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報應不爽

  北連墨淡淡的看了眼面前的女人，「有何事？」

  這個男人對自己，似乎永遠都是那樣高高在上，從前自己只是丞相之女，他對自己最多是冷淡，但是如今，連這份冷淡都成了奢望。

  宋依依幾乎貪婪般看著面前的男人，不自覺拂了拂鬢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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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姚姑娘出事，所以特地來看看王爺。」

  「王妃出事，來看本王做什麼，」北連墨推開窗子，外頭人來人往熱鬧的很，是姚芊芊最喜歡的景象。

  「宋側妃若是惦記王妃，本王大可派人送你過去，好好一訴衷腸。」

  宋依依捏緊帕子，即便如今姚芊芊被廢為庶人，清平王還是口口聲聲的王妃稱呼，到底她有什麼好，自己這個相府之女幾次三番的要輸給她。

  「王爺，妾身是聽說王爺抱病，所以想來看看王爺，想來姚姑娘只是被廢，趕出皇城，身子該是無恙的，反而是王爺自己該多多保重才是。」

  北連墨不知在看什麼，對宋依依的話充耳不聞，大有一副有事說事沒事走人的意思。

  不能急，宋依依給自己倒了杯茶，如今姚芊芊已經被廢，清平王就算是現在惦念著她，又能惦念多久，多了半月必然就放下了。

  到時候機會便到了自己手中，這什麼勞什子側妃她從一開始就不想做，等清平王回心轉意後，他們兩人再一起去求皇帝。

  「王爺，事情已成定局，王爺若是一味地憂思，只會傷了自己的身子，況且此事為父皇所定，王爺若是為姚姑娘傷神太久，難免會叫人以為王爺對父皇不滿，落人話柄啊。」

  北連墨微不可查的挑起嘴角，「本王確實對父皇的決定不滿，無須旁人猜測，本王直言便是，若宋側妃過來只是想說這些，那就請回吧。」

  他話語中還帶著幾分嘲諷，「若是被三哥知道，他的側妃喬裝打扮過來見本王，少不得又要誤會什麼了，一如當初那般，本王可擔不起那個罪名。」

  當初便是宋依依跟北軒城在一起，被下人瞧見後口無遮攔，此事傳出後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宋依依只能嫁給北軒城，這到底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旁人說她尚且受不住，更何況是北連墨。

  「王爺，那件事依依不管解釋多少遍，始終還是那些話，依依當真沒有跟殿下做出格的事，這一點，想必王爺比依依還要清楚。」

  她紅了眼眶，心中一直有個可怕的猜想，但始終不敢承認，雙眼含淚目光淒婉的看著那人，這幅模樣便是一顆石頭心也該化了，偏偏北連墨無動於衷。

  「本王當然清楚，」他道，「不光是本王，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任誰問一句都該清楚地很，此事如宋側妃說的一樣，也是早成定局，說的再多，也是枉然。」

  「枉然？」

  宋依依扯起一抹苦笑，若不是因為那次的誣陷，她怎會陷入那個僵局，把自己逼到非三皇子不嫁，不能不嫁的地步。

  「王爺今日能否告訴依依一句實話，那件事，與王爺是否有關，是否為王爺授意，所以依依才會跟三皇子在一處，那些宣揚此事的人，是不是王爺指派的？」

  北連墨神情未變，臉上甚至看不出一絲波動，仿佛她問的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問題。

  「宋側妃一向是敢做不敢當，今日質問起本王來，倒是氣勢逼人，既然你心中已經有答案了，那本王就不必多言了。」

  「果真是你，」宋依依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自己最敬愛最傾慕的人，竟是將自己推入地獄的兇手，她輕輕的笑出來，而後愈發控制不住似的，笑的滿臉淚水。

  「王爺，王爺為何是你，你為何要這樣對我，依依對你一片真心啊！

  您知道我那些時日是怎麼過的，我恨不能就此死去全了清白之身，到頭來要恨的確實我最愛的人，您為何要對依依這麼殘忍，依依只是愛您，難不成還犯下什麼罪無可赦的滔天之罪嗎！」

  北連墨終於將視線收回來，轉頭看向屋內神情癲狂的女人，她眼中失望有之，憤怒有之，甚至是怨恨。

  北連墨輕聲一笑，「這倒奇了，宋側妃做過的事還需要本王來提醒你嗎，王妃那時遭人唾罵，甚至不敢出府門半步，若非命大，從樓梯上滾落時便要身死，宋側妃仔細想想，還覺得自己無辜可憐嗎？」

  為了姚芊芊，竟又是為了姚芊芊。

  宋依依目眥盡裂，連指甲掐進掌心也不覺疼痛，為了一個姚芊芊，北連墨竟然設計陷害自己，叫她名譽掃地，叫她不得不嫁給自己不愛的人。

  在宮裡的日日夜夜，自己都是靠著思念他來度日，卻不曾想，叫自己陷入這般境地的，就是這個最愛的男人。

  「那些事王爺從未聽我說過，僅僅憑著姚芊芊一面之詞，王爺就認定了是我陷害她。」

  宋依依踉蹌著上前，「那若是她撒謊呢，若是她誣陷與我，王爺就不怕自己冤枉好人嗎？

  設計這種事對一個女子而言，可是叫她比死還難受啊！」

  北連墨微微垂眸，看了看宋依依臉上淒婉的神情，不由勾唇一笑。

  「本王從未冤枉過一個人，且王妃比不得宋側妃兩面三刀，所以那虧，她吃了便吃了，只是本王一向護短，見不得自己人受委屈，要報復，必然得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姚芊芊當時被人人唾罵，成為眾矢之的都是宋依依設計所為，只是澄清整件事，那這些污言穢語劈頭蓋臉的不是白受了？

  既然要解決，那就要連本帶利的一次都還回來，少一分都不行。

  姚芊芊被人罵了那些時日，那宋依依也必得一句不少的跟上，她的名聲遭人詬病，那宋依依也該嘗嘗那滋味，這才叫真正的公平。

  「可姚芊芊到底是沒事，」宋依依看著他，「但我呢，我卻嫁給了三皇子，嫁給自己不愛的人，我的後半生都毀了！」

  北連墨搖搖頭，慢條斯理道，「宋側妃同樣也無事，新婚夜宋側妃自己不清楚嗎，你與三哥在別院什麼都沒發生，本王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多餘的本王可沒做。」

  他輕笑一聲，「至於後來的大婚，是父皇為了皇家顏面考量，本王才隨口提的建議，接納的是父皇和三哥，與本王有何關係，且三哥身份貴重，哪裡就能毀了宋側妃呢。」

  說到底，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北連墨自問從來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這世上唯有阿言和姚芊芊，是旁人絕對碰不得的，宋依依觸了他的逆鱗，就該承受相應的後果。

  如今做出這等無辜受冤的姿態，實在是可笑之極，也叫他厭煩之極。

  「本王一向賞罰分明，王妃遭人陷害，那陷害她的人自然不能再事事如願，宋側妃覺得本王手段過於陰毒，卻不想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這兩句話嗎？」

  宋依依踉蹌著退後兩步，扶住桌子才叫自己勉強站住，自己在他眼中早就成了罪人，可笑自己還抱有那一點點可憐的希望。

  「王爺，您只看到了我對姚芊芊的所作所為，但有沒有想過是了什麼，若不是我欽慕王爺，我一顆心都交付於王爺，我堂堂相府之女，何必去做那種事？」

  她控訴般看向北連墨，自己一腔真情他看不到，卻只看到姚芊芊受苦受難。

  要她說，姚芊芊才是自取其辱，一個庶女，還是勾搭了三皇子水性楊花的女人，憑什麼將自己比下去？

  她做的這一切有什麼錯，只是想叫北連墨看清楚，那女人根本配不上王妃之位，就因為這個，北連墨唾棄自己，毀了她的後半生，這叫她如何不恨？

  「您在我心中從來都是英明神武，若能得您一個眼神，哪怕只是短暫的停留，都會叫我欣喜若狂，姚芊芊她會嗎，她心裡只有三皇子，您為她做了這麼多，她可曾有半分感激？」

  宋依依冷笑一聲，像是根本瞧不上他為姚芊芊做的一切，那女人想必心中得意的很，能將堂堂清平王玩弄於鼓掌之中，奈何自己這樣努力，卻依舊不能叫王爺看清她的真面目。

  「您為了她，不惜頂撞父皇，這次更是將對她的維護宣之於口，可她呢，她只是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些，她為您做過什麼？」

  北連墨敲敲窗沿，隨後吩咐道，「去買些桂花糕，本王記得上次王妃說喜歡來著，多日不見那小販出攤，今日可算是叫本王等到了。」

  他無視宋依依氣憤震驚的臉色，仔細看著暗衛去買桂花糕，他做的任何事都是出自本心，姚芊芊本就對他無感，若想得到對方的心，自然要多多討好，北連墨不覺得有什麼。

  「本王對王妃做的一切，原本就是本王自己的意思，王妃不曾強迫本王半分，更無須旁人來指手畫腳，她曾經愛慕何人不重要，本王只要她從此以後心中只留本王一人。」

  他挑起嘴角，「至於她要為本王做什麼，那自然要看本王能否得到她的心，桂花糕要涼了，本王就不送了。」

  宋依依緩緩站起來，看向北連墨的眼神依舊帶著幾分不甘。

  「若我說，我知道是誰害了愉妃和皇子，王爺還要趕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