想到現在這個結果，她巴不得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樣她才好做點兒什麼。

  和第一批的自願不同，眼前的這些女人幾乎都是「爭搶」出來的機會，昨天晚上具體發生什麼江顏是不太清楚，但是這些人的選出肯定不會太和平。也就是說，能搶到這個機會的，都不是什麼善茬兒。

  江顏早就想到裡面會有刺頭，就是沒想到這些人居然真的會這麼配合她。

  就在江顏要開口的前一刻，突然在最後面有一個姑娘站起來，試探過幾人的目光之後，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拿起自己被說不合格的衣服，低頭開始縫補。

  周圍的人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既然有第一個動的，那就好辦。

  江顏勾起唇角來，懶洋洋地看著面前的一群人，漫不經心地道，「我知道你們都不甘心。原本一個個都是柳郡守的寵妾，過的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現在突然就讓你們幹活自力更生，你們不願意也是人之常情，挺正常的。」

  女人們沒接話，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過，我也讓你們休息夠了，現在也該幹活了。」微微一頓，江顏勾著唇角道，「我這人雖然脾氣好，但也不是沒脾氣。你們要是三番兩次的糊弄我，我眼裡也容不下這顆沙子。我給過你們機會讓你們離開郡守府，是你們自己不願意。」

  江顏環視一圈，見沒人敢說話，才繼續道，「既然想留在這，就得守這兒的規矩。別跟我玩這套。各位可能還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身份，那我現在就提醒一下各位。」

  「小慈。」江顏親昵地喊著柳慈，眨眼看著他道，「你們是一家人。不如，你來提醒提醒她們，柳郡守都做過什麼？」

  明明是要說自己父親的罪行，但柳慈卻仍舊是面不改色，他恭順地垂下眸子，低聲道，「柳郡守妄圖刺殺長安欽差，是謀逆的罪名。」

  儘管這件事情誰都沒有見過，但既然尹玉堂說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卻不想，江顏搖搖頭，無奈道，「畢竟是你父親嘛，難怪你會向著他。」

  柳慈一怔，神色浮現出幾分慌張來。

  「柳郡守……啊，柳永思此人，仗著自己是一線城郡守的身份欺男霸女，自立為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勾結地主鄉紳壓榨百姓，欺上瞞下無所作為。」微微一頓，江顏掃過在場的這些女眷，問道，「你們這些人裡面，有多少都是他用各種法子掠奪而來？」

  女人們沉默不語。

  江顏擺擺手道，「按照規矩來說，你們既然是柳永思的妻眷，就應當與其同罪。如今柳永思畏罪潛逃，應當對你們追責。我念在這些事情未必是你們本意，才並未追責，否則，你們就應當像是柳永思的兩個兒子一般，待在牢里！」

  這些事情江顏不提，女人們也就都不記得，只當成是江顏不想和她們追究。現在江顏提起來，女人們都有些心虛，倒是也有機靈的，目光落在江顏身邊的柳慈身上。

  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柳慈不也是柳郡守的兒子麼？」

  憑什麼柳慈就能留在江顏的身邊，還能過著這麼好的日子？明明要說關係親近的話，明明柳慈的身份更應該被江顏追責。

  「小慈啊……」江顏聞言一笑，她伸出一隻手指，抬起身邊柳慈的下巴，看著他極其溫順地揚起臉來，面上的笑容更是清晰幾分，她理所當然地道，「那自然是因為小慈長得好看，我捨不得關起來。」

  她的指尖摩挲著柳慈的這張臉，神色慵懶地看向房間裡面目瞪口呆的一群女人，笑著道，「你們若是也想以色侍君，我不攔著。」

  江顏就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駭人聽聞的話，她捏一捏柳慈的臉，語氣輕快地道，「不過，你們最好可選好人。這縣主府裡面我管不著的人呢，就只有那麼幾個。徐將軍、尹中書還有我哥哥江雲瑾。」

  某個被點名的人的腳步微微一頓，沒往裡面走。

  江顏對此渾然不覺，仍舊在繼續危險發言，她道，「你們要是想做什麼，最好選好人。別人我不知道，但若是色誘我哥失敗，八成下場會比在我這裡還慘。你們儘管去試，要是成功的話，說不定我還要叫你們一聲嫂子。」

  不知是不是江顏的話太嚇人，所以女人們沒有一個敢動的。

  江顏笑吟吟地道，「至於尹中書那邊……你們也可以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