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寶華認罪

  姚芊芊微微抿唇，她能感覺到北連墨心中的憤懣，只是皇帝剛才也不叫他在場，想來這件事也就不會叫他插手。

  「多謝王爺為我考量，只是為了避嫌，王爺怕是去了也不會求得父皇同意，還是算了吧。」

  算了？

  北連墨皺眉看她，謀害皇妃和皇子是死罪，即便不會牽連到他與阿言，但姚芊芊是絕對活不了的，怎麼能算？

  「你相信本王，」他說，「即便父皇對你有誤解，本王也不會叫你含冤受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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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芊芊點頭，自己不是不相信北連墨，只是若皇帝認定了是她，那不管北連墨找來什麼證據，都不能改變結果的。

  「王爺，早在王爺向父皇求娶我的時候，父皇心中便對我不喜吧？」

  她無所謂的笑笑，「還有上次，其實父皇也並非是為了保護我，所以才不叫我說出愉妃，王爺是哄我的。」

  北連墨攥住她的手，是又如何，反正自己不會放她離開，更不會叫她這樣被人冤枉，她是自己求來的王妃，就該好好疼愛，誰敢說什麼。

  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姚芊芊覺得方才的不安和那幾縷悲傷，都消散了不少。

  她不是個自暴自棄的人，如今不叫北連墨進宮，不是她想放棄自己，而是覺得沒必要叫他做那些無用功。

  就憑著那些東西懷疑自己，明顯能看出皇帝對他有多不喜，姚芊芊不想因為自己，叫北連墨跟皇帝有矛盾。

  「我知道王爺一定會幫我的，只是進宮就算了，想來現在父皇也聽不進去，還會叫王爺避嫌，我就乖乖呆在府里，哪兒也不去，現在情勢不明，暗中調查，不起風浪才是最好的。」

  她如今一舉一動都會叫人注意，不管做什麼，傳到旁人耳朵里都有遮掩的嫌疑。

  在皇陵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從寶華身上搜出了白竹桃，所以不止會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她須得小心再小心。

  北連墨沒想到時至現在她竟然這麼冷靜，甚至還能給自己說兩句寬心的話，只是她越隱忍，自己就越心疼，這本不該她受的委屈，終究還是自己大意了。

  「我先回房了，」姚芊芊說道，「王爺莫要心急，現在只有冷靜下來的那個人，才是最後的贏家。」

  北連墨點點頭，目送她離開後回到桌邊，叫暗衛立即去查愉妃身邊伺候的人，今日那個嬤嬤剛剛事發，就急急忙忙的跳出來，言辭間都是將嫌疑推給姚芊芊。

  「給本王細細的查，一點蛛絲馬跡都不准放過。」

  姚芊芊一路平靜的回到自己房間，叫了些吃食進去，隨後關上門，確認終於可以放鬆之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愉妃的孩子沒了，」她捂著腦袋，「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這天底下還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人嗎嗚嗚嗚嗚！

  「我最多就殺只雞啊，怎麼可能會去殺一個孩子，到底在皇帝心裡我有多不堪，才會面不改色的去做這種事，簡直神經了！」

  可憐又不能抱著清平王痛哭一番，阿言也小，這件事肯定嚇著他了，老天保佑希望自己能平安躲過這劫。

  姚芊芊憤憤的撕扯雞翅，就說逃命這種事根本耽誤不得，之前跟清平王的關係有所緩和，自己也就放鬆了不少，晃晃悠悠到現在也沒離開。

  這回好了，她仰天長嘆，「想走也走不了了。」

  希望清平王的手下給力一點，寶華還被扣著呢，保不齊現在就在受苦，都是自己連累了她。

  「無憑無據的，皇帝就那樣懷疑我，該不是這件事也是他授意愉妃做的吧，」姚芊芊發散思維，「難道愉妃根本就沒有懷孕，都是做戲？」

  也不排除這種可能啊，要是皇帝真想將自己除之後快，愉妃肯定很樂意幫忙。

  自己怎麼說都是清平王妃，看起來皇帝對清平王也算喜愛，為何就騙騙容不下自己呢？

  「人家都說聖心難測，如今看果然如此，」她癟著嘴，「若這次有命活下來，我一定跑的遠遠地，這王妃誰愛做誰做吧，我是沒那個造化了。」

  一下午姚芊芊都在思考，若自己有命活下來，那要如何卷了銀子跑路，當然，還得跟阿言鄭重道別一番。

  若是沒命活著，那就，那就爭取下活命的機會嗚嗚嗚！

  黑貓輕輕撥開窗戶，聽下人說她一下午都沒有出門，連晚膳也沒有吃，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也不知在做什麼。

  被這樣冤枉，還是性命攸關的事，想想她此時必定心煩意亂，雖然白天說那樣鎮定，有條不紊的勸說自己，但他終究不放心姚芊芊一個人待著。

  變成貓，或許她見了自己就沒那麼拘謹了。

  「嗝~」

  放下手裡的滷味，姚芊芊灌下一杯茶，吃了一下午，總算心情好一些了。

  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出去，等待的滋味本來就不好受，更何況可能還是在等死。

  「嗯？

  小乖乖，」姚芊芊餘光瞥見它，笑嘻嘻的沖它伸手，「過來抱抱，今天嚇死我了。」

  黑貓原本還在猶豫，但是聽到後半句心疼不已，兩步跳進她懷裡，粉嫩的舌頭輕輕舔上她的指尖，別怕，本王會保護你的。

  就像她說的，自己會查清楚整件事，她相信自己，自己也絕不會讓她失望。

  「我最近啊真是倒霉透了，」姚芊芊扯下幾縷雞肉餵它。

  「想不到這種事也能扣在我頭上，今日幸好你沒去，不然我也真顧不上你，皇帝問話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但是又覺得那樣好像很心虛，所以只能硬撐著。」

  黑貓撐起前腿來看她，像是想安慰她幾句，無奈自己不能出聲說話，所以只能倔強的干看著，希望用眼神給予她鼓勵。

  「不知道這次會不會連累王爺，當初他求娶我回來，為的是向三皇子示威吧，現如今反被我攪進這攤渾水，也是我對不住他。」

  這怎麼能怪你，黑貓有些焦急的踩在她胸前，當初是本王要向父皇求旨，如今你被人暗害，又不是你的過錯，你我二人夫妻一體，又談何連累？

  「怎麼啦，」姚芊芊揉揉它，笑道，「好像真聽得懂一樣，我就一直覺得小乖乖你聰明，當初還是你帶我去看了雨蓮兒的怪異之處。」

  不過這次的事沒有上回簡單，愉妃失了一個孩子，還是皇帝極為看重的一個孩子。

  從現在的情形來看，這對自己很是不利皇帝本就對自己有偏見，若真是氣急了不管不顧，寧可錯殺也會結果了自己。

  「我真的很害怕越想越怕……」

  她抱著黑貓蹭蹭，哭兮兮的唉聲嘆氣，一口氣千迴百轉才吐出來，絲毫沒有注意到黑貓僵直的身子。

  所以，原來她白天給自己說的那樣冷靜，真的都是強裝出來的，只有在面對這隻貓的時候，她才會毫不顧忌的說心裡話？

  也對，誰會防備一隻貓啊。

  「要是我這次真的折進去，那阿言怎麼辦，你怎麼辦，王爺怎麼辦？」

  黑貓不高興的看她，為何自己排在最後，甚至在一隻貓的後面。

  姚芊芊把它抱到自己跟前，腦袋抵著它的額頭，大眼對小眼。

  「你說，我只是猜測啊，會不會愉妃真的沒有懷孕，這場戲是皇帝和她連手對付我的？」

  黑貓垂下眼帘，父皇是不喜歡她，但是要為了取她性命做這些事，應該也不可能。

  但她能想到這種可能，心中必定也是對父皇失望了，不知自己離開以後，父皇都與她說了什麼。

  「其實我想想，也覺得這種可能不大，」姚芊芊抿嘴，「畢竟是皇帝，天子，那麼高高在上的人，要是真的想殺我，也不至於費這麼大力氣。」

  可是話說回來，自己又是正兒八經的清平王妃，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要想抹去她的存在，少不得需要花一番心思。

  這樣想想，姚芊芊又覺得也可能了。

  黑貓用腦袋蹭蹭她，父皇絕對不會用自己的孩子去做局，他最重視的就是皇子公主，斷然不會因為姚芊芊傷及自己的孩子。

  所以這問題也許不是出在父皇身上，愉妃才是從頭到尾的關鍵人物。

  「這件事要解決太難了，愉妃娘娘現在痛失愛子，所有人對她都只是惋惜和遺憾，這些加諸在皇帝身上只會翻倍的難受，我的處境也會更加艱難。」

  現在只希望事情能有什麼轉機，可惜自己不能出門，連幫自己證明清白跑跑腿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憋在家裡等消息。

  黑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己這幅樣子雖然能聽到她的心裡話，卻沒辦法給她一個擁抱，甚至不能開口安慰。

  他轉身跳出房間，不顧姚芊芊在背後呼喊，自己會儘快查清楚的，幸而事情才剛剛發生，父皇還未徹底認定是她，留給自己仍有一點時間。

  但是第二天，北連墨才知道，留給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他面色沉沉的坐在椅子上，聽著暗衛來報，語調沉悶的叫人喘不過氣來。

  「你說，寶華認罪了？」