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一命換一命

  看看這些人警惕和焦急的眼神，鐵齊木不由放聲大笑。

  他們終於也知道怕了。

  自己終於不再是被他們隨意處置的階下囚，現在他們都用恐懼的目光看著自己。

  就是這樣，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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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後退，還有你，姚將軍，」他冷聲道。

  「我知道你的工夫好，但除非你不想要這個嬌滴滴的美新娘了。」

  他手中的利刃泛著寒光，抵在卡穆莎的頸間，只消稍稍一動，便能劃開那片皮肉。

  那雙陰鷙的眸子慢慢掃過眾人，他指著北連墨道。

  「清平王，請你將手捆起來，不然我可不放心啊。」

  這人的武功甚至在姚竹一之上，那次比試就是吃了他的虧。

  鐵齊木冷聲道，「快些綁，綁結實些，就勞煩王妃娘娘動手吧。」

  姚芊芊擰眉看他，「垃圾。」

  他確實是個垃圾，但現在卡穆莎還在他手中，姚芊芊跟北連墨對視一眼。

  北連墨伸出雙手並在一起，沖她點點頭。

  鐵齊木愛極了這種操控眾人的感覺，尤其這些人曾將他踩在腳下。

  他催促著，呵斥著，威脅他們不聽話，就砍掉卡穆莎的手指。

  「你砍吧，」被挾持著威脅這麼多人，卡穆莎早就按捺不住了。

  「你真是比我了解的更讓人噁心。」

  鐵齊木被她激怒，正要動手威脅，餘光卻看見一個人。

  「黑卡，好久不見，不想跟哥哥打聲招呼嗎？」

  黑卡目光凜凜，緩緩站起身走過來。

  在距離鐵齊木幾步遠的地方停下，跟他對視。

  「父王和母后都在找你，大哥，那你不要一錯再錯，快些回頭吧。」

  回頭？

  鐵齊木冷笑，自己回頭只有牢獄和父王的指責，朝臣的背叛。

  只有暗無天日的囚禁，只有永遠無法觸碰王位的絕望。

  「你該不是到了現在，還想著要跟大哥說那些沒用的廢話吧。」

  鐵齊木陰狠的看著他，「難道要我心甘情願的送你坐上王位？

  做夢！」

  「你到底想怎麼樣？」

  姚竹一冷聲道。

  見他們都這幅如臨大敵的模樣，鐵齊木只覺得心中暢快不已。

  他看向黑卡，語調中帶著幾分戲弄。

  「我做不成王，你也別想。」

  他收緊利刃，卡穆莎的頸間立時被劃出一道血痕。

  「想保住我這位嬌滴滴的妹妹，就要用另一條命來換，黑卡，你現在就死在我面前，然後我就會放了佳倫。」

  什麼！

  眾人大驚，卡穆莎連忙看向黑卡，連聲道。

  「二哥，你不要聽他的，即便你自盡他也不會放了我，他已經瘋了！」

  鐵齊木抬手在她頸間又劃了一道，殷紅的血流下來，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或者還有一個辦法，」鐵齊木看向旁邊的姚竹一。

  「姚將軍，你我二人無冤無仇，況且，你馬上就要變成我的妹夫了，我只有這一個親妹妹，其實還是疼愛她的。」

  他這樣說，笑容卻愈發陰狠。

  這話沒有一個相信，但卻不妨礙他繼續故作慈祥。

  「這樣吧，我現在大方些，將選擇權也交給你，若是你能殺了黑卡，我就把新娘子還給你。」

  此話一出，更是引得眾人驚駭。

  這其中不止是幾人的恩怨，還牽扯上了兩個國家。

  黑卡與姚竹一都不是普通人。

  一個是草原的王子，一個是北靖的大將軍。

  若是其中一個殺了另一個，勢必會引起兩國交惡。

  這鐵齊木用心何其險惡，他自知王位無望，所以便要這麼多人陪他一起死。

  「將軍，別殺我二哥，」卡穆莎道，「若此番殞命，那是我沒有福氣嫁給將軍，我決不願牽連旁人。」

  鐵齊木嘆氣道，那黑卡如何能算旁人。

  「那是你二哥，你從小傾慕長大的二哥啊，這就算是，哦，就算是他送你的新婚賀禮吧。」

  卡穆莎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但奈何頸間還抵著一把利刃。

  她看向姚竹一，覺得對方心疼的幾乎要控制不住了。

  「將軍，將軍，」卡穆莎焦急的呼喊，卻根本說不出別的。

  她只說自己不需要黑卡的命來換，說鐵齊木從來都是不講信用的。

  但是她卻覺得自己說服不了對方。

  「如果一定要死，那當然是死的是我，今生有幸能得將軍欽慕，我已經很滿足了。」

  她的眼淚划過嘴角，依舊是向上揚起的。

  「能為將軍披上婚服，我的心愿足以。」

  姚芊芊看向北連墨，怎麼辦？

  有什麼辦法能幫幫這幾個人，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二選一。

  北連墨垂眸，目光落在手腕上的繩索上，隨後卻看向黑卡。

  從剛才開始，鐵齊木要黑卡自殺來救卡穆莎，他就沒有再出聲。

  這種事，願不願意都不會有人怪他。

  只不過他們不是一直好奇，黑卡對卡穆莎這個妹妹到底能做到哪一步，這會兒機會不就來了。

  北連墨沒想黑卡一定要做出交換。

  畢竟他身上的東西太多，他的命，還有將來的王位，包括他子孫的世世代代。

  而卡穆莎只有一條命，且不希望他為此付出一切。

  只不過，考慮能走到哪一步，還是可以等等看的。

  「大哥，你無非是嫉妒我如今得父王寵愛，有繼承王位的資格。」

  黑卡點點頭，說道，「我現在就休書給父王，發誓自己永遠不會觸碰王位，將這書信昭告天下，請所有人見證。」

  如果這樣還不足以讓鐵齊木相信，黑卡說自己從此以後願做一名庶民。

  「大哥，一朝成為庶民，就絕無繼承王位的可能，且以後我的子子孫孫也都是平民，這難道還不夠嗎？」

  鐵齊木冷聲道，「當然不夠！」

  他怒視黑卡，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只做庶人怎麼夠。

  自己要他死！

  這麼多年來，連父王都時常說著自己不如他，若不是他母親出聲低賤，鐵齊木知道，這王位根本就輪不到自己。

  這樣的人怎麼還能活在世上！

  原本他這次來北靖，利用卡穆莎的婚事該萬無一失的。

  誰想到會出現那麼多亂子，他已經極力挽回了，卻依然輸的慘烈。

  回去草原，父王即便不殺自己，那也是終身囚禁。

  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要來做什麼？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

  他怒吼道，「你哪來的子子孫孫，我要你現在就死在我面前！」

  除了這個，其他的他都不想聽。

  「姚將軍，」鐵齊木看向姚竹一，雙眼猩紅。

  「你還在猶豫什麼，拿到真的想讓我妹妹死在這裡，你的新娘不要了嗎？」

  卡穆莎咬牙，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成為這兩個男人的軟肋。

  如今因為她自己，竟然讓二哥和將軍這樣為難。

  「你用不著嚇唬我，」卡穆莎道，「將軍是北靖的人，我二哥是草原的王子，你想要我二哥的命還不夠，還想挑起兩國紛爭，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她說著便要自盡，卻被鐵齊木一掌拍暈。

  正是這個分神之際，一顆石子射過來，正好打在鐵齊木的手上。

  北連墨雙手一錯輕鬆扯開繩索，姚竹一則是趁機將卡穆莎拉過來。

  黑卡見勢拔刀攻上去，鐵齊木拼死一搏。

  腳下用力踩住了卡穆莎的裙擺，姚竹一果斷扯成兩半，順勢將卡穆莎推給了姚芊芊。

  鐵齊木眼看著自己沒了護身符，登時發了狂。

  從懷中掏出曾經的暗器。

  這次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他握緊暗器匣子，千萬根毒針，密密麻麻的射過來。

  北連墨擋在姚芊芊和卡穆莎跟前，剩下眾人要麼保護皇帝，要麼紛紛自保。

  抽過一旁侍衛的長劍，北連墨甩手擲去，正中鐵齊木的右肩。

  姚竹一一記飛踹，將人踹至黑卡身邊，當即拿下。

  黑卡親自捆了他，將鐵齊木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北連墨走過來，只看了一眼便吩咐人將他帶下去。

  這是北靖，不好隨便將人處置了，還是捆結實了送去給卡達木王吧。

  黑卡點頭，說自己親自送鐵齊木去大獄。

  姚竹一忙著去看卡穆莎，與北連墨簡單說了兩句就準備離開。

  正在這個時候，被帶走的鐵齊木突然轉頭，從嘴中吐出一根毒針。

  他被黑卡扣著，腦袋按在地上，這毒針不能刺中黑卡，那也要殺一個要緊的人給自己陪葬。

  「小心！」

  不知誰大喝一聲，姚芊芊下意識回頭，甚至來不及看清那根毒針，便擋在了卡穆莎面前。

  「芊芊！」

  北連墨目眥盡裂，箭步上前接住倒下的姚芊芊，接連幾下封了她的穴位。

  「芊芊，芊芊！」

  姚芊芊只覺得左心口一疼，隨後北連墨就撲了過來。

  她正想開口安慰，但剛才微微有些疼痛的心口，此刻卻鋪天蓋地的湧上一股劇痛。

  這黑蠍子毒性猛烈，會隨著血液遊走至四肢百骸。

  「連墨……」

  姚芊芊想去握他的手，卻只覺眼前一陣暈眩，身上的力氣似乎在被一點點抽走。

  北連墨的呼喚聲由近及遠，她逐漸聽不清了。

  在陷入昏迷的最後一刻，她看見的是幾道模糊的人影。

  那其中有抱著她的北連墨，還有焦急的朝這邊跑來的姚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