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線索

  如果你認定星星而錯過你的孩子，不是更對比那個孩子嗎？

  薄寒聲這句話，問得程湘啞口無言。

  星星必定是可憐的孩子，被祁涼囚禁、利用。

  但確實有這個可能：祁涼知道她錯失過一個孩子，費盡心思找了個和那個孩子極為相似的小男孩，演了一出多年大戲。

  即使真相殘酷，她也該聽薄寒聲的。

  「我知道了。」睫毛垂下，拓下小片陰影，她輕輕地說，「我今天就帶星星去做親子鑑定。」

  薄寒聲吻了吻女孩兒的細眉，「一個人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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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程湘猛地抬頭。

  薄寒聲說：「淼淼那邊還沒定下來，霍恆還在A國。閆浩在C國陪妹妹，你想要虎隆保護你，還是我再挑一個？小益？」

  「……虎隆吧。」

  既然非要選，就選個看起來最凶的，不管勢力武力值。

  薄寒聲在小益的護送下，去了L&S集團。

  薄承禮非要陪星星，硬是賴掉一天不去上學。

  陸蕉蕉早上哭得撕心裂肺，虎隆這樣的糙漢猛男，就這樣紅了眼眶。

  程湘於心不忍，且小學生眼巴巴看著陸蕉蕉，生怕旁人看不出他喜歡妹妹。

  因此，她說：「虎隆，你也戴上蕉蕉吧。」

  虎隆根本不給她反悔的機會，左臂抱起陸蕉蕉，右臂順勢抱起近一些的星星，昂首闊步走在她前頭。

  程湘：「……」

  「媽媽，我們也走吧。」

  小學生站在她身邊，乖巧地勾了勾她的掌心。

  唉。

  這小孩兒，怎麼可以一如既往地可愛呢？

  程湘心軟得不行，抱起小學生，一邊親，一邊追趕虎隆。

  醫院。

  程湘得產假，虎隆就更厲害了，左臂上坐著時不時親他臉蛋的陸蕉蕉和瑟瑟發抖的星星，右臂坐著嘴唇泛白強忍害怕的薄承禮。

  「你放心去吧。」

  虎隆根本不累，中氣十足地說。

  程湘看兩個兒子害怕的模樣，欲言又止。

  「你們看，這對小夫妻好恩愛，孩子生了三個，女兒像是精緻的瓷娃娃，兩個男孩也粉雕玉琢的。」

  「不過，爸爸好像有點糙，會不會……」

  「唉，你瞎說什麼，明顯三個孩子承襲了媽媽的美貌。」

  「……」

  議論聲想起時，程湘轉頭就走。

  總歸虎隆不會傷害小學生和星星，就當提前練膽吧。

  程湘產檢，沒什麼大問題，往回找虎隆，這大哥還是手舉三娃，站如松柏，十分壯觀，圍觀的人也比她去時多了一半。

  頂著多道目光，程湘走到虎隆面前，抱走跟薄承禮玩拍掌遊戲的星星，「姐姐帶你去檢查身體。」

  星星很乖。

  是帶著小心，誠惶誠恐的乖。

  他喜歡與程湘有關的一切。

  美好，富麗，溫馨。

  在找到爸爸媽媽之前，他很害怕失去。

  薄承禮當然真性情：「媽媽，我也想去。」

  腰上突然覆上粗糙的大手，薄承禮身子一抖，帶著哭腔，「媽媽，我不去了，我等你和弟弟回來。」

  陸蕉蕉卻半點不怕凶神惡煞的虎隆，又軟乎乎地親了親他的胡茬。

  甜蜜蜜地喊：「爸爸。」

  四周議論聲再起，程湘再次無情扔下薄承禮。

  她沒有加急。

  甚至希望結果慢一點出。

  猛然意識到，她其實是膽小的。

  從小到大，她任性、驕縱，不過是被父親寵壞了。

  真正遇到創傷，她無法消化，就會逃避、拖延、躲閃。

  幸好，這一次，有薄寒聲在她身邊，雖然寵著她，但也指引她勇敢。

  折騰一上午，虎隆看起來刀槍不入、不知疲倦，總歸舉了半天娃，她去了薄寒聲喜歡的倦春，請他吃。

  清雅的裝潢，虎隆嗤之以鼻。

  文藝的菜名，差點讓虎隆爆粗口。

  賣相精緻的菜，也被虎隆吐槽徒有其表。

  程湘一路：「……」

  她好想把人扔出去。

  可是不行，她可能打不過虎隆。

  後來，虎隆光碟了。

  饒是如此，程湘走出倦春，已是身心俱疲，想回家。

  丁一的微|信來得剛剛好。

  他說，謝似錦只要見她。

  要是昨天，她未必有心情。

  可此時此刻，不僅薄寒聲安然無恙，星星都乖乖站在她身側。

  即便祁涼或者誰藏在暗處，蓄勢攻擊，她也不怕。

  程湘回覆：好，我去見她。

  榕城監獄外。

  車停下後，程湘捏了捏薄承禮的小臉，對駕駛座的壯漢說，「你跟孩子留在車裡。」

  虎隆意味深長地掃了眼監獄，問：「二十分鐘，夠嗎？」

  她想了想：「夠。」

  「行。」

  程湘下車，甫一進監獄，便見到等她的丁一。

  「老大。」丁一眼前一亮，「他回來了？」

  薄寒聲一出現，花錢的，自覺吹噓薄五爺的報導鋪天蓋地，稍微關注熱搜的，就會知道L&S集團的掌舵人好端端活著，之前疑似命喪林城都是謠言。

  丁一當然知道。

  程湘點頭。

  會見事。

  程湘隔著玻璃窗，見到一身囚服，憔悴許多的謝似錦。

  眼見對付拿起電話聽筒，程湘也拿起。

  「程湘，對不起。」謝似錦開門見山，「因為你，朱崖、高勇落網，我和湉湉才免於被賣去山區的命運。」

  初見，謝似錦與景湉，就用這話，跟她套近乎的。

  這一次，她看得出謝似錦的不同。

  大概清楚官司的結果，謝似錦認命了。

  程湘問：「你見我，不單單是為這聲道歉吧？」

  「當然。」謝似錦說，「我跟她一樣，真的羨慕你。你一出生，就贏了大半人，那麼多人愛你，為你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可我若沒遇見朱崖他們，也不至於嫉妒你、傷害你。我知道，你不在意我，不存在原不原諒我，也不會遷怒湉湉。但我還是想拜託你，保護一下湉湉。」

  對方掌控謝似錦和景湉的視頻，謝似錦眼瞧著成棄子了，自然要轉向景湉。

  直覺告訴她，謝似錦所說，都是肺腑之言。

  因此，她都聽進去了。

  程湘問：「她，是誰？」

  蒼白的嘴唇蠕動。

  程湘定定看著，等她開口。

  幾秒過去。

  謝似錦答：「沒有『她』。你能再幫我一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