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大老遠來逼我跳湖

  北連墨目光陰沉的看著他，饒是自己也萬萬沒想到，北軒城竟然會大老遠的追過來。

  「三哥對本王的王妃倒是關懷備至，只是本王好奇的很，三哥將人逼至湖邊，到底是說了什麼才使得王妃跳湖？」

  北軒城一看向緊閉的房門，聞言冷笑，說自己可不曾逼迫她什麼，至於落水也不過是姚芊芊自己一時不查，所以不小心才掉下去。

  「四弟又何須防範我至此，父皇早已經廢了芊芊的清平王妃之位，現在她不過是一個尋常百姓，並非四弟的王妃，莫說是我，隨便一人都有權利來探望她。」

  北軒城看看四周，這莊子他隱約還有印象，是當初父皇賞的，離著皇城最近，青山綠水樓宇飛閣，當時知道他得了這莊子，還叫母妃氣了好一陣子。

  

  沒想到他竟然會把姚芊芊安置在這裡，北軒城眸光微沉，莫不是在他的心裡，姚芊芊真的那般重要？

  比自己想像的還要重要？

  「父皇的意思，可不是叫四弟換個地方金屋藏嬌的，」他冷冷的揮開袖子，險些將過來奉茶的下人掃退。

  「如今，既然芊芊已經不是清平王妃，那她想去哪裡都可以，不需要按四弟的意思強留此處。」

  北連墨收斂眼中的陰狠，抬頭勾起嘴角，「誰說是本王強留，是三哥若是不信，等芊芊醒了大可去問一問。」

  他話鋒一轉，而後又說道，「只不過芊芊在三哥那裡受了驚嚇，三哥就不好出現在她面前，這話本王替三哥問過就好。」

  你替我問？

  還是這種問題？

  北軒城幾乎要被他的厚顏無恥氣笑了，只不過是隨口問問，他心虛什麼，芊芊跟自己心意相通，兩人互相慰藉已有多年，這短短時日北連墨就想從中斬斷，根本不可能。

  他自己也會心虛啊，北軒城冷笑。

  「不必勞煩四弟，待芊芊醒來我自己去看，到時候再叫四弟看清楚，是不是我逼她落水，她又是否真心實意，自願留在此處。」

  北連墨叫人送了把椅子過來，就坐在門外看著北軒城，雖然姚芊芊這幾日表現的很自在，但他也不能保證，對方確實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畢竟當初為了離開自己，她可是辛辛苦苦攢了不少銀子，如今有這樣的機會，簡直是老天爺在幫她實現那個計劃。

  若是再加上北軒城一挑唆，人跑了自己要去哪裡找。

  「從小到大，三哥總是喜歡與我爭，」北連墨抿了口茶，「確切的說，是愉妃娘娘總容不下本王，即便本王的母后已經仙逝多年，她仍舊不肯安分守己。」

  他淡淡道，「在母后跟前討不到便宜，於是這些謀算便落到了你我二人的身上，可是三哥啊，芊芊不一樣，強扭的瓜不甜。」

  他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勢，叫北軒城恨不能隨便找來什麼堵住他的嘴。

  「若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是四弟你跑去父皇跟前，不管不顧要娶芊芊做王妃，到底誰才是勉強他人不自知的，除了四弟，怕是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

  若不是他當初執意要皇帝賜婚，自己跟姚芊芊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

  他們會跟從前一樣，是眾人眼中羨慕的存在，或許等大業將成之際，自己也會娶她，攜手共享這一片盛世風光。

  都是因為北連墨，都是他橫衝進來，叫自己跟芊芊分離崩析，如今她對自己已經形同路人，也不知何時才能跟從前一般親密。

  「本王去父皇跟前求了旨意，那是因為本王確實想娶這位王妃，」北連墨笑笑，「三哥這些時日難道還沒看清楚嗎，芊芊對你並無情誼，這個王妃她做的很是開心呢。」

  北軒城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若姚芊芊表現的哪怕只有一點點不情願，他也能找到理由說服自己，只是從大婚後，姚芊芊就似乎變了一個人。

  自己從未見過她那樣燦爛的笑容，但卻不是送給自己的，北連墨輕而易舉的就能得到他從未擁有的，若是旁的也就罷了，可那是姚芊芊！

  分明是自己先與她相識，為何僅僅幾天時日，她就大變至此，不光狠心拋下與自己從前的種種，更是對自己冷眼相待。

  「四弟做了什麼只有你自己清楚，」北軒城緩了口氣，「至於芊芊，她不是那等貪圖享樂之人，榮華富貴與她而言只是過眼雲煙，我倒是不擔心四弟這些，只是能威脅到芊芊，怕四弟用了什麼別的手段。」

  他深深地看了眼北連墨，語調堅定。

  「若四弟真的用了不得當的辦法強留芊芊，那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叫芊芊再忍辱為難。」

  北連墨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從前他覺得北軒城還算聰明，但是似乎遇到姚芊芊的事，他便有些難以言說的，蠢。

  還以為他有多了解姚芊芊呢，清平王挑起嘴角，視榮華富貴如過眼煙雲，這說的是姚芊芊？

  雖然不至於說貪圖享樂，但那小女人見到寶貝就兩眼冒光的樣子，北軒城難不成從來都沒見過？

  清平王真心實意的疑惑了，轉念想想，也可能是自家王妃跟著北軒城時，也沒見過什麼好東西，畢竟對方不像自己這般，便是姚芊芊想追求些俗物，怕也沒機會。

  「本王從前聽到這些話，或許還會覺得不舒坦，只是與王妃相處久了，如今聽來只覺得可笑。」

  北連墨抿了口茶，這從前是姚芊芊最喜歡的，只不過後來他發現，似乎喝什麼茶她都差不許多，並沒有多喜愛的樣子。

  哪怕是一杯白水，她也能喝得心曠神怡，倒是那些果子榨成的汁水，叫她更喜歡一些。

  如此看來，那北軒城也沒有多了解姚芊芊，在自己跟前總是一副不屑的模樣，也不知哪裡來的底氣。

  這樣想想，北連墨覺得自己跟他說的再多也無趣。

  「三哥的自以為是到底讓自己錯過了什麼，還是回去自己想想吧，」他站起身，「本王要去陪王妃，就不多留了。」

  北軒城上前兩步攔下他，語調陰沉。

  「四弟就不怕我告訴父皇，投機取巧這種事父皇最是痛恨，四弟也不想父皇憤怒，進而叫人封了這莊子吧？」

  四目相對，誰也不肯先退一步，北連墨一雙黑眸不帶半分暖意，冷漠道，「三哥慣用的手段，本王已經習以為常了，三哥高興便好。」

  一個小丫鬟低頭走出來，說姚芊芊已經醒了，叫他們二位進去。

  北連墨迅速站起來，也沒管到底為何還要叫上北軒城，大步流星的走房中。

  姚芊芊慢慢坐起來，她其實已經醒了有一會兒，只是想躺著緩緩神兒，聽到兩人在外頭談話也沒打擾。

  只是這談話的內容越來越叫她無奈，只能叫人出去打斷。

  「王爺，」看到北連墨的第一眼，姚芊芊鼻尖一酸，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似乎是瘦了些。

  「別起來，」北連墨在她床邊坐下，伸手試試她額頭的溫度，「大夫說你可能會發燒，還好，本王一直叫人守著沒有燒起來，你覺得身子如何了，難受嗎？」

  姚芊芊輕輕咬著下唇，對北連墨的話只是搖頭，視線從他進門開始便再也沒離開過。

  原來真的見到這個人的時候，才知道心裡的思念已經泛濫成災。

  他的眉眼，他的一舉一動都像是慢動作印在自己心裡，不需要刻意去記得，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清清楚楚的看進心中了。

  「讓王爺擔憂了，」她不自覺的攥緊對方衣擺，像是生怕他會突然離開，「我沒什麼事，嗆了點兒水都吐出來了，我在這裡很好，王爺不必掛念我。」

  北軒城剛進來就聽到這句，她在這裡很好，是真心的嗎？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方才說的不全都變成了笑話。

  他不自覺的放慢腳步，自己有多久沒聽到她這樣的聲音了，帶著幾分擔憂和羞澀，還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小心，那是曾經姚芊芊只有對自己才會流露的眷戀。

  如今，竟然變成了北連墨。

  難道她真的已經徹底變了心意，從前的種種過往呢，她都忘了，放棄了，連同自己在內完完全全的丟掉了。

  原本激動的一顆心慢慢冷卻下來，北軒城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儘管愉妃也曾與他說起過，姚芊芊再不是從前那般對他忠心耿耿。

  他懷疑過，也擔憂過，只是從來不肯相信也接受罷了。

  「王爺，我新學了不少菜，等晚上的時候我做給您嘗嘗？」

  她的語氣滿是期待，還有幾分害怕對方拒絕的緊張，或許連姚芊芊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如今的眼神有多溫柔。

  北軒城轉身退出房間，自己也用不著去看她了，算是他白來一場，至於那法子，她既然想永遠做一個庶人，那就暫時隨她好了。

  等來日自己登上大寶，那時再重新迎她進宮，將北連墨從她的心中狠狠剔除，一絲不留。

  從來沒有棋子能自己背叛主子的，他們兩人之間，姚芊芊本就不能擁有選擇的權利，要殺要留，只該憑自己的心意才對，她能做的只有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